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商顏呢？」

陳玉生雙目赤紅，質問著躲在南一身後的南九九。

「陳玉生，你冷靜點。」

「南一你讓我冷靜」，陳玉生冷笑了聲，斜眼看着面前護著人的南一、以及那背對着他們的人。

他怎麼不冷靜了，他不過是想要他們給一個解釋，不是告訴他有辦法了嗎，不是說就算是一腳踏進了閻羅殿也依舊可以把人拉回來嗎。

那為什麼，為什麼到如今只敢給他說一句算了，他輸了。

陳玉生覺得他們都變了，沉重的腳步笨拙地退守，一步、一步，直至抵靠在那冰涼的白牆之上。

陳玉生苦笑，「所以我們還是得看着他去死嗎？看着他一天比一天虛弱，直到……他斷氣。」

南一攔著的手臂無力地垂下，身後的衣角被人牢牢緊握，一滴又一滴的滾熱落在他的脊背轉眼便化成了刺骨的寒冷。

「陳玉生」，南容珏面對着窗外那隨風無力糾纏的枯葉，語氣平淡，比平時更加的冷靜，好像和他們處於另一個時間段，「這本就該是我的終點，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枯葉拼盡全力企圖留存在早已腐朽的枝幹之上，可不過是一陣輕柔的風，一點輕微的撥弄，它便如眼前所見的一般，不留一點痕迹地驟然而落，不過幾秒。

「你的終點」，陳玉生抬首盯着南容珏的背影，幽幽的話語恰似懇求，「那我們呢？」建立起來的所有希冀一次又一次地被打破，可他們不是都挺過來了嗎，這短短几年，無論是公司，還是南家內部，什麼樣的問題他們都解決了。

如今好不容易把南家託付給了可靠的人，再無憂慮，實驗室、藥材、人員，不管商顏那小子要什麼東西，他們都有資本去獲得。

更可況……陳玉生的腦海中閃過今晚匆匆一瞥的身影，「難道秦小姐也同意你那所謂的終點嗎？」

南容珏垂於身側的手驀得一緊，卻終然還是乏力地鬆開，目光沉沉地凝聚在那一地枯亡之上。

被冬凜侵蝕得只剩下殘黃，衰敗醜陋，難堪至極。

……

白牆灰瓦下，院門被暴虐的力量猛烈地推開，發出轟隆的巨響。

南一目光追隨着憤然離去的陳玉生，低頭鬆開南九九拉住他衣角的手，略帶慌亂地哄道：

「九九你放開，我們不能就放任陳玉生任性。」

南一心裏也如陳玉生一般，悲哀而執拗，可南容珏讓九九站在他們面前，讓九九替他和商顏轉告他們再一次商量之後的結論。

「陳玉生情緒失控的時候只會亂來，剛才他的反應明顯是不相信秦小姐會在知道了家主身體情況之後決然離去，他怕是會為難秦玥。」

「他來不及了。」

九九掃了一眼南一那緊繃着的面容，鬆開了手，扭身低下了頭。

「什麼？」

「商顏那邊處理得如何？」

南容珏背對着南一和九九沉聲問道。

從九九讓他們進來到如今，南容珏一步未動，好像窗外那空闊寂寥的牆邊攥取了他的全部心神。

南一都有些不懂，往日裏他萬般希冀南容珏能用如此態度對待有關那個女人的事情，真正見到期待已久的場景時，他卻覺得南容珏很陌生。

眨眼便可以不在意一個曾經他好像放在心上的人。

「他說這點事情他還是可以做到的，只要秦小姐登機，幾個月之內絕無回來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