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得逞

等到情緒平靜下來，王綺免不了去想王清月出門的可行性。

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話說到今天這份上，她已經能看出孩子對江南之行的渴望和迫切。

如果今天王清月當真為了去江南和她不管不顧的吵起來，這件事還真就沒有商量的餘地，可這孩子方才柔聲細語的，沒有一絲衝動，單純地向她說出自己的訴求，這讓王綺不得不靜下心來思考。

王綺嘆氣：孩子大了，不好糊弄了。

雖然王清月一直都沒有被輕易糊弄住過。

「若是君行在就好了。」王綺忍不住回想起之前大郎君還在洛京的時候，有他在家，寶兒從不用她過分費心。

可惜啊……

一夜輾轉反側，王綺心裡終究還是答應了，去江南也好，那邊有她爹爹看顧，比起在洛京說不定還更有助於她成長。

次日王綺留下王清月主動說起她想了一夜的事。

「你說的事我同意了。」

王清月微微一笑，卻沒有在王綺跟前得意忘形，她總覺得這樣的開頭後面可能伴隨著其他的條件。

「但是，得等你童試分榜單下來，若是考過了，你便和你三爹爹一道去。但要是沒考過，你就安心在家待著，好好學習，明年繼續考。」

這…屬於是白給了。

王清月覺得王綺此時要是說個別的條件她興許不一定能做到，但童生試，她考的時候就覺得這場穩了，沒有不過的道理。

「好，一切聽娘親安排。」

「哼！」王綺冷哼一聲，顯然知道她是在說漂亮話，若是真的聽她安排，明知道她不同意她去江南，當初就不會提起這事兒。

看這樣子，八成是考得不錯，心裡有兩分把握。

其實王清月的把握不只兩分，從王綺的房間出來，王清月就回了自己的小屋開始列出行的清單，甚至難得的叫上晴空和晴明一起在旁邊做參謀。

「不出意外，等這月過去我就要帶著你們出遠門了。」王清月心情極好地鋪開宣紙，拿了一支筆擺好架勢做記錄，「你們說路上需要帶些什麼必需品？」

「恭喜姑娘得償所願。」晴空沒想到這事真的讓她說成了，心下頓感佩服。

「姑娘這一路舟車勞頓在所難免，換洗的衣服總要帶一些，平日慣常用的物什也得收拾出來。」晴明雖不贊同姑娘出行，但到了這會兒也只能盡心安排，力求能讓姑娘在路上少受苦。

「物什？都有什麼？」

「洗臉用的銅盆，刷牙的杯子刷子，吃飯用的杯箸碗碟，屋子裡常點的香料……」

「等等。」王清月看他說了一串還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當下就喊了聽，「咱們是去遠行，怎麼這架勢聽起來有點像搬家？」

「可不就是搬家？姑娘出行哪有小事，這一路走過去也要不少時日，多準備些東西也是有備無患。」晴明絲毫不覺奇怪，就算是在行路途中，也萬沒有委屈他們姑娘的道理。

「不行，這太麻煩了，咱們還是輕裝簡從，只帶些必需品吧。」王清月搖搖頭，面上不太贊同。

如果按照晴明的準備方法，原先出差她怕是要累死在收拾行李上。

「我覺得帶幾套衣服鞋子，再帶上洗漱用的牙刷杯子錦帕就差不多了。」

「姑娘這未免也太簡單了，路上用來擦洗的用具呢？臉盆腳盆都不能省，除了這些還得要準備裝水的水囊，路上萬一碰不到水源，也沒辦法宿在客棧，不得用水？」

晴明不愧是生活上的小管家，哪怕他也沒出過遠門，但出遠門要準備的東西卻比王清月清楚得多。

王清月習慣了以前一個行李箱甚至一個背包就搞定的出行裝備，到了這交通不便利，貿易不發達的古代，自然會思慮不夠周全。

「那這樣，你這幾天找時間去三爹爹院里取取經，那邊院里的人經常跟著三爹爹外出，總該知道要準備什麼。

問完了列個清單給我，我再看著刪減一些，行嗎？」她不知道沒關係，家裡能人這麼多，總有人是知道的。

「好。」晴明爽快應下。

「除了我要用的，你們倆也看著準備些自己要帶的東西，缺什麼少什麼跟我說，若是銀子不夠了來找我要就行。」跟著她出差要買的東西總不好讓人家自己出錢。

「多謝姑娘。」兩人異口同聲道了謝。

「好了，沒別的事的話，你們去忙吧。」

「有一事不知姑娘方不方便說。」晴明看晴空出門，猶豫著沒動。

「什麼事？」

「姑娘南行一事是今日定下的嗎？」

晴明怎麼都覺得不敢置信，明明上次姑娘動這個念頭輕易就被鎮壓了，這次怎麼可能如此順利？

王清月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沒瞞著他：「其實倒不是今天說定了，母親的意思是童生試我若能考過就答應，我心裡估摸著能過，所以想提前做好準備。」

「原是如此，那我便放心去準備了。」晴明知道科舉難考，卻也相信自家姑娘的才學，倒是一心盼著她考過。

王清月點點頭目送他出門，房中霎時便剩她一人。

此時王清月才安心開始寫信，想要儘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阮綿綿。

至於為什麼沒有直接找上阮家的門，一是因為沒有提前知會直接登門不大禮貌，二是阮綿綿回女學上課去了，這會兒抓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