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血祭軒轅（三）【大結局】
公元217年冬十二月初三，天出二日，瘟君出世，中原大疫，家家戶戶皆掛白幡。
隱侯時為丞相，廢寢忘食，與醫者研究治疫良藥，終不得，後有道人指出軒轅秘密，遂隱侯以血祭軒轅，得《黃帝內經》中《疫篇》以救世人。
——《盛漢書》。
盛漢初榮元年冬（公元217年），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橫掃了整個中原，而受災最為嚴重的就是京師長安，使得本來一片繁華的皇城在一夜之間陷入了黑夜般的死寂當中。
白雪紛飛，在這長安城裏，已經很少能夠看到人了，就算看到人，也是身上穿着孝服，嘴巴戴着口罩的人，而且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醋酸或者酒精的味道。
整整五天了，長安城裏感染的人數已經超過了三千，死亡人數也超過了四百，劉備和一批大臣們在林若的勸說之下，暫時離開了長安城，如今整個長安城禁嚴了，城外的人進不來，城裏的人更出不去。
杏林館里隔離的院子裏住滿了人，而在另外一邊，穿着一身白大褂的林若嘴巴也戴着口罩，眼睛充滿了血絲看着華佗和張仲景兩個人。
「還是不行嗎？」林若看向華佗問道。
華佗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已經儘力控制患者的病情了，可是那些吃了葯的患者，還是全身痙攣、發燒死去。
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成了他的手下，包括丞相林若。整個院子裏都是痛苦的呻吟聲，聽到這些聲音，總是讓人毛骨悚然，如臨深淵……
華佗把嘴巴的口罩摘下來，他揉着太陽穴看向林若說道：「言心，看來這次疫病並不是我們平常見到傷寒。」
張仲景也摘下了口罩，他說道：「老夫也發現了，因此在用藥上面也做了改動，可是還是沒有用。」
林若當下說道：「這病是傷寒病毒的一種變異體。仲景，你的《傷寒論》裏，對傷寒的記載裏面沒有這樣的病例嗎？」
張仲景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每一個病人的癥狀都是和傷寒的癥狀相同的，可是吃了按照傷寒病開的藥方，根本沒有療效，還有些病人的癥狀更加嚴重了。」
林若當下點了點頭。傳統的傷寒，感染者有的生有的死，並不是像現在這樣，根本沒有出現生還者。從這一點來看，這一次傷寒的病毒就不是傳統的病毒，而是經過變異的。
「言心，實在不行的話，那麼就按我說的那個辦法去試一下如何？」這個時候華佗看向林若說道，「你不說是抗生素可以嗎？」
「抗生素，這自然是沒有問題。可是抗生素有好幾種，而且並不是我們現在得到的抗生素就是安全的。一種抗生素的得到，是經過很多年的培育的。上一次，荊州的杏林館的青霉素不是也讓很多人都喪命了嗎？」林若當下馬上搖頭說道，「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我們還是……」
「可是現在已經到了萬不得已了。實在不行，就那按我說的去做好了。」華佗有些着急地說道。身為一個行醫者，看着病人一個又一個的死在自己的面前，這讓他情何以堪？
「讓我來試好了。」林若最後看向他們兩個人說道。
「你？」華佗聽到這話，他馬上說道：「言心，你不是大夫，你是丞相，如今這裏的一切離不開你主持大局。你開什麼玩笑？這試藥的事情，自然是由我和仲景兩個人來試。仲景對傷寒的研究比較深，所以我覺得我來試藥，那是最合適的。」華佗說完之後看向張仲景。他的意思是讓張仲景同意他的計劃。
誰知道張仲景馬上搖頭說道：「不行。元化，這事情太危險了。如果要試，也該有我來試……」
「不要吵了，我們再等等看吧實在不行，就讓元化試試看。仲景，你要相信你自己一定可以的。」林若最後看向張仲景說道。他已經在退步了。
死神的腳步一步一步地緊逼過來，可是藥物的研究，一點也沒有進展。
第六天，生病的人數已經到達五千人，死亡的人數也超過了八百……
按照林若的要求，所有的病死的人的屍體都集中到了火化場，統一火化。長安的水源，林若也控制住了，消毒，再消毒，生病的人數在第七天已經控制下來了。
林若看着一個又一個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的時候，他嘆氣了，最後他決定做一件事，那就是他來試藥。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太監找到了林若，他有些慌張地看向林若說道：「丞相，全公公叫你去一趟。」
「全公公？他不是和陛下出城去了嗎？」林若當下有些吃驚地說道。一陣不好的感覺突然間湧上了林若的心頭，不會是劉備偷偷留下來了吧？
