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058

次日。用完午飯,一家人收拾收拾，便去了沈耀武的大舅家。席佳今天定親，男方家要帶聘禮過來。上午起來后,一家人就忙碌了起來。沈家一家人過去的時候，他們才剛吃完午飯。屋裡人多,還有小孩在跑來跑去，看起來十分擁擠。葉書韞緊緊跟在葉士蘭身後。葉士蘭先帶著孩子去看望了沈耀武的長輩,再去找定親的席佳,把先前買的新被套送給她。席佳今天穿著一套草綠色的軍裝,畫了淡妝，人看起來十分精神。她長相一般，人只能說還算清秀，但好好拾掇下來，在人群中看著也很顯眼。雖然現在和沈耀武一家來往得不多,但葉士蘭一出來，她就認出了人，忙招呼道：「舅媽,你們來了啊,吃東西沒有，沒吃我讓他們去下碗面。」「我們吃了再過來的,就不要麻煩去弄了。」葉士蘭笑了笑,招呼兩個孩子和席佳打招呼。席佳是認識沈錦朝的，看到葉書韞，也反應過來這就是葉士蘭領養的那個閨女,從兜里抓了一把喜糖給二人,「來,快吃糖。」兩個小傢伙把糖接過來,禮貌地和席佳道了謝。沈錦朝悄悄給妹妹說：「我最喜歡別人結婚了。」因為只要別人結婚，媽媽就會帶他去吃席，他會得到很多喜糖。有些捨得的大人，還會給一兩顆大白兔。葉書韞剝了顆水果糖塞到嘴裡，笑得眉眼彎彎，對哥哥點頭，「我喜歡看新娘子！」葉士蘭和席佳寒暄兩句，就帶倆孩子去旁邊坐著了。沈錦朝當然不可能安安靜靜坐在原地不動，沒過一會，就拽著葉書韞一起去玩。今天來的孩子多，沈錦雲和席家的小孩兒經常來往，現在已經玩到一塊去了。他們加入的時候，比較大的幾個孩子在抱著腿玩鬥雞，抱著一隻腿站不穩，還要和別人撞來撞去，然而因為對勝負執著，就是不倒地，看得旁邊的孩子們一臉激動，一個勁地喊加油。等到沈錦朝兩兄妹加入后，人多了起來，就有人建議玩捉迷藏。捉迷藏不管男孩女孩都喜歡玩，大夥沒什麼異議，限定了躲的範圍，第一盤就派出一個大男孩當鬼。男孩開始數數，還聚在院子里的小傢伙們頓時呈鳥獸狀散開了。捉迷藏不能跑出外面的大院子，葉書韞跑到房屋一角，看見裡面有空隙，打算鑽進去的時候，就見那裡已經蹲了一個人。正是沈錦雲。沈錦雲這丫頭氣性大，自從昨天被沈錦朝在百貨大樓凶了一通，直到現在都沒理這兄妹倆。她想和沈錦朝一起玩，可沈錦朝又護著葉書韞，自然把這點氣都撒在葉書韞身上。蹙著眉打住葉書韞，「不準進來，這裡是我的地盤！」「可是……」這地方狹窄，又是在房屋一角，是很好的躲藏地點，她們倆小丫頭，擠進來綽綽有餘，「這裡還有位置呀。」「這裡是我先找到的，不準進！」那邊報數報得很快，葉書韞來不及去找其他地方，「鬼要找過來了。」捉迷藏的時候，他們都是喊找人的那個是鬼。「我不管，反正你去找其他地方。」沈錦雲堵在進來的那個口，就是不準葉書韞進。葉書韞沒有辦法，只能決定再去找其他地方，結果還沒有把身體挪出去，就聽到有人喊：「第一個。」她被找到了！葉書韞登時就耷拉下了腦袋，頭上的兩個小揪揪也垂敗下來，特別能夠體現她的心情。沈錦雲登時繃緊了身子。一般來說，被鬼找到的那些人，都會幫忙一起把剩下的人找出來，因為這樣遊戲能更快結束，就能進行下一輪了。