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孤獨是人生的底色

第十一章 孤獨是人生的底色

孩子們在游泳池裏游泳,我與若雯在飯廳里吃着早午餐。

「今天帶你們去克拉碼頭轉一下,你喜歡淘東西,應該能淘到不少好東西。」

「你昨天不是跟他們說今天帶他們去聖淘沙島去海底世界看魚群嗎?」

「我突然想起今天是周日,錯過今天,你這個假期就錯過了這邊一周才一次的跳蚤市場哦。」

我眼睛一亮:「真愛你,愛情是流水的若雯才是永恆的…」說完在她漂亮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滾開,就知道你饞本宮的身子。」她做出嫌棄的動作。

「是呀是呀,就是饞你呀,自戀狂。」我開心的像個小孩。

「mattew知道你們過來他說忙完了澳洲的事務今年就不回來和我們過年了,他和情人去馬爾代夫度假。」聽她說完我剛喝進去的咖啡嗆到噴了出來。

「你幹嘛?這麼激動幹嘛?我昨晚還沒跟你說嗎?」

「什麼鬼,你還沒說到這一帕,我去,什麼鬼,我突然有點暈。」

「老處女,今晚就把你丟在碼頭讓猛男把你的膜破了。」

「老騷包,我今晚就把你的膜給補上。」她聽完狂笑不止,我們又打鬧了一會。

孩子們已經穿好衣服來到我們身邊並詢問我們可以出發了沒。

「我最喜歡去海底世界了,每次去那裏我都覺得自己是人魚公主,不需要帶氧氣罩在海底里自由穿行,有好多好多深海處的漂亮生物在眼前和頭頂游來游去,還可以近距離看到鯊魚和魔鬼魚噢。」茜茜向姐姐和哥哥們介紹著。

「媽媽我們快點出發吧,我們很早就起床了,我們游泳都遊了兩個小時了。」女兒迫不及待的催促着。

「今天我們先去克拉碼頭,明天再去海底世界,因為克拉碼頭今天有跳騷市場,一個星期只有周日這一天擺攤,而你們下周就要回去了,不能錯過,你媽媽在學生時代就很喜歡逛這種地方,雖然也有其他的跳蚤市場,但是呢克拉碼頭晚上更有趣,晚上很多酒吧門口都有風情萬種的跳舞女郎喔。而且說不定你們都能淘到寶,也可以順便買點東西回去送給好朋友們對嗎?」若雯解釋著。

「謝謝若雯阿姨,在過去我從來沒有見過媽媽這麼快樂過。」小兒子站在門口邊上怯怯的說着。我站起來把他拉到身邊抱了一下。他總是如此多愁善感,也許是他在肚子裏就已經感受到我與他父親的感情並不好吧,他出生后我與他父親更是三天兩頭的爭吵不斷。

「你媽媽和我以前在學校一直都很快樂呀,我們總是笑聲不斷的。」然後她戳了一下我額頭繼續說道:「你能不能不要在孩子們面前總是擺出一副老修女的模樣。」還好她還會把老處女換成了老修女。

我也回戳了她額頭一下說:「你能不能在孩子們面前正經一點。」

「你們評評理我哪裏不正經了,說你老修女還不承認。」

我們又互戳互懟了一會,就歡快的向克拉碼頭出發了。克拉碼頭很小,擺攤的攤位也不算多,有80幾個攤位,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這些五顏六色的房子,整一排都是交錯塗着不同顏色,粉色房子搭配的是草綠色或者湖藍色門窗,黃色房子搭配的是淺紫色門窗,藍色房子搭配的是粉色門窗,草綠色房子搭配的是蛋黃色門窗,房頂都是統一的棕色,從細節處顯格調,真的太好看了。這些彩虹房的右邊有一棟象牙白的圓柱形建築,能清晰的看到有我們中國的美食logo,在新加坡生活其實挺好的,大部分人都會說國語,交流是沒有問題。

我們在這些攤位上逛著,有許許多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大部分是舊貨,也有些許新的編織品很有特色。

「媽媽。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愛逛跳蚤市場了,真的太好玩了,這些地方簡直是人類的舊部落呀。」我女兒興奮的說着。

