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無恥與救贖

齊悠然嬌軀微微顫抖了一下，又開始慢慢吃飯。

「人生其實和賭博沒有兩樣，賭博是渴望自己想要的美好，只不過方式是不正當的；如果自己心有陽光，就算前方再黑暗都要去賭一次，賭贏了就是萬里晴空，賭輸了只要有一口氣，還得繼續。心中沒有了陽光，那麼人生只有黑暗。」

「那你還要再錯誤的賭下去，你現在用的就是不正當的。」

「我想要快速看到自己心中的陽光，在這裡賭並沒有害別人，只不過是他們自己被貪婪蒙蔽了心智，這也是人性的弱點，如果不能正視自己的人性，不能懸崖勒馬，那又怪得了誰呢。沒有人非要你賭得傾家蕩產，而且國家明令禁止賭博的。」

「那你明知道違法還要賭？」

「我如今只不過是在走鋼絲。過了今天我相信直到遊戲廳被查封，你也不會再看見我。」

陳征轉身就走，能感覺到齊悠然本質不壞，而且步入社會時間不會太長。人一定要靠自己，如果自己不能自我救贖，別人只是一個外因而已。

「哦，別忘了把那3000分兌換好，一起裝進袋子，然後嗎幫我把錢數一下。」

陳征頭伸進門內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陳征前腳走，齊悠然就放下筷子。迅速的將桌上的垃圾清理乾淨，扔進垃圾桶。提著陳征留下的袋子，去吧台領取那三千塊錢。

「呦，不錯嘛，翟哥你這兒都上萬了。你去吃飯吧，我再玩會，等你過來就打烊收工。」

等翟楠走後，陳征大概看了一下排面。自己面前屏幕上的數字快五萬了，加上袋子里的錢也有一萬五左右，也差不多了。再瘋狂幾把，輸贏無所謂了。

站起身雙手把獅子和熊六種顏色都押滿倍，翟楠的那邊也同樣操作。旁邊觀看的人和機子上的賭客都無語了:這又是那種操作方式？

「一號機雙爆燈。」

「瑪德，又爆了。」

「一號機雙爆燈」

……

賭客們此刻也麻木了，眼裡只有瘋狂和嫉妒，甚至暗中已經有了危險的想法。

直到翟楠匆匆吃完飯，想回到一號機時，才發覺根本進不去了，整個遊戲廳的普通老虎機連個鬼影都沒有。只能聽到裡面鬼哭狼嚎的叫聲。

齊悠然手裡提著塑料袋，靠著南牆邊的麻將機，獃獃的凝視著狂亂的人群。

吧台的紅衣美女.看場子的大哥.掃地的阿姨.還有一群美麗的服務員，都不約而同的看著同一個地方。

「一號機大，大滿貫！」

「啥，大滿貫是啥意思？」

最外圍的賭客懵逼的問著旁人。

「八面全爆。」

「這還要不要人活呀。」

紅衣美女也是微微一愣，隨即會心的笑了。那燦爛的笑容令整個昏暗的空間彷彿都點亮了。

紅衣美女轉身從吧台取出一沓優惠卡，給觀望的幾個看場子的大漢擺擺眼色。

立刻有四個大漢凶神惡煞的擠開人群:「都閃開，閃開。」

人群頓時分開一個兩人寬的過道。紅衣美女雙手背後，轉動著手中的一沓優惠卡，緩緩走進過道。齊悠然和翟楠也趨步跟在後面。

「恭喜恭喜，今天真是令人吃驚啊，這還是我工作以來首次遇見大滿貫啊。之前由於人太亂，爆燈沒有給大家發放優惠卡，不過吧台有記錄，一會大家可以自行在吧台領取。說實話，我們不怕朋友們贏錢，就怕朋友們不敢贏錢。為了慶祝首次大滿貫，我代表老闆，給一號機的八位貴賓每人贈送十張價值三千元的優惠卡表示祝賀，不過這十張優惠卡要到三天之後才能用呦。」

