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倆姑娘執意說書 王慶山拜別二老

第二十章 倆姑娘執意說書 王慶山拜別二老

這天晚上,孩子們都在院中練功,甄福堂對老伴說:「黑他媽,我有件事跟你商量,咱們的兩個丫頭,一個十八,一個十七都不小了,如果她們還說書,吃喝穿戴總能混的圓全,可是滄州出的這事,路上出的這事,想起來就有點后怕,現如今,我這身體落下不少的毛病,今後還免不了麻煩,你看這事怎麼好?」

甄大娘說:「孩子們不說書,咱家菜無一畦,地無一壟。這日子可怎麼過呀?如果給孩子託人找個婆家,現在人們眼薄,講門當戶對,嫁個窮家,孩子受罪,嫁個富主,人家瞧不起,咱孩子準的受氣,我看呢,老天爺有眼,天無絕人之路,要不咱們跟丫頭說說,是接著說書?還是找個婆家?聽聽她們的意思。」

轉天吃過早飯,老夫婦把倆閨女叫到自己屋裡,甄大娘開門見山的就把先生的意思告訴了倆閨女,白姑娘低頭不語,黑姑娘睜大了眼睛,對先生說:「爸爸,您要問我,我就說愛干說書這一行,您老不問我,給我找個主,我也得嫁,嫁乞隨乞,嫁叟隨叟。」黑姑娘是個明白人,向來乾脆利索,一針見血。

甄大娘又問白姑娘,她只是低著頭掉眼淚,黑姑娘有點氣了:「我說小白倒是怎麼著,你給個痛快話」,老夫婦都知道白姑娘的脾氣,她心靈手巧,學什麼都比黑姑娘快,但說話上,十個也頂不上一個黑姑娘,二老看白姑娘的情形也就明白了,先生說:「那就好,回來日子也不短啦,咱們想辦法再出去說大鼓書去,」白姑娘這才忍泣說:「我聽您的」。

沒過幾天,甄大娘偷著對先生說:「糧也快沒了,錢還有兩塊多,再抓藥…...」,這時聽到外面有人叫師傅,原來是慶山,他進屋后搓著手,欲言又止,先生說:「你有事就說吧,」

慶山眼圈紅了噙著淚說:「師傅,咱們家的日子我知道,我跟您這麼多年了,吃喝穿戴都是您二老惦記著,現在師傅病著,處處得用錢,我覺得我這點能耐,要是出去也能掙點錢,我想去天津衛找我大師兄慶雲去,一來看看他有錢沒有,如果有捎倆回來給您看病,二來看看天津如有空著的場,給他上個早上個晚兒的,先把我的嘴帶出去賺倆錢兒,師傅就不用出去了,在家好好養病。」

甄大娘邊聽邊掉眼淚,先生沉思一會說:「好吧,也該出去闖闖了,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打算明天就走。」慶山堅定地回答。

翌日,吃早飯時,慶山跟弟弟妹妹們道別,囑咐他們要好好練功,孝敬二老,等師哥掙錢回來。除了先生以外,大家都有些捨不得,先生對黑姑娘說:「小黑,把我那件綢大褂包好,給你師哥帶著。」

甄大娘哭著說:「你師哥出師時,師傅給置的裡外三新,師娘給買了一雙禮服呢鞋,一頂禮帽,孩子你趕的不趁時,師娘沒有別的給你,你把這個鐲子拿著,到天津好買雙鞋穿。」

慶山聽了涕淚皆下,「噗通」跪在地上說:「師傅,師娘,這些年多虧您二老的教養,徒兒絕忘不了您二老的恩情,師傅,我沒出師,等賺了錢再擺席謝師。」他這一哭引得黑、白倆丫頭、慶昭、小丑都哭了。

先生也哭了,他把徒弟拉起來:「天不早了,還得趕路呢。」

說來慶山真是個苦命人,從三歲沒了父母,跟叔叔嬸嬸過,十二歲拜甄先生為師,從打到甄家,弟弟妹妹都是他幫大娘帶起來的,刷鍋洗碗,做飯掃地,買東道西,處處幫襯。這孩子仁義,再加上老兩口疼人,真是師徒如父子,在這個節骨眼兒離別,怎能不哭呢?

甄大娘又給了慶山一塊錢盤纏,兩個玉米麵餅子,慶山再次鞠躬拜謝,背著包袱就出發了。

說話到了入夏掛鋤的時節,鄉村裡正是小農閑,黑、白二位姑娘為了糊口,只好方圓一、二十里幾個村說家檔子,湊點糧食,賺點零錢,為甄先生繼續看病。

窮日子難熬,富日子難瞧,轉眼之間兩個節氣就又過去了,這天小丑蹦跳著跑進來說:「大師哥來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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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海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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