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059

葉士蘭目光一頓,剛放下的那顆心又被關大嬸提了起來。她不安地看了一眼在床上睡著的倆孩子，「可錦朝他們……」關大嬸一拍腦袋，「你看我這腦筋,等你們等得太久，等得腦子都亂了，這一慌張就記著要去接人。」「接人？接誰啊？」葉士蘭的神色逐漸變得嚴肅,有預感這件事果然沒有那麼簡單。接的人是誰未知不說，還特意讓關大嬸提前來等自己,搞得這麼著急神神秘秘的。「哎，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老卜就說，是個九歲大的孩子,在診所等著我們去接，原來定的是天黑就去，結果這都現在了,不知道那邊出事沒有。」關大嬸先前還沒表現得太著急，現在越說，臉上也出現了急色。葉士蘭知道光是他們兩個女人在這裡猜是沒用的，卜師長和沈耀武明顯都知道，就是故意瞞著他們的。想要了解進一步的情況,肯定得把那個孩子接回來再說。葉士蘭深呼了一口氣，不禁在心裡罵了一聲沈耀武。不知道這傢伙攬了什麼活來了。她看看兩個孩子，「既然耀武要我回來就找你，然後再去接孩子,肯定是為了要我出面。現在也不早了,關嬸你就在招待所里幫我看著錦朝和書韞,那邊我一個人去吧。」「你一個人會不會……」「沒事,既然是讓我們出面，我覺得這件事只是要秘密進行，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關大嬸聽葉士蘭這樣冷靜分析，覺得還有道理，便點了點頭，給她說了接人的地點和注意事項。沒一會兒，葉士蘭獨自走出了招待所。夜已黑，但是因為火車晚點，火車站外少見熱鬧。穿過人群，走過一條小巷，葉士蘭沿著紙上畫的方向走了十來分鐘，果然找到了一家診所。只是現在已經這麼晚，診所早就關門了，旁邊的店鋪全部都窗戶緊閉，裡面沒有透出來一點燈光。葉士蘭抬手敲了敲門。裡面沒回應。她也不確定，讓對方等了這麼久，還能不能順利接到人。但是現在外頭這麼安靜，她又不能引起太大騷動，只能持續敲著門。沒一會，漆黑的屋裡，亮起了燈。她面色一喜，就見門口的布簾被人掀開，玻璃后露出一張睡眼惺忪的臉，「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葉士蘭一手搭門上，一手捂著肚子說：「醫生，我胃疼，麻煩你給我開點葯吧。」那醫生的臉色很是不耐煩，還沒說已經打烊了，葉士蘭往前一湊，用嘴型說了句：我來接人。對方不耐的面容有了片刻愣怔，放下門口的布簾，那醫生給葉士蘭開了門。讓葉士蘭進了診所，對方把她從頭到尾打量一通，責怪道：「不是說好天黑就來接孩子嗎？你們這些人怎麼這麼不守信用。」葉士蘭笑了笑，「抱歉啊醫生，家裡臨時出了點事情，實在是脫不開身，請問一下孩子呢？」醫生的眉峰一直蹙著，就沒放下來過。他沒有因為葉士蘭是個女人便放鬆警惕，問了句：「您貴姓？」葉士蘭：「我姓江，江河的江。」大概是得到自己要找的答案，醫生臉色好看了很多，「你跟我來。」他帶著葉士蘭往裡頭走了幾步，推開一扇門，打開燈，裡面被光線照明，露出了全貌，就是診所里的病房。裡頭像是醫院病房那樣，擺了五張穿，靠門第二張床上睡了個孩子，正揉著眼睛從床上起身。在那孩子旁邊的另一張床上，被褥掀開，應該是醫生歇在那裡。面對孩子，醫生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說話的語氣也有點哄的成分在，「家裡人來接你回家了，這下不擔心了吧？」孩子顯然還困得不行，卻努力睜大眼睛看向葉士蘭。葉士蘭走上前，坐到床邊，溫溫柔柔地喊了聲：「小樂，走，咱們回家了。」男孩兒又揉了一下眼睛，臉上儘是茫然，盯著葉士蘭看了兩秒后，方才反應過來，弱弱地「嗯」了一聲。