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節 217

有人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也有人說，一個女人等於三百隻鴨子，可是我身邊現在有四個女人，但幾乎沒有人說話，氣氛變得很詭異，當母親和妮子、小李提著大包小包的來到病房時，三個人似乎傻了一般，要不是看見躺在病床上的我，他們幾乎以為走錯了房間。

「媽，妮子，小李，你們回來了。」我的叫聲才讓他們回過神來。

「你們……這是……來看我家小寒的？」母親看看大著肚子的霧兒后，再看看同樣大著肚子的嚴芳，最後把目光放在了我的手上，因為睛子正握著我的手。

「怡馨姐，這是怎麼回事……」妮子靠近曾怡馨，拉了拉她的衣角，悄悄問道。

曾怡馨苦笑了一下，並沒有回答，平時很是憨態的小李輕輕的將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在牆角后，輕手輕腳的溜了，這小子可能也覺得病房裡的氣氛很詭異，所以趁早開溜才是王道。

「這是我媽。」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向母親介紹霧兒、晴子和嚴芳，必竟母親早已認準了曾怡馨是她的兒媳了。

「媽，我是天寒媳婦。」霧兒大方的說道。

「你是……小寒的媳婦？」母親吃了一驚，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霧兒，特別是霧兒隆起的小腹更讓母親注視了好一會，隨後又將目光轉向站在一旁的曾怡馨，曾怡馨紅著眼晴將頭扭向一邊。

「小寒，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母親並沒有因為霧兒挺著一個大肚子且又稱是我的媳婦而高興，而是很嚴厲的看著我問道。

「媽……這……我也不瞞你了，這是霧兒、這是芳芳，她們懷的都是我的孩子……這是晴子……」我低著頭道。

「啊？！」母親被我的話驚呆了：「這……小寒你……」

「媽……」我輕聲叫道。

「啪」

母親一個耳光打在我的臉上，怒道：「你真是個畜生……你怎麼做的事啊……你以為是舊社會啊，可以娶那麼多媳婦……你……媽辛苦的送你上大學，你不學好，就學了這麼些害人的事啊……」

「媽……，你別打天寒，是我自己願意的……」霧兒連忙護住我，對母親柔聲道。

「媽……」嚴芳也跟著叫了一聲：「你別怪天寒，事情搞成這樣，我們也有責任……」

「你們別護著他，他一個男人怎麼可能做這麼多這種不負責的事！」母親真的怒了，她並不是不喜歡誰，而是覺得我這樣做害人不淺，而且她心裡也肯定在擔心我怎麼收這個場，那是我媽，知母莫過兒。

母親最終在霧兒嚴芳的勸說下，怒火終於平息了下來，緩過勁來后卻是滿心的高興，母親不但是一個堅強的女人，還是一個很聰慧的女人，我的病是個什麼樣子她很清楚，雖然她心裡不願承認我治不好了，但卻改變不了現實。父親和母親一直想抱孫子，現在一下子來了兩個，她雖然對我做出這樣的事很憤怒，但卻也掩蓋不了她的高興。

霧兒的性格本就乖巧懂事，嚴芳縱橫商場多年，一張嘴能說出花來，不一會兒母親便拉著她們的手有說有笑，再不提我做的那些混帳事了。

晴子獃獃的坐在一旁，我輕輕的拿過她的手，緊緊的握著，晴子對我笑了笑，輕聲道：「你別擔心我，我沒事。」

曾怡馨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突然掉頭便向病房外跑去，妮子瞪著一雙不可思議眼睛看著眼前這一切，似乎她的小腦袋一時還沒轉過彎來，沒弄明白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曾怡馨哭著跑出病房時才驚醒了她，「哇」的一聲，也哭著跑出來病房。

「怡馨，妮子……」我大聲叫著，翻身起床想去追。

母親這時也才驚醒，一拍大腿，道：「哎呀，我怎麼把小馨這閨女冷落了，這可如何是好，我去追她回來！」

「天寒，你躺著別動，我去，我說話比你管用。」霧兒輕輕的將我推回床上，挺著大肚子和母親出了病房。

「唉。」我長嘆了一口氣，這事亂的，像麻一樣。

「誰讓你……哼，不說了。」晴子哼了一聲。

嚴芳嘆了口氣，對晴子道：「你也別怪天寒了，這都是命，是我們自己選的。」

我不知道母親和霧兒是怎麼勸曾怡馨的，最終將曾怡馨和妮子勸了回來，這麼些女人呆在一起，氣氛總是有些詭異。無論是霧兒、晴子、曾怡馨、嚴芳，都是現代獨立女性，與人共與一夫誰會好受？我想，如果不是我生病了，且病得很嚴重，她們永遠不會和和氣氣的坐在我床頭聽我說一些久得無法考證的神話故事。

我的病已然很嚴重，醫院說在轉院前再幫我做一次化療，但霧兒和嚴芳、晴子都果斷的拒絕了，她們開始給我安排轉院的事。

「天寒，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你治，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霧兒輕聲道。

「我有一個朋友是美國的醫學博士，他是這方面的專家，要不我們去美國吧，」嚴芳道。

晴子反對：「美國的醫生並不一定就比國內的好，我有個同學也是學醫的，他的導師也是這方面的專家，我去找找我同學，讓他導師來治！」

三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反倒誰也沒有想起問問我這個病人是什麼想法。

一直說要來的唐教授終於來了桂林，趙老頭卻因為一些原因沒有陪著一起過來，唐教授被妮子領進病房時，看著霧兒、嚴芳、晴子、曾怡馨圍著我，因為我的病怎麼治的問題爭得不開交，徑直拉過一張椅子坐在角落裡看著，樂呵呵的不時朝我豎豎大拇指，我唯有苦笑回應。

