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態度不行

「我也相信假如我真的有困難，只要是不違背原則和良心的話，只要我開口你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幫助我。當然，這也是建立在你們徹底了解我之後。」

陳征一口氣將自己的心聲吐露出來，便不再吭聲。他要給兩人消化的時間。當然陳征也不是虛偽的說一些有利可圖的話，他是真的有這種感覺。

「陳征，感謝你對姐姐的信任。能夠認識你純屬是一種巧合，而這種巧合逐漸變成了緣分。如果你沒有展現自己的能力的話，大姐不可能這麼快熟悉你。或許只會是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剛才我在思考你的話，起初我還沒有在意，可是經過我捫心自問的印證，我覺得我可能真的把你當弟弟了。你的一言一行我都會設身處地的為你去想。所以你方才說給我們送房子，雖然我搖手拒絕，可是我心裡卻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苗婕說的話陳征自己就能感受到。自己的一言一行苗婕都會看在心裡然後予以指點.批評和讚許。不可否認只有心靈純潔的人言行舉止才能令人信賴和親近。

「陳征，二姐只跟你有一面之緣，可是那一面之緣就深深的紮根到姐姐的心裡了。正如我告訴苗婕我遇到了一個神奇的小夥子，有多麼的令人不可思議和優秀。在姐姐的心目中至今還沒有見到比你更優秀的年輕人，所以我才要迫不及待的要見你一面，在我的心裡既然認可你就沒有比你更優秀的人了。我心裡甚至虛偽的不允許比你還優秀的人。直到那會你上車，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世界上真的有這麼神奇的事情。我們兩個竟然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時間遇到了同一個人。而且會為了同一個人寢食難安，這真的是不可思議……」

戚小薇的世界很直白，我認為我是一個純潔善良的人，那麼我認可的人也是這樣的人。所以在我的世界里，我認可的人就是最優秀的，這不牽扯任何的利益糾葛。說白了我就是一個偏執而純粹的人。

「小征，反正你是我弟弟，我可不管你大姐同意不同意，以後我們店裡有事你必須隨叫隨到。」

戚小薇眼睛瞟著苗婕，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那神情比美麗的孔雀還驕傲。

「小薇，這話可別說太大。讓小征給你拉長工我不管，但是耽誤學習我可不答應。」

苗婕也不含糊，苗婕知道陳征對於考大學不抱希望。但是作為苗婕來說，陳征如果不上大學，真的太可惜了。因而她想如果陳征高考的分數不是太低的話，拼著老臉也得給陳征爭取一個機會。

「二姐，其實對於你們京華書店我還真的有一些想法，到時候你如果需要的話，可以隨時找我。我那天看了一下，現在的局部調整有些–」

看著陳征話說了一半卻停下來，戚小薇有些急了:

「你趕緊說，就是把書店說的一文不值我也不在意，反正都被市裡領導點名罵了幾次了。」

「算了，我還是說一些具體的地方。首先，書店的樓梯是最令人無語的地方，樓梯正好設計在正中央，浪費空間不說，一進門就爬五六層，把人能累死。我一個小夥子上去腿都困，更別說年齡大一點的或者時間觀念強的人了。所以，把樓梯換成電梯是最好的選擇。」

「我就說嘛，那天領導爬上五樓扶著樓梯說這樓梯非常好，可以鍛煉身體，以後要多爬爬樓梯。」

戚小薇話剛說完，苗婕就再也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也只有你這一根筋才覺得領導是真的想鍛煉身體呢。」

「大體上店裡需要改進的硬性條件我已經說的差不多了。下來說一說人的問題。一個企業要長久發展，說白了並不是企業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企業是死的人是活的，人才是企業的主體。因而企業的興衰存亡與否關鍵是看人。所以我覺得從決策層到員工甚至是一位保潔的阿姨都要適應企業發展的需要不斷的提升自我。當前書店缺乏的是一種激情和活力，缺乏學習意識.服務意識.……」

