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真假千金
顧念腳步輕快，心情特別舒暢。
在漫長的黑夜裡，她找到了自己的光，並隨著這道光，重獲新生。
未來在她的眼中，不再是漆黑一團，也不再是跌跌撞撞尋不到方向。
開門、換鞋、丟書包……
動作一氣呵成，最後懶洋洋地倒在沙發上。
余母有些關切地詢問著她：「念念，今天回來的好早，餓了嗎？媽下午包了餃子，給你煮幾個。」
眼前的燈光太耀眼，晃的她頭暈，閉上眼后搖搖頭：「媽，我還不餓。」
「那你餓了的時候再和媽講。」
「嗯嗯。」
身體里的那股亢奮勁還沒散去，余母沒有察覺到，倒是余父，盯著顧念看了一遍又一遍。
「心情很好？發生了什麼？」余父按著電視遙控器，看著畫面從一個台跳到另一個台，隨意地切換著。
轉了一圈，又跳回一開始的界面。
「嗯。」閉上眼，顧念也能感受到燈光在她的眼瞼上留下的光芒，嗡嗡道：「還可以吧。」
顧念的一句還可以，讓余父聽了點點頭。
自己這個女兒他算是看明白了。
任何事情，到了她的手中，都遊刃有餘似的，不遇半分的阻礙。
而且說話不說滿，總是留有一定的餘地，好可以三個字，用正常的思維模式來衡量，已能達到很好的狀態。
電視中的節目不吸引人，自己這個女兒的話，勾起了余父的興緻。
「給爸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看你好像開心到不行的樣子！」
顧念默默在心底給這位敏銳的父親致敬。
惡趣味上頭，顧念壞心眼兒地從沙發上爬起來，靠在余父的邊上坐下。
「爸，你真的想知道嗎？」
顧念特意賣個關子，讓余父鑽套。
她看著余父一副興緻盎然的樣子，勾起了唇角。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余父望著顧念皎潔的眸子在滴溜溜地轉著，陷入艱難的抉擇當中。
顧念的性子不像余伊冰，輕易不好把控，那好消息真就未必是好消息。
同理，那壞消息也未必是壞消息。
遲疑片刻后說道：「好消息！」
「壞消息！」
時刻關注著這邊的余母也做出了選擇，只是她的選擇和余父恰恰相反。
「到底先聽哪一個？」顧念左右看看，讓余父和余母兩人自己決定。
余父對上余母的挑釁的眼神后，拜下陣來：「聽你媽的。」
顧念心中竊喜，吊足了胃口後用腳勾起地上的書包，從裡面拿出一張成績單，拍在茶几上。
「壞消息是，這次統考，我好像一不小心考了個全班第一，年級第二！」
話音剛落，余母激動地從桌子上拿起成績單，口中不停地問著：「真的嗎？你沒騙媽？真的是全班第一？」
余父一副猜中了的表情，這個壞消息，在他們心裡，很能稱得上是好消息。
作為父親，孩子的成績好了，怎麼可能不高興。
沒見公司里的經理，整日炫耀他的孩子學習好嗎？
如今！
咱自己的閨女也不差！
炫耀？！
我也有炫耀的資本了！
余母已經高興的不能自已，她最大的期盼，就是從孩子的身上來體現她付出的價值。
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狹隘，一開始，只是想讓女兒健康長大，後來，在周圍環境的影響下，她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女兒身上。
女兒是她的全部，這句話如同一道枷鎖，困住的不僅是自己，還有餘伊冰和顧念。
看到成績單后，縛束住雙手的枷鎖，在一剎間打開了，那道讓她感覺異常沉重的負擔沒有了……
知道顧念的成績后，余母又在紙上找著。
從倒數的成績往上找，一直都沒有找到余伊冰的名字，正在她心焦氣燥的時候，在全班排名前十列里找到了。
數了數，班級第六名！
在她以往的記憶里，余伊冰的成績一直都一般，她給予余伊冰令人壓抑的關愛，想來會讓她喘不過氣來。
自己平常最愛說的：媽這都是為了你……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為了你好，為什麼不再忍耐一下！
多麼可笑的話，圈地為牢，冰冰怕是會怨恨自己吧……
迫不及待地將成績單拿給余父看，兩個女兒成績都好，這是她迄今為止最高興的事情。
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孩子的身上已經十多年了，想改，又豈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余母看著顧念的臉頰，目光沉了沉。
如果不是她，自己就不會開始反思自己。
再等等可以嗎？
媽媽一定做一個稱職的媽媽！
余父看了笑的合不攏嘴，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他想要給予女兒撐起一片天，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力不從心的時候越發多了。
當冰冰還是他的孩子時，夜深人靜，想過自己該如何為她開闢一條平坦的大道，也想過在未來沒有他們的日子裡，余伊冰的未來該何去何從。
只要一想到這些，他就徹夜難眠，冰冰生性敏感，細膩纖細，他想護住她一輩子，但這也只是想想罷了……
誰敢說能護住子女一輩子？
但是現在讓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就算沒有他們，兩個孩子也能依靠著走下去！
只看成績的家長不是好家長，但是透過成績，他看到了顧念和余伊冰兩個孩子，一起並肩前行。
知足！
真的，知足了……
余父這樣想著，殊不知一會兒還有個「好消息」在等著他。
顧念看著兩人平復好情緒后，指揮著余母給自己倒一杯水。
對於使喚人這件事，她一開始覺得很彆扭，自己又不是沒長手，這點兒事情不能自己做了嗎？
但就是這樣，讓余母一日日地陷入忐忑不安。
在回來的一個星期後，顧念在家裡換了一種方式，她發現一些小事情上的使喚，讓余母對她少了幾分不自在。
癥結找到了。
那就順著余母來就好。
因此她特意將一些小事情推給余母去做，讓她能感受到自己在需要她。
「你們不想聽聽好消息嗎？」
顧念喝完一杯水后「挑釁」看著余父。
余父半點兒都不上當，連忙擺手道：「不用，這個壞消息已經讓我很高興了！好消息還是算了吧，你自己心中有數就行！」
「想！」余母氣的直拍余父的肩，不忿道：「別聽你爸的！媽想知道，那個好消息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