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44號樓【16】
「咦？」言卿歪了歪腦袋，仍然帶著笑意，語氣乖巧又軟糯：「渠清哥哥在說什麼啊？我跟大家都是這樣說話的啊。」
周渠清瞬間回神，一貫戴著溫潤面具的人在一瞬間失態后又很快地調整過來，他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句『沒事』。
不早就知道言卿是什麼樣子的人么？
當能力不足以保護自己，卻擁有著禍水般的美貌，這就是原罪。
她只能依靠別人。
只不過這個被依靠的人，現在是時衍。
萬虎沉默寡言，盡職盡責地在後面做個背景板。
他和周渠清是同一個新人副本里出來的，那個副本的最佳新人是周渠清，萬虎自然是沒有身份技能傍身的，好在他運氣還行，對自己也足夠狠，下副本的次數多，位於整個公會之首。
幾次下來，也拿到了些品級不低的道具。
周渠清這邊已經問了言卿一些這些天於珊珊的動向，作為交換，周渠清說了點無關痛癢的小疑點，最關鍵的部分悄悄瞞下了。
「……對了，時衍這些天怎麼樣？」
言卿毫無防備地抬起臉來，笑道：「時衍哥哥很好啊。」
「時衍是出了名的孤狼玩家，他不會帶人一起過副本的。」周渠清若有所指：「言卿，你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來找我。」
女孩微微仰起頭來看周渠清，那雙漆黑漂亮的眼彷彿森林中迷惘純真的小鹿，毫無防備又乾淨至極，乖乖軟軟的模樣。
小花瓶。
什麼也不會。
周渠清想，但是他又不缺這點時間精力，當個小寵物養著玩玩又怎麼樣呢。
他並不比時衍差吧？
「好哦。」
言卿已經彎了唇，帶著點笑意，重複了一遍：「好哦。」
……
……
夜晚再次降臨。
言卿回到宿舍之後，意料之中地看到了空蕩蕩的宿舍。
時衍不在。
但這並不代表寢室里就真的是空蕩蕩的了，畢竟那幾個吊著的女生還在角落裡盯著她呢。
言卿的心理素質極好，臉色也都沒變一下，自在地走到桌子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倒著倒著，從水壺裡流出的水流變成了血紅色。
原本關好了的窗戶也被忽然吹開，陰風陣陣。
女孩頓時沒了喝水的想法，打著哈欠起身將窗戶關上了，思索兩秒，順帶著將窗帘也給拉上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言卿將口袋裡的小紙條掏了出來，那是今天柴歆塞給她的，約她晚上的時候在天台見面。
其實是有疑點的。
畢竟44號樓是專門給轉學生的宿舍樓，如柴歆一樣的原學校學生都是住在另一棟教學樓上的。
不過有什麼問題呢？
言卿好心情地摸了摸脖頸上的平安鎖，順手撈了件外套之後就披上出了門，輕車熟路地往樓頂天台走去。
她並不是第一次來天台了。
早在進入遊戲的第一天，憨批系統就讓她上了一次天台，還碰上了被附身的玩家，差點被那玩家推下樓拿一血。
廢物小花瓶有什麼智商呢？她只是赴約而已。
言卿推開了天台的門，迎面吹來一股冷風，彷彿有股冷得徹骨的東西纏繞在她脖頸處，卻在碰觸到平安鎖的下一秒彈開。
女孩裹緊了自己的外套。
今天白天的天氣是極好的，夜晚的天台卻起了極大的霧氣，言卿眯了眯眼，待霧氣散開一點時，她看到了兩個女孩坐在天台的邊沿上，兩人都穿著清涼的弔帶短裙，旁若無人地互相撫摸挑逗著。
其中一人的手輕輕放在了另一人的腰上，順著腰線輕輕摩挲著。
動作緩慢又曖昧。
似乎連呼出的氣息都是火熱的。
言卿倒還真是頭一次見這場面，前方的霧氣還沒有散盡，保險起見，她站在門口的邊緣處，並沒有冒然靠近這片霧氣，抬眼間就是這樣的畫面。
還有點小刺激。
女孩舔了舔唇，盯著逐漸清晰散去霧氣后變得清晰的畫面，她眯了眯眼，還沒來得及仔細看，一團馬賽克糊了她滿臉。
言卿：「……」
系統一板一眼：【檢測到有顏色的內容，已為宿主處理完畢。】
言卿：「倒也不用處理。」
【這都是為了宿主的健康成長。】
「健康成長？」言卿挑了挑眉，嗤笑一聲：「扮演炮灰白月光被下毒被背叛被一箭穿心的時候，怎麼不說讓我健康成長了？」
她經歷過無數次的死亡。
系統默默地不吭聲了。
言卿也沒指望能夠從系統這裡得到什麼回答。
它只是一團已經被設定好了的數據，數據只會遵循指令，理解不了她所承受的事情。
待霧氣完全散去之後，言卿握著手中的小紙條朝著那倆人的位置走近了點。
離得近了，言卿才看到其中一人正是柴歆，柴歆一改白天披頭散髮的狼狽陰鬱模樣，穿了格外清涼的弔帶短裙，身體曲線呼之欲出，因為坐著的姿勢問題，短裙也向上滑了些，露出細長筆直的腿。
另一人瞧著是個陌生女孩，趴在柴歆肩頭上下打量著她。
「柴歆，我來赴約。」
言卿將手中的小紙條遞過去，語氣儘可能保持平靜。
柴歆原本有些散漫的表情在看到紙條上的字體后才收斂起來，她歪著頭，似乎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才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頭髮，慢悠悠地出聲：「啊，想起來了，你就是白天那個小姑娘。」
柴歆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別愣著，坐下吧。」
言卿最後還是沒坐下，只是站的稍微離柴歆近了點，視線落在另一個陌生女孩身上。
「忘了介紹了，這是周琦，我的發小兼好閨蜜。」柴歆抬手摟住了周琦的肩膀，「周琦，她是言卿，班裡新來的轉學生。」
周琦表情看起來有點敵意，還是在柴歆安撫下順從地點了點頭。
周琦。
言卿想起來，這是之前萬虎提過的，在他們班裡被同樣欺負的女生。
女孩沒多話，用餘光打量了一下，發覺周琦手臂和腿上都有紗布纏繞的痕迹，上面還滲著鮮血，周琦的另一隻手軟趴趴地落在身體一側，似乎抬不起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