美女說完，將手中的優惠卡遞給齊悠然。齊悠然將卡一一發放給一號機的八人。

「美女，我現在兌現可以嗎？」

陳征說出了令在場所有人都覺得最為荒唐的話。這會手氣這麼好，傻子才會走。

不過也有人覺得這種做法非常正確，都贏了那麼多了。

「當然可以。」

「小齊，幫客人下賬。」

「好的。」

齊悠然手腳麻利的將機子

「這邊總共是八萬九千七十六，不過按規定只能下八萬九，那邊五萬五千六十八。」

齊悠然報完數字看向陳征。

「這邊下八萬八，那邊下四萬。」

陳征不假思索的做出回答。

剩下176分，陳征特意押了黃綠兩個最小賠率的兔子。

陳征打算走人，看都沒看就朝著吧台走去。

「嗨，哥們，又爆了，你看機子都不願意你走。」

「一號機爆燈。」

「哎，這都能中，給我兄弟了。」

陳征朝著翟楠看了看，便毫不猶豫的走了。身後卻跟了七八個賭客，想必是看陳征能不能兌著錢。

紅衣美女跟齊悠然兩人將賬目核對清楚，開始清點錢數。

「總計十二萬八千元，一萬元一紮，請當面點清。」

紅衣女子一雙水眸凝視著陳征，彷彿想從對方眼裡看出些什麼。然而，她錯了！她看到了她最無法忍受的，也是最意想不到的結果。

陳征竟然對她看都沒看一眼，竟然低下頭真的在一張一張的認真的數開了鈔票；還噁心的時不時地將右手指點在舌尖上沾點唾沫。

紅衣美女覺得自己都被這種無恥而又噁心人的動作搞得心理防線崩潰了。

其實陳征這樣做的目的是等翟楠出來，如果翟楠還是執迷不悟，那麼兩個人的緣分就到頭了。

另外一個原因是在思索該如何脫身，遠離這種是非之地。身後不遠處好多狂徒眼神閃爍的瞅著呢。其中不乏那種敢於鋌而走險的賭徒。

清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

開玩笑呢，陳征今天贏了不下十幾萬呢，任誰看見這種不義之財都會為之瘋狂。

十幾萬，夠普通人家生活多少年呢。不是一塊兩塊，搞清楚！

陳征還在數著錢，翟楠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兄弟，我把零頭輸完了，下一萬五收功。」

翟楠還是有些定力的，沒有被金錢蒙蔽了雙眼，這樣的人只要沒有意外，將來一定會有一些成就的。

「好，幫我數錢。」

這時姓劉的服務員過來交接了一下翟楠的賬目，看齊悠然還在吧台，便識趣的快速回去堅守崗位。

「哎，別數了！別人把你賣了，你還傻不拉幾的幫人家數錢呢。快數完你的趕緊走人！」

紅衣美女實在無法忍受陳征的這種無恥作風，將心中的怨氣一股腦撒在了翟楠身上。

「我兄弟就算把我賣了，我還要給他數錢。」

翟楠牛掰的回答，致使紅衣美女再也無法忍受心中的怒氣:你真是傻逼！

姑奶奶殺人的心都有了。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一雙丹鳳眼快要變成火鳳眼了。

「美女姐姐您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有病就要看醫生，不看醫生就容易憋壞身體，憋壞了身體你爸媽會心疼的！」

