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生

第二章:新生

她感覺身體就像一片羽毛飄浮在空中,天旋地轉,不知道何時得以降落。

等她醒來時,卻陷入了一個更大的迷境,目光所及已經不是她原來的卧室,這個房間陳設古樸典雅,屏風玉器,古色古香,儼然一副影視劇中古代小築的裝扮。

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刺痛令她清醒,如果這是夢,未免太過真實,低頭間她看到自己身上的穿着,一股異樣的情緒襲上心頭,她跳下床跑到梳妝鏡仔細端詳這張臉,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稚嫩模樣,她原來的樣子與這張臉有七分相似,但沒有這般精巧,像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一般,說一句絕世佳人也不為過。她還沒來得及深思,就被推門的聲音打斷了。

「凝兒,你醒了。」這婦人見到她十分欣喜快步走過來握住她的手,見她光着腳蹲在地上,眉頭倏然皺起,連忙道:「朝雲,快把小姐扶到床上去。

她怔愣著被扶回床上,這婦人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話,從她的言語和穿着上不難猜出她的身份,再加上丫頭們對她畢恭畢敬,恐怕這就

是「她」的娘親了。但是她不敢多言,她還沒

搞明白情況,萬一被發現了她不是「她」,未免會生出事端。

婦人見她一直不說話,以為她身體還沒恢復,便差人去請大夫,她忙攔下,想了想道:「母親,我沒事了,就是睡久了頭有點暈。」

「都怪我,沒看護好你,讓你摔進了湖裏,受了這麼多罪,你昏睡了這麼多天,可嚇死母親了。」婦人握住她的手,心疼道:「瞧瞧,都瘦了。」

婦人臉上閃過憎惡:「母親已經查過了,你落水當日有人見過姜芷瑩,那個小賤人,平日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沒想到她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對你動手,好在你沒事,不然我一定扒了她的皮。」

她對原主的生活完全沒有記憶,也不知道姜芷瑩是誰,不敢隨意插話,眼前這人是原主的親生母親,多交談幾句恐怕就能看出端倪了,一定要想辦法把她支開,便道:「母親為我這麼多天操勞也累了,您回去休息吧,女兒頭還是有些暈,想再躺一會。」

婦人心疼極了,摸了摸她的頭髮,擔憂

道:「還是找個大夫來看看吧,莫落下了病根

才好。」

她自己就是醫生,深知這副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但是又不能露出馬腳,便應下了,只說診完了再派人去告訴她。

婦人點點頭,又着重叮囑了丫頭們好好侍奉,這才放心離開。

她把所有人都清退出去,獨自坐在屋子裏,環視着周圍陌生的一切,這一切來的猝不及防,她只不過睡了一覺,就變成了另一個人,她完全沒有頭緒,她該如何回去,如果回不去,她又要如何面對這陌生的生活。

她靜靜的坐了很久,直到朝雲來敲門,把晚飯送了進來,她看着朝雲布菜,一邊思考怎樣從這丫頭嘴裏套話,雖然她以養病為由閉門謝客,但是病總有養好的一天,只要她一天不能回去,就得以這個身份活一天。

朝雲布好菜,服侍她用飯。

「朝雲,我睡了幾天了?」她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隨口一問。

「四天。」朝雲突然跪下,眼圈紅紅的更咽道:「小姐,是朝雲對不起你,如果那天朝雲一直陪着你,小姐就不會落水了。」

她被朝雲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立馬撂下筷子去扶她,不由感嘆,這古代的門庭規矩就是多,只不過問了一個問題,小丫頭就又哭又跪的。她一邊安撫朝云:「我沒怪你,這不是你的錯,要是有人刻意要害我,你陪着我又有什麼用呢。」

等朝雲情緒稍微平息了,她又問道:「不過,真的是姜芷瑩害的我嗎?」

朝雲吸吸鼻子,答道:「奴婢也不知道,夫人並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但是二小姐一直心存不平,她嫉恨小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件事情多半就是她做的。」

「那...母親罰她了?」

「因為沒有證據,二小姐咬死不承認,夫人也無法重罰她,就讓她去跪祠堂了。」

……

她問了很多,大概知道了原主的情況,姜芷凝,就比她的名字多了一個字,真是有緣,怪不得落在她身體里。這府里的水真是深,個個都是不省油的燈,她母親季氏是姜家的女主人,她有一個同袍哥哥,現在和外祖父一起在邊關,還有兩個庶出的妹妹,一個是被關在祠堂的姜芷瑩,另一個是秋姨娘生的姜芷萱。看起來原主姜芷凝過得還是不錯的,嫡出大小姐,尚書府的掌上明珠,就是明槍暗箭太多了,稍不謹慎就像這次一樣被人害了。

