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對話

「你不是死了么？」

安捷羅斯略去其他的話，直搗問題關鍵。

「準確的說，應該是肉體死了。這種說法會比較正確一點。當然從低次元角度考量的話我的確是死了才對。」

自稱安吉爾的那個人假面人隨着自己的輕笑，身後的兩雙翅膀輕輕抖了抖，看上去似乎非常的快樂。

「那麼你……」

「你的力量，是不是恢復了？是不是又能夠召喚子獸了呢？那隻子獸應該是你的吧？名為『飛天魔女』卡凱爾的子獸。」

面對安吉爾的問題，安捷羅斯只能點點頭。曾經和黑曜之君在此處進行契約的安捷羅斯明白，身處這個空間之中的自己對於高次元生物來說只是一個小小的螞蟻。她們甚至連捏都不用捏，只要一個念頭就可以將自己變成粉末。

「那就很簡單了，我把你和媛星之間的契約重新結成了，所以你又變成了hime。並且你也的的確確遵守了我們之間的誓約，守護了妮娜和艾莉卡。」

安吉爾的嘴角明顯在笑，她用愉悅的聲音說道：「你做的很好，安捷羅斯。看到你那麼在意艾莉卡和妮娜的樣子，真是讓人無法移開目光呢。」

「你……」

這麼說的話，不就是說安吉爾像是個鬼魂似得一直在偷窺安捷羅斯和妮娜她們嗎？

安吉爾擺了擺手：「別誤會，在你們的世界我真的是死了。只能時不時通過真主核心進入加爾德羅貝的系統看看你們的近況，那也算不得偷窺吧？」

「事到如今，你不覺得應該解釋一下嗎？」

安捷羅斯的臉眼看着就紅了一起，但也不知道那是氣得還是羞得。

「為什麼，你還活着……不，為什麼你還能出現……你，你是幽靈嗎？」

安吉爾知道這是緊要的關頭，所以也就不再開安捷羅斯的玩笑。她搖了搖頭，開始敘述著一年來的事情。

「首先我在一年前的戰鬥中的確被妮娜和艾莉卡殺死了。不過就算她們不殺死我，我的身體也會因為和管風琴過度接觸導致能量暴走而毀滅。從理論上來說她們只是加速了這個過程而已。安捷羅斯你應該知道的，使用奴獸的人如果奴獸被殺死之後，本身的身體也會作為奴獸的一部分而從這個世界消失。」

「不是作為代價死了嗎？」

「這就是差異，肉體的確是作為召喚的代價和奴獸一起以能量的形式消失了，但是作為主體的精神其實還留在這個……不不，應該說是隨着能量的回溯，我們的精神體被帶進了媛星之中。」

「……」

安捷羅斯那雙眼睛顯然是在問：「你在說什麼碗糕」

「這麼說吧，我作為精神體活下來了，不過活動的範圍只限定在高次元環境內。」

「你變成高次元生命體了么？」

安吉爾點了點頭：「其實所謂的高次元，就是精神次元。作為精神體不生存在那個次元還能生活在哪裏呢？」

「精神次元對低次元的影響有限，雖然龐大的能量衝破界限直達世界的時候會產生強烈的破壞，不過我們有媛星，所以就沒有那麼大的問題了。這顆小行星夾雜在三次元和思考次元之間。使得高次元能量能夠平穩地通過位於它軌道上的阿爾特彌斯發送到地球上，成為gem和奴獸之類的能源。」

「還是說說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安吉爾尷尬地搔了搔戴在臉上的面具，太長時間沒有和人聊過天，以至於她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沒什麼，因為太無聊了，所以和某個人正在進行戰爭而已。」

她的口氣，好像是在說昨天和誰去遊樂場玩了一天一樣。

「戰爭？」

「爭奪媛星的戰爭……準確地說，我與之戰鬥的對象，就是曾經賦予我們hime力量的黑曜之君。」

安捷羅斯一下子愕然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安吉爾竟然在和那樣的傢伙戰鬥着。

不，她剛才說的並不是戰鬥吧？而是在說……戰爭？？

一個人和一個眼球肯定打不起來戰爭，所謂的戰爭是在有複數作戰單位存在的情況下才能夠成立的。而這種單位的數量……

「別想了，告訴你好了，當然不止我一個人。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人在幫助我進行戰爭。雖然作為純精神體的我們很容易作為能量而被消耗掉，但是在內部也有其他的人存在――比如說……」

沉默了一會兒，安吉爾說出了一個讓安捷羅斯無法理解的辭彙。

「比如說，子獸之類的。」

「子獸？？」

「我只能說黑曜之君不太得人心，大家都想反抗他。順便一提，在高次元空間呆的時間夠長的話，我也可能子獸話，如果誰能夠符合我的要求，說不定成為hime的那個人也能夠把我召喚出來呢。」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安捷羅斯的愕然狀態從開始一直延續到現在，但是有一點她還是很明白的，這一點非常的重要。

