第四十章 過河卒

第四十章 過河卒

小樓的客廳中,兩人同時收起沒有營養的話題,陷入沉默。

戒煙多年的喬東升,從朱河放在茶几上的煙盒中,拿出一隻煙,點燃以後吸了一口,多年不抽,受不了刺激的肺部,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他把煙放在煙灰缸的邊沿,任由它燃燒,臉上似有緬懷之色,道:「小河,最近幾年不好受吧?」

坐在他身邊的朱河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笑着道:「升哥,這麼說讓我有愧啊......」

喬東升擺手打斷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幾年被一幫小年輕爬在你頭上拉屎撒尿的滋味不好受吧。」

朱河看着他真誠道:「這算個什麼事,一幫小毛孩子,我也沒放在心上,再說了,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我們這些年紀大的也該往後退退,讓他們頂上去。」

喬東升指著朱河,像是責備道:「你啊,就是個滑頭,也就最近幾年揚善堂沒什麼大事,不然我能讓你清閑了?」

朱河像是討饒道:「升哥,這幾年一幫小年輕做的不錯,特別是王成,當年我帶進來只是個會拍馬屁的生瓜蛋,現在都能獨當一面了。」

喬東升嘆息道:「哎,年輕人有時候也靠不住啊,還是要有老人在後面把把關才行。」

然後面色嚴肅道:「林正誠對這次對英皇的收購志在必得,不過被張震陽掃了幾次面子,加上縣裏有人想搭上他背後的資源,就故意把水搞渾。」

朱河也是在江湖中摸爬滾打十幾年的老油子,一眼就能看清癥結所在,輕聲道:「要我們揚善堂當先鋒,鬧出點動靜,然後各方勢力在下場?」

喬東升苦笑道:「是這麼個意思。」

朱河一臉鄭重,這事不能有一點意外,不然揚善堂很有可能是被隨時拋棄的棄子。

就像是一個手裏沒有多少本錢的窮人,試錯的機會只有一次,不然後面就可能是萬丈深淵。

朱河盯着一臉苦大仇深的喬東升問道:「升哥,值嗎?」

喬東升一張臉皺成菊花,雙手捂著臉,嘆息了一聲,手指了指頭頂,小聲道:「上面的那位靜極思動了,這些年我們作為他的一條暗線,也沒給他帶去多少利益,這次他看上林正誠背後的資源,肯定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這位在陽縣混了幾十年的大流氓,看似無人敢惹,不過好像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朱河看着一臉無奈的喬東升,沉默不語。

陡然間,剛才還一臉頹氣的喬東升猛的坐直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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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朱河肅聲道:「小河,你說我們兄弟倆是不是混的挺失敗的,這些年辛辛苦苦打拚,到頭來還是個讓人呼來喝去的小卒子,歸根結底,還是口袋裏的錢不夠多,揚善堂的地盤不夠大。」

「就拿張震陽來說,資歷沒我老,身手沒你好,可他娘的現在陽縣上上下下,哪個在他面前不低一頭,他憑什麼?」

喬東升猛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快走幾步,有點瘸的那條腿都如常人一般,看不出異樣,「就憑他攀了一棵好大樹,就憑他有一個陽縣來錢最快的英皇,還有有錢之後經營數不清的人脈關係,所以人人都要捧他的臭腳。」

喬東升居高臨下盯着朱河,一字一句道:「小河,在那人沒打斷我這條腿之前,那時候陽縣有幾人敢對我齜牙,張震陽敢嗎?我借他倆膽子。」

朱河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滿臉的愧疚神色:「升哥,當年都是我對不住你......」

喬東升擺手道:「你不用愧疚,除了那次,這些年要不是你我早死幾次了。」

朱河想起當年,喬東升在陽縣地下世界風光無倆,雖然各方勢力差距不大,不過還真沒人敢對他指手畫腳,但是那個男人如憑空出現一般,直接放倒還是喬東升貼身保鏢的自己,然後打斷喬東升的一條腿,揚善堂剩餘能打不能打的,被那個男人貼身後過不了兩招,就躺在地上。

