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習武

曹偉走後，楊楓又生了一會兒悶氣。受欺負真不是滋味，真想把這個惡棍摁倒狠狠揍一頓，要不就拔光他頭髮，讓他沒臉出來見人。唉，算了，楊楓知道，一旦動起手來，就不一定出現什麼後果了。

楊楓從包袱里拿出《毒法》，努力靜了靜心，打算讀書了。忽然楊楓心裡一動，《毒法》里不是提到過一種毒，毒不死人，卻能讓人毛髮皆脫嘛。給曹偉吃上，自己還不用動手，還能讓他沒臉見人，哈哈。但是楊楓馬上心裡一驚，今天自己居然想到主動用毒了，以前可只是研究如何解毒和防毒啊。不過現在想來，對於曹偉這種混蛋，對他下點毒好像也不為過。那好，看來今後得留心收集些製作毒藥的藥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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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春去秋來，如今已經是楊楓三人來百草谷的第四個年頭了。他們三人幾乎都長了一頭，不過最矮的依然是楊楓，最高最壯的依然是張鐵樹。經過三年，也就是藥材三個生長周期，楊楓他們已經熟悉了谷內所有藥材從栽種到收穫的全部過程，比如哪些藥材需要用種子種植，哪些藥材可以用根莖移栽，什麼藥材需要什麼樣的環境才能存活，什麼時節採摘藥材的什麼部位，收穫的藥材需要怎樣的處理，是晒乾、陰乾、還是用特製的盒子保鮮，哪些藥材相近相似，如何區分，等等。另外百草谷還從谷外採摘、收購了一些藥材，楊楓等人也都親身接觸過。在冬天時節，他們還參與成藥的製作，已經學會了一百多種成藥的製作，不過這裡面沒有一種是丹類藥物。

在武功修鍊上，他們也各有收穫。李在雲花了一年左右的時間突破了內功的一重，張鐵樹花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才突破一重。但這並不能說李在雲的進步比張鐵樹大，而是李在雲修習的流雲劍法共有九重內功境界，而張鐵樹的破軍刀只有七重。楊楓的內力也有不小的長進，有些接近第三重的頂峰了，但楊楓覺得離再次突破還是有一段差距，因為內功的重次越高就越難進步。另外楊楓現在還不知道自己修習的功法有幾重，當初二叔沒說，自己也不敢多問。

雖然楊楓花在習武上的時間比李張二人少許多，但李、張不論是拳腳輕功，還是劍法暗器，仍然都不如楊楓。這讓李在雲鬱悶得要死：楊楓剛入門的時候就自稱是內功二重，那時自己比不過他也有情可原，可現在自己明明花了大把的時間在習武上，而且也是內功二重了，可還是沒追上他，唉。其實這也怪楊楓一直隱瞞自己的境界，如果李在雲知道楊楓是三重境界，可能就不會這麼苦惱了。每次看到李在雲嫉妒自己的時候，楊楓也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但隨之而來的是對二叔的挂念。自己武功的領先得益於二叔，但不知道二叔現在怎麼樣了，二叔還好吧，楊楓很想知道。但他牢記二叔的囑咐，從未向任何人問起過自己在鎮山幫有個叔叔。

在修習的幾種武功里，楊楓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輕功，他的速度比李在雲快了三倍還不止。不過楊楓在借閱了李在雲的飛煙縱秘籍后，發現和自己修習的飛煙縱雖然有些相似，但精細處相差不少，似乎自己的飛煙縱功法要比李在雲的高明許多。楊楓後來懷疑二叔可能教給自己的不是飛煙縱，而是別的功法。不過楊楓也沒和李在雲提及此事。

楊楓對於《刺》下了不少功夫，來來回回看了三四遍，尤其是精研了其中「隱」的部分，還儘可能地都實踐了一番。楊楓在家和父親進山時，父親也教給他一些隱藏的方法，但和這本秘籍相比，那些方法明顯粗糙很多。楊楓還從《刺》里找到了一段用小字書寫的關於收斂氣息的功法——書中有許多作者認為不是很重要的地方都用小字書寫，楊楓看了之後明白作者為什麼覺得不重要了，因為這段從一本不知名的書上抄來的功法可能好用也可能不好用，或者說有人說好用有人說不好用。說好用的人說此功法可使人暫時大幅度降低心跳、減緩呼吸，甚至減少身體排出體外的氣味和熱量；說不好用的人說此功法一點兒功用也沒有，白耽誤時間。不過這段功法卻著實晦澀難明，楊楓花了兩個多月才弄明白。楊楓一試之下，居然真的好用，心中大喜，好歹沒白耗費自己的時間。