「那場戰爭……你贏了？？」

安吉爾輕笑一聲，但笑聲中倒是充滿了苦澀。

「我只是一個剛剛進去一年的新人，怎麼可能打得過那個傢伙。雖然戰術上我們經常獲勝，但是戰略上可就不那麼樂觀了。為了能夠徹底打倒我們，他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抬起手搭上自己臉上的面具，安吉爾輕輕地將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張沒有臉皮，只有被混沌侵蝕的臉。

依稀還能看出那張和安捷羅斯相同的面容，但是失去了臉皮的臉實在是有點嚇人。

「某次戰鬥中，我的臉受傷了。以那個為基礎，黑曜之君利用西亞斯財團曾經製作出來的兵器導入了那部分數據，製造出了另一個我，然後投放到了這個世界――以你們的視點來看的話，就是那顆隕石。它是媛星的一部分。」

安捷羅斯腦中的線瞬間就被接了上去，她想到了曾經在資料庫中看到的某樣東西。

都城克布托，也就是西亞斯財團製造的最後一件高次元能量運用武器――尤娜。

「是尤娜？用媛星殘骸製造的，會侵蝕星球不斷進化的星球毀滅性兵器？？」

「總的來說就是那樣，不過西亞斯財團在毀滅之前似乎沒有好好處理那個東西啊，真是讓人頭疼。」

何止是頭疼，根據記載這個東西本來是準備侵佔其他星球時使用的超級兵器，因為無法控制宣佈研究失敗才會一直廢棄在小行星帶，要是落到了星球上，那可不是什麼「頭疼」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尤娜本身就混有數位hime的數據，再加上之前曾經和它戰鬥過的前代『蒼天之青玉』蕾娜?西亞斯姐姐大人和我的數據，已經可以說是無法破壞無法戰勝的強敵了吧？」

安吉爾雖然說的嚇人，但是臉上卻沒有任何的不安和動搖。如果說什麼是她死後最大的變化，那就是這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懼怕的心了吧？

「該說你真不愧是死過一次了嗎……一點都沒有害怕呢，竟然和那個恐怖的傢伙進行戰爭。」

安捷羅斯心中除了感嘆也只有拜服了，能夠反攻黑曜之君的人，特別還是在他的主場高次元世界進行戰鬥的，也只有這個安吉爾了吧？

「就結果上來說我輸的挺慘的，目前維持下去也是極限了，被攻破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吧？他將尤娜改造之後放到地球來，也是希望我不得不插手這裏的事情，使得我顧此失彼，就釜底抽薪這一招上來說，不愧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傢伙呢。」

「那麼，你想要我怎麼做？」

安捷羅斯想要知道的，是自己有什麼能做的事情。

「很簡單，你要做的有兩件事情，第一件是確保尤娜絕對不能找到編織者；第二件就是將她消滅。雖然黑曜之君目前佔據優勢，但他同樣也是強弩之末。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將他傾注大半力量的尤娜破壞的話，我的反攻也會更加的方便，勝算更大吧？」

打敗尤娜？說的輕巧。那是一個比起安吉爾更加無情且兼有不死身屬性的傢伙啊。以安捷羅斯現在的戰鬥力來看，只能做到匹敵卻無法超越。不給出致命一擊的話，是無法戰勝那個傢伙的。

「將子獸還給我也是因為這個考量嗎？」

「卡凱爾畢竟是你的心之子，需要力量的時候自然就會出現的。打敗她還不是關鍵，關鍵的是第一點。」

安吉爾將面具重新帶好，然後嚴肅地說道。

「編織者的事情你也知道，那是由風花?真白這位曾經的水晶hime所遺留下來的血脈。歷史上她曾經是黑曜之君的妻子，也是打敗過他一次的人物。成為黑曜之君妻子的同時她也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可以說她是第一個由普通人到達高次元的典型吧。也正因為如此她的血脈變成了束縛黑曜之君力量的一把鑰匙。」

「鑰匙？」

「尤娜在尋找的，其實是解放黑曜之君所有力量的那把鑰匙而已。而編織者就是這把鑰匙的具現――所以，你一定要保護好妮娜和真白女王陛下。」

安捷羅斯一下子糊塗起來，真白並不是風花血脈啊？

安吉爾呵呵呵的笑了：「你還不知道呢，真白?布蘭?杜?溫德布魯的的確確是編織者。詳細的情況恐怕學院長也不清楚的，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直接向她討要學園地下資料庫的登陸權吧。記得將真主人偶帶在身邊，我會提醒你到底該怎麼做的。」

時間到了……長時間處於高次元界面對普通人類的精神會產生壓力，而安吉爾也不得不將安捷羅斯送回去了。

「記住，我一直都和你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