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賺郝略,張簡詐死

第252章 賺郝略,張簡詐死

兩日後慕容沖便帶著張簡的囑託,一路悄悄的來到了巫縣,駐守在此的甘銳見到張簡的手令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當即在軍中挑選了數百孝平的老兵士卒交給慕容沖驅使。

眼看著萬事皆備,可慕容沖卻沒有貿然行動,相比於陷陣殺敵毫無顧慮,現在的慕容沖卻是要考慮很多的問題。

這麼多人行事,如何能做到滴水不漏,進退有據?

知己知彼,動手之前還要對秭歸周圍的防禦和府庫位置做好了解。

就在慕容沖緊鑼密鼓籌措之時,傳回的消息卻是不容樂觀,據探報秭歸竟然守備森嚴頗有戰時景象,並對建平方向布設了哨探,如此一來便與慕容沖之前所設想的毫無戒備突然襲擊產生了分歧。

臨來時張簡雖然有令讓慕容沖臨機決斷,但眼下這種情況隱然已經不是慕容沖自己能夠決斷的了。

消息很快傳回了白帝城,張簡收到慕容沖的稟報也是心中黯然,直嘆世事無常計劃不如變化,可再一細想卻又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來人,把呂慶功叫來!」

五日後,白帝城

這一次除了駐守巫縣的甘銳,慕容沖、王勉、季信、孔朗悉數被張簡召到了白帝,與之前有意避諱不同,這一次張簡決定開誠布公。

「慶功,把你探到的情報和大家說說吧。」

「領命!」

只見呂慶功面色從容走到眾人中間,拱手一禮道:「五日前屬下奉命前往宜都探查消息,但見宜都東邊毫不設防,百姓車馬出入自由無所避諱,可秭歸卻是重兵屯駐,並對建平方向布置了層層哨探,並且屬下還看到長江之上舟船遍布,似乎是在往秭歸運送糧草輜重,屬下回來之時更是被攔阻不得歸,最後還是翻山走的小路才得以回到建平。」

就在呂慶功說話的功夫,張簡目光凝視著在場的幾人,驚訝、憤慨、沉思,一個個變幻的表情躍然臉上。

「之前是我小看了郝略,如今看來這郝略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張簡說的可不是玩笑話,反而是真真正正的肺腑之言,之前對於郝略的輕視便險些釀成大錯,要不是慕容沖處事機警,搞不好這次就踢到了鐵板上,到了那時誰是毫無準備、誰是突然發難可就不好說了。

其實之前呂慶功就提起過涼國車隊之事,可當時張簡併未放在心上,但後來種種怪異現象串到一起卻是讓張簡不禁脊背發涼,所以這才有了呂慶功再探宜都。

「國家危難之時,我本不該如此多疑,但郝略拒援糧草又屯兵秭歸對我如此防範,這使我不得不去想他到底意欲何為,我率軍從蜀中歸來不久,對於郝略為人不甚了解,季將軍和孔郡丞一直都在建平,不知二位對今日種種反常之事有何看法?」

「這......」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於張簡的問話卻是不知如何回答。

末了還是季信先開了口,「末將一介武夫,對朝堂之事實在是不甚了解,太守還是聽聽孔郡丞怎麼說吧。」

孔朗見季信把事推了個乾淨,趕忙也開口辯解道:「郝太守乃是陛下近臣,下官乃是下郡小官如何會知道什麼。」

張簡有此一問無非是趁機敲打一下二人,所以二人的回答是什麼也並不重要,轉頭張簡又將目光投向了慕容沖,「慎之親臨巫縣,對於秭歸的狀況又有何見解?」

「末將以為秭歸的現狀極其的反常,眼下江陵涼軍虎視眈眈,郝太守不在東邊布置重兵防禦,反而棄東而守西,他防的是何人?是在防同殿為臣的將軍您嗎?」

慕容沖話音未落,王勉便緊跟著介面道:「郝略的這些反常舉動雖然可以說明一些問題,但僅憑這些就去斷言郝略叛國投敵還是不夠的,更何況如今秭歸已經囤聚了重兵,我們已然失去了先機。「

實話實說其實張簡對郝略到底是不是投了涼國並沒有太過糾結,其反而是在想為何涼國沒有對自己拋出橄欖枝?自己雖然只不過是一個下郡太守,但手中也有著上萬兵馬,建平雖是小郡但卻地處巴東要衝,扼瞿塘峽、白帝城、永安等咽喉重鎮,哪怕自己沒有投涼之心,可按常理也不應該被如此輕視,如此一來豈不是顯得自己毫無利用價值?

想到這張簡不禁有了些許怨氣,「彼有防備之心,我便不能沒有相對之策,郝略有沒有投敵我不管,但本官身為建平太守護土有責,我的身後便是巴東咽喉所在,一旦建平陷於涼國之手,益州危矣!到那時你我眾人便皆是楚國罪人。」

「可是...可是如今郡內府庫皆已耗盡,怕是難以維持長久,如之奈何?」

孔朗一語直戳要害,霎時間在場之人無不黯然垂首,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別說應對郝略了,就是眼前的難關怕是都難以度過。

這個問題其實也一直在困擾著張簡,甚至於張簡之前甚至還想過以郝略投涼為由說服袁悠之支援自己以確保巴東安全,可轉念一想張簡立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說郝略是一頭白眼狼,那袁悠之當是一隻心機深沉的猛虎了,就目前的形勢來看誰是敵人誰是朋友怕是只有老天爺知道。