「你概括的太好了，但是細節上再詳細一點。」

「關於人員這塊我覺得應該在區域上做文章，打比方說懂法律的或者愛學習法律的員工，就應該放在與法有關的區域，比如顧客選了三本與法律有關的書，詢問員工該如何選，員工說不知道或者自己看，顧客該會如何想……」

「你講的太多了，我只能記住大概，還是隔一段時間來店裡說吧。今天就到這吧，肚子餓了。」

戚小薇聽得很認真，但是陳征說的信息量太大，一時半會也記不下那麼多，所以覺得還是在店裡討論比較直觀。

「好啊，你的問題解決了。小征的問題就不管了。」

苗婕很不滿意閨蜜的態度，自己完事了，別的事不管可不行。

「哎呀，太激動了，把小征的事忘了。你說吧？」

「我是想在我的書屋裡添加一些有助於青年人增長見識.開拓視野.豐富情感生活.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的書籍。比如《讀者》《知音》《青年文摘》或者一些成功人士創業成功的傳記，就是那種勵志性的書籍……」

陳征將自己關於書屋的構想詳細的對戚小薇做以講解。當然關於西方列強侵略.國恥時代的史籍陳征也著重強調了一下。

「一個小小的書屋都能考慮的這麼周到，確實不錯。行了，你說的這些我都可以辦到，價格方面可以打折，都是在書店規範之內。至於你所強調的關於戰爭的書籍苗婕也跟我說過了，我盡量多收集一些。」

戚小薇作為新華書店的店長，也有著自己的職業操守，違背組織紀律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做的。

當然關於民族大義問題也是當仁不讓。

「還有一件事，我認識一個女孩子，她的遭遇很值得同情。二姐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在書店上班，如果為難的話我再想辦法。她一個女孩子，的確不容易……」

陳征本來是打算星期一帶著齊悠然去碰碰運氣，沒想到今天就遇到戚小薇了。書店對於齊悠然來說最合適不過，學習生活兩不誤。

「沒問題，書店現在正要招人呢。這女孩子是什麼？」

談到女孩子戚小薇和苗婕兩人的表情亮了，眼睛眨的撲閃撲閃的。

「哎呀，你倆往哪想呢？萍水相逢，我只不過是想幫助她不要走錯了路而已。」

陳征沒想到兩個人這麼八卦，那表情也真是醉了。

「關於小區門面房的問題，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一有消息我會立刻告訴你。但是還是一句話，該給你操心的，你倆姐姐當仁不讓，但是爭取考上大學才是重中之重。」

「是啊，小征。我也覺得你不上大學的確太可惜了。你的目光應該要放長遠，大學才是你展現才華的開始。」

苗婕和戚小薇兩人的意見是一致的。都希望陳征努力讀書爭取考上一所好大學，才是最好的選擇。

提到考大學，陳征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再也沒有那種成竹在胸的樣子。但是望著兩位大姐殷切的眼神，心虛的點點頭:

「我會努力的。」

「態度不行！」

倆人竟然異口同聲的對陳征的態度不滿意。

「我會拚命努力的。」

這次陳征態度非常端正，說話的語氣也很重，心裡也確實是這樣想的。

「這還差不多，去吃飯！」

陳征突然想起自己去京華書店的情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戚小薇。

「別急，我突然想起來。姐，京華書店有員工通道嗎？」

「問這幹嘛？沒有，怎麼了？」

戚小薇非常奇怪，不知道陳征又有什麼想法。

「那意思是所有員工八點才從大門進入？」

「是啊！這又有什麼奇怪的？」

「難怪。」

陳征皺著眉微微點頭，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這下子就算是苗婕也被陳征搞得莫名其妙。

「你趕快說，肚子都餓扁了。」

「那天我去書店都大半天了，保潔還在打掃衛生，員工還在整理書籍。這樣是不合適的，會影響顧客的購物情緒。八點開門是正式營業狀態，一切都要準備就緒……」

陳征按照前世超市的管理經驗對戚小薇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員工應該在開門營業之前，完成所有的準備工作。這就牽扯到提前上班問題。