這幾天她雖然足不出戶,卻也沒閑着,讓朝雲給她搬來不少的書,諸如國史、四國志之類的,她畢竟不是直正的姜芷凝只有多了解一些情況,才能繼續裝下去。這地方十分奇怪,完全無法與歷史上任何一個國度匹配,她想回去也無跡可尋,不知道倒了什麼霉,她居然掉到這麼一個異世。

休養這段日子除了季氏天天過來看她,其他人是一個也沒見過,她那位做尚書大人的父親,總是公務繁忙,就來瞧過她一眼,便再也沒有來過,這樣也好,她也懶得裝模作樣。

她身子本就無礙,日日關在屋子裏也悶得慌,隨即拉了朝雲一起去亭子裏轉轉,府里的侍從們見了她總是畢恭畢敬的行了禮立馬就跑開,好像她是什麼瘟神似的。她心道,莫非這姜芷凝以前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府里的人都被她修理怕了,所以見到她都繞着走?

她走着走着就到了湖邊,朝雲突然攔住她,臉上的驚慌肉眼可見,道:「小姐,這裏風大,咱們還是回去吧。」

她轉頭凝視着朝雲,突然想到了什麼,這裏恐怕就是原主落水的地方,仔細找找,沒準能發現回去的方法,便道:「不急,你去替我取件披風來吧。」

「小姐…」

見朝雲這副擔驚受怕又不知如何開口的模樣,她失笑道:「你不是說姜芷瑩已經被罰去祠堂了嗎?難道她還能未卜先知的想到今日我又出現在這裏,然後從祠堂跑出來再害我一次?」

「好了,你家小姐就那麼蠢嗎,還能被人害第二次。」見朝雲無言可對,她又道:「你快去

給我取披風吧,不然用不着等人害我,我就先

凍死了。」

朝雲想了想,又看看她,最後還是妥協了,一步三回頭的跑了回去。

她仔仔細細的觀察這條小湖,繞着假山,岸邊種著飄飄渺渺的垂柳,湖底有幾尾錦鯉爭相嬉戲,和普通的湖無甚區別,看不出什麼異樣來,隨後拾起一塊石子擲下去,只聽見一聲響亮,很快就平靜下來,又蹲下來試了試湖水,都沒發現任何不妥的地方。

她細想着,如果跟落水沒有關聯,那她是怎麼來的呢?她記得下了夜班在家睡覺來着,然後做了一場夢,莫非,是因為那場夢呢?若真是那樣,那就玄乎了,她不會永遠都回不去了吧。

夢裏那個陌生男人帶着她騎馬而去,可她根本不認識那人,人海茫茫找一個陌生人是何其困難,更遑論她沒有絲毫線索。

朝雲唯恐她出事,馬不停蹄的取了東西就趕過來,半推半哄的把她勸了回去。

這段時間她在這裏過得其實並不錯,季氏全心全意的疼愛她,生活上朝雲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不用去上班,不用做家務,就連洗澡吃飯都有人服侍,實在沒什麼可挑剔的,她如此安慰自己,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慢慢等回去的機會,就算真的回不去,她又有什麼辦法呢,回首看去,她的過往也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從下就被親生父母拋棄,本來就是孤身一人,在哪裏不是活。既然上天讓她成為了姜芷凝,那她就以姜芷凝的身份好好活下去,這何嘗不是一次新生,為了她自己,也為了真正的姜芷凝,或許老天給她這次奇遇,就是為了補償她缺失多年的親情呢。

想開之後,心裏也敞亮多了,她開始做原主平日會做的事,學習作為一個名門閨秀該學的東西,努力融入這個世界。姜芷凝生性安靜,平日裏除了琴棋書畫,念詩繡花,並沒有別的愛好,也不愛與人往來,活生生一個悶葫蘆、冰美人。

這對她來說,倒是方便了不少,沒有朋友,便少了被拆穿的可能,就是這琴棋書畫,她雖略通一二,但是若要像原主那樣樣樣精通,一時半會肯定是來不及了,若是遇上了這種暴露缺點的情況,也只有隨機應變了。

季氏對這個女兒尤其好,不捨得她去外面奔波,攬月閣琴簫鼓瑟一應俱全,還有專門的綉樓,正好讓她可以在房裏悄悄練,不易叫人察覺,朝雲照常侍奉,也沒發現不對,只當她是勤奮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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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謀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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