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第 30 章
大師姐,葳蕤。
酥酥在師兄師姐的身後,遠遠看見了她的大師姐。
乾脆利落的一身黑裳,長發用根木簪挽起,除了手中拎著一把劍,什麼都沒有。
大師姐本人很漂亮又鋒利。很有氣勢。
但是在面對撲上去的四師姐時,卻表情很柔軟地將四師姐抱住。
「咱們發了。我新得了一個活計,僱主許諾的酬勞是一條靈脈,十八峰開山!」
葳蕤一把勾著師妹的肩膀,笑得爽朗。
「別管刀山火海,這個活計我肯定是要拿下,到時候咱們多一條靈脈,修鍊起來不用摳摳索索。再給新來的小師妹送個見面禮。」
早先師門給她的信中說到,新收了一個小師妹。
是個膽小的狐妖。
葳蕤伸著脖子四下看。
「新來的小師妹呢?」
酥酥在外側聽到大師姐喊她,立刻踮起腳尖舉起手。
「大師姐我在這裡。」
酥酥期待地看向她的大師姐。
師父最為之驕傲的。師兄師姐們敬佩尊重的。
實力超群的大師姐。
厭別雙和喬池心分別讓開了些,讓較為嬌小的小師妹能露出來,給大師姐看見。
葳蕤終於看清了這個師父新收下的小師妹。
純真漂亮,眼皮上有著一抹胭脂色,這是海族的血,隱藏了她妖族的耳朵尾巴。
妖齡不超過百歲,人形約十六七歲。看她的眼神是有光澤的。
葳蕤臉上的笑意有一瞬間的凝滯,而後隨意笑了笑。
「這就是小師妹,漂亮的小姑娘,給你,見面禮。」
大師姐從自己的芥子中取出一盒酥糖。
之前師父的來信中說過,小師妹是個半大小妖,還愛吃糖的年紀。
她回來時專門轉了個道,去買了一盒酥糖。
酥酥接過酥糖,受寵若驚。
「謝謝大師姐!」
大師姐和她雖然未曾謀面,但是大師姐是知道她,記得她的!
一盒酥糖,讓酥酥瞬間明白了什麼是用心。
葳蕤沒忍住,抬手在小師妹的腦袋上揉了揉。
手感挺好。
大師姐的歸來讓師門再次熱鬧起來。
她一回來也沒做別的,先抓著二師兄厭別雙練劍。
酥酥被四師姐抱著手臂拉到後面的位置,距離演武場還有好遠一截。
「別湊近了,大師姐和二師兄的靈氣會傷人。」
同樣離得遠的還有三師兄,三師兄不但離得遠,還從芥子里掏出一把傘,遮著師兄妹三人。
酥酥目不轉睛地盯著演武場上。
大師姐拔劍了。
那劍初看時平平無奇,彷彿是大街上修士人手一把的入門鐵劍,沒有什麼光澤。
可當大師姐手中的劍舞動起來時,酥酥屏住呼吸,只看見那劍尖帶起的凌厲,是一劍夾勢滔天,奔涌的靈力瞬間擴散,甚至划斷了演武場周圍的木樁。
這只是一瞬間的事。
喬池心的傘已經穩穩噹噹將三兄妹遮擋住。
飛來的靈力打擊在傘面上,撥開。
這麼一個瞬息,等三師兄再抬起傘時,酥酥已經錯過了二師兄的拔劍。
她再看見演武場時,二師兄手持一樣無光無華的劍,已經和大師姐的劍斗在了一起。
兩人劍勢凜冽又迅猛,幾乎只看得見劍的殘影和白光,他們身位不斷移形換影,只能聽見劍相碰撞時清脆琳琅的玎璫聲。
身形快到酥酥幾乎看不清,只能看見兩個人劍勢下激蕩的靈力對演武場造成的摧殘。
不過短短一會兒,大師姐和二師兄都收起了劍。
而他們腳下的演武場已經四。周圍的木樁同樣被靈力給擊毀。
葳蕤提著劍,大汗淋漓地打了一場,很爽。
果然,在外面根本打不起勁來。要論對手,還得是自己的二師弟。
