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前世9

林小北的父母匆匆而來，二人站在林奶奶面前，望着搶救室，異口同聲道：

「媽，小北怎麼樣了？」

「好好的，怎麼就出車禍了呢？」

林奶奶臉色蒼白，她搖搖頭，道：「還在搶救，怎麼出的車禍我也不清楚，待會警方的人會過來，你們問他們吧。」

林母眉頭一皺，還想再問，卻被林父拉住了，她看過去，只見林父搖搖頭，附耳輕聲說道：「媽的臉色不是很好，小北出了事，她心裏也不好受，咱們就先別問了。」

林母這才注意到，自己婆婆臉色差的驚人，她連忙點頭，只是兒子還沒出來，心裏慌的很，人下意識在門口來回走動。

林父知道她心裏急，倒也沒說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終於開了，醫生走了出來，長時間的手術令他感到疲憊，他取下口罩，揉着虎口。

林父和林母他們圍了上去，神色焦急：「醫生，孩子怎麼樣了？」

醫生打起精神來，問：「你們是男孩的家長還是女孩子的家長？」

林父和林母微怔，哪裏來的什麼女孩？

二人正欲回答，一旁的林奶奶卻率先答道：「醫生，兩個都是我們家的孩子。」

醫生恍然，眼神有些複雜。

憐憫、惋惜，卻又帶着些許慶幸。

他嘆息一聲，道：「女孩子已經搶救過來了，但是不確定什麼時候會醒，男孩子傷的太重，搶救不過來，節哀！」

醫生不知道內情，心想總歸還有個孩子活着，也有個念想。

林母聽見兒子沒了，兩眼一抹黑，身子一軟，莫非林父眼疾手快的扶住，人怕是直接就撲地上了。

而林奶奶也臉色煞白，她杵著拐杖，嘴唇抖的厲害，一副隨時會暈厥過去的模樣。

醫生還有事情，離開了。

護士推來了輪椅，林父抱着林母坐在了輪椅上，老師伸手攙扶住搖搖欲墜的林奶奶，走廊的氣氛格外凝重。

下午，林奶奶和林父林母她們去見了林小北最後一面，那個高個的少年，渾身冷冰冰的躺着，皮膚是詭異的白色，雙眼緊閉着，頭上還留着縫合的痕迹。

林母哭的死去活來的，愣生生的再次哭暈了過去，林奶奶卻是冷靜多了，但其實，也是強弩之末罷了。

深夜，他們簽署了火化書，親自送林小北去了殯儀館。

去的時候，四個人，回來的時候，三個人一個骨灰盒。

林奶奶將骨灰盒放在病床上，旁邊的病床躺着的是玉姝。

她平靜的掃過玉姝的面容，看向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林父，道：「要是這孩子醒了，別告訴她小北去世的消息。

當初說好養到她成年的，如今一算，還剩三年半，你們若是願意撫養，就養著。

若是心裏有芥蒂，就給那個律師打電話，號碼我手機有存，這麼些年律師發過來的錢我也都攢著，摺子在咱們全家福後面，密碼是小北的生日。

小北沒了，媽心裏也不好受，你們兩口子還年輕，要是願意，就再去生一個。」

林父半眯着眼，他今日太累了，聽完林奶奶的話，胡亂應了聲，就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