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付出代價

「誰讓你進來的？」夜歸塵扼住柳青璃的脖子，那力道幾乎要掐死她。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眼神冷得像是冰渣子。此刻的柳青璃沒了昨日那種倔強和冷清，驚慌失措的像個無助的孩子。輕顫的睫毛上掛著瑩瑩淚珠，發抖的嘴唇，將她內心的恐懼一一展露出來。柳青璃紅著眼睛望著他，眼底的驚恐純粹濃郁。她磕磕絆絆地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王爺，敬茶該晚了，我只是想來叫醒你。」夜歸塵懷疑地審視著她，冰冷的目光落在她殷紅的唇瓣上，眸色深邃。他湊得太近了，身上有股熟悉的香味鑽入她的鼻腔。柳青璃恍惚地想起那荒唐萎靡的一夜……她心一慌，手腳並用地推開他，狼狽地奪門而逃。懷裡突然落空，夜歸塵怔怔地看了剛剛掐住她脖子的手一眼，起身。門外侯著的丫鬟們魚貫而入，伺候起他洗漱更衣。敬茶時，趙卿舒不可避免地看見柳青璃脖子上的紅痕。她臉色一沉，重重放下茶杯，訓斥道：「塵兒，看看你乾的好事，這新婚夜，你怎麼能……」能對新媳婦下這麼重的手。夜歸塵神色還有些陰鬱，不滿地暗中瞪了柳青璃一眼。柳青璃會錯意，上前主動解釋道：「娘，您……」趙卿舒輕輕搖了搖頭，嘆息道：「你不用他替開脫，青璃，嫁給塵兒是委屈你了的，如果不是我存了私心，你該配得上更好的男兒。」這話是趙卿舒的心裡話。她不否認自己的私心。她就這麼一個兒子，交給誰她都不放心。只有真誠善良的柳青璃，才是她兒子最好的歸宿。趙卿舒看著柳青璃的目光多了幾分慈祥柔軟的愧疚，弱弱道：「青璃，我們母子倆前半身在夜府艱難求生，吃了太多不為人知的苦。」「塵兒為了保護我，為了不受欺負，防備心一直很重，無法接受別人近身，我以為你們成親後會好一點，沒想到，唉……」「人人都只看見他如今風光無限，可他心裡的苦，又有誰知道呢？」柳青璃心情一時也有些沉重。夜歸塵成功上位有多艱難，她是聽說過的。他那些殘酷暴虐的手段，如今想起，都能讓人毛骨悚然。可他如果不這麼做，恐怕現在死的，就是他了。她也明白趙卿舒跟她說這些，無非就是希望她能包容夜歸塵。柳青璃意味深長地看了夜歸塵一眼，隨即乖順地摟著趙卿舒的胳膊，軟軟地承諾道：「娘，您放心，王爺以後有我。」她纖長的睫毛微彎，笑容恬靜而溫柔，字字句句都透著真誠：「我會好好照顧他的，無論遇到什麼困境，我都會陪著他，我們一起面對。」「好孩子，娘果然沒看錯你。」趙卿舒滿足地拉著柳青璃的手，越看越喜歡這個兒媳婦。夜歸塵將在這一幕看在眼中，心底微微有些觸動。兩人陪趙卿舒用了早膳后，就離開了。

從趙卿舒當即出來，柳青璃一抬手才看見手腕上掛著的翡翠手鐲。這鐲子質地細膩，顏色上乘，絕非俗物，一定價值不菲。柳青璃平時也沒戴過鐲子，生怕自己不小心磕碰給撞碎了。而且她不認為夜歸塵最終會將這個鐲子送給她。她將鐲子取了下來，追上夜歸塵：「王爺，等等……」夜歸塵回頭一看，看見她雙手將鐲子遞過來。柳青璃抬頭望著他，目光依舊虔誠又乾淨：「趙姨的這個鐲子一定很貴吧，她說是你家的傳家寶，意義非凡，你還是收回去吧，以後，可以再送給你的妻子。」夜歸塵沒想到她竟會主動交出鐲子。之前看她那般唯利是圖貪財好利，還以為這鐲子一定會被她佔為己有。她如今來這一出，是為了試探他，還是真心不想要這鐲子？夜歸塵眼眸微凝，斂下心中思緒，不急不緩地開口說：「戴著吧，鐲子只有在你手上，我母親看了才會開心。」柳青璃抿了抿嘴唇，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說：「那……那好吧，我會好好保護它的。」這麼貴重的鐲子若是在她手上碎了，夜歸塵會將她碎屍萬段。夜歸塵轉身走了。回去后的王月蓮一直心有不甘，派人盯著鎮西王府的一舉一動。這日，還真讓她的人，聽到了王府幾位管事的碎嘴閑話。「其實這新王妃也挺可憐的，王爺並不喜歡她，卻為了哄老夫人開心，將她接來府中。」「雖說是正經拜了堂，可明眼人都知道，那就是做給老夫人看的一場戲，不倫不類的，像個笑話。」「這也是沒辦法的，誰讓王爺孝順，老夫人也就兩三個月的壽命了，王爺當然是得事事以她為先。」知道這個消息的王月蓮徹底按耐不住了。她嫉妒得發瘋：「柳青璃居然能得王爺母親的青睞，還得到傳家玉鐲。」「這一切本來都該是我的，她憑什麼跟我搶，我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按耐不住的王月蓮派人找了一群街痞流氓，給了錢，讓他們教訓柳青璃。而她想要的，自然不是單純的教訓她那麼簡單。這一次，王月蓮是真動了殺心。本來她先前是沒打算要了柳青璃命的，她想留著柳青璃慢慢折磨。想要成功嫁進王府，坐穩王妃寶座后，親口告訴柳青璃。她現在的一切榮華富貴，都是柳青璃替她換來的。柳青璃一定會被活活氣死。可現在王月蓮等不及了。兩個月的時間會發生太多變故。柳青璃在王府跟夜歸塵朝夕相處，那晚的秘密遲早會暴露的……她必須先下手為強。只要除了柳青璃，就沒有人阻止她了。而在夜歸塵眼中，她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知道她殺了柳青璃，也不會對她怎麼樣的。她要立刻送柳青璃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