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前世(10)

夢回前世(10)

林奶奶收回目光,她將骨灰盒抱在懷裏。

窗外,雲層聚攏又散去,隨着時間的流逝,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太陽緩緩升起,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穿過窗戶,照在林奶奶的臉上,她緩緩閉上眼,嘴角勾出一抹笑來。

「小北慢點走,奶奶來了。」

時辰尚早,林母昏迷未醒,林父太累,睡死過去,護士也還沒到查房的時候,因此也沒有人發現坐在椅子上的林奶奶漸漸停止了呼吸。

待值班醫生和護士過來查房時,林奶奶的身體已經開始發涼了。

隨着值班醫生無奈的搖頭,護士緩緩走到了尚在熟睡的林父身邊。

被護士喊醒的林父還有些沒睡夠,眼皮子耷拉着,抬手打了個哈欠。

「有什麼事嗎?」

護士看着眼前的男子,身上的衣服略顯凌亂,眼裏殘留着睏倦,就在昨天,他失去了一個兒子。

而現在,又失去了長輩。

護士想到這,早已麻木的心竟是有些鬆動,她情不自禁的露出些許憐憫來,目光複雜的說道:「先生,老太太走了,還請節哀。」

林父還以為護士找錯人了,擺擺手,皺眉道:「你找錯人了吧?我媽身子好著呢!」

說罷,他的目光朝林奶奶的方向看了過去,卻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站在一旁,林奶奶抱着骨灰盒,眯着眼,一動不動的。

林父心裏咯噔一下,立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走到林奶奶身邊,手顫抖著,半響,才試探性的觸碰了下林奶奶的手臂。

「媽,醫生來查房了,你快醒醒……」

病房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林父。

林父收回手,僵硬的笑了笑,像是自我催眠一般,道:「我媽睡得有些沉,等會我再喊喊,再喊喊就醒了……」

說着說着,林父紅了眼,眼淚嘩的就留了下來,人到中年,喪子喪母,不過一日,林父卻老了十幾歲一樣。

他回想起昨夜林奶奶的話,那時他迷迷糊糊的困得不行,胡亂應了下就睡著了,如今看來,那番交代的話已然是她的遺言。

林父閉上眼,任由眼淚留下,林母已經醒了,她已經知道婆婆去世的消息,這會看見頹廢失神的林父,林母抿唇,緩緩走過去。

她沒有說話,畢竟自己心裏也不好受,這時候說什麼,都是無用功,她能做的,只有陪伴罷了。

玉姝還沒有醒來,林父因為林奶奶的遺言,倒也沒有對她棄之不管,不過要對她多好,他也做不到。

左右是找個護工照顧著,等林奶奶和林小北的葬禮辦好了,他便去找了律師。

律師如今剛四十齣頭,因為保持鍛煉的緣故,身體沒有發福,若不細看,還以為是剛步入社會的大學生。

律師得知了玉姝出車禍的消息后,下意識就詢問人有沒有事,得知人在醫院還沒有醒來時,他沒有猶豫,馬上買了票去了玉姝所在的小鎮。

去了醫院后,他才從護士口中得知整個事情的原委。

律師對此表示愧欠,林小北是為了救玉姝才去世的,律師表示,可以補償一筆錢給林家。

樓道處,林父牽強的笑了笑,拒絕了律師的好意,林小北救玉姝,憑藉的是他對她的情誼,若是拿了錢,豈不是作踐了自己兒子這份真摯的情誼。

再者他們也不差錢。

不過再撫養玉姝這件事,他是做不到了。

律師表示理解,二人還欲再談,護士匆匆而來,臉色複雜。

「病人醒了,但是……」

護士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該如何開口。

律師和林父微微皺眉,異口同聲的問道:「但是什麼?」

護士:「你們先過去吧,醫生已經在病房等著了,具體情況他會跟你們講的,不過你們最好還是做好心理準備……」

護士說罷,就推開安全門離開了樓道。

林父與律師相視一看,眼裏都充滿了疑惑,二人並沒有耽擱時間,而是直接朝着病房走去。

進了門,就見玉姝坐在床上,背靠着床頭,滿臉的警惕。

林母愁容滿面的站在窗戶前,像是受了刺激一樣,紅着眼。

她見林父過來,連忙走過去,更咽著說道:「她居然把小北和婆婆都給忘記了!」

林父一驚,待經過大夫的描述以及從玉姝口中問出的消息才弄明白情況。

經過檢查,她現在很有可能是腦部撞擊導致顳葉內側受損,繼而引發記憶混亂,在她的記憶中,她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從小一個人靠大家的救濟長大。

