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壽康宮 冒大不韙

第十八章 壽康宮 冒大不韙

晚間一刻

壽康宮內

尉遲鷺帶著宮婢進來時,迎接她的不是滿桌子的盛宴,夾道歡迎,而是那廳堂坐的板板正正,威嚴不已的太后與陛下。

她暗自煩悶,又不好在面上表現,只能規規矩矩的行禮道:「建平見過皇祖母、皇伯伯。」

「奴婢見過太后、陛下。」

「建平啊……」太后首先憂慮的出聲道,「你可知你今日犯了什麼錯?」

「建平知錯。」

「那南歸門可是……咦?你、你知錯了?」太后驚訝的不行,剛剛想好怎麼斥責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怪異的打量著自家什麼都不服輸的乖孫。

這可不像她。

尉遲鷺深知此行前來會被罵,所以為了避免聽他們的嘮叨,一來便認錯道:「建平不該為了一時之氣,而在南歸門做出此等冒大不韙之事,更不該為了懲處一介低等的觸犯宮規的侍衛,自降身份。」

「你這……」太后無奈扶額,這是來認錯道歉的嗎?

陛下臉色深沉,九五至尊威嚴壓迫道:「建平,你的一些小打小鬧便算了,如今,你的膽子真的是愈發大了?啊?連南歸門燒書這等離經叛道的事都能做出來?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

「殺人建平就不敢。」她小聲嘟囔著。

「嘭!你說什麼?」陛下拍桌而起,怒氣衝天。

「好了,你再嚇到建平。」太后忙出聲維護道,隨即輕輕拍拍桌沿,「建平,來皇祖母這兒,其餘人,都下去吧。」

「是——」

「去備晚膳。」

「是——」

尉遲鷺抬步走了過去,在她身旁下首位坐了下來,「皇祖母……」

「你啊,皇祖母都不知該說你什麼好了?」

「那皇祖母可以不說。」

「你——」

「混賬!」陛下再次拍桌而起,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道:「這是你該對你皇祖母的態度?來宮裡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把你身上那頑劣的脾性改掉?」

「建平生性如此,改不了。」

「你再說?!」

「好了!!」太后沉聲出言打破他們二人那誰都不輸誰的對峙氛圍,勸慰道:「皇帝啊,她還小,宮規一事,還待學習,你做什麼這麼訓她?」

「便是母后你這一味的縱容,才養成她這副刁鑽的性子!什麼都不怕,啊?連這種事情都做的出來,下次,下次是不是要跑到朕的太和殿去燒啊?!」

「你胡說什麼?!建平豈是那等不懂事的?!」

「那她在南歸門燒書就懂事了?!」

「皇帝……」

「母后,兒臣可不管你如何教導她,但是,此事重大,荒唐!荒繆!大逆不道!別以為有首輔在,朕就治不了她了!」

「皇帝?!」

「明日上朝,百官如何懲處,朕都不管了!」說完,陛下便氣的大步離開,連晚膳都不在這兒用。

「皇帝!?皇帝!!」太後起身急聲的喊了幾句,也不見陛下回頭,就那樣直直的走了,讓她著實的為難又嘆氣。

結果回頭,只見她那精貴的小孫女自在的吃著手中不知哪兒來的蜜橘,氣的整個人差點暈過去。

「建平!!」

「建平在。」她收起衣袖間的甜橘,立馬站起身來,垂著小腦袋望著地面,一副任人聽教的模樣。

太后急得不行,上手捏了她的手臂一下,嚴聲:「你是不是要把皇祖母氣死了你才開心?」

尉遲鷺輕輕哼聲,不疼,但是她不喜歡這樣被人對待,往後退了一步,躲開太后的手,抬起冷然的小臉道:「皇祖母不用擔心建平,大不了就是關禁閉罷了,再多的禁閉建平都關過來了,還能如何?」

「建平!」太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你這什麼都不怕的性子,遲早有一天會出事的。」

「已經出事了……」她甚至已經體會過生死是什麼樣的了。

「你說什麼?」聲音太輕,主位上的她並未聽到什麼。

尉遲鷺搖了搖頭,扔了手中的甜橘在一旁的盆盂里,問道:「皇祖母,您這兒有建平的飯沒有?若是沒有,建平就回去了。」

「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太后恨鐵不成鋼,隨即揚聲沖著外殿喊道:「來人,快備晚膳!」

隨嬤嬤推開殿門,吩咐宮婢們將晚膳一一擺上桌,收拾好碗筷,抬腳走了過來。

「太后,郡主,晚膳備好了。」

……

南歸門

一處寂靜的小院內

月色清明的光線落下,灑滿了整座庭院的銀輝。

棕色的樟木房門被輕輕推開,邵鑫、李行等人踏門而入。

郭陽抬眸問道:「怎麼樣了?」

二人紛紛搖頭,一臉凝重,「暫時沒有聽到什麼風聲,但是聽壽康宮當職的太監們議論,陛下發了好大的脾氣離開了,怕是……建平郡主被訓的不輕。」

聞言

郭陽回頭看向床榻之上的人,神色莫名。

「不僅如此,太師大人已經進宮了,除此之外,還有以太師為首的一眾文臣,少傅吳大人、少保辛大人、提督同知文大人、禮部尚書連大人甚至工部尚書蔣大人都在。」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他們都是太師黨?」

「不,他們是保皇黨!」盛稷嘶啞出聲,心裡深知。

「你怎麼會……」郭陽詫異萬分,隨即皺著眉頭道:「這些事不該你來管,當務之急,就是將你背上的傷養好。」

「是啊!」邵鑫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口茶水,仰頭喝盡,「也不知道郡主為什麼要把罪責怪到盛侍衛你的身上?明明就不是你的錯!」

李行上手直接將那杯子給奪了下來,放在懷裡用衣袖擦了擦,罵道:「這是銀作局送來的最新金銀玲瓏茶具,是你能用的嗎?!」

「用用怎麼了?」邵鑫冷哼一聲,指著他道:「看你那小氣的樣,又不是送給你的!那是銀作局送給盛侍衛的!就連這屋子裡面最簡單的桌椅陳設,榻子上的被褥毛毯都換了最新的!你說你怎麼沒有呢?」

「你怎麼好意思說我的?你不是也沒有嗎?還和我們擠在一個破屋子裡!」

「嘿你真的是……」

「鬧什麼?!」郭陽沉著臉打斷他們,「事情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出去,不要打擾盛侍衛養傷!」

二人瞬間蔫巴下來,一個放下杯子,一個撈起一旁放下的佩劍,低聲道:「那、那我們先出去了,盛侍衛好好養傷,外面的事情都有我們兄弟在,放心。」

「多謝。」盛稷撐起身子,真心實意的開口。

「盛侍衛客氣什麼?」郭陽扶著他躺了下去,道:「這幾天好好休息,南歸門那邊下屬替你請假,等傷好了再去。」

「不必。」

「嗯?」

「我傷不嚴重,可以當職。」

郭陽出聲反駁,「怎麼會不嚴重呢?!你的傷都……」

「沒事。」他又道了一句,隨即翻了個身,背面向他,道:「你出去吧,麻煩幫我帶個門,謝謝了。」

「你——」郭陽有心想勸,見他這副不想聽的樣子也說不出口了,站起身來,點點頭,「也好,那你好生歇著。」

他抬腳離開,順帶關上了東廂房的屋門。

聽到輕輕的關門聲,盛稷這才轉過身子來,看著房門緊閉的方向,眉宇間閃過一抹疼痛的觸感,轉瞬即逝,輕嘲:「我倒是,越發看不透你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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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郡主黑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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