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昏迷癔病

醫院的效率很高，沒過多久就有了檢查結果，沒有大問題，估計不多時會醒過來。

「楊叔……你怎麼來了？哪裡不舒服嗎？」許鱗端杯水正要進入媽媽的病房，卻見迎面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來，曾一起學過駕照，也住虹苑小區。

「哦……小許啊，哎，老爺子病了，昏迷不醒，剛送過來……你這是？」楊叔皺了皺眉問道。

「我媽病了，剛檢查完……叔你先忙，今天人很多！」

「好，完了再說……」說罷，中年人快步跟上了護士們推著的擔架車。

許鱗放下水杯，看了看沉沉睡去的母親，心頭一動，「小區里今天突然有很多人生病啊……那會不會……」

他想到這裡，很自然的拿出手機，開屏后卻愣了。

「kao！昨天忘留他們電話了！」

悻悻然剛把手機放進口袋，又想起今天還要上班，趕緊打電話向跟領導請了假，這倒是順利，母親生病住院，天大的工作也得往後擱。

許鱗見母親暫時沒什麼問題，他直覺事情似乎不那麼簡單，思慮再三，走出病房，迅速在急診樓里轉了一圈。

救護車異常繁忙，小護士男護工跑進跑出，一輛輛擔架車可說穿梭不息，期間許鱗又發現了幾個熟悉的面孔，可以肯定同住一個小區，只是叫不上名字。

而這些人的癥狀幾乎都一致，昏迷，發燒，胡亂囈語……

許鱗覺察出了異樣，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聯繫安保委的賀虹，跑過去報告，又實在放心不下母親一個人，因為突然間大量接診昏迷病人，醫院已經力不從心了……

……

焦躁，忙亂的一上午過去，媽媽還在昏迷，聽不懂的囈語也在繼續，許鱗清澈的眼睛多了幾道血絲。

「嗡嗡……」手機振動。

「鱗子，你在哪個醫院？我剛下飛機！」父親回來的很快，兩地正好有航班。

「××區中心醫院……」

「好！再等一會兒，馬上打車過去……師傅去××區中心醫院！」

許鱗掛了電話，喃喃自語：「這會不會就是異能犯罪？」

不到一個小時，父親到了醫院，許鱗簡單說了一下病情，然後認真說道：「爸，你先陪著媽媽，我……我必須出去一會兒……」

父親看了看神情嚴肅的兒子，點點頭：「去吧，別擔心，我回來了！」

……

「我找賀長官！有急事！我昨晚來過的！」

許鱗騎車來到安保委大門口，鐵柵欄門緊緊關閉，門房大爺就是不給開門。

「領導們都在開會，忙得很……」

許鱗突然很羨慕那種能直接穿牆而過的能力。

「王叔，讓他進來吧！」

樓門口走出一個挺拔身影，高聲對看門大爺說。

「咔咔……」樓里有人說話大爺自不會過問太多，很快打開了大門。

許鱗跑到那人面前，打量一眼沒對上號，應該是昨晚統一著裝的特戰隊員之一。

「你怎麼過來了？領導通知你了？」那人問道。

「呃，還沒，不過我發現些特殊情況，覺的有必要跟領導說一下。」

見許鱗滿是認真，不再多說，直接帶他來到賀虹的辦公室。

裡邊有三個人，筆挺制服的賀虹，深色西裝的李凡，還有一個很年輕的短髮圓臉姑娘。

賀虹很意外許鱗的到來，皺了皺好看的眉毛，道：「你等我們通知就行……」

「不是，是這件事我覺得應該跟你們說一聲……」

許鱗飛快的將自己遇到的情況說了一遍，賀虹三人聽得很認真，最後三人交換過眼神，都微微點了點頭。

「你猜的不錯，我們上午接到了報案，不過沒想到你母親也是受害者……」賀虹神色凝重。

落實了猜測，許鱗的心卻又猛地懸起，他聽到了「受害者」。

「我們初步判斷這是一起感應類異能犯罪，」賀虹看著許鱗，顯然是向他進一步解釋，隨後看向穩重深沉的李凡，「你去聯繫公安部門，請他們協助排查出精神輻射的大概範圍……」

李凡點點頭轉身離去。

「……千千，許鱗，我們去醫院看看。」說罷，不待許鱗和圓臉姑娘反應，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許鱗很自然的走向了自己的小摩托，卻聽賀虹喊道：「坐車去！」

他訕訕的撓撓頭，鑽進了一輛吉普，那位叫千千的小姑娘坐在駕駛位上。

吉普車出了大門，賀虹在後座上緩緩說道：「這次事件可以說是並城安保委成立以來遇到的最嚴重的異能犯罪……」

許鱗明白這是說給他聽的，故而欠了欠身，以示專註。

「感應類異能以精神輻射範圍廣為特點，干擾和同步範圍內生物的腦電波，賦予他們或強或弱的心理暗示，受影響的人會按照異能者的意圖去做一些事情，但因為覆蓋的人數會比較多，所以最先受影響的人一般平時身體比較虛弱，尤其是有神經衰弱病史等……」

