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高司令打道回府 老百姓討要說法

司令部這邊已經接到消息，說大批百姓抬著秀才的屍體要圍攻司令部。恰巧高司令沒在。

原來高司令倒是聽人勸，老道一番話，他不得不考慮，所以昨天晚上就打道回孟府了。

張副官跑進跨院的時候，司令跟洋娃娃還沒起呢，他站在院里大喊：「報告司令，報告司令」高大疤痢睡眼惺忪地披衣出來：「什麼事呀？著急忙慌的，」說著進了客房。

「司令，不好了，老百姓抬著張秀才的屍體，把司令部給圍了，」

「誰挑的頭？」司令倒是不慌不忙，捋著那幾根頭髮問，

「說書的徒弟，」張副官說，

「好呀，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我打一雙，我就不信鎮唬不住這幫要飯的，」

「司令，您看看這個，」張副官說著遞給司令一封信：「說是一個騎手送來的，讓司令您親自過目，我也沒看見那人，」高司令打開一看頓時大驚失色，拿信的手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洋娃娃這會兒也起來了，她湊近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天地昏昏，官府狗心，要想活命，今夜放人，落款十八子（意思是「李」），洋娃娃看完更是魂不附體：「司令這可怎麼辦呀，」

高大疤痢和洋娃娃怎麼會這麼害怕呢？原來此時的滄州方圓幾百里，正鬧燕子李三，瘋傳這個小燕子行俠仗義、殺富濟貧、來往莫測、緊似成形、變似成風。鬧得貪官惡霸，人人自危，心驚膽戰，高大疤痢自知罪孽深重，接了來信，當然害怕。但是高司令畢竟不是小官小吏，他手握兵權，稱霸一方，怎麼可能輕易認慫，他忽然心生一計，拿起電話，要通了警察局：「喂，是鄭局長，我是高正虎，在黃驊殺死警察局長的那個土匪，對，凈街王，讓我的手下給抓住了，人在司令部了，你過來把他押走吧，」他放下電話，對張副官說：「你現在回去跟那些老百姓說，就說人不在司令部，在警察局，明白嗎？」

張副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明白」

「還有，給那個秀才拿幾塊大洋，讓他們給埋了，」

「是」

慶山他們到了司令部大門口，早有衛兵守在那裡，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面對荷槍實彈的衛兵，也不敢往裡硬闖，只能把屍體擺放在大門口，一齊喊口號：「殺人償命。」

「放了甄福堂，我們要聽大鼓書。」

當兵的端著槍，槍口對著老百姓，大聲驅趕著：「不許停留，趕快走，快走」，老百姓就不走，有些人乾脆席地而坐，雙方就這麼對峙著，僵持著。這時張副官騎著自行車風風火火趕來：「老鄉們，老鄉們，你們聽我說，甄福堂沒在我們司令部，他是讓警局的人抓走的，人在警察局，」人群開始騷動起來，慶山心想：師傅根本沒在警局呀，難道是他們今天把我師傅轉移了，但是張副官的話能信嗎？會不會是緩兵之計，真恨不得現在就見到黑先生，他正琢磨呢，就聽有人喊：「張秀才，不能白死，殺人償命」

張副官接著說：「我們駐防在這裡，是為保百姓平安。張秀才平白無故被害，我們一定會捉拿兇手，給大家一個交代，大家都請回吧，」說著掏出十塊大洋：「大家回去幫幫忙，讓秀才入土為安吧，」他把錢交到慶山手上，慶山又轉手交給了身旁的哈四把，慶山問張副官：「甄先生到底在哪，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甄先生什麼時候讓警局抓走的，」

「嘿，你瞧，」張副官往人群後面一指，只見一輛黑色雪佛蘭汽車停在那裡，從車上下來的正是黑金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