這聲音很小，要不是四周太過安靜，葉士蘭恐怕都聽不到。然後，他也不用葉士蘭說，自覺地起身把衣服穿上，一點也沒有小孩子被晚上叫醒后要耍賴的跡象。葉士蘭趁機把他掃視了一遍。這孩子不胖不瘦，皮膚還有些白，手上也白白嫩嫩的，不像沈錦朝那樣天天跑出去野的孩子，膚色有明顯色差。身上穿的衣服沒什麼補丁，看得出來先前養他的那些人家裡條件還不錯，但是他話少、還有點不敢抬頭看人，整個穿衣服的過程中就好好低著頭，人似乎有些內向。幫孩子穿好鞋，葉士蘭把他從床上牽下來的時候，摸著他身上有些燙，然後又順手在額頭上摸了一下。醫生這才說：「今天輸了一組的液他明顯好多了，如果明天要帶去其他地方輸液的話，就說在這邊輸的是先鋒，沒用青霉素。」葉士蘭先前沒聽關大嬸提孩子發燒的事，還好她經常接觸小病人，倒不至於臨時亂了陣腳，而是再試了試孩子的額頭，像是很了解孩子的病情，對醫生道：「今天就麻煩醫生了，孩子太小我們也不敢讓他老是輸液，要是明天燒得不嚴重，還是讓他吃藥就好了。」醫生：「行，那我給你開點葯吧。」說完，醫生就轉身出去開藥。葉士蘭牽著男孩兒走出去，男孩兒似是不太願意和人親近，身體有點僵，被葉士蘭牽著的手還下意識縮了兩下。

亦步亦趨地跟著葉士蘭走出來，聽醫生開了葯，他就被葉士蘭牽著走了。出門的瞬間，葉士蘭忽然感覺對面的街道有影子一動，下意識摸到后腰，手觸到別在腰後面的硬物才覺得放心了一點。又朝剛才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視野里太黑，看不出那邊有什麼動靜，她帶著孩子和醫生道謝完，趕緊離開了。沿著原路返回，路過巷道，到火車站附近，漸漸有了人氣。葉士蘭忽然聽到旁邊的小孩問：「是不是江爺爺讓你來接我的？」她心一直提著，在看到還有其他人後，這才放下一點。旁邊冷不丁傳來一道聲音，葉士蘭往四周望望，垂眸看向小孩，「剛才是你在問我嗎？」男孩兒撇了撇嘴，似乎是覺得葉士蘭這個反問有點弱智。過了兩秒，才點頭。葉士蘭：「嗯，是你江爺爺叫的。」「你和江爺爺是什麼關係？是他女兒嗎？但是我覺得你不姓江。」這小孩兒，別看白白凈凈的，像一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沒想到人還有些機靈。對上小孩子直勾勾的那雙眼睛，葉士蘭笑了笑：「我的確不姓江，但是我知道你江爺爺是副司令。不過你都跟我走了這麼久才問，就算知道我不是，你想跑是不是也來不及了。」小孩兒這回低下了頭，好半晌，才傳來一聲嘀咕：「爸爸說，現在這個時候，偷偷摸摸把我接走的，至少不是壞人。」葉士蘭心頭一震，對這個小孩目前遭遇的情況，至少有了點眉頭。接下來，他們兩人都沒再說話。直到把小孩兒帶回招待所，關大嬸看到二人平安回來，一顆心終於是放下了。她走上去，趕緊把門關上，壓低了聲音問葉士蘭：「沒遇到什麼情況吧？」葉士蘭也不知道她出來時看到那個身影閃過，是自己眼花了，還是只是路人經過，沒確定的事，她也不好說出去嚇關大嬸，便搖了搖頭，「沒事，那醫生還挺負責的，雖然我們晚了這麼久去，還一直陪著這孩子，」說著，她看了看床上，「錦朝和韞韞沒醒過吧？」「沒有沒有，睡得可香了，錦朝剛才還說夢話，讓你做紅燒肉給他吃呢。」葉士蘭笑了笑，這臭小子，做夢了都還在想著吃，還真不愧是他。隨即，她看向被自己帶來的男孩兒。進了屋后，他還是不說話，比起剛才，更多了分防備和緊張，一個人站在靠牆的床腳，微微低著頭，警惕地打量周圍。葉士蘭覺得，他這個模樣多半是因為經歷過什麼恐怖的事，而且在那之後，一直處於一種沒有安全感的環境，才會這般防備。她朝那個孩子走上前兩步，對方察覺到她的動作，靠牆靠得更緊了。