可她沒想到的是，葉書韞悄悄噓了一聲，說：「你不要說話哦。」隨後站了出來。找人的那個大孩子走過來，葉書韞問他：「我是第一個嗎？」「嗯，你是第一個，下盤就該你當鬼了。」「哦……」小丫頭的聲音顯然有些失落，「那走吧。」「裡面有人嗎？」沈錦雲身體微顫，下意識抓緊了膝蓋，做好了她被鬼抓住的準備。葉書韞卻說：「沒有啦，裡面東西太多，我躲不進去。」那男孩半信半疑道：「是么。」話雖這麼說，他也沒上來確認，似是覺得葉書韞這麼個小丫頭不敢騙他。沈錦雲屏住呼吸，只聽外面的腳步聲遠了。

半晌，周圍沒有傳來別人的聲音，她蹲在角落裡，活動了一下脖頸，緩緩地抬起頭看。面前空無一人，只有家裡用壞的幾張瘸腿凳子擋在面前。葉書韞真把人帶走了？她一顆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生怕外頭的人又突然折回來，把她給抓住。同時，心裡頭的感覺怪怪的，明明葉書韞被抓她應該高興的，現在卻好像有一口氣堵著，不上不下。甚至不禁想到——要是她讓葉書韞躲進來，就不會被抓了。沈錦雲蹲在原地，重重地嘆了口氣。這盤捉迷藏，沈錦雲躲了好久才被當鬼的抓到。當鬼的男孩好不容易在房子旁的廢材堆里找到沈錦雲，皺了皺眉頭，就怪葉書韞騙他，「你剛才怎麼說謊呢？這裡面明明有人，你居然騙我。」還沒等葉書韞說話，沈錦雲就先哼道：「你是當鬼的，當然不能給你說了。」葉書韞軟聲軟氣地附和，「對呀~」那男孩吸了一口氣，又沒法反駁。沈錦雲說得對，他本來就是當鬼的，和她們不是同一邊的，葉書韞當然不給他說了。第二盤換葉書韞當鬼，只不過玩到一半，就被大人們叫進去吃東西。午飯過後還沒多久，小傢伙們即使在外頭跑了一會兒，也沒見多餓。席家做了一些驢打滾，用紗布包在蒸籠里端出來給大夥分。年紀大的老人們都怕吃多了積食，就沒有拿。小孩子都饞嘴，排著隊等大人們分給自己，一人拿了一個后，乖乖地坐在位置上開始吃。驢打滾的外層滾了一層黃豆面，葉書韞剛拿起來，就聞到了黃豆面的香氣。她沒有吃過這玩意兒，還覺得有些新奇。驢打滾被裹成一小卷，看起來像是黃米面做的，裹著紅豆泥，又糯又軟，外面鋪了層黃澄澄的豆面，金燦燦的。葉書韞沒有急著吃。她朝四周看了一眼，沈錦朝已經不管三七二十一，幾口就吃掉了，還在吮手指上的豆面；沈錦雲在小口小口地吃著，嘴巴一圈都沾了豆面。吃完后，沈錦雲似是覺得不過癮，又跑去了廚房。但沈母和葉士蘭他們都沒有，葉書韞問：「媽媽，你們不吃的嗎？」「你們吃就行啦，媽媽中午吃得太飽，吃不下了。」葉書韞點點頭，轉頭問了沈母同樣的問題。沈母淡淡道：「我不喜歡吃。」葉書韞愣了愣。她在幼兒園裡聽其他小朋友說，家裡吃好吃的東西時，爸爸媽媽都會說不喜歡，所以把好吃的給他們。但是老實說，那不是爸爸媽媽不喜歡，是因為爸爸媽媽愛他們，捨不得吃太多，所以寧願說不喜歡也要把好吃的留給他們。所以沈母說不喜歡的時候，她第一反應便是——奶奶肯定是捨不得。葉書韞想也沒想，從位置上跳下來一趟就跑到了廚房裡。沈錦雲正躲在廚房的角落偷吃第二個驢打滾，看見葉書韞跑進來，被嚇了一跳，小臉通紅地跳起來說：「你幹什麼突然跑進來呀！」葉書韞歪歪頭，「我要把打滾切成兩半。」