另外楊楓也熟讀了《毒法》，並根據《毒法》已經偷偷地製成了兩種葯，一種是「麻痹散」，能讓人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不能動彈；一種是「熏人睡」，能讓聞過的人昏睡一個時辰。其實這兩種葯在江湖上只能算是低等的藥物。麻痹散還不如蒙汗藥的效果強大，蒙汗藥直接就讓人喪失意識，更不用說動彈了；而熏人睡所帶的那股薰衣草的味道不小，老練的江湖中人很容易就發現了。所以如果說這兩種葯是雞肋也不為過。只是許多厲害的葯楊楓也知道怎麼配，但是卻沒有原料，就象那種讓人毛髮盡脫的葯，楊楓到現在連一半的原料也沒收集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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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是入夏時節，天氣開始炎熱起來，也就早晚涼爽些。今天是歇息的日子，楊楓三人帶著兵器剛出屋，就看到吳師兄急匆匆地走過來。三人忙施禮，口稱：「吳師兄。」

「三位師弟，這是要到哪裡去？」吳秀林站下來問道。

「去習武場。」李在雲回答。

「哦，……，三位師弟，師兄有件事想和你們商量商量，可以嗎？」吳秀林對誰都很客氣。

「當然，吳師兄請講。」李在雲在三人里是大師兄，交涉方面的事一向都是由李在雲處理。

「在谷內水潭西邊有一片梨煙草，大家都知道吧，今年先生特意囑咐要伺弄好，最近又到需要抹叉的時候了。我們本想今天去抹，不過早上先生突然吩咐我們到外地採購一種藥材，得三五天才能回來，但現在正是藥草長勢最快的時候，怕到那時叉芽就長得很長了。所以我想麻煩三位師弟去幫忙抹下叉，到了下月你們就少干幾日。三位師弟以為如何？」

「當然沒問題，不過我們昨天和一些師兄弟約了今日切磋下武藝，吳師兄，我們下午去抹叉如何？」

「也好，不過要抓緊時間，最多三天內做完。另外抹叉的時候要小心些，別弄壞了葉子，被先生看到了不好。」

「師兄放心。」

「那多謝了，告辭。」

「師兄慢走。」

楊楓三人走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來到了一處山崗上，山崗頂部被整理成一片平整的坪場，旁邊蓋了一排房屋。這裡是鎮山幫弟子的習武場，弟子可在這裡自行習武，也可到到這裡向輪值的護法請教武藝，不過每個弟子只能請教兩種功法。除了破玉拳外，大概受那本《刺》的影響，楊楓在這裡請教的另一門功法是張鐵樹的《透石錐》。

楊楓三人走到習武場入口的時候，有兩個人迎了上來，先開口的是歲數較小的那個弟子，他笑著說道：「三位師兄早啊，楊師兄，稀客啊，呵呵。」這個人叫陳敢當，是和楊楓同年入門的弟子中最小的一個，當年只有八歲，但卻是資質上佳的五弟子之一，已被一位長老收為弟子。由於楊楓來習武場的次數比李張二人少得多，再加上楊楓不愛說話，所以相熟的谷外弟子不多，只有這陳敢當對他比較熱情。

另外那個身形高挑的叫楊智，也是當年資質上佳的五弟子之一，楊楓知道，他這個本家師兄也被一位長老收為弟子了。資質上佳的弟子一向緊俏，一入門就會被長老哄搶，地位也隨之提高，使得這些弟子大都看不起那些資質中差的同門。但楊智和陳敢當除外，無論平時交往還是場上切磋，他們對待同門都很溫和。昨天楊楓沒來，李在雲就邀請這二人今天來切磋切磋。其實弟子大都知道，跟比自己高明的人切磋，進步才會快，但資質差的弟子很少去邀請資質高的，因為結果大都不是對方不理會，就是在出手時下狠手。

大家相互見禮后，先是李在雲和陳敢當比了一場劍法。別看陳敢當歲數小，但進步很快，內功已經突破到第三重，腳步更輕靈，劍招更巧妙。五十幾招后，陳敢當右手劍把李在雲的寶劍往右方一盪，左掌跟進，「啪」地輕貼在了李在雲胸上，隨即跳出圈外，一拱手，說道：「李師兄，承讓。」

李在雲也一拱手：「還是陳師弟技高一籌。」

說罷二人一同下場。第二場是張鐵樹和楊智對刀法。張鐵樹知道如果楊智佔了先機，自己就幾乎一點兒機會沒有了，所以一上來就搶攻。而楊智看起來也不急於進攻，而是嚴防密守，偶爾一招反擊，直逼對方所必救，張鐵樹就得稍收攻勢。楊智和楊楓一樣，入幫前都學過武功，不過他進步比楊楓快，現在已經是第三重頂峰，正在找機緣突破，所以他現在的武功比張鐵樹高很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雖然他守多攻少，卻是遊刃有餘。終於，約七八十招過後，看張鐵樹的銳氣已盡，楊智在對方收刀的時候，用了個和陳敢當相似的招式，追身而進，右手刀格開對方鋼刀，左肘撞開對方的橫臂后，頂在對方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