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蘇醒

「不好意思，當時我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我害怕耽擱搶救時間，就隨口說了一句。」

陳征這會也傻眼了，自己確實坑了這位好心的醫生。

「呵呵，人才啊！佩服！」

背後的白醫生這次真的捂著嘴笑得人仰馬翻。

過道內的乘客們也都呡著嘴巴看笑話呢。

「陳征，走，警察還在外面等我們錄口供呢。」

西裝男名叫孟淳智，今年正好四十歲。是渭濱市信用合作聯社東城分部的信貸主任。這次去常平辦事，回來就遭遇了這種劫財害命的破事。

其他人都錄完口供了，就剩下陳征.穀雨.肖茹雲.姚麗春(被打婦女)他們五個人了。

幾位警察不但很負責任，也很通情達理。聽說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本來也是要去探查病情的。最後又聽說病房人多，也就沒有打擾。一直在醫院門口等候。

「你們都是見義勇為的好市民，我代表人民警察向你們致敬。如果那位英雄小伙醒來，請代表我們向他致敬問候。同時請聯繫我們，我們會第一時間趕到醫院。」

這位英挺的中年警察和大家一一握手離去。

「穀雨你和茹雲就等在醫院，順便把其他人的錢還了。我去我姐家裡拿錢。」

「好的。」

穀雨和肖茹雲乖巧的點頭答應。隨即就去給部分乘客退錢。有些小數目的當時沒用上，早都退還給本人了。

「陳征，我的就不用還了。那是我自己的錢。」

姚麗春今年三十八歲，或許是做生意整天風吹日晒的緣故，看上去有四十多歲。她是做食品批發生意的，長期奔波於平城至常平一線。

「陳征，我的也不用擔心。回去我會向領導解釋的。再說了，你一個高中生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可貴了。錢財這些事我們這些大人出就行了。」

「是啊！」

孟淳智也開口勸說陳征。的確，一名高中生將事情做到如此完美的地步，已經難能可貴了。人都是有感情的高級動物，該擔當的絕不會退縮。

「別瞧不起人，我有錢。我回去拿。」

陳征非常鄙視孟淳智將他當小孩子看待，正要回去取錢。穀雨和肖茹雲又過來了。

「陳征，其他乘客的都退完了。只剩下孟叔叔和姚阿姨的了。」

穀雨將情況簡短的說明一下，便和肖茹雲站在了陳征身側。也有許多乘客遠遠的向幾人揮手。

陳征不禁感慨萬千，一趟普通的出行，竟會遇到如此離奇的際遇。真是世事難料啊！

「要不咱們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至於錢只剩下我們兩個的都好說。等那位救命恩人醒來再說也不遲。」

聽孟淳智這樣講陳征點點頭。又朝著姚麗春看看。

「我沒事，有的是時間。不過這麼一說還真餓了。那幾個該死的混蛋，下手真狠。」

姚麗春舒展筋骨的時候不小心牽動了傷口。不過都是皮外傷，問題不大。

陣地醫院是東城區較為著名的醫院。因為這裡是國戰時期保留下來比較完整的醫院。名字都是延續那時候的稱呼。

陣地醫院距渭濱市區還有五公里的路程。佔地面積不小，因為擁有著厚重的歷史印跡，渭濱市連年加大投入力度，力爭將它建設成為渭濱市代表性醫院。

醫院門口有幾家小餐館，陳征五人簡單的解決了溫飽問題。

「陳征，聽你的意思將來畢業了準備創業？」

「是啊。」

「那好啊，以後如果缺資金周轉的話可以找我。」

孟淳智的話立刻提醒了陳征。陳征當機要了他的聯繫方式。

「陳征，姐姐沒有太大的資金，少一點的還是有的。到時候你也可以聯繫我。」

姚麗春也不甘示弱，留下來自己的聯繫方式。

陳征沒想到一次偶然的坐車，就令他認識了兩個以後可以合作的朋友。

姚麗春是搞食品批發零售的，自己目前還沒有進貨渠道，她正好可以成為合作夥伴。

「姚姐，明年我可能會在西站附近開一家小超市，到時候我們可以合作。」

姚麗春雖然是商人，但是以她的種種表現，陳征認為她絕對是一個可交之人。這也為以後合作奠定良好的基礎。

「好啊，姐姐很期待你以後在商界叱吒風雲呢。」

「那是」

陳征立刻很臭屁的搖頭擺尾的，好像自己已經是商界大佬一樣。

「姚阿姨，您可別再吹捧他了你看八字還沒有一撇呢，牛已經被他吹上天了。」

穀雨看見陳征嘚瑟的表情，忍不住挖苦了陳征一句。陳征立馬偃旗息鼓，閉著嘴坐在凳子上生悶氣。惹得大家又是一陣鬨笑。

一頓飯皆大歡喜，大家算是有著過命交情，以後也有了相互信任的基石。

「小夥子，病人已經蘇醒了。他的身體素質非常好，恢復力強，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康復了。」

