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送份厚禮祝韓王大婚
日子一晃,已到九月末,殘秋瑟瑟,帶著刺骨的寒意,枯黃的葉在寒風中簌簌。
剛走出山洞的風染畫,迎面吹來一股冷風,涼颼颼的,她下意識的攏緊了披風。
「風姐姐好。」
五歲的小成清撿柴禾剛回來,站在洞口拐角處,小嘴唇凍的烏青微抖著喊她。
他走到風染畫跟前,乾裂的小手從口袋裡掏出六顆紅通通的山渣,遞了過來。
「我娘親說風姐姐懷了寶寶,胃口不好,風姐姐你嚼了山渣,肯定能吃下飯食。」
風染畫美目一彎,接過六顆山渣果。
這小孩兒倒是個嘴甜的,壩子村這些難民都怕她,這個小蘿蔔頭卻不怕她。
隨著目光往下移,她皺起了眉頭。
一雙破鞋露出十個烏黑的腳趾頭,身上僅穿著兩件打滿補丁的單衣。
她朝山洞喊了一聲:
「清菱,拿幾件厚實的衣裳給胡大嬸,讓她改改給成清穿上。」
清菱「誒」一聲,撿了幾件頗舊的衣裳出了山洞,接過小成清背上的一捆柴禾,跟著他回他家茅草屋。
下晌,小成清一臉歡喜的過來了,小手放在薄襖上一遍又一遍的摸著,還不忘脆生生道:
「謝謝風姐姐,這是我穿過最暖和的衣裳。」
乾乾淨淨的藍色薄襖,臉上也挫洗乾淨,頭上新紮的兩辮衝天炮,虎頭虎腦,精神不少。
風染畫懶洋洋的抻了下脖子,小成清是個懂事的,聽說半個多月的時間,已經撿了三大堆柴禾。
「嗯,過來。」風染畫抓起一把茴香豆塞到小成清兜里。
小成清摸出一顆,咧開嘴的茴香豆,眼晴蹭亮,放進嘴裡一咬嘎蹦脆,「風姐姐,香。」
清菱也跟著笑了,小姐有了身孕后,多一些人氣兒。
天空放晴,一掃連日陰霾。
按照原計劃,風染畫帶了幾人下山。
一則準備採辦棉被物什。
二則還要探聽消息。上次去藹縣,給鏢局留下了二十兩銀子,讓打聽荷姑和啞叔的下落,想來應該有消息了。
一行人來到藹縣,整座縣城冷清清的,偶遇路上行人皆行色匆匆,街道兩排鋪子,零星的不到四分之一開門做了生意。
清菱知道小姐愛乾淨,選了一家收拾齊整的秦氏麵館。
白七先一步選了靠里的桌子,拿出一塊手帕子擦乾將桌椅,在讓姐姐座下。
幾人叫了四碗羊肉面,又叫了幾碟子小菜。
飯桌上,大家習慣了風染畫不出聲,其餘等人不言語。
不一會兒,旁邊桌位來了兩個中年人,大嗓門喊道:「老闆,來兩碗素麵。」
「好嘞,客官。」
兩個中年人剛落座,打開了話匣子跟個話嘮似的,聊個沒完沒了。
風染畫嫌吵,皺起了眉頭。
見狀,白七說換一張桌子。
可鄰桌的下一句,讓風染畫主僕一前一後坐了下去。
「你說湯王會不會打過來?」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湯王妃的妹妹不日就要嫁到翼州了,到時韓王與湯王是連襟,豈能打起來。」
「消息都傳了一個月,誰知真假。」
中年男子高深莫測的摸了一把鬍鬚,說道:
「嘿,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回妥妥的,那謝小姐已經懷孕二個多月,懷的正是韓王的種。」
「真的?」
「我小弟在邊關,邊關早就傳的沸沸揚揚,那謝家已經派了人來翼州議親,正在來的路上。」
兩人的議論聲,清晰的傳來風染畫一桌四人耳邊。
突的,空氣變得詭異起來,溫度降了幾度。
清菱眼圈泛紅,一臉擔憂的望著小姐。
呵呵,只見風染畫笑容鬼魅,眼裡閃爍著嗜血的光芒,手裡的一雙筷子煞時被捏碎。
白七琥珀眼轉了轉,姐姐與韓王相識?有仇?
宋江身子一抖,他不知道發生何事,埋頭吸溜吸溜的吃麵條,不敢說話。
「好一個韓謹硯!!!娶得佳人歸,我是不是得備一份重禮。」風染畫冷嗤。
「清菱,拿銀子。」
清菱從包里掏出一個銀袋子,約摸有二十兩。
風染畫提溜著錢袋子,往桌上一丟,對著宋江說:
「把這二十兩銀子散去給縣裡的乞丐、難民們。
只一條,傳韓王當日與謝小姐玩壞了身子,自此不能人道,韓府秘密求醫數十人,然無葯可醫!!!」
語氣凌厲,不容置疑。
宋江一點也不擔心傳的翼州之主韓王的的謠言,會有何後果。
他拿起錢袋子,反而一臉心痛,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那能這樣遭賤。
突的,一隻手伸過來,拿走了宋江手中的銀子。
是白七。
他雄雌莫辯的臉上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姐姐,這種事我來,我拿手。」
風染畫臉色陰晴不定,瞟了他一眼,擺了擺手。
白七拿著銀袋子出了鋪子,陰惻惻的呢喃道:傳說中的戰神得罪了姐姐呢,那可得好好玩元。
待風染畫斯條慢理的吃完一碗面,走出麵館時。
已經聽到有人在議論,韓王不能人道一事。
風染畫渾身縈繞的冰冷氣息讓人退避三舍,眼神愈發嘲諷。
渣貨,在木萸村對著我一張大黑臉,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
拿走了製鹽方子,是不是想著還有利可圖!
真會算計!
拿了我的,我要你連本帶利的給我吐出來!!!
三人往布莊,今日主要買過冬的棉衣、棉布。
來了布莊,風染畫像女皇一般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一身煞氣的撫磨著長劍。
嚇得店內眾人作鳥獸散。
店家老闆敢怒不敢言,如今戰亂,本來生意就不好做,好不容易來幾個客人,還被一個煞神趕跑了。
「老闆,撿上五袋棉花、十床現有的棉被,這塊、這塊這三款顏色,各拿五匹……」清菱念菜名一般,報出需要的物件。
前一刻愁眉苦臉的老闆,傾刻間笑的像朵菊花。
「誒誒,來勒。」
結了賬,合計十五兩。
宋江感動的熱淚盈眶,躊躇著上前。
「行了,把貓眼淚擦擦。」風染畫翻了個大白眼,冷冷扯了扯嘴角。
宋江誒的一聲,高大魁梧大漢,撈起袖角擦著眼角的淚水,他知道風姑娘內心的燥火不是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