葉士蘭和他保持一個安全距離，然後傾下身，和他的目光平齊視線，「沒事，來這裡就不怕了，在床上睡覺的弟弟妹妹是我的孩子，明天早上他們醒來后你們能一起玩兒，你可以叫我蘭姨，那個是卜奶奶，是你江爺爺叫我們一起來接你的。」葉士蘭聲音溫和，說話時還和特地和孩子平齊視線，沒有大人對孩子的那種壓迫感。對上葉士蘭清澈的雙眼，或許是漂亮的女人更容易讓人放鬆警惕，男孩兒沒有剛才那樣怕了。於是葉士蘭趁機問：「卜奶奶說我們去接你的時候說你叫小樂，但是你的名字不是這個吧？你叫什麼呢？」男孩兒抿了抿唇，「你們說我叫什麼，我就叫什麼。」葉士蘭一愣，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個回答。那這又是什麼意思……？讓她去接人，又沒有說明這個孩子後續該怎樣安排，還是說……讓她收養？可到現在，都沒有說清楚男孩兒的來路。這時，關大嬸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卜之前交待給我的意思是，讓這孩子在你家住一段時間，回頭會有人帶他離開。這段日子，就當他是你家親戚，送來島上來玩。」「這段日子是多久？」關大嬸模稜兩口道：「不超過一個月吧……？」「沈耀武答應了？」關大嬸點頭。怪不得神神秘秘地不給她說，這明顯是接了個燙手山芋，怕她拒絕！幾天不在家，沈耀武倒是想上房揭瓦了。葉士蘭心頭哼笑了一聲，面上對男孩兒倒是一片和氣溫柔，「那好，在有人來接你之前，你就在我家住，然後別人問你名字，你就說你叫葉雨生，我是你小姑，把你接到島上去玩的，知道嗎？」男孩兒點點頭。「好，現在也不早了，你快點睡覺，有什麼我們明天再說。」對方又繼續木然地點頭。葉士蘭給躺在床上的兩孩子挪了挪位置，讓他們橫著在床上睡覺。把雨生安排在沈錦朝身邊，她洗漱完后，上床來挨著雨生，發現小孩兒還沒睡著。許是睡到中途被叫醒反倒精神了起來，他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到處望這間屋子裡，看到葉士蘭躺上來后，人也沒有剛才那樣抗拒，悄聲問：「蘭姨，接下來你要帶我去哪？」「去我家。」「那去你家我可以見到江爺爺嗎？」

葉士蘭估摸著，江副司令拐彎抹角地讓她和關大嬸來接人，自己又不出面，八成是不方便親自來見人。雖說都在萊州島上，江副司令既然都這麼小心了，那必然是有顧忌的。「你應該見不到江爺爺，江爺爺讓我們來接你，肯定就是怕你們見面后惹出什麼事情來。」雨生好像聽懂了這個話，眼裡的光淡了下去，乖巧地應道：「哦，我知道了。」問完這句話，他轉過身，就閉上了眼。沒多會，葉士蘭聽到床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自己卻絲毫沒有睡意。如果她猜測得沒錯，這孩子家裡要麼沾「黑八類」，要麼就是家裡身居高位，受大ge命影響，為了保全孩子只能反覆輾轉找人把他送出去。可不管是哪一樣，以現在這個風聲鶴唳的環境，如果暴露了，那後果不敢想象。沈耀武的膽子怎麼就這麼大？不過比起外面，萊州島上的確像是一個桃花源，把孩子帶去島上，或許是個好辦法。想著想著，葉士蘭最後還是睡著了。火車晚點，她在車上記掛著什麼時候下車，就沒有好好睡。下來后又繃緊精神把雨生接回來，回來后還有些睡不著，葉士蘭這一覺睡得並不太好。她斷斷續續做了好多夢。其中有一個夢最真實。她夢見自己和沈耀武出事了，沈錦朝和葉書韞只能在外面流浪，然後有天晚上兩兄妹找了片地睡覺，睡到一半有人來擠沈錦朝，他惡狠狠地說：「你是誰，怎麼會睡在我身邊？」那人說：「我叫雨生。」沈錦朝：「什麼雨聲？現在又沒有下雨，哪裡來的雨聲？」「蘭姨說我叫葉雨生，蘭姨現在是我小姑。」夢裡的沈錦朝身上穿得破破爛爛的，明明已經身處窘境，卻還保留這曾經那種小霸王的氣派。雙手叉著腰，挺著胸膛道：「到底是姨還是姑啊！