「什麼打滾，這叫驢打滾。笨！」叫驢打滾？原來是這樣啊。葉書韞恍然大悟地用手拍了拍腦袋，憨笑道：「我聽錯了。」沈錦雲覺得這個妹妹好像有點傻，一點都沒有她聰明。揚了揚下巴，「你幹嘛要切成兩半？」「我想分給奶奶吃，奶奶喜歡吃這個，但是怕我們沒有吃的，她就沒吃。所以我打算切一半給奶奶。」沈母雖然有點重男輕女，但對沈錦雲還是不錯的。小孩兒都知道誰對自己好，聽葉書韞這樣一說，頓時也希望奶奶也有驢打滾吃。沈錦雲頓了一下，指著灶上，「這裡還有啊。」果不其然，那邊還放著一籠驢打滾。葉書韞：「可是這是表姑招待客人的，不是給我們的呀。」「哎呀，怕什麼，他們又沒有證據是我們吃掉的，如果你擔心，那你就把這個吃了，我再拿一個切成兩半，剩下的一半給奶奶，你還可以吃掉另一半，是不是很賺！」沈錦雲這一副自信的模樣，把葉書韞說動了。吃掉一個，還可以再吃一半，然後奶奶也能吃到！果真很賺！面對吃的，葉書韞雖然理智上可以分一些出去，但要是可以多吃一點，她一點也不介意。把自己那塊驢打滾吃了，葉書韞跟著沈錦雲一起重新拿了一塊，切成兩半后準備拿去給沈母。出了廚房，沈錦雲還叮囑：「這個是我們兩個的秘密，你可不能給其他人說哦！」

「嗯！」把剩下那一半驢打滾拿去沈母面前，葉書韞不太會撒謊，所以是沈錦雲說這是葉書韞拿她的那份切成兩半給奶奶的。沈母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訝異，再一看這兩個小丫頭嘴上沾著豆面，明顯是吃夠了的模樣，當即臉一沉，要訓她們。葉書韞卻先道：「老師說大人們為了讓小孩多吃點東西，會說自己不喜歡吃。但媽媽說好吃的要一起分享，所以奶奶和我們一起吃。」沈錦雲也道：「奶奶吃。」兩個小丫頭一人勸了一句，沈母原本是想訓人的，這下也說不出來了。而且這也不是在家裡，要是說什麼被她娘家人聽到，總是不太好。沈母清了清嗓子，說了「知道了」，接過那一半驢打滾塞進了嘴裡。葉書韞和沈錦雲笑了出來。後者還得意洋洋地湊去葉書韞耳邊，「怎麼樣？我是不是很聰明？」而沈母則是淡淡掃過那兩張沾了豆面的小嘴。真當她不知道這倆丫頭偷吃呢！等沈母吃完，她讓葉士蘭幫葉書韞她們的嘴巴擦擦。和沈母坐在一起席家老太太，見這兩姐妹還會分東西給老人吃，樂呵呵地給沈母說：「聽話，聽話。」席老太太是沈母的大嫂，年長她將近一輪，許是年輕時吃了不少苦，人看起來十分蒼老，滿頭華髮，皮膚粗糙，歲月留下的痕迹在面上很是深刻。知道嫂子是在說沈家兩個丫頭，沈母笑著謙虛了一番。席老太太耳朵不太好，一句話要多聽幾遍才聽得清楚。這邊說完，她看向葉書韞和沈錦雲，顫巍巍地抬起手，虛虛指了指葉書韞，「雲丫頭怎麼會變成兩個了？」除了耳朵有些問題以外，席老太太年紀上來以後，有時候會認錯人，記性還不太好。沈母耐心地說：「那不是雲丫頭，是耀武的閨女。」「哦哦，」席老太太點著頭，對葉書韞揮揮手，「閨女，叫什麼呀？」老太太年紀雖長，但看起來很是慈祥，笑起來時，目光柔和慈愛，眼尾擴散出去的紋路都沾著和藹的氣息。葉書韞感覺她沒有奶奶凶，膽子很大地就走上去。葉士蘭說：「叫舅婆。」「舅婆，我叫葉書韞。」席老太太：「葉什麼韞？」