果不其然，劉備確實留下來了。
他和幾個大臣留在了長安，讓太子劉諶到東都洛陽監國，他要留在這裏，和長安的百姓共同進退。這些天，劉備和其他人一樣，帶着口罩，穿着白色的衣服，到處噴灑消毒用的酒精，照顧生病的病人……
可是劉備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了，平日裏養尊處優的，根本抵擋不來傷害病毒的侵害，很不幸的，他也中招了。
林若給劉備診脈之後，微微地送了一口氣，劉備的癥狀只是傷寒的開始的癥狀。剛剛開始，還有得治。
當下林若馬上開下了藥方，然後說道：「馬上拿着這個藥方去抓藥。記住了，一定要用文火煎藥，然後要讓陛下趁熱喝了它，捂上被子，發汗，如果陛下出汗了，那就安全了，如果陛下沒有出汗，那就有麻煩了。」
全公公聽到這話，他馬上讓人去抓藥。他也擔心劉備的安全，因此他留了下來，就坐在劉備的床邊，卻不知不覺地睡著了。林若此刻已經好幾天沒有睡着，因此在這個空餘的時間，他很容易犯困的。
全公公看到林若這個樣子，當下讓人拿來一件狐裘蓋在了林若的身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若被全公公搖醒了。全公公一臉着急地說道：「陛下喝了葯，可是卻沒有發汗，反而全身發冷了，怎麼辦？」
聽到這話，林若顧不得多想，他馬上走到了劉備的床邊，拿過劉備的手，仔細地給劉備診脈，他當下說道：「不行，一定要讓陛下發汗。」
「拿多兩床被子來，打開所有的窗戶，在房間里多放炭爐，一定要讓陛下發汗才行，否則陛下就有危險了。」林若當下非常肯定地說道。
傷寒在第三天的時候，只有出汗的病人才會好起來的，那些不出汗的病人，都死了。因此劉備必須要發汗才能夠好起來。
林若當下叫進來兩個護衛，給劉備輸入真氣，一定要將劉備逼出汗。林若的武藝雖高，可是他的內功心法的屬性是「寒」，只有練「烈」的人，才能夠將劉備逼出汗，因此林若找來的幾個人都是內功心法的屬性都是「烈」。
在幾個人的內力的逼迫下，在被子的裹捂下，在房間熱烘烘的暖爐之下，在熱呼呼的湯藥之下，在林若的針灸之下，劉備的額頭終於出汗了。
隨着他的額頭的出汗，他的身體也出汗了……
看到劉備身體和額頭都出汗，林若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第二日，劉備醒過來的時候，全公公喜極而泣地說道：「陛下，你醒了，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你再不醒過來，奴才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朕的頭很沉，很暈，朕到底怎麼了？」劉備看向全公公問道。
「陛下，你也生病了……是林丞相開藥，說一定要陛下悶出汗才好。」那個全公公當下說道，「陛下，你昨天出了很多汗呢……」
「子衿如今在哪裏？」劉備當下看向全公公問道。他環顧了四周，沒有發現林若的身影。他真有些擔心林若的安全了，他不過是去照顧了一下病人，就感染了傷寒，可是林若那可是每一個時刻都和傷寒病人在一起的。他感染的幾率，要比自己大得太多了。
「林丞相見陛下發汗了，他吩咐小人一定要用熱毛巾給陛下擦拭身上的汗水，他不放心杏林館那邊的事情，就過去了。」
劉備聽到這話，當下微微地點了點頭，他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問道：「今天，長安又死了多少人？」
「一千兩百人……不過，已經沒有人感染了。似乎控制住疫情了。」全公公當下說道，「陛下，是不是將林丞相請過來？」
劉備點了點頭。對劉備來說，只要不再有人感染病毒，那就好了。至於感染上的人，那麼只能夠聽天由命了。
而在另外一邊。
病床上的太史慈抓住了林若的手，他眼神迷離，整個人的臉色有些慘白地看向林若說道：「軍師，給我一個痛快吧」
「子義，你這是做什麼？」林若當下一愣，隨即明白了太史慈這話的意思，他說道：「子義，你說什麼傻話？我不是正在研究葯的事情嗎？你就這樣輕言放棄嗎？」
太史慈當下說道：「軍師，我知道你們已經控制住疫情了，也找出了疫情的根源，知道是水源問題。可是現在整個中原的百姓都受了瘟疫，但凡是感染上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活下來的。與其活着受苦，不如一刀死了痛快。」
聽到太史慈這話，林若當下冷了臉來說道：「太史子義，你既然叫我軍師，那麼我現在給你下軍令，你必須好好地活着，我不准你死之前，你不能夠死，否則我軍法從事。」
太史慈苦笑地說道：「軍師，這病根本就沒有辦法治……你就不要浪費時間了，否則你天天跟着我們這些病人在一起，你自己也會感染上的……」
