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沒有任何關係

趙卿舒緩緩走進來。在這兒看見夜歸塵，她頗為意外，瞪了他一眼數落道：「你這孩子，怎地這般急色，新婚夜之前，新郎和新娘可是不能見面的。」夜歸塵面不改色地說：「娘，你就體諒體諒我吧，一刻不見青璃，我就思念得緊。」趙卿舒又瞪了他一眼，可見他如此在意柳青璃，心裡又是高興的。柳青璃趁機送上點心：「娘，這是我給您買回來的。」夜歸塵這才知道柳青璃之前為什麼出去，原來不是為了去找男人……趙卿舒笑著接過糕點：「你還真去買了，我就是隨口一說，主要是為了支開你，給你一個驚喜，青璃，你喜歡這個驚喜嗎？」原來，這就是趙姨所謂的驚喜？驚嚇還差不多。柳青璃到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不過她不忍駁了趙卿舒的好意，趙卿舒準備這個驚喜，都是為她考慮。她很領情。柳青璃覺得心裡暖暖的，笑著說：「喜歡的，謝謝娘。」趙卿舒正想拉著她的手說說話，一低頭就看見她手上燙紅的痕迹。趙卿舒頓時心疼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受傷了？」她飛快命令下人：「快去拿膏藥。」柳青璃餘光瞥了夜歸塵一眼，面不改色地說：「不小心燙傷的，不礙事，娘不必擔心。」夜歸塵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神色複雜。良辰吉日快到了，趙卿舒也沒多待，囑咐人繼續給柳青璃上妝。夜幕降臨，柳青璃蓋上紅蓋頭，從王府的廂房慢慢走到正廳。堂上就坐著趙卿舒這一位長輩。夜歸塵也換上了喜服。他們就在王府為數不多的幾人見證下，拜了堂。這般簡陋，趙卿舒總覺得委屈了柳青璃。敬茶時她就一直拉著柳青璃的手說話：「青璃，本來我是想敲鑼打鼓，八抬大轎讓塵兒風風光光迎你進門的。」她遺憾地嘆息一聲：「可我身體不好，塵兒怕我操勞，不想鋪張，你們的婚宴就簡單在王府辦了。」「沒有外人，只有我對你們的祝福，願你們長長久久，早生貴子。」柳青璃心裡明白，夜歸塵不想大肆辦婚宴，絕不僅僅是趙卿舒身體不好這麼簡單。他們不過是協議而已，這場婚宴，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以後鬧笑話。她心裡清醒得很，面上卻不顯，只垂眸委婉一笑，貼心地說：「這是我跟王爺最重要的時刻，有娘您給我們做見證，就足夠了。」趙卿舒聽了更是滿意和高興。她牽起柳青璃的手，將手上一直戴著的一隻翡翠鐲子褪下，戴到柳青璃纖細的手腕上。青綠色的翡翠襯得柳青璃的手格外纖細白皙。趙卿舒越看越滿意，含笑道：「這是我的傳家玉鐲，跟了我很多年，以後就讓它跟著你。」她輕輕拍了拍柳青璃的手背，忍不住嘆息道：「我啊，是沒福氣陪你們太久了，就讓它代替我，見證你和塵兒一路恩愛到白頭。」柳青璃心裡感動，突然湧起一股欺騙趙卿舒的愧疚。趙卿舒以為她真嫁給了夜歸塵，對他們的祝福都是真的。

可她卻沒有勇氣將真相告訴趙卿舒。柳青璃撲過來抱住她的腰，撒嬌道：「娘，大喜的日，我不許您這麼說。」兩人這邊親親熱熱，倒是夜歸塵這個親兒子被冷落在一旁。不過夜歸塵也樂得清凈。他本來也不擅長哄趙卿舒，看柳青璃一個人就將母親哄得如此開心，他也覺得鬆了口氣。趁兩人說話的功夫，楊君逸也瞅準時機，湊到夜歸塵身邊。他討好地圍著夜歸塵解釋道：「表哥，今日的事你可千萬別誤會啊。」「我就是碰巧遇見表嫂，送她回來而已，我發誓，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夜歸塵表面毫不在意，只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不必跟我說這些。」楊君逸愣了一下，遲鈍地撓了撓後腦勺，不用解釋嗎？可他怎麼記得，他表哥方才在王府大門口，可是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難不成是他記錯了？夜歸塵撂下這句話，卻沒立刻離開，而是又回頭冷冷地盯上了楊君逸：「你看上她了？」這個她是指誰，不言而喻。楊君逸心裡咯噔一聲，嚇得臉都白了，還以為夜歸塵這是要秋後算賬，當即想說不敢……可他還沒開口，就聽夜歸塵面無表情地說：「你想怎麼風流我管不著，但這兩個月之內，不準靠近她！」他說完就轉身走了，留楊君逸一臉意味深長。兩個月？他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不會被他回過神來的表哥殺人滅口吧？楊君逸突然覺得脖頸一涼。新婚夜，應付完趙卿舒后，柳青璃被安排在了夜歸塵隔壁的一個小房間。次日一早。柳青璃很早就醒了，還等著跟夜歸塵一起去給趙卿舒敬茶。可她等了半晌，也沒見夜歸塵出來。柳青璃耐著性子問門外伺候的人：「王爺還要睡到什麼時辰？老夫人已經在等了。」讓趙卿舒等著，可就是做小輩的不是了。門外伺候的下人紛紛搖頭。鎮西王府這些人，怎麼都跟鵪鶉和悶葫蘆似的？柳青璃嘆了口氣，壓住心中不耐，對其中一個下人說：「你，進去把他叫醒。」小丫鬟嚇得瑟瑟發抖：「奴婢不敢！」有這麼可怕嗎？柳青璃沒辦法，只好自己進去叫醒他。她輕輕推開房間的門，走到床邊，還沒開口，卻看見床上的人突然睜開眼睛。他眼底猖獗的冷冽凶意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像是蟄伏許久的老虎突然露出鋒利的獠牙。柳青璃被嚇得一怔，剛想解釋：「我……」可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一把掐住脖子，用力甩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