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倚竹苑見側妃
季夢幽長吁一口氣，朝着茉莉點頭，「你說的沒錯，我的記憶里也是從未推過那位側妃的。」
「可，可是王妃，如今攝政王認準了你推了側妃，還要將你貶到幽州那偏僻的邊境之地，可怎麼辦啊？」
季夢幽笑笑，早打定了主意：「所以，當務之急我得先留下來。只有留在京城，留在這皇宮中，我才能報仇血恨。」
「王妃打算怎樣留下？」茉莉不知，便疑惑的問道：「攝政王的旨意已經下來了，三日之後，王妃可就要去邊疆了，奴婢不知道王妃要如何才能留在京城啊？」
「你說，攝政王他貶黜我的理由是我推了那位側妃？」季夢幽再次詢問。
茉莉點頭，「沒錯，那日攝政王是以這個理由說的。」
「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想留在京城，無論如何都得讓發出旨意的攝政王他收回成名才行。」
「啊？」茉莉一臉疑惑，怔在原地實在不知王妃為何醒來之後，像變了個人一樣。
「既然他是以那個理由貶黜我，只要那理由不成立，我能證明我沒有推那位側妃，在群臣面前他多少要顧惜面子，怎麼着也能留在京城片刻吧。」季夢幽看茉莉表情凝滯，便解釋說。
茉莉頷首，「那王妃，接下來我們要如何做？」
「我都醒了，那位側妃應該也醒了吧？」季夢幽挑眉，朝着門外望去，「走，陪我會會那位側妃。」
「是。」
……
門外的雪花依舊紛飛，在這冬日裏，混著呼嘯的北風打在臉上，像被刀抽一般。
季夢幽披着一件大氅，在茉莉的攙扶下走在路上。腳下的鵝卵石被冰雪浸染，宮人們紛紛踩踏后融化了，又被這冷風一抽再凍上，光滑的很。
季夢幽那剛醒來的羸弱身體，差一點兒就又摔個跟頭，多虧身旁的茉莉及時扶住。
那位側妃住在倚竹苑，要從湖邊繞過，倒是給季夢幽一個便利，省的再繞遠去湖邊了。
於是，她和茉莉經過這湖邊時，特意停下。小心翼翼的走到湖邊，蹲下身來用手指輕輕碰了碰湖面上的冰，那並非剛剛凍上。
站起來后，季夢幽向後退了兩步，從旁邊撿起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朝着那湖面用力一砸。
石頭順着冰面彈起又落下，打水飄似的，只是湖面並未出現什麼裂痕，更別提那日湖中的窟窿了。
經此一下，季夢幽更加確定心中所想。那日冰湖上的種種，一定是那位側妃的圈套。只是，她想不到如今與她周旋的可不是那位囂張跋扈的「不速之客」了。
現在的季夢幽，從前便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人人心中的天之驕女。更何況她穿越的這五年去的也不是別處，而是未來的五年。
她不僅知道如今朝野的走勢，還學到了不少未來的科技。即便無法證明自己沒有推那位側妃，季夢幽也不懼怕，畢竟她還有別的法子讓那位攝政王留下自己。
只是，她不想那麼早將這五年的經歷抖落出來，才沒把最後的打算告訴茉莉。
「走吧，我們去倚竹苑。」
順着湖邊的甬路再走不久，季夢幽二人便來到了倚竹苑門前。
此處是皇宮內為數不多的單獨庭院，季夢幽看着倚竹苑的結構，就猜的出來這位側妃究竟多受攝政王喜歡呢！
也許如果當時沒有那位不速之客佔着她的身體胡攪蠻纏無理取鬧，那位側妃本應該是攝政王妃吧！
門口兩個宮女，冰天雪地里站着，不由分說的打着哈欠。看見季夢幽和茉莉靠近，連忙精神起來，朝着她倆走過去。
茉莉見狀，大聲呵斥：「大膽！見到攝政王妃，為何不行禮？難道你們側妃沒有教你們宮規宮紀嗎？」
兩個宮女不情不願的行起禮，「馬上都被變成庶民了，還擺什麼王妃的架子？見過王妃，不知王妃殿下駕到有何貴幹？」
不過是趨炎附勢之徒，季夢幽甚至懶得搭理。不過她也大概能想到，那五年間的「自己」若是碰見這樣，沒準兒早亂棍打殘這兩個宮女了。
她笑着：「我沒被貶黜之前，仍舊是攝政王妃，聽說側妃也落水了，故而來看看，帶路吧。」
「這邊請。」
同屋外的冰天雪地不同，一進倚竹苑的正殿，撲面而來一團熱氣。
季夢幽四處瞟著，看見燒紅的銀絲炭在鏤金花的圍爐里，旁邊熏著冬日裏並不常見的鮮花，散發着淡淡幽香。
這種陣仗和她的關雎宮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知道的人過來看，還以為側妃才是正妃！
那兩名宮女上前，通稟了季夢幽之事，便匆匆退下，又站在那門外的冰天雪地之中。
得知攝政王妃駕到，側妃倒也沒從床榻上坐起來，一臉病懨懨的樣子，緩聲緩語的說道：「不知王妃駕到，只是妾這身子還沒好起來，請恕妾身無禮了，實在是起不來拜見您呢！」
茉莉簡直聽不下去，瞪眼看向一旁。嘴裏喃喃念叨著：「呵，就知道裝！明明身體好得很，昨兒個還聽別的宮女說踢了毽子，這會兒到是會說嘴！」
季夢幽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為了不讓那側妃看出端倪，還故作跋扈的樣子，一把推開那側妃床鋪上的被子，坐了下去。
「無妨無妨，我來這也不是找你敘舊，只是問問那日落水，當真是我推的你嗎？」
側妃一愣，「嗯？」
她未想過，季夢幽竟然這樣問她。這該如何回答是好？若是說是，好像自己故意冤枉了她，若是說否，萬一季夢幽以此為由……
她也學着季夢幽的表情，似笑非笑：「王妃這是什麼意思？我不大明白，王妃自己難道不知道究竟推沒推我嗎？」
季夢幽低聲「嗯」著，良久才開口：「不記得了，我自那日掉入湖中，這記憶也不那麼透徹，好像失憶了一般，有些事怎麼也想不起來。」
「王妃，您這失憶了，我這也是啊！」側妃眼睛滴哩咕嚕直轉，「我還想問您呢，那日我到底怎麼也落入水中了？」
說罷，側妃朝着床榻旁她的貼身宮女絲蘿看去，「絲蘿，我不記得那日情景，你還記得什麼你說說。」
絲蘿回答：「殿下，奴婢只看見攝政王妃推了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