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真假千金
余父一見顧念那雙帶笑的眸子，心道不好，兩個大人，愣是被一個孩子給擺了一道。
他才不相信，顧念不知道余母是給什麼性子的人！
只能無奈地點點頭，表示自己非常地想知道。
顧念伸手把電視關了。
沒有了嘈雜的聲音，窗外的蟲鳴的聲音都越發的遠了，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顧念站在兩人的面前，鄭重道：「爸！媽！我找到了未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什麼？」余母說完話，選擇逃避顧念的眼神，躲閃著，半晌才開口說道：「……念念，你……還小，媽就當……沒聽見……」
倒是余父，深吸一口氣后，讓身子倒在沙發上的靠背，半眯著眼睛看她。
「顧念，你這個孩子，非常的有主見，想來我們做家長的，攔也是攔不住的。未來的事情還很遠，你認為的共度一生和我們認為的共度一生可能並不是一種。」
余父舔舔嘴唇，似乎在想著措辭，余母慌張地拽著他的袖子，被他扭身將余母的手握緊了，象徵性地拍了拍。
沒事兒……
有我在！
「顧念，你今日說的話，爸爸記下來。但是，等你真正翅膀硬了，我們認為你可以自主決定，你認定的那個人依然沒變，到那個時候，你再來告訴我們。」
「念念，我們希望你能平安順遂一輩子，但這不過是我們的幻想。爸和媽希望你做出一件決定后，不會後悔！再有，保護好自己。」
之後的話，余父這個做父親的不好細說，他從客廳進了卧室，給顧念和余母留下交談的空間。
躺在床上，余父才發覺自己是在顫抖，渾身乏力，身體有種被抽幹了的感覺。
在不知不覺間，孩子長大了……
自己以為的守護，其實一眼能看到盡頭。
余母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聽到余父的關門聲后，才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顧念的身邊。
她看著顧念，眼前彷彿浮現出一個小成一團的孩子。
這才過來多久，就長成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樣。
伸手在自己的臉頰上摸摸，皮膚早已失去了彈性和光澤。
歲月無情，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念念，能和媽說說？那個男孩子，是怎麼樣的嗎？」
余母不是懷疑顧念的眼光，只是在她的眼裡，顧念還是一個孩子。
是孩子，就會犯錯！
不想苛責太過，但是心裡的苦水將她淹沒，讓她呼吸困難。
顧念伸手抱住了余母，娓娓道：「媽，我知道你和爸在擔心什麼。你們放心，大學沒畢業之前，我和他的關係，不會發生任何的改變。你們只需要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就行。」
看著余母慌亂的眼神閃爍著，無處安放，不由的嘆息一聲：「媽，那個男孩子，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是他，帶給了我希望。」也是他，讓我在世世輪迴中，沒有迷失方向。
「人聰明，又願意把他的一切都奉獻給我。之後你要是見到了，肯定喜歡的！」
余母囁囁著，看著顧念沉浸其中。渾身溢出來的快樂，想忽視都難。
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發現顧念已經把他們抱有疑慮的地方都說了。
最後也只是無奈地點點頭：「媽知道，你這孩子一般人擺弄不了你。想要什麼，誰也攔不住！」
「但是媽還是想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婚姻和戀愛是兩回事。哪個女孩子不懷春？媽當年也遇到過想要奮不顧身的人，但是最後你再看看，那個奮不顧身的人早已經淹沒在人海里，我嫁給了你爸爸。」
「女孩子比男孩子要脆弱的多。有些家長沒有教會男孩子怎麼去保護女孩子，反而對於那些已經造成的傷害，還洋洋得意。」
「媽不希望看到你被傷害……」
余母說到動情的地方，沒忍住，眼尾處沁出滾燙的淚水。
顧念輕撫著她的背：「媽，你想什麼呢？我雖然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但是，自尊自重這四個字還是知道的。如果我自己都輕賤了自己，又怎麼可能讓其他人尊重我呢？你和爸呀，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我給你們講這件事，不是讓你們恐慌的，只是希望，你們能意識到，女兒已經長大了，已經可以，為你們撐起一片天！」
一番話，聽的余母趴在顧念的懷裡失聲痛哭。
孩子長大了……
從很早時，她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來臨，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麼的快！
太快了！
讓她措手不及！
在女兒面前哭，到底有些尷尬，余母擦乾眼角的淚水：「你心裡有數就行。但是女兒，如果覺得很累的時候，記住爸媽都在，爸媽永遠都是你的靠山！」
「嗯！」顧念的聲音裡帶著哭腔，余母太感性了。
這樣不好……
讓她都想哭了……
「媽！你放心。畢竟，我永遠都是你的孩子呀！」
兩人相視一笑，余母點點頭，指著卧室道：「我去看看你爸，你爸他呀，就是一隻紙老虎，看著唬人，實際上最是不堪一擊的人。」
「你剛說的那些話，對他的打擊很大。念念，別怪你爸，他也是為了你好。無論是大是小，男人的想法永遠都是一個樣的。你爸他，在知道媽生的是個女孩子時，他哭了……」
「像個孩子一樣，躲在我的懷裡哭。」余母似乎有些懷念那時的記憶。
「你爸抱著冰冰的時候，對我說：他害怕！他害怕無法將一個肉糰子給養大成人。我那個時候笑個不停，現在想想，你爸說的都是真話。」
余母語氣綿長，悠悠地講著她和余父的故事。
雖然這其中有爭吵，但是到底攜手走到了現在。
「你爸真的很愛你們。」
余母從沙發上站起，推開門，看著在黑暗中蜷成一團的影子。
「別傷心了，你女兒可比你有成算的多。她清楚自己想要的，所以，該給孩子放手一博的機會。」
余父將臉藏在陰影中，看著窗帘在空中飛舞，瑩白的月光柔柔地灑在地板上，渡上了一層銀光。
「我知道，但是我……」
想要保護她一輩子呀！
誰能比我們做父母的，更愛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