「咳，那個老頭子我能說幾句么？」唐教授足足聽了半小時后，才開口說道。

正爭吵得面紅耳赤嚴芳、晴子、曾怡馨連頭也沒回便一齊喝道：「閉嘴！」連一向溫柔乖巧的霧兒也微微皺著眉回頭瞪了一眼唐教授。

「額……」唐教授被噎個半死，無奈的搖搖頭苦笑。

「你們能停會嗎？這位是唐教授，肝病專家，他才是這方面的權威。」我道。

「肝病專家？權威？」霧兒、嚴芳、晴子、曾怡馨齊齊回頭看著這個滿頭白髮，年齡不下七十，穿著打扮和種田老農似的普通老頭。

「呵呵，權威就誇大了，就是行過幾年的醫，治過幾個病人。」唐教授笑道。

「你真是肝病專家？」晴子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唐教授，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霧兒和嚴芳同時拉了拉晴子，道：「天寒說是，那肯定就是。」

「唐教授，真是麻煩你了，大老遠的從上海趕過來。」我道。

「說什麼感謝，說來老頭子我還得跟你說對不起。本來上次我說回上海十來天，可是一走就是差不多二個月，等我趕回深圳時，趙老頭說你回桂林了，我便馬上往桂林趕。看樣子，我來的還是時候，我若再晚來幾天，看來你就要轉院了，咱們就又錯過了。」唐教授笑道。

「您老是大忙人，回上海肯定有太多的事等著你處理，您老從上海到深圳，又從深圳到桂林，我真有些過意不去。」我笑道。

「趙老頭說你這個人說話從來都是沒大沒小的，今天對我怎麼就這麼客氣。我就喜歡年輕人說話少些客套話，你別和我來這套。」唐教授道。

正說著，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快步走進病房，環顧了一圈病房后，將目光落在唐教授身上，滿臉笑容的走到唐教授面前，激動的握住唐教授的手，道：「老師，真的是你來了！」

「李金龍！哈哈，咱爺倆有十年沒見了吧。」唐教授很是高興的說道。

「是啊，這些年老師身體可好？我一直想去上海看看您老人家，可是一直太忙，沒想老師您倒親自來了。老師啊，您來怎麼也不通知一聲，好讓我去機場接你啊！」叫李金龍的男子道。

「我老了，不過身體還行。」唐教授笑道：「聽說你這些年很長進，都當院長了，當年收了你這個弟子沒白收啊，給我掙了臉面。」

「我能有今天，還不是全靠老師您的栽培，不然我哪有今天。」李金龍道：「我馬上去訂一桌酒席，今晚和老師好好聊聊。」

「這個現在不行，我這次來主要是因為一個病人，沒有多少時間呆在桂林。下回吧，下回咱爺倆有機會再好好聊聊。」唐教授道。

「哦？是哪人病人居然驚動了老師？」李金龍疑惑的問道。

「就這小子。」唐教授指了指我，道。

「哎，那誰，把這位病人的病歷調給我看看。」李金龍回頭對身後的一個醫生道。

「看起來好像是真的權威教授，連這裡院長都是這老頭的學生。」晴子小聲道。

霧兒道：「但願他真的有本事吧。」

曾怡馨道：「我記得妮子前幾天說過，她爺爺幫天寒請了個肝病教授，可能就是這個了。想來不會有錯吧，妮子的爺爺應該總不會亂請人。」

「這個教授我見過。」嚴芳道。

「你見過？你在哪見過？」霧兒、晴子、曾怡馨同時問道。

「在一本權威的醫學雜誌上，有一期封面上的照片就是他。」嚴芳道。

這時，我的主治醫醫拿著一本病歷匆匆的跑進病房，對李金龍點頭道：「院長，你找我？」

「金醫生，我想看看這位病人的病歷，麻煩你找一下。」李金龍道。

「這我帶著呢。」金醫生忙將病歷遞給李金龍，李金龍接過病歷翻了幾翻后，將病歷遞給唐教授。

原本笑呵呵的，很是慈祥看起來像老農的一個老頭，在接過病歷的那一刻時，氣勢立即變了，像一個頂尖的劍客接過一柄峰利的劍一般，氣勢陡升。

唐教授認真的看著每一頁病歷，半小時后才合上病歷，道：「這幾次化療做得還不錯。」

李金龍臉上的笑容立刻比花還艷，道：「這位是金醫生，是我們肝病科最優秀最年青的醫生之一。」

李金龍轉身向金醫生道：「這位就是我常給你們說的，我的老師，唐歸來教授。」

「啊……原來是唐教授！」金醫生激動的顫抖的伸出手與唐教授握在一起。

「小夥子，不錯，像我當年嘛，從剛才上的病歷上來看，你做的不錯。」唐教授笑呵呵的說道。

能被肝病界的泰斗誇上這麼一句，金醫生的前途但光明了太多。

「好像很真的很歷害的樣子，你看那主治醫生都激動成啥樣了。」晴子小聲道：「但願這老頭真有幾份水平。」

「老師，要不要馬上安排會診？」李金龍道。

「嗯，如果方便的話你就安排一下，走，去你辦公室里說吧。」唐教授道。

「好，老師跟我來。」李金龍點頭應著，轉身對金醫生道：「你去通知相關科室的醫生都到會議室，馬上安排會診！」

唐教授回頭對我道：「小夥子，老頭子先離開一會，等會再過來和你聊聊。」

「行，您老忙。」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