五個人剛走到病房門口，白醫生正好檢查完，就將病人的情況告訴五人。

「太好了，我們可以探訪嗎？」

幾個人欣喜若狂。

「只能一個人進去，病人仍需要安靜。」

白醫生只允許一個人去探望，幾個人都很糾結。

「陳征，你去吧，我們在外面等著。」

眾人都點頭同意孟淳智的建議。

陳征默默點頭便輕輕的推門進了病房。

病房內的燈光很暗也很柔和，陳征走進去那一刻小夥子便睜開了眼睛。他的臉色很蒼白，嘴唇發白而且起了許多白皮，但是他那一雙眼睛依舊明亮而有神。

「我叫龍肇。兄弟，是你救了我？」

「陳征」

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龍肇掙扎著試圖胳膊用力，陳征嚇得臉都白了。急忙制止了他的下一步動作。

「兄弟，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我可是子弟兵啊！」

陳征不由得肅然起敬。雖然心裡有所猜測，但是得知以後心情還是十分激動的。

陳征在病房沒有久留，擔心影響龍肇恢復。

「龍哥，你先安心靜養。過幾天我過來看你。有啥要求可以對我說。」

「兄弟，話不多說。以後有的是時間。」

臨走時，陳征留下了自己在書店的電話。

「孟哥，姚姐以後常聯繫。有時間到西城高中來看我。」

陳征還和苗婕她們約好了，一直沒有消息，料想她們已經等著急了。

就在大家在醫院門口揮手道別時，兩輛綠色軍車開進了醫院大門。

從上面迅速下來十幾位身穿迷彩服，雄赳赳，氣昂昂的軍人。他們在一名長相威猛的軍官帶領下走進了醫院。

陳征幾人也沒有注意，相互握手道別。

白如雪站在五樓的辦公室內，靜靜的凝望著陳征他們離去的背影。

關於這些人在車上發生的事情，她大概聽說了不少。沒想到一個小屁孩竟然在這次事件中發揮了主導作用，那些乘客居然會自發的唯他馬首是瞻。這是一件很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偏偏就這麼發生了。

可能這個學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救了怎樣一名軍人。當她在軍人的衣服里掏出一個證件時，她自己差點暈倒了。這樣一位特殊軍人，竟然會遭到致命危險，這是很難令人接受的現實。

所以她才八卦的在乘客中詢問了當時發生的事情經過。她對這名自己親手從死亡線上救回來的軍人有著深深的敬意和欽佩。他是為了保護車上的乘客，這樣才能解釋軍人受傷的原因。

她很震驚一個高中學生，能夠做到那一步。她自問在那種危機時刻自己根本做不到。她甚至都有些可惜，自己沒有親身經歷那樣的事情。腦海里浮現出一車乘客和四五個兇徒搏鬥的畫面，都能感覺到體內的熱血在沸騰。

陳征的背影從視線中消失了，她拉下窗帘，心中在想: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這個奇特的學生。

龍肇在醫院被一幫軍人迅速的接走。領頭的軍官帶著全體戰士，對醫院全體醫護人員敬禮表示感謝。同時也結清了所有醫療費用。並特意請醫院將這筆費用還給當事人。

在軍車開走沒有幾分鐘，一輛警車也進了醫院。

北線公路是甘南至平城的主要幹道之一，由西至東綿延幾千里。陣地醫院就坐落在公路南邊。

「陳征，我越來越愛死你了。」

三人在路邊等車，肖茹雲又一次展開了自己粘人的特性，掛在陳征身上不放手。

「收斂點，狗男女。」

陳征覺得穀雨生氣的時候別有一番情趣，甚至比平時還可愛漂亮。

「呦！穀雨吃醋了，趕快去抱抱。」

肖茹雲將陳征推到穀雨身邊，陳征順勢將穀雨抱在懷裡，還在穀雨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流氓，去死吧！」