她在厭別雙的肩上拍了拍。
「累死了,走,喝水。」
厭別雙垂眸收起劍。
比起大師姐,他喘得不厲害,只額上有一層薄汗。
只是收起劍時的手,微微有些顫。
和大師姐比劍,果真暢快。
師姐弟一行回到小場院兒里,師父也不知道何時回來的,已經準備好了放溫的水,給徒弟們一人倒了一杯水。
一群徒弟難得比較齊全的坐了一圈。
「蕤兒,你此次外出許久,可遇上了什麼事?」
葳蕤口氣淡淡地:「些許小麻煩,都不是事。」
卻是一口也不提自己在外幾次險些殞命的重傷。
說罷順手打開了自己的芥子,從裡面取出不少東西堆在桌上。
「順手得到的,拿去分吧。」
從厭別雙開始,一人從其中選了一個。
有法器有靈草還有皮骨。
輪到酥酥的時候,她有些怯怯地,發現從師父到師姐師兄都看著她,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順手拿了一個離她最近的骨頭。
「謝謝師姐。」
葳蕤一直在觀察自己的小師妹。
乖巧,安靜,會有些敏感,還膽小。
她嘴角露出一抹笑,哄著酥酥:「一塊骨頭有什麼用,磨牙都不好使。來,拿著這個。」
葳蕤從一大堆東西里翻來翻去,翻到了一顆安神珠,遞給了酥酥。
酥酥接過剛要道謝,頭卻有些暈,手軟到拿不穩安神珠。
許末嘆立刻從酥酥手中取過安神珠,抬手捏了個訣,在酥酥頭頂拍了一下。
酥酥這才感覺自己能呼吸地過來。
葳蕤皺起了眉,盯著那顆安神珠看了會兒,又看了眼酥酥。
而後隨手將安神珠扔到一邊,重新扒拉出來了一塊石頭。
「拿去玩。」
這次酥酥接過來的時候還有些擔心,還好,這塊漆黑的石頭抱著不疼。
「謝謝大師姐。」
「小師妹叫什麼,今年多大,什麼時候來的?」葳蕤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問,「喜歡咱們師門嗎?」
「我叫酥酥,記不得多大了,醒來的時間可能有六十年七十年?也可能快一百年。」酥酥老老實實說道,「前幾個月師父領回來的。」
至於最後一個問題,酥酥眼睛的光芒是遮不住的,她用力地點了一下頭。
「喜歡!」
很喜歡很喜歡。
原來真的是一種溫暖的,如家人的感覺。雖然她沒有過家人什麼感覺,現在想來大概就是如此的吧。
是一種安心。
「真可愛。」葳蕤沒忍住又薅了一把酥酥的腦袋,而後漫不經心地問,「之前是跟著誰生活,你一個小妖跑出來,不怕別人擔心嗎?」
提起這個問題,酥酥眼神中的光暗了暗。
她笑得有些勉強。
「以前……以前和一個……一個很好的……」酥酥想了很久,無法給重淵一個身份定位,姑且用回了最初的說辭,「一個同伴。我醒來第一眼看見的人,他是我的……同伴。」
「我跟著他生活。有好幾十年了吧。」
酥酥低下頭。
幾十年,恍如彈指一瞬。
起初她從未想過自己會離開重淵,就想她從未想過,自己和重淵會走到無話可說的地步。
說著說著,她有些沉默了。
這也算是第一次在師門提起重淵吧。
「他其實是個很好的人。我和他一起曬太陽,避開黑暗。」
「只是……」酥酥想了很久,才把自己當時的一個狀況形容出來,「後來有一天我發現,我好像在他身邊會喘不過氣來,會疼,會不想看見他。所以我走了。」
最後一個問題,酥酥也晃了晃神。
重淵會擔心她嗎?
