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發配路上

第五百六十二章 發配路上

在收容營的接下來幾天,因為守衛的警惕性提高,一有風吹草動就衝過來查看,所以這幾天都是相安無事的節奏。

不過就在這一天,那個經歷司經歷突然帶著幾個人來到了收容營,點名要見阮美,阮美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疑惑地看著那個經歷,其他犯人則是用幸災樂禍的目光打量著阮美,這個時候被點名帶出去,多半沒有什麼好下場。

阮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緩緩站起身來,他的長子阮朗也跟著站了起來,想要說讓自己代替出去的話,但他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父親一把拉住,阮美對他搖了搖頭,讓他重新坐下,自己整理了一番身上的服飾,邁步走向經歷。

旁邊的犯人看他這個模樣,不禁嘲諷地嗤笑道:「真是可笑,臨死了還這麼講究。」

阮朗對他怒目而視,那人才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等阮美走到經歷面前,後者瞥了他一眼,淡聲道:「你就是阮美?」

「吾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阮美沉聲回答道。

經歷點了點頭,命人將阮美帶走,卻沒有走出營地,而是來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內,阮美一進去就看見一位身著絲綢長袍的男人坐在客座上細細品著茶,那人雖然穿著精緻,但舉手投足之間還是能夠看出他是行伍中人。

那人見阮美進來,連忙站起身來,也不管經歷在場,向阮美行了一禮,道:「阮大人,在下陳兆琦,為遼國公府中下人,奉遼國公之命前來探望您。」

「阮進的人?」阮美吃了一驚,他下意識看向身旁的經歷,陳兆琦見他疑惑,解釋道:「這位經歷大人得了國公爺的囑託,會對您多加關照,也儘可能給您的家人們安排輕鬆的地方,請大人多忍耐幾年,國公爺無法讓您回去,能夠讓您在這裡過得輕鬆一點已經是儘力而為了。」

那經歷順勢接過話頭,道:「阮大人,上頭盯著,我雖然無法讓您和您的家人擺脫勞役,不過安排輕鬆的去處還是可以的。」

「那就有勞了。」阮美抱拳回禮,道。

接著,那陳兆琦借口有私密話要和阮美說,讓經歷先行離場,等屋內只有他們二人後,陳兆琦才說道:「大人,我知道您有很多話要問,現在沒有外人,您請問吧。」

阮美點了點頭,他先是詢問起阮進的情況,在得知他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心中多少鬆了口氣,只要遼國公爵位還保留著,那麼未來什麼都能從頭再來。

隨後,他又提出了自己第二個疑問,他問道:「朝中不是才開始反貪,為何兄長還這麼大膽的敢賄賂瀛洲都司的官員,難道他就不怕再被查一次嗎?」

「瀛洲都司地處海外,朝廷很難能查到這裡來。」陳兆琦回答道,「況且,您是國公爺唯一的弟弟,國公爺即便是落勢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您在這海外受苦。」

「這又是何苦呢?」阮美嘆了口氣,道:「我阮家就是栽在這件事上,陛下能夠容忍他這一次,要是再被查到一次,只怕是遼國公的爵位都會不保,兄長真是糊塗啊!」

不管阮美怎麼說,木已成舟,他也只能希望朝廷真的查不到這裡吧。

在阮美回到收容營后,讓那些犯人失望的是,他居然毫髮無損地回來了,犯人們還以為他被叫出去是要被訓誡一番,可看起來他一點事情都沒有,阮美的妻子和子女們在他回來后連忙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起他出去的經歷,阮美也知道保密的重要性,他什麼都沒有說,任憑旁人怎麼詢問都不開口。

他的這個表現落入別人眼中,反而成了他在外面遭遇到了什麼難以啟齒的懲處,為了面子不敢說出口,那些犯人因此懷著對他的怨恨,又是對他在背地裡一陣編排貶低。

幾日後,經曆命人將所有犯人

都提了出來,分批送往瀛洲都司境內的各個官營機構,女性和孩童統一送入工廠,男人要麼被送入伐木場,要麼被送進礦洞和種植園。

相比之下,他們倒還更寧願被送去種植園,那裡起碼有充足的陽光,而且還沒有伐木場那麼累,需要扛起動輒千斤的木頭。

為了防止被他人看出來,阮氏一家並沒有分到一起,阮美的次子被單獨分了出去,他本人則是和他的長子一起被分配到了一處靠近內陸的種植園,那座種植園位於白峰府境內,白峰府位於後世印度尼西亞一側的邊境地區,該府府城為瀛洲都司第二大城市,圍繞著城市內外居住了至少有超過兩萬人,而第一大城瀛洲府足有過五萬人口。