「葉書韞。」「什麼書韞？」「葉書韞！」「葉書什麼？」葉書韞這回提高了一點聲音，「葉書韞！」席老太太終於聽清了，連點了兩次頭，笑容更深了些，嘴裡就在嘟噥著葉書韞真好看之類的。結果，席老太太身邊坐過來另一個老太，看見書韞，那老太笑道：「這閨女長得可真好看，你家親戚啊？叫什麼？」席老太太笑呵呵地說：「叫撞大運。」那老太懷疑自己聽錯了：「……啊？」偏偏席老太太還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自顧自道：「這名字好，這名字喜慶，一聽就是有福氣的。你們看，小閨女白白胖胖的多有福氣啊，」然後又看向沈母，「我就說你家耀武是個命好的，誒，耀武怎麼沒有來？」沈母依舊耐心地說沈耀武在萊州島，現在來不了了。陪著席老太太說了會兒話，老太太累了，就先去休息。傍晚吃過飯，等天黑了，該幫的忙也幫這邊做完，沈家一家人才回去。去席家這一趟，倒是平平無奇，不過沈錦雲和葉書韞的關係忽然就好起來了。也許是因為兩個人共有的小秘密，又或許是因為那次捉迷藏葉書韞保護她，沈錦雲覺得書韞妹妹比堂哥有趣多了。堂哥始終是男孩子，他不喜歡布娃娃。每次她想和哥哥一起拿著娃娃玩過家家，沈錦朝都嫌棄那個是小女生玩的。但書韞妹妹就不一樣了！書韞願意和她一起扮娃娃的爸爸媽媽，兩人還會在一起給布娃娃做身體檢查。玩了一會兒，剛才不願意搭理沈錦雲的沈錦朝跑過來，拉著葉書韞就說：「走，韞韞，我們去玩跳棋。」自從沈耀文給他買了跳棋，沈錦朝的癮很大。一家人都被他拉著來下棋，不過大人他下不過，比較喜歡和兩個妹妹玩。他這一來打擾，沈錦雲就不開心了，「你幹什麼，韞韞在和我一起過家家呢！」「過家家有什麼好玩的，來玩跳棋。」沈錦云：「不行，韞韞不能過去。」

說著，她把手裡的東西一放，過來拽住葉書韞另一隻手。沈錦朝哪會讓她？也抱著書韞的手臂，往自己的方向扯，「你放開韞韞，她是我妹妹！」葉書韞往哥哥那踉蹌兩步，又被沈錦雲拽去，「你才放開，韞韞才是我妹妹！」「我妹妹！」「我妹妹！！」這兩人一人抓著葉書韞一隻手，就這兩邊扯來扯去。葉書韞個頭小，被他們拉著晃來晃去，彷彿海面上漂浮的浮木，別說多可憐了。還是沈耀文發現這邊的情況，趕緊過來阻止，「誒誒誒，別把妹妹給扯壞了，你們這樣拽，萬一把書韞弄傷了怎麼辦？」一聽葉書韞會受傷，兩人一起放手，葉書韞還沒站穩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喲。」然後她看看沈錦朝，又看看沈錦雲。突然間低下頭，雙手捧著下巴，很憂慮的樣子，「我怎麼這麼受歡迎呀。」沈錦朝＆沈錦云：「……」葉士蘭這一趟帶孩子們來京市，打算住四天就回家。第四天晚上，她突然接到沈耀武發來的一封電報。電報內容很簡單，也很奇怪。讓她回來的時候，在滬市下了火車先別急著去甬城，等接上關大嬸再回家，還寫了一個招待所的名字。至於原因是什麼，沈耀武沒有說明。葉士蘭覺得很奇怪，想不通為什麼要接上關大嬸一起，還是等她千里迢迢從京市回去以後。難道是卜師長家出事了？