酥酥猜測是會的。畢竟重淵和她相伴幾十年。但是這份擔心可能不會多。
畢竟她對重淵來說,只是一個妖寵。
一個無關緊要,隨手可以拋棄的妖寵。
「大師姐放心,」酥酥揚起笑臉對葳蕤笑著說,「沒人會擔心我的。」
葳蕤眉頭緊緊皺起,別過頭去似乎低聲罵了句什麼。
而後又正色臉問酥酥:「在這裡快樂,還是在……原來的地方快樂?」
酥酥斬釘截鐵道:「這裡!」
她在赤極殿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快樂了。或者說,待得久了,她在赤極殿已經快要忘記該怎麼去快樂。
葳蕤瞭然了。
「大師姐,先不說小師妹了,以前算得上什麼,現在她歸我們養,咱們養好點就是了。」
半珞趕緊岔開話題:「大師姐,你說的一條靈脈,這酬勞這麼豐厚,不如我也來幫忙吧。是要做什麼?」
葳蕤隨意看了眼酥酥,在她沒有察覺的時候收回視線。
「沒什麼,找一個找了十年沒找到的……至寶。」說道這句話時,葳蕤似乎有些嘲諷地輕笑了聲。
「至寶啊,那我們可以幫忙一起找的。」半珞笑著,「一條靈脈,十八峰開山,我拼了命也要幫大師姐拿下。」
葳蕤卻往椅子上一靠,懶洋洋說道:「沒了。」
喬池心跟著皺眉:「沒了?僱主毀約?」
「不是,我毀約了。」葳蕤將桌上的那些東西慢慢收起,隨口說道,「有些至寶不屬於有些人,找不找的,無所謂。」
「以後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省著點靈石花。」葳蕤掃過自己的師弟師妹,「從今以後,師門上下縮衣節食,湊一條靈脈出來,賠給人家。」
這變故來的太快。
酥酥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從師父到師兄師姐們都沒太大反應。
許末嘆只是摩挲著下巴:「行,那從明天起,為師要多去擺攤賣些東西了。」
半珞算了算自己養好的蠱蟲,賣出去也能湊一些。
甚至厭別雙也低頭看自己的劍。
或許是時候出去打些擂台贏點靈石回來了。
全師門對大師姐的毀約沒有半分指責或者好奇,葳蕤一說,所有人都同意,且積極配合。
「小乖徒。」許末嘆看向自己的小徒兒,「從今天起,你要好好跟著你師姐師兄修鍊了。」
酥酥來師門幾個月,主要就是打鐵煉造,給自己做了一把金燦燦的小鎚子。
在此期間,學到了更多是如何融匯靈力。
「是!」酥酥回答道。
誰知師父不滿意,嘆了口氣。
「小乖徒,回答的時候聲音要洪亮,你聽你師姐們說話聲音,再聽你自己的聲音。蚊子哼哼都比你聲音大。」
酥酥有些赧然地摸了摸鼻尖。
「重新來。」
酥酥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大聲回答:「是!」
乾脆利落的一聲,換來了師父的笑臉。
「毛病雖多,倒是有錯就改,是個好孩子。」
葳蕤也看著直笑,跟著重複了句。
「沒錯,是個好孩子。」
這樣一個乖巧膽小的孩子,究竟是在什麼境況下才會不管不顧,走向險境重重的外界。
她不去想,也不需要想,反正以後是她家的小孩,她的劍護得住。
從大師姐回來之後,酥酥早上起床的時間往前推了一個時辰。
大師姐親自帶著她去爬山。
爬山的途中飛速念著心法,讓酥酥一邊在山脈的重壓下前行,一邊熟悉心法。
酥酥每次都到手腳並用爬著上去的地步。多來了幾次,酥酥也學會主動跟大師姐說,得慢一點了。
若是換做旁的師弟師妹,葳蕤一劍拍過去打醒他們。偏偏說話的是小師妹。
對待幼崽要有不一樣的方式。葳蕤難得多了幾分耐心,降低了難度,讓酥酥每天逐漸適應。
這是最基礎的,練她的心脈和抗壓能力。
教她劍術前,葳蕤給酥酥定下了一個目標,劍氣要能斬斷一丈遠的木樁,才能進行下一步。
在此之前,什麼劍術都不要去練,就練最基礎的,劈、斬、刺、撩。
在這個階段,大師姐嚴肅得多,要求酥酥至少做到揮劍一萬次,做不完不許睡覺。
酥酥對此沒有任何意見,用她的二尺青鋒劍,在演武場從黎明練到深夜。
練到一身汗水浸濕,手臂幾乎抬不起來。
和之前練劍不同。她如今練劍每一次揮舞,都是用了小金,一碗一碗的靈氣吸收,再一碗一碗的送出去。
每次的吸收送出都要達到她的極致。
如此跟著大師姐練劍,初期酥酥整個狐狸都是水裡撈出來的。
一挨枕頭就睡得天昏地暗。清晨天不亮,自發地睜開眼來,跌跌撞撞爬起床去練劍。
她的劍氣還太弱。從依稀可見,到能有些痕迹,但是想要斬斷一丈遠外的木樁,酥酥自我感覺還差的很遠。
此期間大師姐又一次外出了。說是要彌補損失,新接了一個活計,要去點右山一趟。
「點右宗的人雖然都是混蛋,但是這一單出價很高,這一趟可以去跑。」大師姐是如此說的。
葳蕤臨走前專門來找酥酥,給她了一包酥糖,溫柔地摸著她腦袋讓她在家乖乖練劍。等她回來的時候如果還達不到第一個要求,就把她吊起來抽屁股。
酥酥頭髮被揉得亂蓬蓬地,她雙目獃滯地看著自家大師姐。
大師姐……說笑的吧?說笑的吧?