「子義，聽着，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放棄的。不論是對你，還是對其他人，我都不會放棄的。你要相信我，相信杏林館其他的人，我們都在想辦法救你們。我沒有放棄，你們也絕不能夠放棄。你明白了嗎？」林若當下盯着太史慈的眼睛看，很堅毅地對太史慈說道。太史慈當下鼻子不由一陣心酸，他說道：「軍師，你說的對……你們沒有放棄，我們更不能怪放棄……」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杏林館的女護士跑了進來，她很着急地對林若說道：「林丞相，不好了，華大夫暈倒了……」
聽到這話，林若整個人不由地一驚，他馬上放開了太史慈的手，轉身就跑了出去。
在一張雪白的病床上，華佗躺在了上面，他的嘴唇乾癟，臉色蒼白，而張仲景皺着眉頭就坐在床邊，他看到林若進來，當下嘆了一口氣說道：「言心，元化他感染了傷寒……而且已經過了三天了……」
林若當下有些憤怒地說道：「華元化，你搞什麼？你……」他知道華佗是一個大夫，他不可能犯這樣的低級錯誤，感染了傷寒，已經三天了，他自己還不知道？
那麼說明一件事情，他是故意感染傷寒的，為的就是要試藥。
華佗一臉歉意地看向林若說道:「言心，對不起，我不能夠眼睜睜地看着這些人在我的面前死掉，而且要死的人，不只是他們，在別的地方，還有更多的人。我們必須要儘快找出合適的葯來治療這些人。因此，我只能夠出此下策……」
聽到這話，林若當下氣結地指着他，好久才說道：「你想過了沒有，你這樣做的後果？你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如果死我一個人，能夠救得千千萬萬的人，我華佗也不惜此命。」華佗很正氣地看向林若說道。可惜他病得厲害，說話的聲音並不夠抑揚頓挫。
「你……罷了，元化，我……你不該這個樣子，其實我來試藥比較合適……哎，我的身體比你們的好……」林若當下無奈地說道。
「不用再爭了。言心，看來我們兩個必須要解決眼前的難題了。元化已經這個樣子了，我們只能夠硬著頭皮，做下去了……」張仲景當下說道。
抗生素注入了華佗的體內，林若不知道這個在荊州杏林館培育出來的抗生素是否真的有效，真的能夠治療傷寒，之前他們曾經用這樣的藥劑在馬和狗的身上做過實驗，馬沒有事，可是狗死了……
針劑注入華佗的體內，已經過了一會兒了，林若看着香來判斷時間，他發現時間過得很慢，華佗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林若發現情況的不對勁了。他馬上叫來人，對華佗實施搶救。
該死的，華佗的呼吸變得急促，整個人出現了心臟衰竭的跡象了……
在一系列的搶救過程之後，華佗還是死了。
「失敗了……」林若當下閉上眼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他整個人有些累，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言心，對不起……」張仲景當下看向林若說道。
林若搖了搖頭說道：「是我的錯……我剛才不該讓你們做這樣的事情的……」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外面出現了一陣喧嘩。
「怎麼回事？」林若當下忍不住皺眉頭看向左右問道。左右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走了出去，又回來。
「丞相，外面的天空之上，出現了兩個太陽……」
「你說什麼？」林若當下覺得耳朵似乎出什麼問題了，他說道：「天空會有兩個太陽？你不會看錯了吧？」
「丞相可以出去看。」
林若自然不信，他走了出去。果然在天空當中，確實出現了兩個太陽。這兩個太陽絕對不是幻覺……突然間林若想到了什麼，他說道：「這是因為天空當中有很重的雲層，你們看到了沒有？」
確實，此刻在長安的天空，天空是朦朦朧朧的，有不少的雲層。
「其實這兩個太陽只是一個，另外一個，就像是水中的倒影一樣，不用大驚小怪的。」林若當下盡量用他們能夠聽得懂的話，來告訴他們，這是太陽的光的反射現象造成的。這樣的現象，只有在特定的地方能夠看到，別的地方是看不到的。
當下，劉備剛好派人來請林若。林若到了皇宮，劉備已經被這天有二日給嚇住了，他當下忍不住拉着林若問道：「言心……你是說上天在示警什麼事情？」
「無量天尊」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一晃，出現在了林若和劉備的面前，林若當下大驚失色，來人的武藝肯定在他之上，因為他剛才竟然沒有發現這個人是怎麼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的。
「貧道無塵。兩位可還記得貧道？」那個人當下看向林若和劉備說道。看着眼前這個人，林若突然間記起來了。這個人不是當初在自己劍下救走那個郭淮的那個人嗎？突然間林若又想起了，這個人就是當陽的那個無塵……
