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一行人取了車后,在方彪的帶領下，朝今晚的落腳處而去。這是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上下三層,房間也挺多，人們各自選了房間進去休息。現在基地裡面住房緊張，很多舊房子都拆了重建,還都要往高里建，像這樣的三層樓小院是比較難得的。尤其是這裡是第七區，整體來說這裡的治安比較好，各種配套設施也比較全,房價是所有行政區里排名前列的,這裡的小院就更難得了。方彪還很自豪地介紹道：「這個院子的排污管道是重新設計過的，污水池和化糞池都建在了屋子後面，每天都會有專門的人來清理,所以抽水馬桶啊，洗臉池啊，都可以正常使用。」顧晴駭然：「那其他房子，抽水馬桶都不能用了？」「大多給拆了，化糞池這個東西危險得很,一不注意就容易滋生出許多變異蟲子來，基地里炸過幾次化糞池后，對這個就格外小心了。所以要麼用普通馬桶,要麼就去公共廁所解決，現在倒是遍地都有公共廁所，那裡的化糞池一天清理三次,很安全的。」方彪道,「還有下水道里也很危險,所以基地里原來的下水道都填實堵死了。」顧晴嘴角抽了抽，不能用抽水馬桶，那日子簡直不能想象。虞雪問：「沒有下水道，那下雨天怎麼辦？」方彪道：「有的地方已經鋪了新的雨水管道，第七區的地下就有雨水管道，下雨天也淹不著的。」漁網君宋青忽然問了一句：「雨水管道和污水管道，好像是兩套系統吧？」「是的，基地里沒有污水管道，如果是房屋改造過的，自己修了獨立的污水池，那就請專人每天來清理就行，生活影響也不大。如果所住的房子沒有獨立污水池，那就比較麻煩，要自己收集生活污水，倒去污水箱。街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污水箱，就跟末世前的垃圾桶一樣。」方彪無奈道，「這也沒辦法，很多蟲子、老鼠之類的會順著下水道鑽上來，地下管道越多就越危險。」人們面面相覷，這基地里的生活也不是很便利嘛。虞雪也是皺了皺眉，在富安小區的時候，因為很多人家下水道堵了，所以也是要自己把生活污水提到樓下去倒，別提多麻煩了，好在她所在的樓房只有六樓高，沒堵起來。她道：「沒事，以後就住改造房就是了。」人們一想也是，只要有錢，租住改造房就是了，或者自己買個房子，自己改造。方彪又拿出一張水卡，說這房子里用水的費用，要用這張水卡去繳納，一天使用50升以內，1升水1角錢，50升到100升，1升水2角錢，100升到200升，1升水5角錢，當天用水量超過200升，直接停水三日。這裡的錢的單位，是新幣，新幣和舊幣的兌換概率是一比一千。也可以用晶核、食物等物資，先去銀行購買新幣，然後再進行消費。眾人面面相覷。也就是說，1升水的價錢最便宜也是原來的100元，而且用多了還給你停水？他們這裡十個人，一天只准用200升水，一個人也就分到20升，洗澡都不夠用吧！方彪又說：「雖然用水有限制，不過你們想洗澡的話，街頭有一個澡堂，那裡洗一次澡最便宜兩塊，想要單間和好一點的服務，那價格會高一點。」人們臉色這才好看一點，能洗澡就行。虞雪早就在方彪口中知道這些，因此最淡定，拿了這水卡，對方彪道了聲謝。「有事就打我電話，客廳里有座機，免費打，隨便打，電話費和電費是包括在房租里的。用電不限額，不過這裡也會時不時停電，現在用電緊張，等到第四座發電站投入發電，情況應該會好一點。」方彪殷勤地說完注意事項，樂顛顛地走了。別看他跟著虞雪前前後後花了這麼多時間，但除了高昂的房租，虞雪還給了他一筆不菲的服務費。看著手裡的晶核，他嘿嘿笑了一聲，這虞小姐是個大客戶，以後她定還有用得上他的地方，明天早上他得早點來候著。方彪走後，有人提議先去洗澡，大家都附議。在i市的時候，他們弄到了一些乾淨的水，洗澡不是問題，但這趕路的三天，身上都快餿了，實在難以忍受。不過院子里這麼多車和物資，也不能一起去，於是決定分批去。

