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1.
且說聶海回校后，隻字不提家裏的事，卻來取笑張弛：「三天跪了幾回搓衣板？」大鬍子笑道：「你胡說些什麼呀？」聶海只管偷笑，說：「我意思是師母嚴不嚴？」「你當人人都象你，見了母的就當自己是公的，生來下流胚？」大鬍子沒好氣地說，「真是回家一次咸蘿蔔吃多了，你該操心期末考試了，你的第一名還保得住不？」大鬍子不跟他瞎辯，又一門心思學習去了。海浪子也不得不收起調笑口味，就算臨時抱佛腳，捲入到考前緊張氣氛中去，不在話下。
單說到了真正考試的這一天，臨時燒香拜佛還頂什麼用？上午考了語文，下午又接着考政治。明天是數學、歷史和英語三科，後天又有物理、生物和化學跟着上，緊揍密鑼得叫你想再溫習或鞏固都不知從何下手了。這就是為什麼人人都讀書，有人讀得信心百倍，步步高升；有人卻讀得心驚膽顫，半途而廢？總是平時不努力，虛度了光陰，考試再發憤，腦袋已不聽指揮，或投機或作弊，哪有那麼容易加便宜？！
晚餐后，雖然仍然有人死守教室陣地，為明天幾場戰鬥浴血準備，但多數人都輕鬆下來了。操坪上，圍牆下，山徑小路，或大樹叢林，到處可見同學三五成群，或散步，或談笑聊天。儘管個個手裏不離書本或挾著資料，也不過是做做讀書人樣子罷了。真正讀書的人恐怕不能如此清閑，如此清閑只怕考試也不用害怕了。
聶海和沈夢也在一起散步，手裏也都拿着歷史課本，但是誰也沒翻動一頁，只是讓書陪着他們信天漫遊。這是一條通往學校後山綠茵密林的羊道小徑，很清靜幽深，無人打擾，平時他們就特別喜歡來這裏散步，這裏成了他們不用約會的約會場所。
「喂，今天考得怎樣？」她問。
「不怎樣。」她問得簡單，他也答得簡單。
「語文是你的優勢，尤其作文是你的驕傲，你是開卷有益，下筆如神，怎麼會不怎麼樣呢？」她說。
「語文也好作文也好，從小學到中學到大學是從來沒有間斷過的課程，可是越往高處走，越沒人當回事了，語文課成了擺設，考試隨便應付就可以了。中國淵博的語言文字和邏輯思維無所謂重點要點，無處着力，也把握不了，全憑各人的理解和臨場發揮而已，結果如何那是懸乎得誰心裏也沒底。特別是作文更不能定性定調統一答案，就象過去科舉考試，為什麼那麼多文人墨客著書立說，碩果累累，卻往往不能一舉高中？就是那麼一回事，喜惡全憑閱卷者一鈎一叉中，而閱卷者並不見得比考生思想更高、理解更深、文采更飛揚。」他尾尾道來，象講學辯論一樣。
「嘻，還說不怎麼樣，我看你也不用呆在高中了，應該去當博士、教授，當老師的老師就好了。」她笑說。
「因為語文本身就是一門基礎語言學。語言誰都會，所以誰都不以為然，自以為是，更別說刻苦用功了，這也是語文一科普遍考不出高分數好成績的原因之一。」他不理會她的取笑，繼續說，「所以，為什麼一般女孩子語文比較好，就是因為她們沒有男孩子那麼自高自大，浮躁誇張，她們心細思密，本身語言表達能力就比男孩子強，她們說出來寫出來的東西更適合大眾口味，莫說閱卷老師，就是讀者、編輯也會偏愛……」
「好了好了，看你說到哪裏去了？」她可不喜歡滔滔不絕、口似懸河的人，看來他是吃錯了什麼興奮劑，因而笑道，「還真說上興緻來了呢，考試把你的神經和思維都激活了是不是？」
「果真這樣就好了呢，後面的考試就不吃力了。」他也笑了。
「政治怎麼樣，滿分了吧？」她轉換話題。
「政治更難了，你想那麼多辨證唯物論，專家還辨不清，論不完，爭得面紅耳赤，我們還奢談什麼得滿分，評卷老師敢嗎？」他又苦着臉說。
「你呀你，說來說去，一科比一科難，看來你是完玩了，沒多少希望了。」她笑得直不起腰來，說，「如果我再問你明天的考試，你一定會說數學太複雜深奧，出題的老師盡挖空心思害人；而歷史又太煩博呆板，只宜史書記載備忘，學生怎能一點一滴記得那麼多，是不是？再說英語，單詞認不得記不得，整版試卷密密麻麻是天書，猜都猜不過來。」