「道長，怎麼是你？」林若當下看向無塵做了了一個稽首說道。
劉備有些疑惑地看向這個人，也難怪他不認得無塵，當初無塵將湛瀘送給他的時候，當時天黑，而且事隔那麼多年了，他那裏還記得？
看到劉備這個表情，無塵當下笑了笑說道：「陛下不記得了嗎？當初正是無塵將湛瀘送給陛下的，還告訴陛下，這是一把仁義之劍。」
這個時候，劉備才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是道長」
「無量天尊，兩位終於記起貧道來了。」無塵當下笑着說道。
林若當下問道：「無塵仙長，你到這裏來，可是為了這次瘟疫的事情？」
無塵當下呵呵地笑着說道:「丞相所言甚是。確實為此事而來。丞相，可知道為何這天有二日？」
「那是光的折射……」林若當下說道。「和你說不明白。你那張紙來，我畫給你看，然後慢慢地和你說。」
「不必了。丞相學識淵博，非老道所能及。只是老道來這裏要告訴丞相，這次天下瘟疫來勢匆匆，皆和丞相有關？」無塵當下看向林若說道。
林若皺眉說道：「與我有關？莫非是……」
「因果爾」無塵當下說道，「這些年，丞相以一人之力，篡改了天命，使得不少人能夠逆改命運，許多本該是死的人，如今卻還活着。而這次瘟疫，正是要將這些人的命再一次改回去。六道輪迴，豈是一人之力可以改？」
林若聽到這話，他當下說道：「我不信命。人定勝天。若是什麼都是由上天決定的，那麼要人來做什麼？」
無塵哈哈大笑起來，他說道：「哈哈，果然是逆命星呢不舍，眷戀，執著，與對世人深深的愛，這就是你嗎？文若……」
林若聽到這話，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一個影子突然間從林若的腦海里冒出來。可是他仔細一想，卻什麼也不知道。他當下愣愣地看向無塵說道：「無塵……你剛才說什麼？」
無塵當下看向林若說道:「軒轅劍。只有軒轅劍才可以改變這一切。」
「軒轅劍，黃帝的佩劍？」林若當下吃驚地看向無塵說道，「它在何處？」
無塵當下說道:「你從何處而來，它便在何處……」
聽到無塵這話，劉備當下忍不住看向林若，他一直很好奇林若的身世，因為林若是一個全身上下都是謎團的人。
林若當下皺眉頭，他說道：「你是說，劍在鬼谷？」
「沒錯。」無塵當下說道，「劍就在鬼谷」
林若在鬼谷那麼久，他都不知道軒轅劍竟然是在鬼谷里的。老師張良並沒有告訴他這件事情，他當下不由皺眉頭。他不知道是不是該相信無塵的話，不過無塵不會拿這樣的話來誆騙他的。
「只是就算軒轅劍在鬼谷，可是這把劍能夠治病？」
「在軒轅劍的劍身上刻有很多東西，包括《黃帝內經》的完整版。如今世人所得到《黃帝內經》，並非是完整版，只是其中一部分……」
聽到這話，林若明白了。他說道：「多謝道長指點。林若知道該怎麼去做了。」
無塵當下點了點頭，他說道：「貧道就此告辭……言心者，乃一諾爾……」他說着轉身就走了，他走得很快，幾乎沒有人能看到他是怎麼離開了的。
「子衿，他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劉備看向林若問道。
「陛下，臣要走了……」林若突然間看向劉備，表情有些凝重地說道。
「你……你要去杏林館？」劉備當下看向林若問道。
「我要回鬼谷。軒轅劍在鬼谷，我要回去請出軒轅劍。因此還請陛下恩准。」林若看向劉備說道。
「不用了……老夫已經將劍給請來了。」這個時候，一個飄然如仙的老者突然間出現在了門口，林若看到那個人的時候，當下忍不住驚喜地說道：「師父」
「弟子林若，拜見師父」林若當下跪下來叩拜道。
老者用手輕輕一抬，臨空就將林若給扶起來了。劉備也被老人這一招給弄得愣住了，眼前這個老者樣子長得已經夠像是是神仙了，仙風道骨的，可是他這一招更讓人覺得他是神仙了。
「陛下，勿慮。老夫乃是鬼谷傳人，俗家姓名叫張良。」老者看向劉備說道。
張良？怎麼和留侯同名同姓？
看到劉備這個反應，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家師正是留侯」
劉備聽到這話，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若剛才說什麼？家師正是留侯？那麼這個人，真的就是興漢四百年的張子房了？自己是在做夢嗎？
「陛下，鬼谷非人間。」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他的意思是告訴劉備，自己的師父並不是人。應當算得上是仙了，也許是地仙的級別。
劉備隨即一愣當下說道：「張先生請坐，備的身體……不適，禮數不周，若是有怠慢，還請先生不要見怪」
「無妨。老夫來這裏，是來見言心的。」張良看向林若說道，「言心，為師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林若馬上說道：「弟子在，師父請問吧」
