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不白之冤

第六十一章 不白之冤

尹劍與李玉說好只過一招,誰知李玉連躲兩招,毫髮無傷,實在是尹劍意料之外。被金瀟雪喝的停手后,尹劍驀然又面露凶光,身形一退,大喝一聲:「九天教士聽令!」

四周九天教弟子齊齊高喝一聲:「是!」尹劍道:「把九天教叛徒金瀟雪,雪蒼反賊李玉,通通殺掉,一個不留!」

「是!!」

李玉驚慌失措,趕忙竄到金瀟雪身旁,卻發現不見了尹劍的身影,二三十位九天教弟子吼聲震天,舉刀殺來。事發突然,李玉匆匆擋了兩下,突然金瀟雪星隱劍金光大放,前後兩招,兩位弟子應聲而倒。

李玉心念一動,初次見金瀟雪時被幾個不遇樓第子追著跑,如今殺人不過兩招,什麼時候已然如此了?正思索著,金瀟雪驚呼一聲,李玉側頭一看金瀟雪竟大腿中了一刀,恨自己不該分心,雪蒼真氣流轉,雪蒼劍法運轉如飛,無塵劍吞吐如龍,把金瀟雪牢牢護住。

兵器相交,叮噹之聲不絕於耳,李玉衣衫上儘是血跡,無塵劍也淌滿血污,不知覺間九天教弟子死傷過半,還剩不過十餘人。李玉心中奇怪,這尹劍去哪了,眼睜睜的看著屬下送死么?

漸漸地心有不忍,不願再造殺孽,奈何心中一軟,雙拳難敵四手,金瀟雪又驚叫一聲,腹部竟又中了一發暗器,右手捂住,鮮血卻從指縫流出來。李玉暴喝一聲,再不留情,溪月幻步運轉極致,一劍一個,半柱香全部放倒。

而後慌忙撕扯自己的衣服,又從懷裡拿出止血藥,先幫金瀟雪的大腿止血包紮好,又把暗器取出,雖然傷的不深,還是險些開膛破肚,金瀟雪幾次疼暈又疼醒,連哭帶叫,滿頭大汗,滿地鮮血。

兩處傷口盡皆止了血,包紮好后金瀟雪忍痛道:「玉哥,你把我放在初頭鎮的客棧吧,你先回雪蒼,若是無事,馬上再回來接我就是。」李玉本要推辭,但金瀟雪傷的別說御劍了,走路都困難,又想起雪蒼的長輩師父,點了點頭,把金瀟雪攔腰抱起,向初頭鎮走去。

二人漸漸走遠,地上有五六個弟子還在呻吟,驀然身影一閃,尹劍站在人群之間,搖頭嘆道:「哎...大意了,大意的代價。」說著蹲下,摸向一位還在掙扎的九天教弟子的脖子,那弟子頓時一動不動,氣絕而亡。

另幾名活著的弟子驚恐萬分,掙扎四起,卻還是被尹劍逐一殺掉,而後撣撣手,也往初頭鎮方向走去。

李玉安置好金瀟雪,慌忙御劍而起,向雪蒼山而去,突然聽得一聲粗獷長吼:「玉老弟!」李玉聽得耳熟,轉頭一看,果然是李大力,驚呼道:「大力兄!你怎麼來了?」李大力道:「玉老弟,事出緊急,我且問你,你看見我大師兄楊昭和百鳳山莊的顧顏紅沒?」

李玉馬上想起在失北林初見武靈鈞之時,若沒碰到他和金瀟雪,怕是再也找不到了,心下寬慰一些,說道:「之前他們二人之前在昆崙山失北林時,有過一面之緣。」李大力道:「後來呢?他們二人說了去哪裡了嗎?」李玉道:「當時楊昭楊師兄被沈...當時身負重傷,顧師姐帶他出昆崙山治傷去了...怎麼?他們二人有事了?」

李大力回頭看看,把李玉拉進一個衚衕里,說道:「我長話短說,沈良辰去我軒轅閣告狀,說你入了九天教,同金瀟雪一起把正道中人騙慘了不說,還在昆崙山設計殺了楊師兄和顧顏紅。」

「啊??!」

全似一道晴天霹靂,李玉愣在當場,本想著沈良辰的事還未清楚,不能誣人清白,不想沈良辰竟惡人先告狀,先反咬一口,若是找不到楊昭和顧顏紅,那還真百口莫辯。

李大力看李玉反應,便已知道大概,說道:「放心,這邊有我頂著,你先藏起來,想想如何自證清白,我們先去昆崙山徘徊數日,屆時必然從這初頭鎮經過,你可萬萬想好了,再出來與我見面。」李大力剛說完,李玉已然察覺不遠處靈氣波動洶湧,真是高手如雲。不自覺的散去渾身靈氣,李大力說完之後也拍了拍李玉肩膀,憨憨笑了笑,兩三步跑出了初頭鎮。