你怎麼連這個都分不明白，你肯定是小偷，睡在我們床上要幹壞事。」葉書韞軟軟糯糯的聲音出現，「哦！我懂了。一開始是蘭姨，後面就變成了小姑。就像小姑變成我媽媽一樣，對不對呀？」沒有人回應。還沒等葉士蘭繼續夢到夢境怎麼發展，手臂就被人晃了一下，她一下從夢裡驚醒。在眼前的是葉雨生那張白凈的小臉，眉間微蹙，似是有些苦惱和無措。她慢慢坐起身，看到葉書韞坐在另一張床上，兩條小短腿垂在窗沿，突然抬起一隻，露出她的腳丫子，喊道：「媽媽醒啦！」隨即，耳邊就是沈錦朝吵吵嚷嚷地聲音，「媽，這裡有個壞蛋，他突然睡在我們床上，居然還說你是他小姑！」葉雨生叫道：「我不是壞蛋！」他好像對這個詞很敏感，白皙的肌膚上因為氣憤瞬間變得通紅，死死咬著牙關，怒視著沈錦朝。沈錦朝怎麼會怕他？才想從床上跳起，葉士蘭就喝止道：「錦朝，雨生不是壞蛋，你先坐下，聽我說。」沈錦朝很聽他媽的話，乖順地坐回了床上。「從今天開始，雨生要在我們家住一段時間，你們兩個要把雨生當哥哥一樣，好好和他相處。」沈錦朝說：「為什麼要在我們家住啊？他會和我搶東西吃嗎？」葉雨生一早被沈錦朝吵醒，被扣了「小偷」「壞人」的帽子不說，現在又直接說他會搶東西，早就憋得小臉通紅，攥著拳頭就打算吵一架了。葉士蘭平靜地看著沈錦朝，嚴肅道：「錦朝，你不了解雨生，就這樣判斷他會搶你的東西是不是不太好呢？」「可、可他就突然睡在我們床上……了……」沈錦朝最怕的就是他媽生氣。迎上媽媽的目光，剛才那些囂張模樣全部消散了，最後幾個字也幾乎是消失在了唇間。「雨生是媽媽昨晚接回來的，因為雨生的爸爸媽媽出事了，他不能回家，還會有壞人想把他帶走，所以接下來這段時間，他只能暫且住在咱們家裡。為了不讓壞人來帶走雨生，你們倆得和爸爸媽媽一起保護雨生。」小孩子是最天真的，同時對善惡的態度要比大人單純的多。大多數孩子都不希望做壞人，還會對可憐的孩子報以同情，尤其是沈錦朝這種愛叨叨自己是男子漢的正義感男孩，這樣說更能激起他保護欲。果不其然，葉書韞和沈錦朝看了一眼雨生，目光就變了。葉士蘭趁熱打鐵，「到時候雨生跟了我們回萊州島，你們倆個不能說雨生是我們在滬市接回來的，就說雨生是媽媽家那邊的親戚，來島上玩，知道嗎？」葉書韞：「知道！」她一向最聽媽媽的話，葉士蘭說了什麼，從來乖乖照辦。葉士蘭倒不擔心她會在外面亂說。只不過，沈錦朝托著腮思考了一下，「你不是教過我們，不準撒謊嗎？」「那我是不是也教過你們，可以說一點點善意的謊言呢？如果不說謊，到時候別人知道雨生的情況，來把他抓走了怎麼辦？」沈錦朝：「那我連卜懷禮也不能說嗎？」「所有人都不能說，」她看向葉書韞，「包括安安姐姐。」兩個小傢伙點了點頭。

聽媽媽交代完，這下沈錦朝再看雨生，便不覺得那麼討厭，甚至還挺同情他的。葉士蘭和沈耀武沒有出事過，要是爸爸媽媽出事，沈錦朝肯定也會很難過，可是他剛才竟然還說雨生是壞人。沉默片刻，沈錦朝真誠地道：「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那樣說你。」雨生心裡是有點氣的，在聽到他的話后，短暫地怔了片刻，又低下頭，「沒關係。」沈錦朝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好了，在島上都沒人敢欺負我，你去了島上我罩著你，你就和韞韞一樣，叫我錦朝哥哥好了。」葉書韞忙道：「你也可以叫我韞韞姐姐。」葉士蘭提醒：「雨生是哥哥。」沈錦朝連忙改口，「那你叫我錦朝，我叫你雨生。」這臭小子，一到要喊別人哥，就當沒有年齡大小這回事了。葉士蘭笑了一下，只聽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關大嫂舉著兩個紙袋進來了。一屋裡人全部都已經醒來，她笑了笑，「都醒了啊，那快來吃點東西。」