也不應該啊，她來之前沒有聽說一點風聲，就算是出事了找她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有什麼用？還是說部隊里有什麼任務下達？可她只是一個軍屬，現在也不是以前的特殊時期，有什麼任務真的非要她去完成不可嗎？想了好幾個可能，葉士蘭自己都把它推翻了。最後決定還是不想那麼多，真發生了什麼到時候見到關大嬸就知道了。沈耀武沒有說清楚，要麼是怕事情宣揚出去，要麼就是怕她拒絕。沈父沈母問葉士蘭沈耀武發來的電報說了什麼，葉士蘭不想帶著一家人都操心，便搪塞了說讓她帶點京市的特產過去。沈母一年到頭和這個大兒子見不上幾面，自然是上心得很，又去多準備了一些東西讓葉士蘭帶回去。第五天早上，葉士蘭要帶著兩個孩子出發了。沈錦雲剛和葉書韞混熟，很捨不得這個玩伴走。她知道大伯家住得遠，下次和書韞妹妹見面，要過好久好久。不過在聽沈耀文說下次放假帶她去萊州島，沈錦雲心裡才舒坦了點。總算是有個盼頭。沈耀文夫妻把葉士蘭母子三人送到火車站，看著他們登上火車，沈錦雲在外面看著車廂里來來往往的人，抬頭問她爸爸，「我們下次放假要過多久呢？」沈耀文笑著說：「就是放寒假，這個你不是比我還清楚嗎？」「暑假都還沒有放完呢。」小丫頭長長地嘆了口氣，頭一次覺得這個假期有點漫長，好希望趕緊過去，然後又趕緊到寒假。畢竟……她還挺喜歡書韞妹妹的。另一頭，葉士蘭他們回程的這班火車比較坎坷。七月雨大，這次恰好遇到大暴雨，中途晚點了兩次，推遲了十多個小時才到滬市。一家三口在火車上感覺身體都要散架了，剛下車就在站台上舒展了一會才走。這會兒天已過凌晨，外面黑黢黢一片。運氣比較好的是，雨已經停了。葉士蘭一個女人，帶著倆孩子，如果是平時肯定就近找一家招待所趕緊休息了。但是記掛著沈耀武的那封電報，她晚點這麼久，關大嬸肯定也等得久，還是決定去找那家招待所。還好招待所離火車站不遠，走了十五分鐘，便找到了。凌晨被媽媽從被窩裡刨起來，兩個小傢伙都困極了，一路上打著呵欠，走進招待所里更是坐在椅子上就可以直接睡著。葉士蘭先是和招待所的服務員問有沒有房間，隨即又說這邊有人給他們訂了房間。把關大嬸的名字報上去，服務員連忙點了點頭，跑上去給她找人。沒一會，就帶著關大嬸下來了。關大嬸顯然也沒睡好，眼底下一片青黑，面容憔悴。但見到葉士蘭安全到達，好像是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帶著沈家兄妹上樓睡覺，屋裡的床鋪已經鋪好了。沈錦朝和葉書韞之前在火車上洗過臉，現在什麼也不管，直接仰頭一倒，在床上就睡著了。葉士蘭觀察了一下關大嬸，發現她雖然憔悴，但不著急，便知道沒有她先前猜想的那麼嚴重。還沒來得及問出話，關大嬸就說：「我們邊走邊說。」，但不著急，便知道沒有她先前猜想的那麼嚴重。還沒來得及問出話，關大嬸就說：「我們邊走邊說。」，但不著急，便知道沒有她先前猜想的那麼嚴重。還沒來得及問出話，關大嬸就說：「我們邊走邊說。」，但不著急，便知道沒有她先前猜想的那麼嚴重。還沒來得及問出話，關大嬸就說：「我們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