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遭襲白楓岡

第二節 遭襲白楓岡

兄妹三人辭別師父離開嶠陽寺時,都有師父此番送別與以往大不一樣的感覺。看看離山門有些遠了,周蕊珠說:

「三哥,姐姐,師父好象還有許多話沒有說完。以前我們回家,他老人家都是爽朗的吩咐幾句就讓我們走。今天卻是千叮嚀萬囑咐,說了這個,又說那個,似乎是捨不得我們離開的模樣。」

周達雄說:「我的感覺,師父這一次傳授給我們的,是他老人家一生的心血,因此才顯得這般慎重殷切。」

周蕊瓊說:「我和珠妹一樣,也覺著師父是依依不捨。」

兄妹三人走到半裡外的轉彎處回頭看時,只見師父還站在山門口看著。三人又轉身向師父拜了幾拜,才轉過彎去,直到看不見寺宇,周達雄對兩個妹妹說:「你倆上轎吧,有話回到家裡再說。」

姐妹倆各上一轎,四個轎夫邁開節奏分明的抬轎步漸漸走得快起來。周達雄緊隨轎後步行,雖然驕陽當空,但是他頭上戴的一頂竹絲涼帽遮著全身,卻也有幾分涼意。很快,七八里路就被他們拋在身後,回家路上唯一一座山嶺白楓岡已在眼前。

山坡平緩又不高的白楓岡長滿了楓樹,翻越山岡的嶺路穿行在稠密的楓林之間,時東西時南北轉來彎去蜿蜒五六里不見一戶人家,於深密遽幽之中透顯出闃寂冷落氣氛。

一行人登嶺時已經是巳時過半。時值炎夏,正是一天里最熱時段的開始,四個轎夫都已一身大汗。登嶺才走得半里,四個轎夫便將兩乘轎放下,說:「今天特別熱。這旁邊有有一個泉水窟,我們去喝幾口涼水醒醒汗,少爺小姐在這裡稍等。」

兩姐妹都從轎里出來說:「三哥,嶺路上有楓樹遮蔭,我們一起步行慢慢的先走,轎夫喝了涼水自會趕上來。」

嶺路兩側稠密斜出的楓枝楓葉,有如為嶺路蓋上了長長的遮蔭棚,接近中午的太陽光被阻擋在楓林的上空,只在枝葉稀疏處漏下幾道光線,在凹凸不平的嶺路上灑下斑斑駁駁的光斑。不時有山風吹過,在楓林間掀起陣陣低悶的風濤,又有陣陣「哇」「哇」的烏鴉叫聲在楓林上方掠過,為整座楓林平添了幾分陰森詭異的氣氛。

兄妹三人之前多次往來經過白楓岡,也曾多次在岡上慢行停步休息,因而這一片方圓數里的白楓林對於他們來說,早已經不是新鮮的事物,可是今天,兄妹三人走在其間,說著說著就想起嶠陽寺里的練功房。周蕊珠說:

「三哥,姐姐,師父在練功房內設那麼多柱子,就象這白楓林一般。假使有歹人在這林子里作惡,已經難不倒我們。」

周蕊瓊笑著說:「好端端的,珠妹為何忽然想到廝殺?莫不是今天沒有練功就手癢了。」

周蕊珠說:「姐姐,不是小妹手癢。看著這滿眼的楓林,不知怎的就想到師父叮囑我們一路小心的話。」

周達雄說:「珠妹心靈,能夠體察師父話里所含的意思。這白楓岡上,以前也確實發生過幾起小毛賊打劫過往行人的事。不過,那可能是幾十年上百年以前的老話,我是小時候第一次跟隨爹去嶠陽寺時聽爹說的。」

四個轎夫喝足涼水抬著空轎趕上來。姐妹倆都說:「這岡上行人稀少,一路又有楓林遮住日光,很風涼,一路步行看看林間的景色,也覺得很有意思,過了這岡子再乘轎。」

一行人說著笑著,繼續行得二三里到了岡上。這裡樹木稍見疏朗,中間有一片十來間屋大的林間空地,邊緣的幾棵樹下,各擺著幾塊可供行人坐歇的石頭。這時將近中午,山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歇,高空中射下的陽光,顯示著炎炎火熱的威勢,在林間小空地上烘蒸出一派悶熱,也把樹邊的石頭曬得滾燙。兄妹三人在這裡略一停留,都說:「這裡太熱,又沒有風,不如下了岡子到前面通風處再歇歇。」