許鱗根據賀虹說的這些特點默默對應他觀察到的情況，母親這兩年身體確實有些虛，已經住院的病人也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當然，如果異能者能力開發等級比較高，就連我們異能者也會被影響，尤其是異能力偏向肉身開發的，但總歸抵抗力強於普通人。

「剛才的李凡就是同類型異能者，但他的精神輻射範圍沒這麼大，所以，這個未知的異能者能力等級比李凡要高，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製造大範圍的昏迷。」

「那怎麼才能抓住這樣的犯人呢？」許鱗最關心的這個，畢竟媽媽住院了。

「感應類的能力很強大，但有個致命的缺點，精神輻射是以他為圓心向外擴散，確定了最遠範圍就能確定他的大概位置，然後簡單計算就可以找出他的具體位置。」

「難道他會在一個地方等著嗎？」

「他要專心輻射，必須呆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他要轉移，輻射過程就會中斷，這一靜一動的精神波動我們的異能波感應器會捕捉記錄，稍作分析就能判斷出。」

賀虹深深的看了眼許鱗，意思是你小子要學的還有很多。

「哦對了，你倆先認識一下，符千千，鼓舞類異能者；許鱗，破妄眼和未知能力。」

符千千扭過頭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許鱗也是尷尬一笑。

……

「大夫！護士！趕緊來抬一下病人！」

「……稍等一下，裡邊已經轉不開了……，哎！來了來了！」一個小護士抹了把額頭上汗水，答應著裡邊的呼喊跑進了大廳。

「馬醫生，床位已經全滿了，加床也來不及！」

「嗯……已經送來的，呈現囈語癥狀的先打10毫克鎮靜劑，後面來的直接轉市二院！」

馬醫生光禿禿的腦袋上掛滿豆大的汗珠，但來不及擦拭，不停地穿梭於每一個昏迷的病人之間，雙眼布滿了血絲。

還不到一天的時間，昏迷癔病患者就即將撐爆一所三甲醫院，急診和神經科的大夫護士已經全員出動，但依然杯水車薪。

「千千……」賀虹看著亂作一片的醫院，叫了聲剛停好車的小姑娘。

許鱗正好奇，卻見符千千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隨即猛地睜開，雙眸似有一道光芒閃過，然後輕輕呼出一口去，說道：「淺層激勵，大概能維持五個小時。」

「正向鼓舞，這些人在接下來五個小時內不會感覺到明顯疲憊。」賀虹替符千千解釋。

……

「爸，我媽怎麼樣了？」許鱗進了病房，原本三張病床全滿，另加了兩張臨時床，房間里人滿為患。

「……哦鱗子啊，鎮靜劑還起作用，高燒還是沒退……」父親一臉疲憊，向許鱗身後氣質不凡的賀虹和符千千微微點了下頭。

「爸放心吧，我媽很快就會好的！」許鱗只能這樣安慰，還不便說太多。

「這是怎麼回事，為啥突然來了這麼多相同癥狀的病人？」父親顯然也注意到了異常之處。

「一個倉庫里的某種物質泄露引起的公共安全事件，部分人群對該物質過敏，我們已經找到源頭，很快就會有相應的治療方案，放心吧，不會有進一步的危險！」賀虹微笑著接過話。

父親稍微頓了一瞬，隨即高興的說道：「那太謝謝你了！」

許鱗感覺父親的表現有點怪，很快又發現不只是父親，病房裡瞬間安靜了許多，只有互相輕聲的安慰：「沒事的，就快好了……」

他看向賀虹，後者已經和符千千走出了病房。

「領導，已經找到了兩個最遠點了，再找兩個點就能確定中心……」

「很好，加快速度，否則會引發恐慌！」

「明白！」

賀虹掛了電話，對跟出來的許鱗說：「你留在這裡，有什麼事情給我電話！」說著遞給許鱗一張名片，轉身帶著符千千向其他的病房走去。

……

許鱗回到病房，父親沒跟他打聽賀虹和符千千，想來是二人施展了什麼能力，不過父親的臉色現在看起來好了許多。

他卻不禁陷入了沉思，「這還是我熟悉的世界嗎？」

雖然十年前的能量漣漪已經改變了他的身體，但接下來的生活還是和諧且美好的，。

怎會料到一瞬之間溫柔善良的媽媽和其他不甚熟悉的鄰居們陷入了如此險惡的境地呢？

昨晚因為初步了解了自己的異能而產生的輕鬆和喜悅逐漸淡去，轉而鄭重思考：「身為異能者，該怎麼做正確的事？」

更多的不好說，但有一點許鱗可以肯定，異能力絕不應該讓普通人陷入痛苦之中！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對被能量漣漪改變的世界還是了解太少，比如現在，能做的就是陪在父母身邊，等候安保委的處理結果，畢竟那些人才是專業的。

下午六時許，許鱗接到一個電話，符千千打來的，告訴他已經確定了精神輻射點，很快就會找到嫌犯。

他有些感動，安保委特意通知的他啊。

「兒……在哪……，找不……你……，想……們……哪……」

許鱗一驚，扭頭一看，父親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