「對吧,我喜歡逛這些地方是因為媽媽是個很懷舊的人,在這種地方就能看到屬於我們那個年代的記憶,你看那邊有個賣黑膠碟的,這種賣唱片的地方在我們十幾歲的時候到處都是,但是到了你們這一代都滅絕了。」我走到了一家賣舊唱片的攤位上挑選著。

若雯和兩個男孩在古董攤位上參觀著,茜茜和琳琳在一個純手工編織品的攤位上與攤主交談著,我挑了一張小語種的唱片然後繼續逛著一些絲綢服飾,款式和花式都很漂亮。我喜歡淘些對我來說很實用的東西,這些服飾看起來很漂亮,但我卻穿不上,只是欣賞一下就繼續逛著其他攤位了。

琳琳收穫最大,她買了幾個哥倫比亞土著瓦尤人純手工編織的瓦尤包,還買了一些中東人擺攤的東南亞飾品。茜茜興緻不高,只是買了一個很小巧的瓦尤包。兩個男孩子在一個擺着稀奇古怪商品的攤位淘到了一些雕塑小泥人,和卡通擺件。若雯淘到了一個有巴掌長的小如意,看起來精雕細刻的,如意柄頭是金鑲翡翠,柄端是心形,尾部與頭部相應也是金鑲翠綠色的翡翠,看起來就價格不菲。我只淘到一張唱片和一個拳頭大小的蓮花雕塑品,底部是做舊的青銅色假山,假山上有一片荷葉,荷葉上有顆水珠,荷葉邊上豎着一株將開未開的白色花苞,花苞上能看到絲絲很淺的粉色豎紋,花苞頂部的尖尖處是淺淺的粉紫色,栩栩如生,真是太好看了,把它擺在床頭柜上是夠養眼的。

白天真的太熱了,我們都大汗淋漓,最後選了一家西班牙美食吃着遲暮的午餐,我們在吃午餐的時候就討論著等下晚餐該吃些什麼。

最後晚餐我們選擇了吃珍寶海鮮,晚餐后我們在碼頭坐着等待夜幕降臨,好一睹克拉碼頭熱鬧非凡的晚上風情街。

漸漸的五顏六色的燈光亮起,中間還有噴池,各個酒吧都有帥哥美女駐唱,門口還有豐滿的女郎在跳着激情奔放的舞蹈吸引客人。我們玩得不亦樂乎,茜茜更喜歡晚上的克拉碼頭,我和孩子們都覺得白天和晚上各有特色都很喜歡,也許這就是遊客和常駐居民的不同心態吧,她們習以為常的事物我們覺得新奇。

回到家時也已經不早了,今天逛了足足一天,到家后孩子們洗完澡各自互道晚安后都迅速入睡了,剩下我和若雯都心照不宣的等待着這個只屬於我們兩的清凈時刻。

今晚我興緻極高,想喝些啤酒,若雯在冰箱拿來新加坡本土特釀的啤酒,還找了一些牛肉乾,魷魚乾之類抱回房間,因為剛才流連於酒吧前都沒有喝酒,若雯當時想喝被我制止了,因為我沒有國際駕照,怕回家太麻煩。菲佣過來問我們是否要弄些吃的都被我們異口同聲的sayno了。

我們坐在床尾處的毛毯上靠着床尾的沙發,我先開了一瓶啤酒嘗了一口,瞬間就皺眉了,這酒味好怪,入口感覺有些辛辣,還散發着白麵包和淡淡的青草味真的好特別。若雯說:「新加坡的啤酒我只愛這款,你慢慢品嘗很快你就會喜歡上的。」