「哈哈，你真是說得太對了，未卜先知，絲毫不差。反正考試都是些鑽牛角尖之類的東西，最無益、最傷體、最浪費時間，所以我們用不着討論下去了。」他跟着大笑。人要是全智能電腦計算機該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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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聶海回校后，隻字不提家裏的事，卻來取笑張弛：「三天跪了幾回搓衣板？」大鬍子笑道：「你胡說些什麼呀？」聶海只管偷笑，說：「我意思是師母嚴不嚴？」「你當人人都象你，見了母的就當自己是公的，生來下流胚？」大鬍子沒好氣地說，「真是回家一次咸蘿蔔吃多了，你該操心期末考試了，你的第一名還保得住不？」大鬍子不跟他瞎辯，又一門心思學習去了。海浪子也不得不收起調笑口味，就算臨時抱佛腳，捲入到考前緊張氣氛中去，不在話下。
單說到了真正考試的這一天，臨時燒香拜佛還頂什麼用？上午考了語文，下午又接着考政治。明天是數學、歷史和英語三科，後天又有物理、生物和化學跟着上，緊揍密鑼得叫你想再溫習或鞏固都不知從何下手了。這就是為什麼人人都讀書，有人讀得信心百倍，步步高升；有人卻讀得心驚膽顫，半途而廢？總是平時不努力，虛度了光陰，考試再發憤，腦袋已不聽指揮，或投機或作弊，哪有那麼容易加便宜？！
晚餐后，雖然仍然有人死守教室陣地，為明天幾場戰鬥浴血準備，但多數人都輕鬆下來了。操坪上，圍牆下，山徑小路，或大樹叢林，到處可見同學三五成群，或散步，或談笑聊天。儘管個個手裏不離書本或挾著資料，也不過是做做讀書人樣子罷了。真正讀書的人恐怕不能如此清閑，如此清閑只怕考試也不用害怕了。
聶海和沈夢也在一起散步，手裏也都拿着歷史課本，但是誰也沒翻動一頁，只是讓書陪着他們信天漫遊。這是一條通往學校後山綠茵密林的羊道小徑，很清靜幽深，無人打擾，平時他們就特別喜歡來這裏散步，這裏成了他們不用約會的約會場所。
「喂，今天考得怎樣？」她問。
「不怎樣。」她問得簡單，他也答得簡單。
「語文是你的優勢，尤其作文是你的驕傲，你是開卷有益，下筆如神，怎麼會不怎麼樣呢？」她說。
「語文也好作文也好，從小學到中學到大學是從來沒有間斷過的課程，可是越往高處走，越沒人當回事了，語文課成了擺設，考試隨便應付就可以了。中國淵博的語言文字和邏輯思維無所謂重點要點，無處着力，也把握不了，全憑各人的理解和臨場發揮而已，結果如何那是懸乎得誰心裏也沒底。特別是作文更不能定性定調統一答案，就象過去科舉考試，為什麼那麼多文人墨客著書立說，碩果累累，卻往往不能一舉高中？就是那麼一回事，喜惡全憑閱卷者一鈎一叉中，而閱卷者並不見得比考生思想更高、理解更深、文采更飛揚。」他尾尾道來，象講學辯論一樣。
「嘻，還說不怎麼樣，我看你也不用呆在高中了，應該去當博士、教授，當老師的老師就好了。」她笑說。
「因為語文本身就是一門基礎語言學。語言誰都會，所以誰都不以為然，自以為是，更別說刻苦用功了，這也是語文一科普遍考不出高分數好成績的原因之一。」他不理會她的取笑，繼續說，「所以，為什麼一般女孩子語文比較好，就是因為她們沒有男孩子那麼自高自大，浮躁誇張，她們心細思密，本身語言表達能力就比男孩子強，她們說出來寫出來的東西更適合大眾口味，莫說閱卷老師，就是讀者、編輯也會偏愛……」
「好了好了，看你說到哪裏去了？」她可不喜歡滔滔不絕、口似懸河的人，看來他是吃錯了什麼興奮劑，因而笑道，「還真說上興緻來了呢，考試把你的神經和思維都激活了是不是？」
「果真這樣就好了呢，後面的考試就不吃力了。」他也笑了。
「政治怎麼樣，滿分了吧？」她轉換話題。
「政治更難了，你想那麼多辨證唯物論，專家還辨不清，論不完，爭得面紅耳赤，我們還奢談什麼得滿分，評卷老師敢嗎？」他又苦着臉說。
「你呀你，說來說去，一科比一科難，看來你是完玩了，沒多少希望了。」她笑得直不起腰來，說，「如果我再問你明天的考試，你一定會說數學太複雜深奧，出題的老師盡挖空心思害人；而歷史又太煩博呆板，只宜史書記載備忘，學生怎能一點一滴記得那麼多，是不是？再說英語，單詞認不得記不得，整版試卷密密麻麻是天書，猜都猜不過來。」
「哈哈，你真是說得太對了，未卜先知，絲毫不差。反正考試都是些鑽牛角尖之類的東西，最無益、最傷體、最浪費時間，所以我們用不着討論下去了。」他跟着大笑。人要是全智能電腦計算機該多好呀！
1.
