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動手

玄青流他們都走了，玄青松回去一看，自家閨女還坐在那裡安穩的縫衣裳。「閨女，你這是鬧哪一出啊？」玄青松看她這樣子，完全不像是要動身的樣子。「我發現了個賺錢的機會。爹，下回趕集，您到集上賣點吃的吧？」玄素九把話題給岔開了。「我能去賣什麼啊？」「只要是包餡兒的東西，都成。」玄素九跟他講起今天在集上的見聞。在她看來，那裡買賣東西的人多，小吃攤太少，就那麼一個賣燒餅的，生意好得很。「咱這麼窮，又沒地，只靠著後院種那點兒青菜，什麼時候能修得起道觀啊。爹，你得試試，能賺一點是一點。」玄素九笑著說。「行，你不是說，有個賣燒餅的，生意不錯么？咱去賣餛飩吧。別跟擺攤的鄉親搶生意，吃個燒餅乾巴巴的，喝個餛飩，調劑下口味。」玄青松想了想，說。「你爹我賺了錢，給你攢嫁妝啊。」玄素九臉黑了一下。「爹，你就沒打算好好當道士吧？」「這話怎麼說？我當道士，那是你師爺養大我的恩情，你師爺一天不回來，這道士我還當到底了。」玄青松說。「那我師爺走得時候，這道觀塌了嗎？」玄素九又問。「沒有……」玄青松有點不好意思。「那就是了，我師爺回來之前，這道觀必須得修起來，不然，我師爺能不能揍你啊？」玄素九瞅他一眼。「小丫頭，你別拿你師爺來嚇唬我啊！我可是你師爺的大弟子，他最疼的就是我了，怎麼可能揍我？趕緊收拾收拾出來吃飯。」玄青松說著，轉頭走了。一出門正好遇到玄青石，從後院翻土回來，就看到大師兄在院子裡面轉悠來轉悠去，手上掐算著，嘴裡還念叨著。「師兄，你中邪了？」「會不會說話，我在算賬呢。」「算什麼賬？」「算算把咱道觀修起來得花多少錢？」玄青松說著進了廚房。玄青石撓撓頭，他只覺得自己的師兄現在也有點什麼毛病了。吃完午飯，玄素九在房間里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到了三點多鐘的時候，她才背了個竹簍下山。背簍里放著一個竹筒，裡面裝了些從後院水井裡打出來的水，還放了一根桃樹枝，也就是半米來長，手指粗細。她剛才在後院的桃樹底下撿的。到了村口，看到謝承燁他們三個等在那兒，還推著兩台自行車。「你們怎麼都來了？」玄素九笑問。「阿九你不厚道呀！這事兒可是我和我娘給你招來的，怎麼不叫上我呢？」嚴綠綠說道。「就是，你只叫老謝跟你一起去，我們也是能幫忙的好不好？」高楊林也很不滿意。「那就一起去吧。」玄素九拿他們沒有辦法。兩個男知青蹬著自行車，帶著她們兩個，往小河村去了。

騎了有三四十分鐘，就已經看到了小河村的村口。這個時候整個小河村的人都處於一種緊張的狀態，尤其是那幾家家裡有人昏迷不醒的人家，都聚在村口那裡等著大仙出現。村子裡面還有很多人在搭好的涼棚那裡觀望，還是張富貴一個一個看過，生怕屬相犯沖，把那些屬相不合的全部都攆回了家。他們到涼棚的時候，玄青流正好燒過第三刀紙。「來了？紙已經燒完了，這裡我看也沒什麼異常。」玄青流對玄素九說。玄素九點點頭看了一眼，被擱在涼棚里的那幾個人。那幾個還在昏迷之中的人，臉上顯出了一股死氣，在他們的額頭上有一道黑氣，正在緩慢的朝眉心的方向走去。「這不是跟咱們村金大順的情況是一樣的嗎？」嚴綠綠小聲說。「還不相同，他們這是中了奪魂咒！」玄素九低聲道。玄素九不由覺得，在幕後搞鬼的這個人也不簡單，先是在他們村的墳場里擺下了煉魂陣，現在又在鄰近的小河村施展奪魂咒。她原本還以為這就是什麼妖邪之輩，想要增強自己的修行功力，才想出了這種惡毒的法子，可是如今來看，顯然不只是如此，這背後必然還有更深一層的原因。她想了想，將那根桃樹枝從背簍裡面拿出來，遞到了謝承燁的手中。「這個你拿著，待會兒聽我的號令，我讓你動手打你就動手。」玄素九說。謝承燁點點頭，他現在對這些事情已經有點習慣了。張富貴一看這情況，忙湊上來問道：「九姑娘，怎麼還要動手打人？」「放心吧，打不壞他們。倒是能把他們給打醒。你帶著人從棚子裡面撤出去，一會無論看到了什麼都不要亂喊亂叫。」玄素九說。張富貴還是滿腹狐疑，但事已至此，也只好聽她的話。等到村民們都撤出了涼棚，玄素九這才把那一竹筒的井水拿了出來。玄青流在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看。他還小的時候，師父成天給他講師門裡面那些先師們的傳奇故事。搞得他特別想要學幾手。如今玄素九卻在夢中學了發糕大師的一身本事！他就覺得這肯定是師門的先祖們，看他們太窮困了，倒出手救他們呢。現在師傅也沒在觀中，他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學，只有盯著玄素九。「這不就是最普通的水嗎？」玄青流看了一眼竹筒。「我是要用這個水來畫幾道水符。」玄素九說著，突然將竹筒向天一擲，敞開了蓋子的竹筒中，水珠濺了出來。在那些水珠即將落地之時，玄素九突然飛身躍起，雙手一合，水珠就像凝固了一樣，被她抓到了手中。「萬象歸元，天人合一，去邪凈穢，還歸本真！起！」她口中念著法咒，又將手裡的水珠甩了出去，那些水珠盡數落在了躺在那裡的幾個人身上。隨著她這法咒的號令，那幾個人呼的一下坐了起來。突然他們張開了眼睛，每個人都是眼珠上翻，只能看到白眼球卻看不到黑眼珠，沖著玄素九的方向，發出恐怖的笑聲。「動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