我吃了些牛肉乾再慢慢嘗試了幾口確實口感順滑甘醇了許多。

「我們昨晚說到了哪?」若雯突然轉入話題。

「你說到你老闆疏遠你在幫你物色其他男人。」

「對,那這個不用說了,你也知道我和mattew結婚了還生了茜茜,雖然懷上她很不容易,帶大她更不容易,好吧,我們不談孩子,我們只講男人。」她停頓下來吃了些魷魚絲繼續說道:「我跟你講,被大佬調教過也是有很多好處的,mattew真是被我睡得服服帖帖的前幾年,只是生了孩子后我們都突然間的對彼此失去了性趣。但我們彼此都很坦白,絕沒有遮遮掩掩的,我們會一起看婚姻諮詢,但似乎沒有任何幫助,後來我們都達成共識,我們的家是利益共同體,這是絕對不能拆開的,但是肉體是獨立的不是屬於某一方的私有物,我們不能這樣精神虐待自己的身體,應該終於身體自身的吸引法則,你聽得懂嗎瑤瑤?」

「直接說人話。」

「就是說,我們都認同各自是自由的,對誰有感覺了就去上,不需要為對方禁錮自己,就是我和他是開放性婚姻,但前提是不能損害雙方的共同利益。」

「既然你們彼此都認同這種婚姻方式,那你第一天幹嘛說這房子是需要代價交換的?」

「他是遊說到我認同的好嗎,他都那麼直白了提出來了,反正我對他也沒感覺了,他坦坦蕩蕩去睡別的女人好過像你前夫那樣坑蒙拐騙吧,還到處說你壞話,他那才叫變態對吧?」

「對,別說那個變態,說你。」

「我跟他說了,我要一套只屬於我名下的房子和公司的固定分紅,各自不打擾彼此的感情生活,但是重要節日必須陪在孩子身邊,從此他過他的我過我的,他幾乎一年換一個女人,每個女人我都見過,我覺得挺好的。」

「那你呢?你就真的一點不生氣嗎?」

「我這人沒感覺睡不下手,但是能遇到有感覺的真的太少了,跟mattew達成協議的第一年,我去夏威夷散心的時候邂逅了一位中東帥哥,但只維持不到一年就分手了。後來在威尼斯又艷遇到了一位意大利美男,我們恩愛了兩年又分了,然後低迷了很長時間,mattew介紹了他的合作夥伴給我,我們很合拍,維持了幾年,後來他都不太行了,我也沒感覺了,他想繼續但被我拒絕了。有生理需求時會在酒吧街遇到不錯的優質男,我沒有想要維持固定的情人,這些年越加孤單,心裏總是空蕩蕩的。」她點了支香煙,眼神落寞,面容平靜。此刻我竟與她心靈相通的感受到了她蝕骨的孤獨,我心痛的抱着她難過的哭泣了。

她輕撫我的背,默默的陪伴着任由我哭,似乎是我替她承受了這些年所經歷的一切,而她才是那個聽者一樣。

「對不起,若雯對不起,我來遲了。」我抽噎著說。

「傻瓜,這是我自己選擇的生活,即使從頭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選的,沒啥好難過的,有得有失,人生來就是孤獨的不是嗎?」

「我懂,人生來就是孤獨的,我看着你和看着小劍都有這種讓人心痛的感覺,他也讓我有種無力抵抗的宿命感,我要跟你說的就是他,我和他重遇了。」

「哪個小劍?你初戀嗎?怎麼回事?你別告訴我他等你等了三十年這麼狗血…」

「沒有啦,他也離婚了,他比我還早結婚呢,但是卻又離婚了十年之久,好複雜都不知道如何說起。」

「慢慢說,既然都回歸單身又還有感覺那就上,有什麼好複雜的,對了你之前有睡過他沒?」

「沒有啦,我們很單純的好嗎,反正就是很複雜,他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陽光少年了,性情大變,他的家庭變故太大了,我不想說人家的家事,反正就是他跟以前不同了。」

「你這樣語無倫次的我怎麼聽得懂,他模樣還是那麼帥嗎?可以令到你過去了幾十年談起他來還這麼煩躁不安…」

「他很像晒黑后的古天樂呀,身材還比古天樂高,小劍一米八幾,而且身材一點都沒發胖。」我得意的解釋著。

「嘖嘖嘖,你看這思春模樣,難怪一說其他來會語無倫次,原來是戀上大明星呀…」她又開始嘴賤的取笑起我來了。

「隨你怎麼說,反正就是他現在拒絕女人靠近,而且她前妻即使和他離婚了還是像親人一樣關照着他,時不時會去給他煮飯,但神奇的是她一直勸我和小劍一起,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麼怪異,你讓我縷縷先。」她的左手放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像彈鋼琴一樣來回的彈著,眼睛還時不時向上看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難題一樣。看着她這副模樣我又忍不住的噗嗤了一聲。