因為是被拋棄的緣故,很多同學都不喜歡她,也從來沒有親戚來見過她。

而她受盡了白眼和鄙夷,因此不論是對誰,都心懷警惕。

林父看見妻子的樣子,他心中一痛,他又何嘗不是替去世的兒子和母親感到可悲。

母親撫養玉姝長大,小北為了玉姝沒了命,可到頭來,人家卻是將這二人忘得一乾二淨。

林父深吸一口氣,跟着醫生走到了一旁:「醫生,她這個情況,還有的治嗎?」

醫生搖搖頭,解釋道:「說實話,這人的大腦是最複雜的存在,尤其的記憶這一方面。

現在檢查的情況,預測是腦外傷導致顳葉內側受損。

但也有可能是病人因為受了刺激,不願意記得一些事,又正好腦部受了撞擊,從而導致記憶混亂。」

當初警察就車禍這件事調查時,醫生他們也都聽了一嘴,大致也知道,車禍的起因,是女孩得知多年未歸家的父母實際早已死亡,她不願意相信,從而才會逃學跑出校門。

她極有可能是不願意接受父母去世的消息,才寧願認為父母是拋棄了她。

而林奶奶和林小北知道事情的真相,卻又隱瞞了她,她極有可能是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二人,潛意識才會把他們忘記。

只是……這二人卻已經去世了。

大夫的話很明確,林父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當天下午,給玉姝做了個全面的檢查,確認身體沒問題了,就辦理了出院。

玉姝被送回了家,律師問她,想不想有人來照顧她?

她搖搖頭,撇嘴道:「我一個人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才不需要別人。」

律師一更,點頭,走了,到嘴邊的話還是沒能說出口。

林父和林母也收拾了東西,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

玉姝的日子重歸平靜,只是住院許久,又沒有人再給她補課,功課落下不少,成績也降了下來。

等高三讀完,成績一出,她不出意外的落榜。

玉姝沒有氣餒,而是拿着高中文憑進了個小公司,過着朝九晚五的日子。

直到她的二十四歲生日到來的那天。

玉姝早就被社畜的日子磨滅了對生活的熱情,不過好歹也是過生日,下了班,她便買了個小蛋糕,晃晃悠悠的回了租的房子。

只是門口卻是有個不速之客,玉姝還記得他,高一那年,她從醫院醒來時,見過這個男人。

玉姝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步,手伸進兜里,用指紋解鎖手機,憑藉記憶點開了緊急呼叫。

只是並沒有什麼兇險萬分的情況,那個男人拿了一份合同來,說她的親人給她留了份遺產,在她二十四歲的時候,就可以繼承。

為什麼是二十四歲?

是什麼親人?

玉姝有些懵,她打開合同看了下,頓時瞳孔放大。

她抬手,用手指指著那一串的零,個十百千萬……

現金八百五十萬,別墅兩套,地址分別在……

好多好多錢,玉姝都傻了,這跟天降餡餅有何區別?

「這……真是給我的?」

玉姝吞了口唾沫,眼裏冒了光,她可不信這是騙子,主要是自己也沒什麼值得被騙的。

律師點點頭,這份遺囑具有法律效益,而她今天已經到了二十四歲,這些東西自然也就是她的了。

「錢都在這個存摺里,存摺是以你的證件辦的,密碼是你的生日,有五十萬,已經用於你以前的學費以及生活費,卡里還有八百萬。

這兩個鑰匙是別墅的,別墅一直有人定期打掃,房產證夾在合同裏面,已經過戶給你了,你明天就可以搬家前往。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嘛?沒有的話我該走了。」

律師將卡以及鑰匙遞過去,笑着問道。

玉姝搖搖頭,生怕律師反悔:「沒有沒有,你走吧。」

律師點頭,轉身離開。

玉姝則是跟做夢一樣,握著鑰匙和卡進去,蛋糕都沒心思吃了,徹夜未眠。

次日一大早,她就去銀行查存摺,八百萬,不多不少。

她又拿着房產證和鑰匙去了別墅,鑰匙打開房門,望着眼前的一切,玉姝意識到,自己真的時來運轉了。

她心中大喜,當即就辭職,留個一百萬日常開銷,然後把剩下錢存在銀行里攢利息,悠哉悠哉的過上了米蟲的生活。

她就一個人,也沒有其他開銷,平常又不愛出去玩,也不買奢侈品,錢用的極少。

只是那些個親戚就跟聞見腥味的老鼠似得,厚顏無恥的找上門,大言不慚的要跟她分遺產。

一開始玉姝還真以為有他們的份,便讓他們住在別墅,特意去找了律師,得到準確答覆后,直接報警,說他們私闖名宅,直接解決。

只是他們就跟打不走的蒼蠅似得,整日上門鬧,甚至還敢爬牆爬窗戶,弄得玉姝都有心理陰影了。

連這個區的警察都認得她了。

玉姝無法,只得大門緊閉,窩在家裏看小說度日。

這日,正好看到自己追的小說裏面那個囂張跋扈,胸大無腦的反派親媽死在流放路上,樂的她嘩嘩就是一大筆打賞。

只是到了夜裏,才睡着,迷迷糊糊的,就聽見有個小孩在說:「娘,我好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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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瘋批反派竟被養成奶香小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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