「有屁就放！」

紅衣美女徹底抓狂了，毫無形象的連連爆出粗口。

陳征這麼撅起屁股臉憋的紅紅的，愣是憋出個屁來。

「啊！流氓。」

紅衣美女崩潰的抓住自己柔順的頭髮，雙目無神的將半個曼妙的身軀匍匐在吧台上。

齊悠然雙手捂著整個秀臉，憋的差點窒息。

「姐姐，我攜帶一筆巨款怎麼出門啊？你看有好多雙眼睛在盯著俺看，人家好怕怕啊！」

陳征說完，還拍拍自己平坦的小胸脯。

「娃！你還有怕的時候啊？我看你是氣死人不償命！」

「別逗了，姐姐。快幫忙想想辦法啊？」

陳征說完還將自己的小身板往吧台前靠了靠。

紅衣女子急忙站直了身體，捋順了一下頭髮和上衣。恢復了以往雲淡風輕的的樣子。

「希望你以後別來了，來了我就想揍你！」

「你這是赤果果的威脅，俺還有這麼多優惠卡沒用呢！」

陳征將手中的優惠卡用力的搖了搖，眼裡儘是迷離，恍若在看絕世美女。

「謝謝美女姐姐。」

紅衣美女頹然的揮揮手，陳徵收起了自己玩世不恭的態度。

齊悠然幫忙將吧台上的錢一一裝進塑料袋子。用書本夾在中間，然後把袋子捲起來遞給陳征。

「美女姐姐再見！」

陳征揮揮手和翟楠離開遊戲廳。

緊跟著有七八個賭客也準備離開。卻被門口的兩個大漢攔在門內。

「剛才那個小夥子贏了十幾萬，為了規避一些不必要的風險，確保小夥子的財產安全，請大家半個小時后可自行離開。」

紅衣女子霸氣側漏，說話擲地有聲，引來了所有賭客的熱烈掌聲。

門口準備離開的賭客，怏怏的又轉身走向遊戲廳裡面。

「吁……」

紅衣女子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順便在吧台點燃一根高檔女士香煙……

「翟哥，記住兄弟的話，遠離貪婪才能修成正果，以後還是不要再去賭場了。相識一場，我不願意看見你傾家蕩產或者妻離子散的地步。」

陳征說完話，將厚厚的一沓優惠卡撕碎丟進路邊的垃圾桶里。

「兄弟，我記住你了。以後怎麼聯繫？」

「我想見你的時候自然能夠見到，希望下次相見，你還是你。」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陳征的背影很單薄，也很模糊。翟楠眼裡卻彷彿看到了一道自己需要仰望的背影。

陳征在人民路上隨手攔輛夏利，消失在燈光閃爍的道路里。

胳膊窩夾著厚重的塑料袋，陳征站在小區門口:

「這下真是坐實了這一世的人生污點了。」

雖然這筆巨款來路不正，可是卻是原始積累的最關鍵一步。有了這筆錢，加上後續的一些計劃，估計畢業后夠用一段時間了。

其實擁有著前世的記憶，陳征對於錢財看得很淡很淡。可是，想要改變身邊的人和事，想要改變上輩子的虧欠卻不得不賺錢。

前世還不知生死，這一世起碼不能白活。或許前世正在另一個不知名的空間等待自己王者歸來。或者掙大眼睛保佑著自己將前世所有的虧欠在這一世全部還掉。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人在旅途就是一片征途，充滿著酸甜苦辣.成功.失敗的渴望與掙扎。

夜色如水，月明星稀。一切的苦難都是為了最終的美好。

奮鬥吧，少年！

陳征回到姐姐家裡，正好其他人出門還沒有回來。

陳淑娟看著弟弟變戲法似的從塑料袋裡掏出四本書和一沓沓鈔票。

「天，這麼多？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陳淑娟目光獃滯，臉色蒼白無比，彷彿受到了天大的打擊。

「你只要相信弟弟就行！一沒偷，二沒搶，全憑本事。」

陳征打死也不會說自己是在遊戲廳贏的。

「姐，明天將這些錢存活期，明年的這個時候就要開始大量用錢了。有時候還要周轉，所以必須存活期。這些書都是基礎，按部就班的學習就行。那本管理的書籍，等你啥時候將其它三本看完再說。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沒有，你相信姐姐，這幾本書還難不倒我的。」

陳淑娟雖然十分想詢問這筆錢的來路，可是弟弟那堅定而不容置疑的目光告訴她，還是別問為好。

姐弟倆一聲不吭哦整理著鈔票。

「咦，這五千塊錢里有張字條？」

陳征拿起字條一看，原來是齊悠然留下的。

入目一行娟秀的字體:明天濱河公園門口。

看來齊悠然決定不在遊戲廳繼續幹了。這是好事，陳征真不願意這麼美好一個姑娘在遊戲廳過下去的那裡面就是一個大染缸，一不小心就會染得五顏六色。

不過這傻妞的心真大，明天見面也沒說具體時間。明天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這娃咋這樣令人不省心呢？

「姐，總共十四萬三，三千我拿走。剩下的存銀行里，如果你急用也行，不用給我說。」

「既然是你說的啟動資金，能不用就盡量不用，我明天去存。」

「那好，你把錢藏好，免得麻煩。我去睡覺了，費神的很。」

弟弟睡覺了，陳淑娟卻難以入睡，自己以後要多努力了。弟弟還是一個孩子，不能讓他承受那麼多。雖然不知道這筆巨款是怎麼來的，可是他相信弟弟不是亂來的人。心裡雖然仍舊擔驚受怕，但這筆錢卻成了陳淑娟心裡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