可是大師姐的眼神告訴她,這不是說笑的。如果她真的做不到,真的會被吊起來打的!
酥酥目送大師姐提劍離開后,二話不說拎起劍沖向演武場。
沒有一百歲的狐狸還要被吊起來抽屁股!沒有!
她絕對不會做這麼一隻丟人的狐狸的!
在大師姐的激勵下,酥酥拼著靈力運轉過頭的壓力,加練了很多。
直到她終於可以在揮舞劍時,劍勢靈力飛出,擊中一丈遠外的木樁。
只是擊中,並未斬斷。就算如此,酥酥也樂得原地崩起,欣喜地想要和人分享這份喜悅。
師門的師兄師姐都外出掙錢了,只有擺攤回來的師父。
酥酥等在山門處去接師父。
主動幫師父背過小竹簍,笑得眼睛彎彎。
「師父,我今天的劍,擊中木樁了!」
許末嘆訝異:「這麼快?」
這進度出乎他的意料。
畢竟體內無法聚靈,全靠一個小金碗。
酥酥欣喜地點頭,不斷仰頭看著師父,和他說話。
「我今天劈刺了一萬三千次。大師姐說,要斬斷木樁的。那個木樁好矮。大師姐什麼時候回來?」
酥酥說話是想到什麼說什麼,聽起來毫無邏輯。
許末嘆陪著徒弟往回走,樂呵呵一句一句和酥酥接茬。
「真厲害!」
「不錯,下次就能做到了。」
「快了快了,蕤兒說回來的時候給你帶烤雞。」
烤雞!
酥酥笑彎了眼。
忽然想起來什麼,搖了搖頭。
「師父,不要大師姐帶烤雞了,我們還欠著好多好多靈石呢。」
縮衣節食,外出做活掙錢。這就是整個師門目前的生存狀況。
她還有肉脯可以吃。不需要額外花錢的。
「你大師姐給你買是惦記你,惦記你就老老實實接著,懂嗎?」
酥酥低下頭,抿著唇。明知道這會花錢,但是被大師姐惦記的感覺,真的很好呀。
她還是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偷偷笑了。
擊中木樁雖然還達不到大師姐的要求,但是對許末嘆來說,小徒弟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小乖徒,走,咱們去挖礦。」
許末嘆換了一身灰撲撲的衣裳,招呼酥酥。
酥酥收起劍,麻利回去換了一身同樣灰撲撲的衣裳,還直接在身上圍了圍裳,袖口綁起,裙擺短到腳脖子。
小竹簍里背著她的小金錘和小尖錘。
去側山挖礦了。
「師父,這次挖礦是做什麼?」
酥酥跟在師父的身後,已經能夠輕鬆地跟上師父的腳步,甚至能分心和師父問話。
「你的劍不合適。」
許末嘆見過酥酥的那把劍。說是珍品,也的確是少見的珍品。就是沒有劍意,不合適。
酥酥有些遲疑。
「是要重新打一把嗎?」她有些捨不得。
從第一次在離人河畔揮劍起,她用的就是二尺小青劍。在山莊和山主第一次練劍,是小青劍。再到陪著她在師門的演武場一天一天一萬多次的練習,也是小青劍。
酥酥腳下越走越慢。
會有一把新的劍,替代二尺小青劍嗎?