且說聶海回校后，隻字不提家裏的事，卻來取笑張弛：「三天跪了幾回搓衣板？」大鬍子笑道：「你胡說些什麼呀？」聶海只管偷笑，說：「我意思是師母嚴不嚴？」「你當人人都象你，見了母的就當自己是公的，生來下流胚？」大鬍子沒好氣地說，「真是回家一次咸蘿蔔吃多了，你該操心期末考試了，你的第一名還保得住不？」大鬍子不跟他瞎辯，又一門心思學習去了。海浪子也不得不收起調笑口味，就算臨時抱佛腳，捲入到考前緊張氣氛中去，不在話下。
單說到了真正考試的這一天，臨時燒香拜佛還頂什麼用？上午考了語文，下午又接着考政治。明天是數學、歷史和英語三科，後天又有物理、生物和化學跟着上，緊揍密鑼得叫你想再溫習或鞏固都不知從何下手了。這就是為什麼人人都讀書，有人讀得信心百倍，步步高升；有人卻讀得心驚膽顫，半途而廢？總是平時不努力，虛度了光陰，考試再發憤，腦袋已不聽指揮，或投機或作弊，哪有那麼容易加便宜？！
晚餐后，雖然仍然有人死守教室陣地，為明天幾場戰鬥浴血準備，但多數人都輕鬆下來了。操坪上，圍牆下，山徑小路，或大樹叢林，到處可見同學三五成群，或散步，或談笑聊天。儘管個個手裏不離書本或挾著資料，也不過是做做讀書人樣子罷了。真正讀書的人恐怕不能如此清閑，如此清閑只怕考試也不用害怕了。
聶海和沈夢也在一起散步，手裏也都拿着歷史課本，但是誰也沒翻動一頁，只是讓書陪着他們信天漫遊。這是一條通往學校後山綠茵密林的羊道小徑，很清靜幽深，無人打擾，平時他們就特別喜歡來這裏散步，這裏成了他們不用約會的約會場所。
「喂，今天考得怎樣？」她問。
「不怎樣。」她問得簡單，他也答得簡單。
「語文是你的優勢，尤其作文是你的驕傲，你是開卷有益，下筆如神，怎麼會不怎麼樣呢？」她說。
「語文也好作文也好，從小學到中學到大學是從來沒有間斷過的課程，可是越往高處走，越沒人當回事了，語文課成了擺設，考試隨便應付就可以了。中國淵博的語言文字和邏輯思維無所謂重點要點，無處着力，也把握不了，全憑各人的理解和臨場發揮而已，結果如何那是懸乎得誰心裏也沒底。特別是作文更不能定性定調統一答案，就象過去科舉考試，為什麼那麼多文人墨客著書立說，碩果累累，卻往往不能一舉高中？就是那麼一回事，喜惡全憑閱卷者一鈎一叉中，而閱卷者並不見得比考生思想更高、理解更深、文采更飛揚。」他尾尾道來，象講學辯論一樣。
「嘻，還說不怎麼樣，我看你也不用呆在高中了，應該去當博士、教授，當老師的老師就好了。」她笑說。
「因為語文本身就是一門基礎語言學。語言誰都會，所以誰都不以為然，自以為是，更別說刻苦用功了，這也是語文一科普遍考不出高分數好成績的原因之一。」他不理會她的取笑，繼續說，「所以，為什麼一般女孩子語文比較好，就是因為她們沒有男孩子那麼自高自大，浮躁誇張，她們心細思密，本身語言表達能力就比男孩子強，她們說出來寫出來的東西更適合大眾口味，莫說閱卷老師，就是讀者、編輯也會偏愛……」
「好了好了，看你說到哪裏去了？」她可不喜歡滔滔不絕、口似懸河的人，看來他是吃錯了什麼興奮劑，因而笑道，「還真說上興緻來了呢，考試把你的神經和思維都激活了是不是？」
「果真這樣就好了呢，後面的考試就不吃力了。」他也笑了。
「政治怎麼樣，滿分了吧？」她轉換話題。
「政治更難了，你想那麼多辨證唯物論，專家還辨不清，論不完，爭得面紅耳赤，我們還奢談什麼得滿分，評卷老師敢嗎？」他又苦着臉說。
「你呀你，說來說去，一科比一科難，看來你是完玩了，沒多少希望了。」她笑得直不起腰來，說，「如果我再問你明天的考試，你一定會說數學太複雜深奧，出題的老師盡挖空心思害人；而歷史又太煩博呆板，只宜史書記載備忘，學生怎能一點一滴記得那麼多，是不是？再說英語，單詞認不得記不得，整版試卷密密麻麻是天書，猜都猜不過來。」
「哈哈，你真是說得太對了，未卜先知，絲毫不差。反正考試都是些鑽牛角尖之類的東西，最無益、最傷體、最浪費時間，所以我們用不着討論下去了。」他跟着大笑。人要是全智能電腦計算機該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