當然,這兩城是唯二人口過萬的城市,其餘的城市人口皆不過萬,最少的兩三千,最多不過七八千,這還是有朝廷在背後推動,每年從大陸送來大量的移民的結果。

一家子能夠被分配到一起的自然是笑逐顏開,相互抱在一起感謝各方神佛的庇佑,沒有分到一起的則是面露悲戚,如喪考妣,整個人彷彿瞬間老去了十幾歲一般。

在臨行前,阮美拉著自己小兒子的手,眼中充滿了不舍,他叮囑道:「你自己一個人到陌生的地方去,千萬不要和他人說你是我阮美的兒子,隱姓埋名,隱藏好自己,我們一家終有一天能夠再次重聚。」

阮凌重重點了點頭,他眼含熱淚,呼喊著自己的父母兄長和姊妹,被負責看押的衛兵強行拉走,送上前往反方向種植園的馬車。

隨後,阮美他們也被送上了馬車,這種馬車並非中式的那種帶有車廂的馬車,而是移民們從西方殖民者那學來的沒有頂棚的光禿禿的大型馬車(上古捲軸5開局押送犯人那種),為了防止他們中途跳車逃跑,每個人的手腳都被綁在一起,並且還有騎馬的士兵在馬車兩側護衛。

馬車準備從瀛洲府城離開,踩著用碎石鋪出來的碎石道路向西方而去,就在馬車行駛到城門的時候,閉目養神的阮美突然聽見街道上響起一陣嘈雜的喊聲,他睜開眼睛和其他犯人一起循聲看去,就看見幾個膚色偏黑的土人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路人,瘋了似的向前亡命狂奔,在他們的身後是幾名手持武器追趕的巡防士兵。

馬車上的犯人們看見這一幕,都不禁大聲叫喊起來,那幾個土人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其中一個人就因為分了神而被後面追上來的衛兵摁倒在地,下巴重重磕在堅硬的地面上,牙齒都差點被磕掉。

其他幾個土人見狀更是撒開腳丫狂奔,城門處的衛兵見狀,當值的哨長連忙對著自己手下的士兵命令了幾句,那幾名手持狗鎖式步槍的士兵便紛紛舉起步槍,瞄準逃跑的土人。

砰砰砰——

幾道槍聲響過,奔跑的土人身前綻開一朵血花,應聲倒地,周圍的路人似乎是習以為常一般,並沒有因為槍響而四散而逃,反而躲到遠一點的地方,津津有味地圍觀起來。

追趕他們的幾名巡防士兵終於追了上來,他們一腳踹在倒地還未死去的土人身上,其中一個操著兩廣口音的士兵罵道:「撲街,害老子追了這麼遠,死咗啦你。」

罵完,他隔著遠遠的距離對著城門的士兵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便招呼起自己的同伴將地上的屍體連帶著他們爆出來的裝備清走,運載犯人的車隊也緩緩移動起來。

「呸,這幫不服王化的蠻夷,就應該全部屠屠了,省的每天都要鬧出各種幺蛾子。」

騎著馬走在馬車一旁的士兵看著那地上留下的血跡,不屑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嘴裡如是說道。

「這位大哥,為何這樣說?」一名年紀較小的犯人好奇地問道。

那士兵不耐煩地說道:「這幫蠻夷整日懶惰,無所事事,只知道去***鳴狗盜的

事情,偏偏這瀛洲府城內還有許多混進來的土人,基本每天都有人報官說遭到偷盜搶劫了,那幫捕快也不用動腦子,逮著鬼鬼祟祟的土人抓就對了,十個裡面最起碼有九個不冤枉。」

說完,他想起了什麼,看著那個犯人,戲謔地說道:「這瀛洲島上的土人有很多可是會吃人的,他們最喜歡吃的就是你這種細皮嫩肉的,每年被朝廷送來的犯人裡面都會有幾十個倒霉蛋被土人拖了去下油鍋,也不知道你們中哪個倒霉蛋會成為土人的腹中餐。」