虞雪、顧晴、柳柳和邱悅悅四個女的先去，男士暫且看家，順便把屋裡屋外打掃打掃，該從車上搬下來用的東西，都搬下來。澡堂就在街頭，也不需要開車，走著就兩分鐘的路程。她們各自拎著自己的包，包裡面是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邱悅悅的衣服是虞雪從她的行李箱里找出來的，裡面的衣服主要是她的，少數幾件是她爸的，虞雪都給挑出來另外放好了，沒讓小姑娘看到，免得又傷心起來。到了澡堂，這裡生意還不錯，人進人出的，問過收費標準，公共澡堂里洗一次澡，只需要兩塊錢；有隔間，但是浴池共用的，是三塊錢；有單間、單獨浴桶的，是四塊錢；在此基礎上有淋浴間的，則是五塊錢。方彪離開前和體貼地給了虞雪一張銀行卡，當然也不是他白送的，虞雪給了他晶核，等於是她買的。卡里有一百塊新幣，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款項了。於是此時，她直接要了三個有淋浴房的單間，還點了一個搓澡的女工。這女工是給悅悅叫的，她身上污垢挺重，虞雪三人都是年輕女性，都沒給小孩子洗澡的經驗，也怕她尷尬，於是叫了一個面容慈善的中年婦女幫悅悅洗澡。虞雪就在浴簾外頭等著。一個單獨浴室也就四個多平方，除了掛著浴簾的淋浴區、泡澡區，外面就是一條長凳一條長桌，桌子可以用來放東西，牆上還有掛鉤掛衣服。裡面洗了半個多小時，小姑娘才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出來，露在外面的皮膚被搓得紅彤彤的，曬得有些黑紅的臉龐掛著水珠，五官倒是長得不錯，眼神雖然還有些怯怯的，還有點害羞，但那臉上分明也有幾分雀躍高興。看得出來，能洗香香，這小丫頭也是很高興的。虞雪對她笑了笑，然後給她吹乾頭髮，帶她出來，柳柳已經洗好了，虞雪讓柳柳帶著邱悅悅，自己另外開了個單間，進去洗澡。這邊是女浴，而且是樓上貴賓區，她們兩個人在外面休息區等著，也不怕有人找麻煩。今天應該是沒機會放出房子了，在外面洗一次澡倒也無妨，虞雪一個長年住宿學校的，對洗澡的環境本來也不挑。等她出來，顧晴也洗好了，四人拎著自己換下來的臟衣服，心情愉悅地往回走，悅悅也自己拎包了，腳步比來時輕快許多。路過一家商鋪時，裡面還挺熱鬧，由著台階上去，裡面應該是一個空間很大的服裝店，掛著不少名牌，店門口支著兩盞燈，放著兩排降價處理的衣服，還有一筐斷碼鞋子，好多人圍在那裡挑挑揀揀。這服裝店的邊上，還有化妝品店、理髮店、傢具店、飾品店，有的店鋪熱鬧，有的店鋪冷清，不過看不到任何與吃的有關的店鋪。」顧晴道：「這裡店倒是可以，明天我們來逛一逛吧。」虞雪同意：「也得給悅悅買幾件衣服。」柳柳也有些高興。她一個治療木系，要說稀罕也是很稀罕的，但在一個團隊中，往往屬於被支配的角色，之前在h市，就是哪裡需要她，她就要去哪裡幹活的，她覺得自己更像一件工具，加上她性子有些內向怯弱，常常被壓榨，被欺負。到了這個小隊伍里，雖然同伴們鮮少受傷，很少需要她，但對她都很友好，有什麼危險都護著她，有什麼事也從不把她落下，她覺得很安心，很想和他們一直做夥伴。她仔細思考過，這個隊伍里說話最有份量的，是虞雪，她也是最厲害的，本來這個隊伍就是她組建起來的。虞雪很多時候顯得有些冷，但她其實是很心軟的，柳柳覺得自己最需要討好的是虞雪，哪怕以後隊伍解散，只要能繼續跟著虞雪，那也不差什麼。不過她沒什麼能夠幫上虞雪的，想來想去，就把照顧邱悅悅的事接了過去，當晚就說讓小丫頭跟她睡。對此虞雪也挺高興的，她也沒打算要親力親為養小孩，想著收容所辦起來后，給孩子找點阿姨照顧生活，再聘幾個老師教導學習，現在收容所還沒影，柳柳願意幫忙照顧孩子，她當然樂得輕鬆。第二天早上，方彪果然來得很早，不過還沒和大家說聲幾句話，外頭就來了人，說是基地里的一位大佬請虞雪等人去一趟，要褒獎他們在i市的英雄之舉。……虞雪十人都去了，事情是他們一起做的，現在要接受褒獎，自然要大家一起去，落下誰都不合適。而他們都走了，也不能只留下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女孩看院子，所以把邱悅悅也帶去了。到了地方，那位大佬挺忙的，他們等了一會兒，才等到他空下來。大佬笑眯眯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在i市救了三千餘名倖存者，做得好，你們都是功臣，我代表那三千餘人感謝你們。」