這幾個小孩全都沒有洗漱，葉士蘭帶他們擦了臉刷了牙，全部圍在桌子邊開始吃早飯。關大嫂買的早飯是燒餅，這東西吃著太干，葉士蘭翻了翻包里，只剩下一罐牛奶，不過麥乳精還夠孩子們喝。抬頭看了一眼三個崽，沈錦朝和葉書韞倒是不用說，前者大快朵頤，後者也吃得認真，唯獨雨生拿著餅，一點一點慢慢嚼，不敢發出聲音，試圖壓低自己的存在感。吃了一半，他就不大願意再吃了。也不是不想吃，就是單純怕吃得太多。和剛來沈家時的葉書韞很像。不過那個時候，葉書韞怕她不要她，會悄悄給她說自己只吃一小點就好。但是雨生不敢明說，只能這樣跟著大家吃東西的步調，讓別人以為他吃得很少。葉士蘭想了想，把那罐牛奶拿出去了，「我們現在只有一罐牛奶了，給誰喝呢？」葉書韞和沈錦朝同時舉手，「我要喝！」「還有一點麥乳精，沒有喝到牛奶我們就喝麥乳精，等到下次喝牛奶，那個人就少喝一瓶好不好？」小傢伙們對視一眼，又想到雨生的可憐身世，在他們心目中，牛奶要比麥乳精好喝，但是喝麥乳精也不虧，便一起把牛奶推給了雨生。「雨生哥哥喝。」雨生吃東西的動作一頓。他當然知道牛奶是好東西，只是他現在的情況，怎麼能要這麼好的東西。剛要說不要，葉士蘭就笑著先說：「好，那這次的牛奶給雨生，韞韞和錦朝喝麥乳精，趕緊吃完我們要回去了哦。」葉雨生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用完早飯，葉士蘭和關大嬸帶著孩子們趕去甬城，坐上了回萊州島的船。下船時是沈耀武來接他們。沈錦朝和葉書韞一段時間沒見沈耀武，邁著小短腿直接奔進爸爸的懷裡。葉士蘭走上來，沈耀武接過她手上的東西，看了一眼他們身邊的雨生，「辛苦了。」葉士蘭：「還知道我辛苦了。」說完，她走上前一步，瞪了一眼沈耀武，小聲道：「回家和你算賬！」剛要說不要，葉士蘭就笑著先說：「好，那這次的牛奶給雨生，韞韞和錦朝喝麥乳精，趕緊吃完我們要回去了哦。」葉雨生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用完早飯，葉士蘭和關大嬸帶著孩子們趕去甬城，坐上了回萊州島的船。下船時是沈耀武來接他們。沈錦朝和葉書韞一段時間沒見沈耀武，邁著小短腿直接奔進爸爸的懷裡。葉士蘭走上來，沈耀武接過她手上的東西，看了一眼他們身邊的雨生，「辛苦了。」葉士蘭：「還知道我辛苦了。」說完，她走上前一步，瞪了一眼沈耀武，小聲道：「回家和你算賬！」剛要說不要，葉士蘭就笑著先說：「好，那這次的牛奶給雨生，韞韞和錦朝喝麥乳精，趕緊吃完我們要回去了哦。」葉雨生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用完早飯，葉士蘭和關大嬸帶著孩子們趕去甬城，坐上了回萊州島的船。下船時是沈耀武來接他們。沈錦朝和葉書韞一段時間沒見沈耀武，邁著小短腿直接奔進爸爸的懷裡。葉士蘭走上來，沈耀武接過她手上的東西，看了一眼他們身邊的雨生，「辛苦了。」葉士蘭：「還知道我辛苦了。」說完，她走上前一步，瞪了一眼沈耀武，小聲道：「回家和你算賬！」剛要說不要，葉士蘭就笑著先說：「好，那這次的牛奶給雨生，韞韞和錦朝喝麥乳精，趕緊吃完我們要回去了哦。」葉雨生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用完早飯，葉士蘭和關大嬸帶著孩子們趕去甬城，坐上了回萊州島的船。下船時是沈耀武來接他們。沈錦朝和葉書韞一段時間沒見沈耀武，邁著小短腿直接奔進爸爸的懷裡。葉士蘭走上來，沈耀武接過她手上的東西，看了一眼他們身邊的雨生，「辛苦了。」葉士蘭：「還知道我辛苦了。」說完，她走上前一步，瞪了一眼沈耀武，小聲道：「回家和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