許末嘆只一聽身後小徒兒的腳步就知道,小徒弟捨不得。
他想了想。
「可以不換。」
「但是你這把劍,需要再煉一煉。」
酥酥一聽不用換,立刻仰起頭,跟著師父去挑選礦石。
鑿了一大半天,終於鑿到了需要的原石。
許末嘆指點她:「你的劍缺少太多,先一步一步來,從給劍里放入『利"。」
「你是想讓為師幫你鍛劍,還是你自己來?」
酥酥想了想,老老實實說道:「徒兒不知。師父鍛劍的話肯定是最好的。但是我……我有點想自己試試。又怕失敗。」
「怕什麼失敗!」許末嘆哈哈一笑,拍了拍小徒弟的腦袋,「這世上最不用怕的就是失敗。只要有面對承受的勇氣,你隨時可以成功。」
酥酥瞭然了,立刻說道:「那師父,我要自己鍛劍!」
「沒問題。」許末嘆答應的乾脆,實際上也乾脆。
把酥酥領到鍛造室,用一個劍胚親自操作了一番,指點酥酥該怎麼去鍛造。如何把原本的劍和新得到的晶石融在一起,如何錘鍊。
酥酥看得很認真。將整個步驟牢記於心。
而後也是用一個劍胚去操作,熟悉整個過程。
如此熟悉了好幾次,酥酥拔出自己的二尺小青劍,手指一點點摸過去。
她會給小青劍更好的形態,也希望小青劍能喜歡。
熊熊靈火燒起整個爐子,酥酥拿出自己的小金錘。
鍛劍開始。
丁零噹啷地,酥酥天天在鍛造室捶打自己的劍。
許末嘆偶爾過來看一眼小徒弟,發現漂亮的小姑娘整日里灰頭土臉的,連頭髮都是隨意挽著,沒有之前的精緻可愛。
嘖,好好一個小姑娘,非要從打鐵開始學起。
許末嘆忍不住想,還好,自己打鐵本事夠強,不然這小幼崽真的去了金門,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酥酥在丁零噹啷聲中,錘鍊自己的劍花費了幾個月工夫。
等二尺小青劍經過小金錘的千錘百鍊后,表層渡上了一層淺淺的暗色。
比起之前,現在的小青劍有了一種內斂的劍光。
酥酥拿去給師父看,師父仔細打量了下,倒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不是很好嗎?你做到了。」
酥酥抱著小青劍,心裡是無比的滿足。自己親手錘鍊出來的。
她要去試劍。
這一次,在演武場上,酥酥熟練地輕輕一劈。
劍勢寒光,靈力波動。
遠處的木樁須臾之間,裂成兩截。
酥酥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去撿了斷裂的木樁,無比欣喜地想,就等大師姐回來了。
大師姐回來,她就可以告訴大師姐,她做到了。
小狐狸不用被吊起來抽屁股了!
酥酥做到了這一點,比起以前稍微懶散了點。
會在練完劍后爬上樹梢頭,悠哉悠哉地躺在樹梢上午睡。
山門處的動靜由遠及近。
酥酥閉著眼,只憑藉空中的氣息就聞出來,是三師兄回來了。
三師兄遠遠就看見睡在樹梢上的酥酥,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油紙包,朝酥酥砸了過去。
酥酥一翻身立刻接住了。
是酥糖的香氣。
她笑著俯身道謝。
「謝謝三師兄。」
喬池心抱著手臂看著自家小師妹,有些不平等。
「你快點修鍊,厲害一點了出來一起接活兒。」
酥酥笑吟吟地給三師兄分享自己的成果。她的劍氣可以斬斷木樁了,她的小青劍重新淬鍊了。她好厲害了。
喬池心耐心聽小孩兒絮叨,聽得出她的喜悅。
「三師兄呢,外出去賣丹藥遇上什麼有趣的事了嗎?」
喬池心打了個哈欠。
「有趣的事?哦,說來還真有一件。」
「赤極殿的殿主不知道丟了什麼命門心尖,找了十年不肯放棄,翻遍了所有門派和塵世間,查無遺漏。」
酥酥笑意僵在了臉上。
半響,她低下頭,把臉埋在酥糖包上。
香甜的氣息。
嗯,沒錯,是她在宗門裡的氣息。是喜歡的。
重淵啊。她好像很久很久沒有聽過他的消息了。
喬池心又打了個哈欠:「我補覺去了,下午記得來叫我。」
「好哦。」
酥酥目送三師兄回去,而後仰著頭在想,重淵丟了什麼,找了十年?她怎麼不知道?
是他的劍?還是夜蓮心?
酥酥抱著酥糖慢騰騰翻了個身。
無所謂,都和她無關啦。
酥酥睡下,只是她睡夢中久違地看見了重淵。
雲霧繚繞之中,重淵似乎看向她,在說些什麼。
在說什麼呢?
酥酥有些好奇,又不想去聽。
還不等她繼續思考呢,一股靈力襲來,打在了樹梢頭。精華書閣
瞬間驚醒了酥酥,酥酥驚魂未定,翻身看見三師兄面色不好,站在樹下抬頭看著她。
「小師妹。」
三師兄眉宇間是一股厲色。
「你說你現在的劍氣可以斬斷木樁了?」
酥酥翻身跳了下來,茫然地說道:「一丈遠的位置,可以了。師兄,怎麼了嗎?」
「行,那也足夠了。」
喬池心點了點頭,吩咐道:「跟我去點右山找大師姐。」
酥酥心頭猛地一跳。
「大師姐……怎麼了?」她唇乾舌燥,舔了舔唇角,忽然有些害怕。
喬池心沉默片刻,而後低罵了句。
「點右宗的人找死,關了點右渡境,大師姐……被困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