喬東升臉上似有自責,又有不甘,最後咬牙道:「這些年我們揚善堂就像是被砸斷脊樑的死狗,是個人都能踩上一腳,背地裏笑話我喬東升的不知道有多少,所以這一次機會,必須要把握住,上面那位不管能不能更近一步,都不會不管我們,至於林正誠......」

「呵呵,你見過喜歡養狗的會把狗往外送的嗎?就不怕被反咬一口?」喬東升陰沉道。

朱河看着最近幾年,人前人後都笑臉示人的喬東升又恢復到年輕時的陰狠毒辣,自己彷彿也跟着回到以前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也陰沉沉道:「升哥,咱們就陪這個林正誠玩玩,到時候看我不把他剝皮抽筋,吃的半點不剩。」

朱河撕下弔兒郎當的面具,整個人的氣質都為之一變,和喬東升一樣,如出一轍的陰狠毒辣。

喬東升看着一直跟着自己,不過從沒有反骨之心的朱河,一臉欣慰,不過還是板着臉道:「小河,你想好了,這次你要不要跟着我干,你要是還想像之前那樣悠哉混日子我不反對,但是這次可能風險比以往都大......」

朱河打斷道:「升哥,你不用說了,大不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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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以前一樣,跑路,你都不怕我怕啥。」

喬東升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道:「好,這次所有人都交給你指揮。」

朱河一臉疑惑道:「那升哥你呢?」

喬東升笑眯眯道:「我啊,去陪林正誠演一出好戲,怎麼,沒信心?」

朱河笑道:「不給升哥你丟人。」

小樓的天台上,朱河盯着喬東升已經遠走的汽車尾燈,笑容玩味。

一灘死水,肯定出不了大魚大蝦,陽縣這池子水平靜太久了,只有外人進來把它搞渾,才能有機會大魚吃小魚,魚躍龍門。

朱河早就不想有人叫自己「小河」了。

「阿嚏,阿嚏...」

連打了兩個噴嚏,朱河伸出雙手,牽動背部肌肉,身上的骨骼卡卡作響,然後十指緊扣,翻掌向外,兩手從頭劃過,鬆開雙手,身上抖了抖,像是要把全身的慵懶之氣全部甩出去。

以前每逢干大事之前都要有女人陪的朱河,像是活過來了一般,身體躁動,噴嚏就是想要女人的信號。

怪不得王成罵他是專好人妻的下三濫。

黑暗中,朱河開口道:「還記得那天在公園的女人不?」

他身後的人猥瑣笑着回答道:「朱哥,記得啊,您知道我也好這口,就讓王富貴偷偷的跟着,她家住不遠,就住小公園附近那片民房當中。」

「哦...」朱河聲音拉的很長。

「朱哥,您別誤會,您沒過過手的,咱肯定不敢下嘴。」身後的人急忙解釋道。

朱河聲音陰森道:「去把她帶過來,現在,注意別弄出動靜。」

身後的人一溜煙的小炮下樓,帶着兩人直奔小院。

朱河想起那女人的妖嬈身段,噴嚏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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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揚善堂是有心人拋出來當開路先鋒的卒子,操作得當,還有活的可能,而且以後會活的很滋潤,那麼原本有機會取代現在朱河位置的王成,就是卒子中的炮灰,十死無生。

於旦對眼前的不速之客感到驚訝。

帶着口罩鴨舌帽的王成,被一個服務員領着,孤身一人出現在他的辦公室。

等服務員離開房間關上門,王成開門見山道:「於總,假如我給你一個事關重大的消息,能不能換來你對我以前不懂事的既往不咎?能不能在英皇換個職位不高的位置?」

怪不得朱河說他是能彎腰低頭的聰明人。

於旦臉色微變,道:「什麼重大消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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