「以前都是這樣管理的，也沒有顧客反應啊？」

「這就叫思想觀念陳舊，沒有創新意識。以後人們的工作壓力加大，時間觀念將會大大加強。假如顧客找不到需要的書籍，或者員工還沒有擺上書架，這樣就會誤導顧客，認為書店的品類不全。既然沒有或者沒找到，顧客就會到其他書店去購買。假如顧客買的不止一本書，他就不會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在另外一家書店一次性買完。顧客在其他地方買到了需要的書籍，就會認為這家書店比京華書店品類齊全的多，以後購買的時候就會優先考慮……」

陳征為了說服戚小薇，用了一連串的因果聯想，不過效果還不錯。

「夠了，夠了！你越說我越感覺到害怕。這就叫連鎖反應，我回去就會調整班次，合理安排。至於員工通道就是走後門嘛，書店正好也有。這下可以吃飯了吧？」

苗婕和戚小薇兩人相視一笑。

星期一陳征早早就跑到賓館，沒想到齊悠然已經在門口等著呢。陳征心裡暗暗點頭，最起碼齊悠然的態度很端正。

「去了以後要有禮貌，見到任何人都要微笑著打招呼。多學多看多做，眼色放亮。不要跟任何人說你是店長介紹的人……」

陳征一路上婆婆媽媽講了一路，生怕齊悠然年輕不懂事。

「知道了，搞得你跟我爺爺似的。」

齊悠然聰敏過人，心裡也知道陳征介紹自己到書店上班是有壓力的。但是婆婆媽媽說了一個小時，誰能受得了。

由於起得早，公交車還沒有發車。兩人走了一路，到了書店門口才七點半左右。

書店八點開門，還有半小時。陳征在附近買了四根油條，兩人坐在台階上邊吃邊聊。

「小征啊，你過來。」

「姐，咋了？」

陳征走到戚小薇身邊。

「你確定你倆沒什麼？」

其實戚小薇早就到了，甚至比陳征他們還早。畢竟書店這麼多人，還正是在調整的敏感時期，戚小薇也不想讓其他人產生別的想法。

從陳徵到書店戚小薇一直遠遠觀察到現在，沒有發現陳征有什麼不妥之處。但是那個女孩子有時候明顯動作有點親昵。憑著女人的直覺，戚小薇覺得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對陳征有著一種難以察覺的依賴感。

因而，戚小薇不得不仔細問一問。關鍵是這女孩子太漂亮了，身材更是沒得說。現在都長成這樣了，將來還了得。

「姐，真的沒什麼。」

「那我就放心了，你一會讓她自己上四樓，在櫃檯問一下就行了，我會在那等著。」

「姐，你看她的住宿問題？」

「有職工宿舍，不用擔心。」

戚小薇說完便走了。

「我說的細節要牢記心裡，你上去吧。我在樓下等你。」

齊悠然上去應聘，陳征就坐在台階上等待消息。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齊悠然從書店出來了。

「怎麼樣？」

「店長說今天就上班，不過我才來，要有三個月的試用期。試用期工資300，以後看工作能力酌情調整。」

齊悠然很興奮，自己一個山裡孩子竟然能夠在書店上班。在以前想都不敢想，以後咱也是城裡人了。

「我覺得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在書店干好工作的同時，努力學習一些你感興趣的知識。學到知識了，能夠正確的運用就變成了一種能力，將來的道路就寬闊了。那我就走了，後天我就要上學了。祝你工作順利。」

陳征微笑著伸出手準備和齊悠然道別。沒想到齊悠然猛然將陳征抱住，眼淚浸濕了陳征的肩頭。

「我會記住你的話，努力工作。」

齊悠然說完，牙齒咬著櫻唇轉身進了書店。

「這傻妞！」

陳征望著女孩走進書店的背影，輕輕的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