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開門紅

「是啊，書店就是人們求知和開拓視野的一個窗口，我看許多書籍的版本老化，局限性很強。應該步子稍微大一點，多引進一些最新版本的或者超前思想的書籍。可以將經濟類的書籍和相關鏈接的書籍多增加一些。當然我也是紙上談兵，只是闡述一下自己的觀點。再就是我發現想找需要的書籍很費時間。以後生活的節奏越來越快，如果浪費時間的話不如不買。這樣就會流失很多客源。我建議在每層樓樓梯口可以設置一名導購以方便人詢問。在每層樓醒目處張貼區域劃分圖，地面上貼上箭頭路標，這樣更容易令顧客找到感興趣的書籍。畢竟書店是國營單位，代表著知識的窗口和文明形象，可以在每層設置一個休息區，放置地毯或者桌凳，方便有些人閱讀，也能令人感覺到書店為人民服務的精神……」

「哇，小夥子你說的太好了，一下子說到我的心坎里了。我前段時間市裡領導檢查說店裡沒有創新，因循守舊，沿襲套路，店裡才下決心調整的。說實話我心理壓力特別大，聽你這麼一說我感覺茅塞頓開，大開眼界，身上有著無窮的力量。」

中年女人可能是太過激動的緣故，小手用力的拍著陳征的肩膀。櫃檯的兩名員工看得目瞪口呆。

「阿姨，咱這裡有沒有我剛才說的相關書籍？」

陳征弱弱的問了一句。

「哦，對不起把你這事給忘了。你下個星期一有空過來，我家裡正好有幾本，給你拿過來。」

「這怕不合適吧？」

「有啥不合適的，就這麼定了。」

中年女人不容置疑的將這件事給定了。

「阿姨，那就謝謝您了，我就先走了。」

「再見，星期一別忘了啊。」

「好的。」

中年女人本來還想張口，卻又欲言又止。

陳征走後，中年女人快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來回踱步，恨不得馬上就把心中構想的全部實現。

最近這段時間工作壓力確實太大，都有些崩潰。沒想到一個年輕小夥子輕輕鬆鬆就給自己解決了天大的問題。真正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閨蜜說她遇見一個神奇的小夥子，如何如何的奇思妙想。有多麼的優秀，比剛才的小夥子可差遠了。

中年女人一想到這裡，心裡就忍不住與閨蜜分享。立刻抓起電話，撥出了一串數字。

「喂，小樣兒，昨天你還跟我瞎顯擺你認識了一個年輕小夥子有多麼神奇。聽我跟你講，我今天遇見一個小夥子比你講的更神奇。一下子就幫我解決了店裡的所有問題。」

中年女人壓抑不住興奮，在辦公室裏手舞足蹈，彷彿一下子回到了童年。

「有這麼誇張嗎？我不信，小夥子叫什麼？」

「呀！聊了半天，都沒問人家小伙叫啥。」

「行了，我還忙著呢，明天見面有的是時間聊。」

電話里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這死妮子，敢掛我電話，明天看我怎麼收拾你。」

放下電話，中年女人拿出一張八開紙，鋪在辦公桌上開始用鉛筆繪圖。

陳征提著書籍走進了文化宮，找了一家沒有玩過的遊戲廳。正準備進去，背後被一隻大手抓住肩膀，陳征暗道:

「壞了，遇見熟人了。」

扭頭一看竟然是翟楠，頓時將心放下了。

「還能不能愉快的合作了？」

「嘿嘿，哥跟你開個玩笑。」

「兄弟，你來玩也不叫我，真不夠意思。」

「像你這種賭鬼還用得著叫？」

陳征沒好氣的翻著白眼，剛才真把自己嚇了一跳。

「走，哥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保准你贏錢。」

翟楠故作神秘的摟著陳征的肩膀，朝著最深處走去。

一路上拐了好幾個彎，來到最南邊一排門面房前。附近站著的人不少，一看都是同路人。一個個猴急的樣子，陳征不禁納悶的看著翟楠。

「這裡新開一家，今天第一天營業，馬上就開門。我剛才出去轉了一圈，沒想到碰見你了。」

陳征頓時明白了。一般新賭廳開業，為了打開知名度增加客源，前幾天都會大放水。只要是不太貪的，幾乎都能贏錢。用賭場的行話來說:不怕你贏錢，就怕你不來。

等了大約十分幾分鐘左右，卷閘門發出嗡嗡的聲音。門是從裡面開啟的，從門內走出兩個身體魁實的大漢。其中一個左右看了看，才說道:

「排隊進，每人一包紅塔山，一張百元優惠卡，兌換不超過五百的，不能使用優惠卡。」

說完，兩人讓開了門口。

賭徒們自覺的排成兩對，就像上學的學生一樣自覺。

陳征二人跟著人流最後進去。門內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漂亮的服務員發放香煙和優惠卡。

這家遊戲廳是陳征見過的最大的，一排排嶄新的老虎機都是八面，每台機子跟前站著四個女服務員，個個貌美如花。

陳征不得不佩服這家老闆的魄力與雄心。

仔細觀察了一下，靠牆竟然還有一排新式麻將機。客人玩老虎機厭煩了或者累了，還可以坐在麻將機那消遣休息一下。

由於新開，客流還不是很大，最裡面空著的機子幾乎沒人。陳征不喜歡熱鬧，於是走到嘴裡面一看，心臟噗噗的跳個不停。

後面幾台機子排面有點大，最大押注99倍。陳征前世玩過這種老虎機，一次性輸過好幾萬。這種機子可不是投幣，這種機子是上分。機會來了，擋也擋不住。難怪這家老闆這麼大氣，後面這幾台可是要人命的節奏。

前世在省城，多少城中村的拆遷戶都在這種機子上傾家蕩產。有人一晚上輸贏幾十萬再正常不過。

許多賭客在這種機子旁邊仔細觀察了很久，卻沒有一個人打算上分。

「兄弟，這種玩法哥這小心臟受不了，咱到前面玩吧？」

翟楠吞著口水，神情艱難的規勸陳征。

「你先去前面玩，我在這裡看看別人玩。」

聽陳征這樣說，翟楠便迫不及待的竄到前面去了。

漸漸的圍觀的賭徒都走了，局面有些冷場。只剩下陳征孤零零的一個人。其實陳征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大家都認同的話機會就沒有了。

當然老闆也可以用自己人拉托，但是這樣穿幫的概率比較大，容易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再說能到這裡賭博的人，個個都是人精。

這種老虎機只有四台，各站著兩位身材高挑的美女。由於是電子分，沒有換幣那麼麻煩。陳征挑了一個最漂亮的美女，坐了下來。這裡屬於貴賓區，都有專門的高腳凳。

「美女，上兩千。」

陳征將兜里的1900百元和優惠卡遞給美女。美女伸出纖纖玉指微笑著接在手中。纖細的手腕上套著一個熒光閃閃的手環，上面吊著一把鑰匙。

美女插上鑰匙轉動一圈，塗著指甲油的手指輕輕的按動著，很快陳征的面前屏幕上顯示一串數字2000。

陳征雖然心裡有準備，可是還是有些小緊張。一邊胡亂押注一邊心裡默默計算著。

或許是一直不中，屏幕上的數字一直縮水，陳征顯得有些焦躁。

旁邊的美女從中間的煙筒里拿出兩根芙蓉王。芙蓉王一盒二十多塊錢，有成千上萬的人一天工資都抵不住一盒煙。

美女優雅的張開紅唇點了一根煙，遞到陳征嘴邊，然後又給自己點燃一根。

美女的身材相當火辣，身高足有一米七。匍匐在機子上面，蘭氣輕吐:「帥哥的手氣不好啊！」

說話間手指不經意的從紅色的獅子上輕輕劃過。

雖然不著痕迹，但是陳征還是捕捉到這個信息。毫不猶豫的在各個按鍵上亂壓一陣，或許是感覺不保險，又思考了一秒鐘，猛然站起來按在了紅獅子上面，直到再也按不下去為止。

「這小伙瘋了。」

一個好奇的賭客在旁邊看到陳征這種猛操作，搖搖頭再也沒有繼續觀看的意思了，轉過身到前面玩去了。

按照這名資深賭客的觀察，陳征絕對是輸紅眼了。本來看上去稚嫩的就像一個學生娃，哪能經受的了連番不中的刺激。像這樣極為不理智的行為，2000塊錢僅僅只是長按幾下就解決的事情。

