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千年一戰（3）
賀巴看著老僧搖搖欲墜的身軀，臉上露出了几絲輕蔑的笑意。他手心一攤，無數道黑色的亂流從他體內滲出，這些黑色的亂流里夾雜著紫色電光旋轉升起，半空上一雙血色雙瞳凝聚而成。
仔細看，這眼眸與賀巴的雙眼相似，但此刻看過去確更恐怖而陰森。
老僧瞬間睜開了雙眼，臉上透露出驚恐的神色。
眼瞳幽幽，恐怖的陰暗之力往四周擴散著。一道道鬼魅身影糾纏在老僧身旁，他頓時瘋癲一般，不斷地用雙手抓著頭囊，滿臉痛苦之狀，那尊矗天金身也變得搖搖欲墜。
賀巴手中一吸，直接將那金杖收入了袖袍之內。
「師兄，你還不放棄嗎？我只要念頭一動，你的識海便會被輕易撕裂，到時候你這受人尊崇的無上禪宗變成個痴獃老頭，這事說出去便是成了個真正的笑話了。」
「師弟，若你要動手隨時可以動手，何須多言？來啊。」老僧面色蒼白，緊咬著牙說道。他伸出兩指點向自己的額頭，突然指尖透出一絲藍光，很快藍光漸漸蔓延全身，他的雙眉之上浮現出淡淡藍色冰晶，一股恐怖的寒氣從他體內散發而出。
「為了壓制我的魅魂之力，你居然用冰寒靈力凍結了自己的大半識海，師兄你可真是不要命了。」賀巴望著那半個身軀結成寒冰的老僧說道。
「我輸了。」老僧終於吐出了一句。
「為了這樣一座破寺廟值得嗎？」
「這是我的宿命。」
「在這幾尺山頭化為一尊受人膜拜的石佛，便是你的追求嗎？」賀巴盯著老僧說道。
「用自己的生機延續這佛脈的昌盛，去護佑這些螻蟻般的生命，便是你的追求嗎？」
老僧聽著賀巴的話語，眼中閃現几絲複雜的神色。他很安靜，沒有說出一句話。
賀巴掌中一吸，一股無形的牽扯之力抓住了老僧，他直接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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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老者往山外飛去。
此刻，那山中的金色封印猶如暴雨一般落來。賀巴神色暴怒，一手提著那老僧，另一手直接握拳往半空落去。簡單粗暴的一擊，賀巴這一式未動用任何玄奧之力，而是直接以氣勁攻擊。只聽見轟隆一聲巨響，氣勁橫掃四方，頃刻間整座峰巒山石崩塌，一個個生靈被氣浪震為灰燼。
這恐怖的震蕩一直延伸開來，這百里內的山脈開始出現了無數道恐怖的裂縫。
「師父發飆了。」，青屍看著那恐怖的波動笑道。
「他這是要擊沉整片山脈啊，很久沒看見他這麼生氣了。」
三大禪宗感受到這恐怖的波動，只能強忍著悲痛閉上眼睛，嘴中不斷地念叨著阿彌陀佛。。
「師兄，你不撤去這禁制的話，我就只能把這裡的一切擊碎了，你想看到嗎？」
「你想把自己困死在這裡，那我偏不如你願。」賀巴望著老僧說道。
老僧看著四周奔潰的山河景象，只得抬手解印。霎時間，那金色封印開始褪去。
這劇烈的震蕩也是緩緩平息了下來，黑木神等人望著那幾乎碎裂的山峰，只看到兩道光芒從山中飛出，瞬息消失於空中。
在連雲山一處偏僻的角落裡，藏著一個簡陋的茅草亭。這亭已經落滿了灰塵，旁邊的荒草已經長得一人多高了，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來過了。
亭子上端坐著兩道身影，兩人相對而坐，年輕的僧人正緩緩幫那老邁的僧人添茶倒水。茶香飄蕩，再配合著那寺廟的專有檀香，這景象看去倒是有幾分悠然寫意。
「這裡的氣息依舊這麼舒服，一如千年之前。師兄，你看我這釀茶的手藝是否生疏了。」
「師弟這一手釀茶手藝也是堪稱一絕，難怪當你師傅最喜歡你釀的茶。」老僧笑著說道。
兩人談笑風生，互相追憶著那過往的一切。賀巴站起身來，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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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著渡舟山四周，眼神中儘是溫柔之色。
「師兄，我還記得我倆在這論道的場景嗎，我回憶起來彷彿還歷歷在目。」
「那時候我們便喜歡在這風雨亭，一邊品著師弟親手釀的毛尖，一邊對著這滿目棋局。」老頭眼中也流露出了几絲追憶之色。
「師弟，若沒有那一劍，你會走上這路嗎？」
「我的路早已刻下，從我走上這紅葉寺那一刻，一切軌跡便已經落下了。」
「我答應過你，答應過師尊不會毀滅這裡，但我的怨也不會就此抵消。」
「叭撻」，一聲清脆的響指聲傳出。
一股無形的波動傳出，這四周的樹木加速乾枯了起來，幼苗立刻蓬勃生長了起來，那原本繁茂的枝條立刻枯萎變黃，風一吹黃葉漫天飄揚。那奔跑在山間的野獸，毛羽也是褪去了大半。禿露出老化的肌膚，這些普通生靈也是一下失去了躍動的激情。年輕的僧人安靜地閉眼打坐，臉上確是不自覺蔓延上了條條皺紋，呼吸聲也愈發粗重。那上山而來伐木捕撈的農民彷彿卸去了力氣，手也提不動了那腰間的鐵斧，一望腦袋，確已經是銀絲蓋頂。
「師弟，你居然強行逆天改命，剝奪了他們剩餘的一半壽元，你這是增長自己的孽力啊。」老僧嘆息一聲。
「何必呢！」
「我不過是幫他們加速了他們卑微生命的進程，這渡舟山的無用生靈太多了，我是在做好事，此乃大功德。」
「師兄，兩百年後，你便會與這山一樣，不，應該是和我腳下的土一樣。」賀巴望著老僧笑道，說完身軀一遁飛入了烏雲之內遠渡而去。
「那我們也該走了。」黑面神等人也隨著賀巴飛去。
此刻，老僧緩緩走出了那山石之中，身上的冰寒之氣也已經消散而去，三位禪宗立刻上前扶住了老僧。老僧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雙眼複雜地瞄向那遠去的縹緲層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