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誰通風報信?
風染畫見韓謹硯笑的騷包樣,她又不爽了。
見狀。
韓謹硯拿直茶蓋緩緩的拔了拔茶沫,自嘲一笑:
「畫兒,可曾真的事事以我為先?畫兒,可曾思我,夜不能寐?畫兒,可曾喜悅哀怒,想第一時間告知與我?」
「說到底,我終究是個自私自利的凡夫俗子,起了情愛的貪念。」
身姿挺拔,卻神色落寞。
韓謹硯。
天下人敬為戰神,十歲上戰場,十三歲用幾百親衛力敵幾萬鶻人一戰成名,細數征戰沙場已有十二年,身經百戰。
何等威風凜凜,自信從容。
卻在情愛一道上卑微如斯。
風染畫支著小腦袋想不明白,她明明是受害者,如何她好似成了一個渣女,隨時會撂挑子,隨時會啪啪屁股走人。
端起茶杯,飲了一杯又一杯茶。
韓謹硯以退為進,卻是他的真心話,「畫兒,不必苦惱。日月為信,山川為證,我待你之心,永不變。」
眼含愛意,甚至有些痴迷地凝視畫兒。
連連解釋加深情告白。
這股痴迷的注視讓生氣人設風染畫,彆扭的憋過臉,只是臉上的尖銳之色換成了柔和魅色。
韓謹硯這才端起今日第一杯熱茶,淺淺品嘗,如甘如貽。
他的貪念,是中了一種毒,這種毒叫風染畫,無葯可解,深入肺腑。
不知何時宮老也趴在昭陽郡主二人身後,不屑的吐嘈道:
「咦,我就說韓小子是箇中高手,瞧把染畫丫頭,捏的死死的。」
不過,自從知道韓王是既兒、靈兒的親生父親,他打心眼裡高興。
好好一對佳偶,微有瑕呲,略顯不美。
如今才叫圓滿。
屋內韓謹硯坐的筆直修長,輕輕的幫畫兒剝開松果、瓜子,餘光時不時打量著畫兒,一會兒疑眉、一會兒勾唇。
他遞去的松果仁、瓜子仁,畫兒也未曾拒絕,捏著送入口中。
終於。
風染畫偏頭一挪,表情還有彆扭的嫌棄:
「終歸是你欺了我,此事怎能善了?」
韓謹硯壓下上翹的嘴角,擰眉道:
「你是翼州之母,韓家鋪子、莊子、錢財等都是你的,十二支暗衛,畫兒你有兩支,既兒、靈兒各一支,昭陽有一支,我與父王還有六支,多用到公事。
慚愧,細數一下,我竟無償還之物。」
「要不肉償?」韓謹硯隱著雀躍之心。
風染畫堵心了,這廝自那日在塔樓開了閘后,在韓王府那幾日,夜夜沉溺床笫之事,日日索求無度。
花活兒,更是無師自通。
大約,是個男人在床笫之間格外強勢霸道。
風染畫閃過幾道畫面,心尖兒都紅了,心如擂鼓,控制不住地加速跳動。
聽到「肉償」二字,屋外大樹上的三人,石化了!
宮老老臉刷的通紅,輕咳了一下,飛走前,還不忘把兩個傻子提溜走。
「我今日要吃辣醬雞爪、烀大蹄子、燉大鵝、炙烤羊排、蓮子羮,你親自己動手。」
風染畫憋半天,終於想到了今日該罰他之事。
「好。」
剎時,一股熱流流淌過心間,暖入肺腑,充斥四肢百骸,唇角溢出點點笑意,韓謹硯飲完最後一杯茶,走出偏屋。
荷姑抱著小靈兒,站在門口,神色複雜的看著嘴角噙笑的韓王爺。
「謝謝荷姑。」韓謹硯行了一禮,真誠道。
小靈兒見著韓謹硯興奮的,沖他揮舞著小胖爪,一雙水靈靈的狐狸眼撲閃撲閃。
韓謹硯笑著,接過小靈兒。
小靈兒咦咦呀呀的跟他炫耀著手裡的新玩具,他低頭在靈兒的額頭上深深親了一口,剋制著自己的激動:
「靈兒,我是你父王。」
深邃的眼眸湧起了水霧,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呼一雙寶貝。
小靈兒歪了歪小腦袋,她拿出娘親哄她的那一招,扒著韓謹硯的臉,啪嘰,親了一口。
韓謹硯
有兵!
臨漳河有一千多的水賊。
大當家祖上就是土匪水賊,但為人仗義。
他尤其聽二當家之言。
刑若林什麼來頭?
前朝刑大儒之孫,皆因刑大儒諫言,寵冠六宮的玉貴妃和玉家,為富不仁,魚肉百姓。
遭玉家算計,落得滿門抄斬。
刑若林少年天才,以十年稚齡,秀才試中案首。如若不是玉
刑若林逃出來后,加入了臨漳河,當了水賊,因其智謀過人,被土匪敬為二當家。
湯王正是玉貴妃之子。
「邢若林算是個能人,」孔嶺說,「但決定他到底是個水賊還是個梟雄的人是你。」
「亂世出梟雄,」風染畫把手臂架在膝上,緩緩撐起身,「我去會會他。」
他站在這裡,像是黃昏光影里的茂樹,又像是城牆前屹立的高山。
韓謹硯看著那些束縛逐漸消失,風染畫蓄勢待發,他該在這混亂的局勢里鋒芒畢露。
風染畫與胥輕二人來到臨漳河,找了一戶農家住了一夜。
等二人再出來,是兩個大黑臉漁娘,劃了一條烏蓬,放對面的山上走去。
一葉泛舟上立著一名清竹長袍,嘴邊吹著一隻竹笛,笛聲急促,音帶煞氣。
雨水「噼啪」地砸破了水面。
邢若林常年混跡江湖,身不帶匪氣,骨子裡浸染的是書卷味。
邢若林手中竹笛反手一轉,立在背後,「你要跟我談什麼生意?」
「談你們大當家生死大事的生意。」
大當家的叫虞益亨,
虞益亨被關進了馬棚,他橫在雜草上粗喘不止。那粗糙的麻繩把他捆了個結實,馬就歇在跟前,一撅蹄子全泄的是熱騰騰的馬糞。他被那股味沖得頭暈目眩,使勁別過頭喘息。
哪裡還聽得進去,他面上漲得通紅,鬍子顫抖,對風染畫不可置信地說:「你那一段慷慨陳詞,也是假的?你!你用?來騙我們做局,你還是個人嗎?!」
「人各有志啊,」風染畫懶散一笑,「你們已經是瓮中之鱉。」
「在此安營紮寨到底不是長久之策,如今戰亂,百姓流離失所,富人哪敢走商,你們上上下下八百多人,就大倉庫里糧食,不足半年,你們得啃樹皮。」
「你們藏在地窖里的金銀珠寶,有錢也買不到糧食。」
「我算了一下,你們能打的也不過五百多人,稍一隻強軍義軍,不足五日攻下你們不是話下。」
邢若林眼睛上落了雨,他仰頭看著風染畫,說:「國恥猶未雪,家仇尚未報!」
「不錯,」風染畫勒馬抬眸,看著雨里烏壓壓的人頭,沉聲說,「玉家勢大,依靠湯王,根深。我承諾你,親生擒了玉樹安,你親手報仇。
邢若林緊抿著唇線不語。
雨聲倏地轉為急促。
邢若林粗魯地擦著眼睛,在背後逐漸形成浪潮的喊聲里嘶啞地說道:「我跟!」
虞益亨哈哈一笑,聲如洪鐘,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