再說賠率33的獅子一把壓99倍，什麼概念？意味著100大洋在幾秒鐘內消失。如果萬一中了就是3267塊。

這就是賭徒的最高境界，拼的就是萬一。萬一中了一把就可以翻身農奴把歌唱。

輸紅眼的賭徒都會毫不猶豫的拼這種概率。拼的就是一把梭哈的刺激與快感。

然而這個萬一如果能中的話，天下的人都去拼了。顯然這種高收益與高風險根本不匹配。也會是墜向深淵的開始。因此，這位賭客說聲瘋了。也就沒有留下來看結果的興趣了。

在輪盤轉動的時候，陳征左右看了一下，除了自己和幾位美女，再也沒有其他賭客的身影。

時間好像停滯一樣，此刻的輪盤轉動的太慢，終於慢慢停下來了。可惜好像停在了小黃兔上，陳征都覺得自己的心臟在那一剎那都停止了。

在即將停止的那一刻，輪盤猛然一個加速。

「一號貴賓機爆燈一次。」

美女的吶喊就像天籟之音響徹整個狹小的空間。

陳征有過心裡準備，前世也爆燈過，可是在指針指向小黃兔時有些挫敗，以為自己觀察錯誤。誰知莊家不按套路出牌，玩了個漂移。這種天堂地獄的落差真特么刺激。

「哇，我中了，我中了，俺老孫真的中了……」

陳征雙手誇張的做著擴胸運動，沿著老虎機整整跑了十幾圈。

陳征甚至跑到美女跟前想來個熱烈的擁抱與親吻，只是張開了懷抱，再也沒有餘下的動作。誰知美女竟然真的張開玉臂與陳征來了一次熱烈的擁抱，胸前的觸感和美女身上的香氣令陳征身體立刻僵硬起來。

陳征真沒有想到如此佳人竟然真的抱上來，而且很用力。

這時候整個嘈雜的遊戲廳竟然安靜的針落可聞。彷彿只能聽到各種急促的呼吸聲。四周被圍的是水泄不通，以至於後面的翟楠用盡全力也擠不進來。

「請讓一讓。」

人群自動分開，一個美女手裡拿著一沓嶄新的百元大鈔，同時還拿著一個白色的牌子。

「遊戲廳新開業貴賓機首次開門紅爆燈獎勵現金三千，二次爆燈獎勵兩千，三次爆燈獎勵一千。本次活動持續三天，歡迎光臨。」

「先生，恭喜你開門紅，這是您的獎金。」

美女將三千塊現金雙手呈上，等到陳徵收起獎金。才舉起手中的牌子轉了三圈離開。

美女走後人群才開始炸鍋，所有人都急紅了眼，有些賭徒眼裡浮現出赤裸裸的嫉妒。

「這小子走了狗屎運，瑪德！」

「走，哥們，跟我回家取錢。」

「假的吧，明顯是托兒。」

各種奇談怪論開始發酵.膨脹。

「兄弟，你牛逼，哥服了你。」

翟楠這時才有機會擁抱大神，眼神里對陳征的仰慕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翟楠的出現才打破了許多賭客的疑慮。

「絕對不是托兒，這小子在電信大樓上班，經常在前面的遊戲廳玩。」

「是啊，經常見，有時候輸得只剩下開襠褲了。」

這下翟楠急了:「老牛，你特么別瞎逼逼，小心我找人停你家電。」

叫老牛的男人識趣的再也不吭聲了，轉身到其他地方玩去了。有了這麼一出，賭徒們真的相信了。好幾個都回家取錢去了，當然也有人宣傳去了。

這次爆燈徹底點燃了遊戲廳氣氛，賭客們下注也狠了起來。

有幾個人開始在貴賓機上分試水。

這時，給陳征送獎勵的美女在人群中暗自點點頭，滿意的離開了。

「那個，兄弟，哥也想在這玩。」

翟楠就像小學生犯了錯誤一樣，幽怨的小眼神看著陳征。

「可以，不過悠著點。」

「嗨，嘿特樂！」

「美女，謝謝你的擁抱，不過我還想再來一次親密的。」

「滾。」

「給，謝謝你給我帶來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