李玉雙腿一軟,蹲在衚衕牆角,雙手抱在頭上,欲哭無淚,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過了多久,李玉還是起身,去客棧看了金瀟雪一眼,毅然決然的御劍向東北而去,全力御劍,徒留一道光影。

也就兩個多時辰,已到瞭望江城地界,還是一如既往地一片祥和,李玉並未落下,只是向旁偏開,不想耽誤時間,繞開望江城直奔雪蒼山,誰知道剛過瞭望江城,雪蒼山腳似乎有人,氣息似是九天教的,心道不好,難道已經來晚了,為了防止被偷襲匆匆落下。

李玉還未落地,滿天箭雨已然射來,半空御劍之人最怕偷襲,空中無憑無障,腳未踏地,便力不從心,還好李玉隨身有兩把佩劍,掏出無塵劍把羽箭一一擋了,卻終究分了心,御劍氣息一亂,腳下越來越不聽使喚,直線落了下來。

下方殺聲四起,李玉心中一涼,奈何在空中墜落,提不起半分力氣,恍惚間聽到一聲琴鳴,一陣熟悉的橘紅色柔光擊打過來,緩緩將李玉的墜勢消解了,下方卻是一陣慘叫。

李玉平穩落了地,說道:「劉師姐...多謝了。」劉怡萱嗯了一聲,周圍殺聲四起,劉怡萱道:「你走吧,這交給我。」李玉卻不忍心一走了之,拔出無塵劍,和劉怡萱一同禦敵。

四周九天教弟子似無窮無盡一般,又似乎不怕死,李玉和劉怡萱二人漸漸殺紅了眼,劉怡萱道:「你快走吧,你在這我的九鳳流轉真氣怕誤傷你。」李玉想了想,卻問了一句:「劉師姐,你怎麼在這?」劉怡萱看了李玉一眼,眼中晶瑩剔透,波光流轉,似有千言萬語。

其實李玉已然後知后覺的知道從昆崙山到雪蒼山後方好似一直有道靈氣,如今反應過來是劉怡萱,卻不知為何劉怡萱為何要一路跟過來。李玉又道:「沈良辰誣陷我,顧師姐吉人天相,定會沒事的。」

這次劉怡萱嗯了一聲,卻沒看李玉,劉怡萱道:「快去吧,沈良辰怕是要裡應外合了。」李玉猛然心驚,道了聲這裡拜託劉師姐了,劉怡萱擰眉一顰,十指連打「鳳棲梧」古琴,嗡的一陣音浪,為李玉開了條血路,李玉趕忙順勢去了,劉怡萱又道:「別擔心我,我隨後就到。」李玉聞言回頭看了看劉怡萱,點點頭,向雪蒼山門奔去。

一路上李玉生怕四周危機四伏,不敢大意,然而原本半個時辰的時間,還是一炷香便走完。遠方已見得雪蒼山門高聳輪廓。

「憑澄澈之心渡春鞦韆方消解

以不動之意應天地諸般變化」

雪蒼二字之下,隱約有一人,待得走進了,是一位中年男子,身著黑衣,濃眉重目,頭髮漸白,手持書卷,眉目含笑,紋絲不動。李玉原本早已做好隨時遇到危險的準備,心志堅定無比,然而見了這中年人,還是慌了神。是九天教鈞天部主金四,金瀟雪的父親。

金四見李玉走近了,緩緩把書放下,別在腰間,對李玉點頭笑道:「李玉小友,又見面了。」李玉馬上想起自己初去鈞天部時,差點被黎慶活埋,而黎慶一直說是「奉命行事」,到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奉「金四」的命。

不過現在看來,金四一副祥和之氣,目光儘是友善,實在是不敢相信他想致自己於死地。金四道:「李玉小友,雪兒可還安好?」李玉老實回答道:「平安無事,受了點傷。」金四道:「九鼎山之上,你拚死相救,多謝你了。」說著拱手彎腰,向李玉拜了一拜。

李玉受寵若驚,趕忙上前扶住金四,金四微微一笑,李玉道:「金部主,你既心疼女兒,為何不...」「為何不求求情或者親自營救?」金四搶先道,李玉點點頭,金四道:「端木無常足智多謀,把我蒙在鼓裡,說是以雪兒為餌,捉你燭龍。我前思後想,勉強答應,誰知後來得知竟真是不顧我雪兒死活,真是豈有此理!」

說著竟眉峰緊蹙,音調越來越高。隨後注意到有些失態,緩和一些道:「可是...為了蒼生大計,畢生信仰,又不得不服他無常老鬼。」李玉心知這後半句是門派間的信仰之別,不便多問,卻問出了一直想問,卻一直沒機會問的話:

「金部主,我聽說你是九天教中主和一派,願同逆天盟化干戈為玉帛,可有此事?」金四雙眼一亮道:「不錯!哈哈,我倒忘了,你是李佑之子,我和李老弟總是不謀而合,一致覺得我們都是為了天下蒼生,何必弄得你死我活?」

李玉聽了大喜,不知為何心中突然開闊起來,好似又想起來什麼,說道:「金部主,不知現在雪蒼山上是何情況?」金四原本燦爛的笑容馬上僵住了,緩緩說道:「李玉小友,我不能瞞你,九天教這次來,要牽制雪蒼六長老,收服神獸「白澤」。」李玉驚慌道:「你方才不是說,九天教和逆天盟何必弄得你死我活么?!」

金四神色有些為難,說道:「李玉小友,你且莫慌,我問你,若是端木無常雪蒼山捉「白澤」,雪蒼派會袖手旁觀么?」李玉一想,別說是來捉「白澤」,便是來雪蒼山閑逛也會見面就打的,何況白澤還是雪蒼山神獸,飽含雪蒼信仰。

金四見李玉遲遲不說話,嘆了口氣道:「李玉,真是對不住,我欠你的,定會償還。」李玉道:「可是,非要捉白澤幹嘛?」金四緩緩道:「九天劫...九天劫就要來了,我再怎麼想調節兩方關係,還是要以天下蒼生為主。你可知道,百年前的九天劫,整個世間生靈塗炭,你我同族去了十之五六,你說,還有什麼,比抵禦這九天劫更重要?」

李玉道:「金部主,這九天劫來不來,九天劫能否抵禦,端木無常能否抵禦,白澤是否是必須的,你但凡有一個能確定么?」金四微微頷首,笑著搖搖頭道:「我一個都確定不了...但若是拿天下蒼生做賭注,我輸不起。」

李玉沒想到金四會如此回答,一時沒了話。正想轉身,卻馬上回過神來,眼神堅定,說道:「但若是拿我師父師姐做賭注,我也輸不起。」金四點點頭道:「嗯,我們道不同,所以今日我不能讓你上雪蒼山,多有得罪,日後一定加倍賠償。」

李玉一聽,想的卻不是馬上要硬闖,第一時間想的竟是尹劍所說金瀟雪嫁人的陪嫁之事,卻又想馬上扇自己兩個耳光,大敵當前,師父師姐都有性命之憂,怎麼還在想這些兒女情長?

可隨即又覺得哪裡不對,突然問道:「我實力低微,在雪蒼不過三流,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你非要攔我做甚?」金四道:「既然你如此問,我也如實說,我在此要攔除九天教眾外所有人。」李玉這才恍然大悟,一來自己硬闖部主神威實在沒有信心,二來就算闖過去了實在扭轉不了戰局,可話雖如此,李玉還是做不到雪蒼有難而袖手旁觀,突然靈光一閃,向回走去。

金四見李玉向回走,下山去了,雖有些出乎意料,但眼神里多少透了些失望。

誰知李玉沒走兩步正碰上氣喘吁吁的劉怡萱,李玉大喜道:「劉師姐,我正想找你!」劉怡萱忙道:「怎麼?」李玉道:「我雪蒼有難,需要百鳳山莊支援!」話音剛落,一陣清風,卻有一道金光,出現在劉怡萱身後,正是金四,含笑看著二人道:「是我疏忽了。」

李玉一時傻了眼,不知為何剛才叫的那麼大聲,劉怡萱卻嘆口氣道:「百鳳山莊一小半高手都去昆崙山了。」「啊?!」李玉不自覺叫出了聲,又方才醒悟過來,傳言大弟子顧顏紅在昆崙山失蹤,百鳳山莊自然心急如焚,如此一來,若要幫助雪蒼,自己山門就要失守,可禁不住再被血洗一遍的代價,也說得上是調虎離山之計了。

劉怡萱道:「你去赤華宗吧,我來試試這鈞天部主是否浪得虛名。」李玉聽得直皺眉,想當初合二人之力身負重傷才拚死一個八門高手,別說這九天教部主了。

金四道:「赤華宗也不必去了,端木無常放出楊天行消息,赤華高手都去接他們宗主了。」李玉和劉怡萱對視一眼,均是一臉落寞,想不到九天教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自嘆不如。

金四又道:「端木老鬼別的不行,計謀卻服他的很。現下逆天盟三位盟主,雪蒼、赤華、百鳳,均被一一牽制。而隱隱有抬頭之勢的不遇樓,劉十九不知所蹤,付簡瑋破罐破摔,已是一盤散沙;碎星堂堂主重傷不起,一眾弟子忙著分家還來不及;而軒轅閣,首尾齊斷,不但趕走軒轅十步,楊昭也捏在手中。」