說著,他又惡趣味地描述起土人吃人時的步驟和人肉大餐的烹煮方法,聽得犯人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每個人的臉上都變得慘敗,幾個心理承受能力較差的甚至直接就在車上吐了。

「他媽的,黃如虎,你在和他們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把你的嘴巴給老子閉上!」犯人嘔吐的動靜頓時引起了負責的長官的注意力,他憤怒地向那多嘴的士兵大聲咒罵著,隨後拍馬來到馬車前,指著那幾個嘔吐的犯人吼道:「不許吐,誰要是弄髒了馬車,老子就讓他把吐出來都給吃回去!」

這名軍官的凶神惡煞成功震住了那幾個嘔吐的犯人,他們面色發白,心中的恐懼讓他們強忍著繼續嘔吐的慾望,坐在他們斜對面的阮朗甚至看見其中一個人強行將到嘴邊的嘔吐物又硬生生吞了下去,這看得他也不禁反胃起來。

那個叫做黃如虎的士兵無奈地聳了聳肩,並沒有為自己辯解。

車隊繼續向西前進,瀛洲府通往白峰府的道路需要穿過茂密的森林,為了防止被土人伏擊,道路周圍的森林都被砍伐一空,確保道路上的人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離府城越遠,那些高聳龐大的土樓的數量也就越少,地形也逐漸從被開墾出來的農田轉變為熱帶雨林,在進入雨林后,原本還能嘻嘻哈哈嬉笑打鬧的士兵們的情緒肉眼可見的緊張了起來,他們不再說話,而是用那充滿警惕的目光盯著周圍的森林。

雖然這裡算是夏朝在瀛洲島的核心區域,但仍然會有小股土人遊盪進來襲擊路人,血的教訓讓士兵們不敢放鬆警惕。

經過八九天的趕路,車隊終於進入白峰府的轄區,他們沒有前往府城歇息,而是直接將犯人送到遠離府城深入內陸的各個種植園區,隨著車隊越來越深入內陸,危險悉數也逐漸提高,每個士兵都緊繃著神經,手中緊緊握著被陸軍淘汰下來送到殖民地的狗鎖式步槍。

「停止前進,就地休息,明天再趕一天的路,應該能夠在夜幕降臨之前抵達最後的目的地。」

看著頭頂愈發暗沉下來的天色,負責帶隊的連長江漢華下達了安營紮寨的命令,他手下的士兵們都鬆了口氣,喝令馬車上的犯人一個接一個下來,將他們身上的束縛放開,指揮他們搭建營帳。

這是犯人們一天之中唯一能夠算是自由活動的時候,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們才能放開手腳,活動活動被捆縛一天的手腕,一部分士兵指揮犯人搭建營帳,一部分士兵分散開來進行戒備,更多的則是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著天,放鬆緊繃著的神經。

或許是離他們的最終目的地只剩下了一天的路程,大部分士兵都放下了戒備,他們討論著等跑完這趟回到府城以後要怎麼消遣,那個叫做黃如虎的士兵大大咧咧地坐在馬車上,和圍著他的兩名同袍說道:「等回府城去,老子一定要去那個新開的青樓瀟洒幾天,在出發之前我就聽說好像新來了有幾個從西洋賣過來的西夷女人,她們是從……嗯……好像是叫做法蘭西,從這個法蘭西被賣過來的。」

「法蘭西?沒聽過,一定又是哪個偏遠的撮爾小國吧。」站在他身側的士兵插話說道。

「管他媽是哪個國家的,我聽說那幾個西夷女人長得別有一番風味,胸前的一坨極為

雄偉,老子一定要去見識見識。」黃如虎說著,不禁浮想聯翩起來,臉上也露出了頗為***的笑容。

「你可別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另外一名士兵打趣道:「你要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你的老婆和孩子肯定直接跟別人跑了。」

「我可去你碼的。」黃如虎罵道:「老子在戰場上都不會死,怎麼會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你才是小心點,別等會死了都還沒有女人願意嫁給你。」

「嘿,這就不勞你廢心了。」那士兵賤兮兮地笑著,說道:「我已經和我家隔壁那個張老爺子的女兒看上眼了,等跑完這趟回去我就向他家求親,爭取明年生出一個大胖小子來。」

嗯,又一個g,得虧他們不知道g是什麼意思,不然他們肯定不會在這裡立g立到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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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戰爭之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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