沉寂了片刻后,張簡不禁又向慕容沖問道:「我雖不善統兵,但亦知曉兵貴神速的道理,如果此時我們先發制人可行乎?」

慕容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秭歸堅城易守難攻,更兼郝略已經在城中布置了重兵,就算是先發制人也非易事,不過如果能將秭歸兵馬誘出城來再趁勢伏擊,便可一戰。」

「誘其出城?」張簡眉頭微皺腦中也隨之飛速轉起。

「誘其出城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你們是郝略,在什麼狀況之下會命令秭歸兵馬出城呢?」

慕容沖應聲答道:「閉城不出是為守,出城而來是為戰,若想誘其來攻必當使其認為有機可乘,可又該如何讓郝略認為有機可乘呢?」

張簡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一字一句緩緩言道:「糧餉耗盡,士卒嘩變,張簡死於亂軍之中,如此慘狀當為有機可乘否?」

聞聽此言幾人眼前不禁一亮,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此法太過於一廂情願。

這時慕容沖站了出來,並對張簡的戰略構想表示了贊同,「諸位的擔心雖然不無道理,但就軍事而言諸位卻是有些思慮過甚了,兵法云:凡先處戰地而待敵者佚,后處戰地而趨戰者勞。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末將以為我軍本就勢弱,要是不能先發制人則必受制於人,無論最後此事是不是一廂情願,我們在戰略上都會立於不敗之地。」

說干就干,張簡這次也算是專權獨斷了一回,大家再三商議之下最後決定由慕容沖率軍於巫縣以逸待勞,甘銳則是率領水軍藏於偏魚溪,只待秭歸兵馬過後斷其歸路。

而這最後的成敗與否,就要看眾人的表演和天意了!

正統二年七月二十七

一騎快馬疾馳直入夷陵,隨後宜都太守郝略升堂議事,一時間建平糧盡士卒嘩變的消息不脛而走,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傳回的消息還說建平太守張簡也死在了亂軍之中。

這一消息無疑是讓郝略大為振奮,就在不久前涼軍主帥皇甫文業命人攜重禮勸降郝略,開始郝略還念及君臣之情沒有應許,但隨著涼軍渡過長江攻佔南平,郝略眼見楚國大勢已去,最終在皇甫文業的威逼利誘之下只得同意了歸降。

不過其歸降涼國的消息卻並沒有被大肆宣揚,究其原由便是因為建平的原因,其實皇甫文業在招降了郝略后是想趁熱打鐵繼續招降張簡的,但在聽說張簡是隨韓釗出川勤王后,皇甫文業當即又改變了主意,因為皇甫文業誤把張簡當成了韓釗的親信,所以與其費力去招降張簡倒不如直接勸說韓釗來得痛快。

恰恰也就在此時,張簡的求糧信到了郝略的案上,郝略精通經史自然也熟讀兵法,對於張簡困守建平窮途末路自然是看在眼中樂見於此。

建平郡雖小卻是扼守要衝之地,於是乎郝略便起了奪取建平向皇甫文業邀功的心思,如此一來也就有了之後的拒援糧草增兵秭歸。

可還沒等郝略準備妥當,建平士卒嘩變張簡身死的消息就傳了過來,這天上掉餡餅...不!是掉金子的事,換做是誰能不拍案大笑啊?

「兵法云: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要不說還得是讀書人,「深通兵法」的郝略當即便下令命秭歸守將馬上出兵,趁亂兵不血刃拿下建平。

七月二十九

秭歸守將彭升奉命率軍五千,並攜帶糧草十船直撲巫縣,郝略給彭升的命令是收剿並用,既然是因為缺糧嘩變那就用錢糧開路,總之就是要儘可能的在短時間內拿下建平。

可彭升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踏出秭歸城的那一刻起,便已經徹底掉進了張簡等人布好的口袋,在巫縣等待他的不是什麼嘩變的亂兵,而是以逸待勞準備充分的慕容沖。

不過到了這時說什麼都已經太遲了,前有慕容沖後有甘銳,彭升的戰船被困在狹長的水道中進退不得,等待他的或許只有兩種結果。

這彭升乃是曹燦麾下部將,雖然算不上什麼智勇雙全,但也是跟在曹燦身邊打老了仗的,面對困境的他並沒有急於進攻後退或是投降,而是一面遣人到慕容沖軍中談判,一面命人尋找出路返回宜都求援。

可他的這點小心思如何能瞞得過張簡等人,張簡只是稍作安排便將彭升的幾路求援信使盡皆擒下,看著收繳上來的求援信和印信,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張簡的心中升起。

八月初四

暴雨傾盆,江水暴漲

彭升被困的第五天,張簡一面命人與彭升假意和談,一面密令徐庄通率五百敢死之士假扮成彭升的人馬,並拿著收繳上來的牌印趁著大雨來到了秭歸城下。

是夜,徐庄通利用彭升的牌印詐開了秭歸城門,在暴雨和黑夜的幫助下,秭歸守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再加上彭升帶走了城中大部人馬,秭歸守軍可以說是毫無抵抗之力。

八月初五,秭歸城陷。

彭升見大勢已去心中已然動搖,張簡趁勢親自乘船來到彭升戰船對面將彭升罵了個狗血淋頭,直言:彭升乃是楚國大將深受國恩,今日卻屈膝投敵助紂為虐,我張簡不忍同室操戈楚人流血,若是你彭升心中還有廉恥之心,當棄暗投明以報國恩,若依舊執迷不悟莫怪刀劍無情。

本就對郝略沒有信服的彭升,對郝略投降涼國更是心存厭惡,今日勢窮又被張簡一番痛罵,也算是徹底擊碎了彭升最後的心理防線。

八月初七

彭升率手下士卒共計五千,大小戰船八十餘艘,登陸巫縣向張簡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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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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