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學校要處罰棒梗

理了理思緒，冉秋葉道：「校長，學校孩子打架的事常有發生，這處理有些過了吧？」這個年代，聲譽極為重要。一個學生，要是被學校開除，基本沒其他學校可以接納。而且這孩子還會被打上『惡少』『混子』之類的標籤，到哪都會遭白眼。冉秋葉心裡清楚，一旦棒梗被開除，人生後面的路就艱難了。劉校長怔了怔，感覺剛才有些失分寸。學生打架是在所難免事，就為這點事，將棒梗開除，確實有些說不過去。可話已說出口，哪好意思收回？閻埠貴覺察到校長臉上的猶豫，擔心他改變主意，立刻道：「都把同學給打傷了，哪能從寬處理，必須得開除！」冉秋葉展開爭辯：「王大年只挨了一拳，臉上的傷，是他自己摔傷的。」冉秋葉打算將棒梗維護到底，否則這孩子一生就完了。「嗯……這樣吧，我們先看看王大年的傷。」三人剛一走出辦公室，一名年輕老師神色匆匆跑來。「不好了校長，有個學生家長，拿著棍子要強闖學校。」幾人聞言，全都心裡一驚，這肯定是王大年父親來幫兒子出頭。劉輝身為校長，自然有些魄力。當即道：「放肆！當我們學校是菜市場？立刻通知所有男老師來學校門口，有必要的話，隨時找警察。」「知道了！」年輕老師匆匆跑去傳達校長的指令。沒多久，十幾名男老師彙集到校長身邊，來到校門口。這個年代，學校的安全防範措施不那麼嚴格，還沒有保安這個崗位。校門口的傳達室，有個守門的老頭，頂多也就看看門，那有魄力阻止暴力。此刻，一個邋裡邋遢的粗獷大漢，提著一根棍子，越過傳達室，往教學樓這邊闖。迎面遇上了校長率領的隊伍。「幹什麼？」劉輝暴呵一聲。來人正是王大年的老爸王虎。他送兒子來報名時，見過校長。「劉校長你來得正好，我兒子被人打成這樣，我得去教訓那個癟犢子！」劉輝看了一眼他身後的王大年，只見這孩子臉上有少許血痕，半邊眼睛是腫的。這傷勢看起來也不算太嚴重，懸著的心終於落地。「同志，小孩子打架是在所難免的事，您犯不著抄傢伙吧？」為了平息事端，劉輝和聲細語。哪知王虎壓根不吃這一套。身為一個老炮，王虎是吃軟怕硬的行家。「滾一邊去，你丫敢攔我，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揍！」這下，劉輝臉上掛不住了，向身後的幾個男老師使了使眼色。血氣方剛的年輕男老師，全都氣氛不已，滿臉冷怒將王虎圍了起來。「我告訴你，別在學校撒野，否則我們讓警察來招呼你！」王虎慫了，語氣也沒那麼狂。「劉校長，今天這個事，必須有了妥善的解決，否則我天天在學校門口蹲打我兒子的娃。」老炮就是老炮，很會揣摩人的心理。他知道，作為校長，最忌諱有人在學校門口生事端，這樣會影響仕途。

「當然要妥善解決。」雙方都退了一步，劉輝的語氣再次溫和。隨後走到王大年面前，仔細打量他的傷勢。「這樣吧，我們先帶你兒子去醫院治傷！之後再來處理那孩子。」王虎本來不想答應的，見幾個年輕老師虎視眈眈，只能暫時妥協。學校附近就有一家規模不大的醫院。醫生給王大年看了看，聲稱沒多大事，開了治外傷的葯，一共用了兩塊五毛錢。錢是劉輝墊付的，打算找棒梗家長報銷。「同志，您先回去，稍後我們會嚴肅處理賈梗同學！」聽到這話，王虎不幹了，他還打算狠狠訛一筆。「那怎麼成？必須得賠錢，起碼不少於二十塊！」二十塊？劉輝和老師們只咋舌，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再說，棒梗家裡的情況劉輝清楚，交個學費都拖拖拉拉，哪來二十塊賠給他？「同志，二十塊也太多了吧？我跟對方家長商量一下，賠個三四塊錢如何？」「最低不能少於十塊，要不然我就不走。」王虎開始耍賴，一屁股坐在地上。這種情況，算不上鬧事，沒法找警察處理，劉輝一陣頭大。最後，只能依了王虎，同時心裡祈禱賈家能拿出十塊錢。「冉老師，麻煩你去通知一下賈梗的家長，讓他們來一趟學校。」「好！」冉秋葉也有些頭大，年前她去棒梗家家訪過，對方家裡窮得揭不開鍋，還有癱瘓的病人需要療養，哪有錢賠？可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冉秋葉清楚棒梗家裡的情況，沒打算找賈張氏，而是去軋鋼廠找秦淮茹。為了趕時間，借了同事的自行車。…………學校這邊，為了安撫王虎，劉輝親自找到棒梗所在的班級，打算讓棒梗當面給王大年道歉，還打算讓棒梗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做檢討。「賈梗，你來一下！」棒梗正在啃剛發的新書，書中的插圖，讓他倍感親切，淡淡的油墨氣味，更覺得好聞。剎那間，思緒飄回前世讀書時的純真年代。被校長一喊，稍顯不情願。倒不是擔心面臨處罰，而是『美夢』被驚醒。起身走出教室，來到校長身邊。丁傑，劉小兵幾個要好的同學，滿是同情地望著棒梗。校長辦公室。棒梗神色淡然，站在劉輝面前，一點不心虛。「賈梗同學，你為啥打人？」「王大年罵我白眼狼，冉老師讓他不要罵，他不聽。」融合了前世經驗的棒梗，說話非常有技巧，這種解釋，可以將自己的過錯減少至最小，甚至還能誘導情緒，讓別人產生同仇敵該的想法。試想，連老師的話都不放在眼裡的學生，不欠揍嗎？果然，劉輝有些氣憤。臉上肌肉抽動一下，冷聲問道：「真是這樣的情況？」「那麼多同學看著呢，我能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