穀雨用力推開陳征，漂漂拳盡數用在他身上。

計劃不如變化快，估計苗婕和戚小薇能把自己罵死。

「穀雨，你和茹雲要不先回去吧！明天還要上課，我答應二姐戚小薇去京華書店。今天這一耽擱，只能到明天了。一會我給張老師打電話，明天請一天假。」

陳征既然答應了戚小薇的事情，就要要信守承諾。這是陳征一家人都堅守的原則。

「你能打電話，我也能。而且跟歹徒搏鬥我心裡有陰影。」

穀雨明顯也不想回去，眼睛狡黠的盯著陳征。

「我也是？」

肖茹雲綳著粉臉，小腳跺著地面，也是一臉的不高興。

「不行，學業為重。」

陳征板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求求你啦，就一次嘛。」

肖茹雲嬌軀又黏在陳征身上，撒嬌般的扯著陳征的耳朵。穀雨也一改清冷作風，噘著櫻桃小嘴摟著陳征的胳膊。陳征頓時心花怒放，如沐春風。

「行了，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一會都去打電話請假。」

陳征佯裝正氣，推開兩人的糾纏。

「歐耶」

二女左右開弓，在陳征的臉上親了一口。陳征頓時神清氣爽，容光煥發。

遠遠的就看到一輛綠色大轎子緩緩駛來。陳征在揮手的時候有些猶豫。不禁搖搖頭，坐五路車都有些陰影了。

令陳征三人沒有想到的是，消息傳播的這麼快，五路車上的乘客都在車上高談闊論這件事情。

什麼小夥子猶如天神下凡，拳打帶頭大哥，腳踹紅衣小鬼。甚至有人更是繪聲繪色的描述兩個仙女下凡，慧手祛病魔，挽救英雄青年於生死。

「哥們，你說的不對啊。話說那個學生帶著自己的兩位國色天香的紅顏知己，奔波於五路車這點彈丸之地。為了營救那位英雄小伙，被歹徒一刀刺」

「哎，哥們，你倒是說啊！這話到嘴邊了咋又熄火了呢？你這是急死人不償命啊？」

旁邊的乘客們正聽得驚心處，一個個伸長脖子側著耳朵。更有甚者乾脆圍在青年身邊，急得抓耳撓腮。這位精瘦青年卻賣開了關子。誰能不著急，就是陳征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青年身上。

精瘦青年得意的瞥瞥小眼睛，又清了清嗓子。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始說唱。

「且說帶頭大哥一刀刺向男學生面門。小夥子眼疾手快，一記鞭腿，踢飛了帶頭大哥手中的刀。只聽嗖的一聲，飛刀從車廂內劃過一道白色的弧線，飛到了一位中年婦女胸前。中年婦女仰天長嘆，吾命休矣！電光火石之間，男學生的紅顏知己那位身材豐滿的女學生，猶如飛蛾撲火一般飛身抓住了刀身。鮮血頓時嘩啦啦的流。」

精瘦青年說的是驚天地泣鬼神，吐沫橫飛，口乾舌燥。彷彿自己親身經歷一樣。

「不對啊，我聽同事說帶頭大哥的刀子扎在了英雄青年的胸口啊？」

這時候五路車上的司機忍不住回頭追問一句。

「哎呀！司機師傅，別急啊，我話還沒說完呢。你還是專心開車，注意安全。」

青年臉色似乎紅了一點，急忙岔開話題提醒司機專心開車。

「能不急嗎？你把那位受傷的英雄小伙都快說沒了？」

「別打岔，精彩繼續！」

司機撇撇嘴，回頭準備專心開車。沒料到對面一輛車迎頭駛來，嚇得司機雙手掄圓了方向盤，車子在路中間猛然向左拐去。幸虧五路車是老爺車，開的比較慢，要不然又是頭條新聞。

乘客們在車廂內東倒西歪的，都驚出一身冷汗。

司機的後背的濕完了，摸著頭上黃豆大小的汗滴，大聲訓斥精瘦青年。這次他沒有再回頭。

「小夥子，別說了。你再說，英雄救回來了，咱們都玩完了。」

「師傅，您這就不對了。我這是弘揚民族精神，弘揚正氣呢。您千萬別再聽了，這一車的父老鄉親都指望你高抬貴手呢。」

青年前面還是一臉正氣，後面立馬哭喪著臉。陳征琢磨著這青年要是演員絕對是影帝級別的。

「你說的那麼扣人心弦，我能不聽嗎？」

司機也是很鬱悶，本來他聽開車的同事講得正到好處，自己的時間到了。沒想到在車上聽，卻差點出了車禍。

「來，把耳朵塞上。回頭我聽完了，給你講。」

胖胖的女售票員從兜里掏出衛生紙，揉成兩團塞住司機的雙耳。然後朝著說書青年招手，人半跪在座位上，靠著靠背，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嗨，繼續。」

「師傅，停一下。師傅，到站了，停一下。」

陳征急了，差點錯過了站。喊了幾遍，司機才剎住車。

在陳征領著兩位美女下車后，車上的精瘦青年瞳孔放大。彷彿聯想到了什麼，立刻趴在窗戶向外望著。

五路車開遠了，肖茹雲毫無形象的放聲大笑，穀雨也是捂著腹部笑得彎起了纖腰。

陳征也是不亦樂乎，那青年太逗了。自己三個當事人都被他的說法聽得神魂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