兄妹三人正在說,後方有五個手握單刀的人急匆匆的趕上來。兄妹三人一見,便有這些人並不是善類的感覺,只因為與他們素不相識與自己沒有什麼干係,又看他們行得急,便都連忙退到路邊讓著他們先走。但是,那些人卻都在這時向兩邊散開橫刀作勢。而與此同時,前面林子里唿哨一聲又忽地竄出五個手執單刀的人橫在道中。

兄妹三人不知對方是什麼來由,正要發話問個明白,卻又猛見得前後左右的林間颼颼嗖地射來密集的飛鏢飛刀與彈子石塊。

兄妹三人的兵器都放在轎里,這時都是赤手空拳,情急之間急忙避了幾下,周達雄已摘下頭上的竹絲涼帽似鐵輪似地左攔右擊,周蕊瓊周蕊珠兩人則是一躍而起,回到地上時兩人都握著一根粗楓枝疾揮疾點。那諸多如蝗蟲般飛來的暗器,一碰著他們的涼帽和樹枝,便都在卟卟卟聲中紛紛掉落到地上。

竹絲涼帽是以扁平竹篾為經,以半分粗的竹絲為緯編織而成,結實堅硬,在一身上乘功夫的周達雄手裡當作武器揮舞起來,威力不亞於一個扁平的鐵輪。姐妹倆的樹枝雖然不趁手,但是憑著剛練成的上乘功夫,同樣施展得威力無窮。

林間的暗器發了一陣停止之時,站在路兩端堵截的十人即揮刀發起圍攻。

兄妹三人都已發覺,歹徒雖然囂張,但都是些功夫低下的人。剛才那一陣暗器,全都沒有勁射之勢,看得出只是些有臂力的人在猛甩猛擲,這時揮刀發起圍攻的,也全無刀法功力,只是仗著人多勢眾的勇氣在懵殺愣砍。兄妹三人略施功夫抵格了幾手就都轉守為攻。三人一頂涼帽兩根樹枝在十個歹徒的十把單刀間急揮疾點,三五招之間就殺得對方十人手忙腳亂倉皇轉身逃入林間。

歹徒逃走,兄妹三人都沒有追趕,站在林間小空地上面面相覷。但是不容他三人多想,對方已發起了新一輪的暗器進攻。當兄妹三人揮舞涼帽樹枝格撥暗器時,已逃入林間的十個歹徒即重返路兩端揮刀作勢,乘著暗器稍停的間歇再次發起進攻。

剛才第一陣,兄妹三人由於不明白對方是怎麼回事,又見他們功夫低下,因此只是小施技巧把他們趕跑。這時見對方故技重施,明白對方是在使消耗對手體力的使車輪戰術。識得對方的意圖之後,兄妹三人胸有成竹攻勢漸猛。然而,對方雖然知道不是周家三人的對手,但卻是退而復圍與暗器交相進攻不停歇。周達雄因而邊揮舞涼帽抵格邊問道:

「請問諸位是何處朋友?不知是我周達雄兄妹三人何處得罪了諸位,還是諸位與我岡溪周家有何過節,今日里卻要在這荒山野嶺之上設計為難我們?」

但是對方並不回答,一味的只是啞吧戰,被兄妹三人逼得緊時,即匆忙向林間退去,林間緊跟著又是一陣暗器亂射石塊亂擲。這情形使周達雄突然省悟,對兩個妹妹說:

「大妹小妹,看來他們一定有主使之人隱藏在這樹林之內,待我殺進林子內看看,究竟是何方歹徒在作祟?」

周達雄邊說邊施出新練成的佛禪六合刀法中的閃電步法趕至對方落在後面的瘦漢身側一揮竹絲涼帽,那瘦漢頓時「哎唷」一聲右手握的單刀應聲落下。周達雄緊施閃電手法將刀撈到手上,同時猛喝一聲道:

「若還再逃,即刻把你項上頭顱割下。」

右臂從背後被傷的瘦漢已成驚弓之鳥,又聽得周達雄的猛喝,頓時又驚又嚇癱倒地上不敢動彈。周達雄接著又是一聲猛喝道:

「轉過身來看著我,說出是誰主使你們,便饒你不死。若有半句謊言,你須認得這刀是你的,它知道怎樣使你的頭從脖子上掉下來!」

瘦漢嚇得不住的磕頭說:「好漢饒命,不關我們的事,是河口禇家龍蛟兩少爺請我們來這裡……」

周達雄一聽又是禇家龍蛟兩兄弟,頓時兩眼冒火問道:「禇家兩隻鳥現在何處?」

瘦漢忙舉左手指著另一邊的方向說:「都在那邊的林子里。」

周達雄問得明白,立刻轉身趕向那一邊的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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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心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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