她白了我一眼開聲道:「他會不會是不行?」

「這我可沒想過,不至於呀才四十來歲,他和我們同齡人呀。」

「這難講呀,沒有隱疾,長這麼帥不近女色沒道理呀?」

「他都結過婚生過孩子。」

「如果好用他老婆幹嘛不用要把他推給你,她肯定是希望你能治好他的病然後再和你一起共享他。」

「什麼鬼,越說越離譜,你滿腦子都是這個,你多久沒去酒吧街獵艷了你說。能正經點分析原因嗎?」

「你說的也不清不楚呀,我能想到的就這個呀,要不然根本不正常,男人是離不開性的,我不相信他離婚這麼久都沒有過需求,你信嗎?」

「但如果他是有什麼心理病呢?他家庭有過很難面對的倫理問題,我直說了吧,他爸在他十幾歲的時候走後,他媽就和他爺爺搞上了,還逼瘋了他奶奶,他後來可能因為太痛苦還染上了毒品。」

「我去,這麼刺激,我去,小城市居然有這麼瘋狂的事情,你以前怎麼沒說過?」

「這是人家的家事,我不想說這些,要不是為了想分析一下我到底還有沒有機會撿回這份愛情我都不想說起。」

「嗯,也是,那他確實挺慘的,但他即使經歷了這些後來還是結婚了,說明他不會因為家庭倫理而失去了功能,還有什麼細節你再說說?」

「還有就是他前妻在他面前差點摔瞎了,額頭上留下一條很長很顯眼的蜈蚣樣子的疤痕,他前妻說小劍是為了保住她的命把她和孩子都趕離身邊的,還有就是小劍和我說過是老天安排了他的命運註定他一輩子要失去一切的這種話。」

「嗯,嗯…似乎是個重情義的漢子,我們不能用平常人的思維去探討他。」若雯若有所思的點頭說着。

「重情義不是應該對毀容后的妻子不離不棄嗎?怎麼會她摔成這樣還堅決要離婚。」我不解的問道。

「你不能這麼狹隘的想着你心裏的愛情嚮往呀,你有沒有想過一個普通的凡人在三觀都還沒確立之前精神就被摧毀了,事實上他只是失去了父親,但對於他來說現實上是失去了所有至親,母親、爺爺、奶奶都一併沒有了好吧。」我贊同的點了頭。

「他後來確實是愛上了他老婆的,因為這個女人即使知道他的一切還是不離不棄的跟着他,而且幾乎重振了他的精神,但是他老婆又突然在他眼前摔成這樣,他又奔潰了,他覺得他不配得到美好的東西,他害怕他心愛的一切又會重新被奪走。」她說得好像是那麼回事。

「首先呢,你這次回去就要確認他真的戒掉毒癮了沒,其次你要主動和他前妻深談一次了解更清楚一些細節。比如在過去這麼艱難你都堅持不離不棄,而都有了小孩為什麼會捨得離婚,問她是因什麼而妥協。」

「對,我上次就是想問這個來着,但是我們的談話被打斷了。」

「你確定你還愛着他?還是只是想圓了過去留下的遺憾?」

「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愛了,我只知道我看到他會心痛,我想和他做很多事,我喜歡呆在他身邊。」

「最重要的一點,你想不想睡他?如果你連這個慾望都沒有那純粹就是聖母心泛濫而已。」

「其實每次見到他都很想擁抱他,但是我覺得我們是因為有太複雜的情緒牽絆所以沒有你說的那種想推倒你老闆的那種感覺。」

「嗯,那也是,情境不同,不能用我的那一套慾念去分析他。」

「明天就是除夕了,不然我們早點休息,明早早點帶孩子們去完海底世界,然後我們就回來包餃子好不好?」

「好,我們過個傳統的中國年,明天我們最多在聖淘沙吃完午餐就出來了,我準備帶你們體驗一下這邊的掃年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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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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