李玉突然道:「你們把楊大哥和顧姐姐怎麼樣了?」金四嘆口氣道:「這事交給武瘋子...武靈鈞了,我不清楚。」李玉突然道:「沈良辰...已然叛了雪蒼,入了九天教么?」金四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沈良辰本就天姿異稟,想不到連英傑武集二輪都沒進,也難怪心有不甘。」說著又看了一眼李玉,繼續道:「只是人品終歸差了些。」

劉怡萱喃喃道:「楊天行失蹤當真是九天教所為...」金四突然道:「劉姑娘,百鳳山莊之事,聳人聽聞,我九天教敢作敢當,從未仗勢欺人,更沒做過如此喪盡天良之事。」劉怡萱瞪大了眼睛,看著金四,金四迎著劉怡萱的目光,毫無畏懼。

半晌劉怡萱緩緩道:「那卻是誰...」金四又道:「天下大勢,一黑一白,我九天教執黑,逆天盟則執白。既然並非我九天教所為,為何不在逆天盟里尋找線索?」劉怡萱本想說一句你少挑撥離間,但話到嘴邊,卻還是想聽金四說下去。

可誰知道金四話已至此便戛然而止,劉怡萱對李玉道:「事不宜遲,別說請不來幫手,便是請到也晚了,替我護法!」李玉心中感動不已,劉怡萱幾次捨命相救,實在無以為報。卻也沒時間亂想,再多耽擱一分,雪蒼的危險便多一分。

金四身形一變,已然到了李玉和劉怡萱之間,兩隻手一隻按了一人肩膀,李玉和劉怡萱雙雙受制。李玉覺得金四按在肩膀的手勁不大,卻不知從何卸掉,甚是奇怪,又見劉怡萱面若金紙,十分擔憂,突然想起自己也曾和武靈鈞、尹劍兩位部主交過手,靈機一動,說道:

「金部主,你堂堂一部之主,為難我們兩個小弟子,心裡過得去么?」金四笑道:「我若真動了手,你可沒力氣嚼舌根了。」李玉道:「金部主,你看這樣如何,你全力使出一招,我任打不還手,若我還有命過去,你可不許攔我。」劉怡萱眉頭一皺,瞪向李玉。

金四哈哈笑道:「我聽說了,武靈鈞「乾坤寸勁」,裂石開山,你能竟能受三招,實在是人不可貌相。」李玉也不知道這算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便直接說道:「金部主,請出招吧。」

金四道:「出什麼招,我是守山門的,又不是來較勁的。」李玉見金四依舊雲淡風輕,油鹽不進,一時泄了氣。金四又輕輕道:「若是把你打死,誰來照顧雪兒呢...」

劉怡萱冷聲道:「你殺了人家師父師門,他恨你女兒還來不及。」金四看了眼李玉道:「李家一脈恩怨分明,做不出隔代遷怒的事...我確實對李玉不起,此番九天劫破了,我以命賠罪。」

劉怡萱道:「誰要你的命,你死了,李玉的師父便能活么?」金四見劉怡萱不依不饒微微有些動怒,隨即馬上又平復下來,說道:「總之今日,端木無常出來之前,誰都不得上雪蒼山。」

李玉突然感覺劉怡萱四周靈氣涌動,氣息熟悉,是古琴「鳳棲梧」,誰知金四沒做任何動作,只是按在劉怡萱肩頭的手上金光隱隱,「鳳棲梧」氣息奄奄一息,馬上無影無蹤,劉怡萱身形不穩,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李玉慌忙叫了聲劉師姐!卻發現身子竟動彈不得,金四的手全似一把大鐵鉗,之前沒想動時還好,此時越想動,邊掐的肩膀痛入肺腑。搖搖頭道:「不行,只有我們兩個不行...」

劉怡萱道:「既沒有第三人,不行也得行。」說著又是一陣靈氣翻騰,金四嘆了口氣,按住劉怡萱的手又是金光隱隱,李玉心道不好,不能讓劉怡萱努力白費,自己也一邊運起「吞海」,吸納靈氣,一邊運起「碎山」,把靈氣盡化成雪蒼神力,攻向金四肩頭的手。

兩股大力分別在李玉和劉怡萱身體里糾纏,二人的經脈卻成了戰場,不斷轟向金四的同時,自身經脈已然開始震蕩。

不多時劉怡萱仰天一聲長鳴,聲音卻非人非鳥,九鳳流轉真氣越來越盛,李玉見況更是不管不顧,把「吞海」和「碎山」運到極致,也不自覺的嘶吼出來,同時胸口暖流一過,也湧向肩頭金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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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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