「劉玄德是你選定的人嗎？」張良問道，「他是你選定的天下之主，可是？」
林若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陛下仁厚愛民，心懷天下，禮賢下士，是臣所選的主公。」
「看來，你很滿意劉備。卻不知道，劉備是否滿意你。」
張良當下又看向劉備說道，「陛下，可否允許老朽問陛下幾個問題？」
「先生儘管問就是了。備一定如實回到先生的問題的。」劉備當下說道。他沒想到林若對他的評價竟然那麼高，他心裏頓時美滋滋的。
「若是要犧牲林若的性命，以救天下人的性命，陛下可願意犧牲林若？」張良看向劉備問道。
劉備聽到這話，當下愣住了。這個問題……他當下抬頭看向林若，似乎在想林若尋求答案，他該怎麼回答呢？一直以來，他都是在以蒼生為己任。如今要犧牲掉自己最為信任的人的性命……
「備不願意……」劉備艱難地說道，「可是備卻不能夠替子衿做出決定。子衿肯定會去做的。備了解子衿。」
張良聽到這話，他當下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說道：「陛下的答案，確實出自陛下的真心。恩。如此說來，你們君臣相識，相敬，確實是千古佳話。不過，言心本不是這世間之人，如今他的使命已經完成，確實也該離去了。」
聽到林若要離開，劉備當下幾乎要掀開被子，要攔住張良將林若帶走。
「子衿，這把就是軒轅劍，不過，這把劍，已經沉睡了千年了。如今只有用一顆至善之人的心血，才能夠喚醒它，你可願意？」張良說着，伸手之間，在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把死氣沉沉的黃色的劍，這劍似金非金，似石非石，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打造而成的。
林若當下拿過了張良手中的劍，然後說道：「弟子，願意……」
就在林若要揮劍刺入心臟的一瞬間，劉備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身來了，他的手緊緊地抓住了劍刃，不讓林若自裁，他看着林若說道：「子衿，不要……」
劉備的手被軒轅劍割破了，血正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
就在這一瞬間，軒轅劍突然間發出了一陣灼傷人的眼睛的金光，而劉備也被軒轅劍的劍氣彈開了，劍瞬間插進了林若的心臟，穿過了林若的身體，而林若整個人漸漸地透明了，最後化作了一片虛無。
軒轅劍落到了劉備的手中。劉備拿着軒轅劍，愣愣地看着這把手中傲視天下的寶劍，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寂寞。
這種寂寞……是上位者的一種寂寞。
「陛下，臣走了……」恍惚之間，劉備彷彿聽到了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說這樣的話，他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色儒衫的少年拿着劍就站在他的面前，這個人，不正是年輕時候的林若嗎？
「軍師……」劉備當下幾乎要哭了，他當下一把抓住了林若的手說道，「你還活着嗎？」
林若微笑地看向劉備，然後說道：「軒轅一出，人間千年。」
「軍師，你不要走。」
「陛下，臣的使命已經完成了，而這劍也打破了在臣身上的封印，臣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我們可還有再見的時候？」
「天下亂，鬼谷出，陛下可希望見到臣呢？」
林若的影子漸漸地消失了，最後化作了一片虛無。
「軍師……軍師……子衿……」劉備忍不住叫道。
「陛下，陛下……你怎麼了？」
劉備被人推醒了，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他當下看着外面一片漆黑，不由說道：「軍師呢？」
「陛下，軍師？最近發生了瘟疫，藥石無效，剛好丞相他的老師送來軒轅劍，如今軍師正和張仲景二人在杏林館研究劍上面的藥方……如今正在配置藥方呢陛下，還沒到五更天，你的病剛剛好，不如多睡一會兒……」
劉備聽到這話，當下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一個夢，太好了。
可是真的是一個夢嗎？那未免太真實了劉備剛剛躺下，就覺得不放心，他馬上讓人連夜將林若請來。
可是派去的人遲遲不回來，等到天亮了之後，來人才回來，他吞吞吐吐地說道：「陛下，林丞相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