鼓勵了幾句后，大佬問：「誰是虞雪？」虞雪道：「我是。」「有人給你請功，說你們h市的一個車隊，能夠全員活著抵達基地，你的功勞很大。」虞雪愣了愣，忽然想起，那晚狼群襲擊事件后，韋林說過，要是車隊里的人都活著到基地，要給她請功。不過她也就給車隊出力了那麼一兩回，她道：「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大佬笑道：「年輕人，不居功不自傲，這很好，接下來，對未來有什麼打算？」虞雪知道，這話說出來，一般就有招攬的意思了，不過她還是說：「我想辦一個收容所，收容一些失去父母的孩子，不知道，這在基地里，需要辦哪些手續。」大佬面容肅穆起來，看著虞雪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認真，顯然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目標。「收容所啊，這個想法很好，基地里這方面的社會保障確實做得不夠好，擺在面前的難題實在是太多了，一時也是顧不上，哎，你有心了啊。」大佬嘆氣。虞雪忙道：「我來基地之前，就聽說這座基地固若金湯，基地里治安良好，秩序井然，讓人們能夠安全安心地住在裡面。昨天進來一看，果然是這樣。「在外面，我們要時時綳著一根弦，到了基地里，卻可以什麼也不想，安然入睡，一些繁華的街道，和末世前相比也不差什麼，人們安居樂業，不見愁苦，而這些，都是因為領導們殫精竭慮地付出，戰士們不舍日夜地守護。「哪怕有一些孩子失去了父母，但他們在這基地里至少可以平安生活，如果沒有基地，他們恐怕一天也活不下去。」虞雪不疾不徐地說道，聲音很是認真，「領導們要保證所有人生命安全、保證大環境的穩定，所思所慮，都是大事、大局，加上資源有限，暫時顧及不到小細節也是正常的。我個人力量微弱，對大局也是幫不上什麼忙，就想在基地的庇護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如果能夠解決一些小孩的吃住問題，也算是為基地建設出一份力了。」該拍馬屁的時候就拍馬屁，該服軟的時候就服軟，虞雪也不是只會死犟和懟人的。虞雪覺得自己想辦收容所的事，應該不會太困難，基地方面應該巴不得多來幾個收容所，把那些個無家可歸的孩子都給好好地養起來，但如果這事能夠得到官方的支持，肯定會更順利。所以說幾句好話又算什麼。這位領導聽了虞雪的話，默然片刻，像是也有幾分感動。他為了這個基地，也確實殫精竭慮，他的職位雖然不是很高，但也整夜整夜地睡不好，工作起來廢寢忘食，但還是有那麼多人，覺得基地這裡不好，那裡不好，說他做得不行。現在突然有人在他面前說基地有今天，離不開他的付出，他心裡自然是很欣慰。這一欣慰，看虞雪也就分外順眼起來，年輕人啊，果然很有想法，很是一腔熱忱憂國憂民。昨天還有人跟他打小報告，說這個h市來的年輕異能者，對基地坐落在k市似乎有些不滿，現在看來，要是對基地不滿，還能想著為基地建設出一份力？他當即就喊了自己的秘書進來，讓秘書幫忙落實這個收容所的手續。一個剛來基地不久的人，想要靠自己辦成這件事，也是不容易的。秘書看了一眼虞雪，笑著道：「各位請這邊來。」領導很忙的，親自見一見虞雪等人，親口嘉獎幾句，已經是忙裡抽閑了。虞雪他們跟著秘書來到另一間辦公室，秘書拿出九份東西，每個人發了一份：「這是你們在i市救人的獎勵。」每個人打開一看，一份住房申請，上面的房屋地址是空著的，只要填寫上去，把這份申請遞交給相關單位，很快就能被通過。全基地的大部分房子，只要是沒有住人的，只要是掌握在官方手中的房源，都可以選擇，哪怕是中心黃金地帶的高檔住宅，也可以申請。當然，這只是給你一個住房資格，租金什麼的，還是要你自己支付的。除了這個，還有一個徽章，上面刻著一把劍和一個盾牌，放著徽章的盒子上寫著「勇士勳章」。秘書解釋，這是二級勳章，戴著這枚勳章，在基地里一些場所，能夠享有優先權。比如辦事請可以去特殊窗口、店鋪活動中可以享有一些折扣、每個月領取一定口糧，每個月的個人用水上限也可以提高一些，如果個人想做生意什麼的，也可以比較容易辦手續。總之，這個就跟異能者的身份一樣，就是一個特權buff，有了這個，各方面都會比普通人強一些。

勳章旁還有一個榮譽證書，清清楚楚寫明了是因為他們救出了i市三千多名倖存者，才給與的證書和勳章。對於這獎勵，大家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沒有豐厚的物質獎勵，但他們也不缺那個。發完獎勵，秘書開始和虞雪單獨談收容所的事，這一談就是許久。虞雪離開時，拿到了那三個公立福利院和一些愛心人士的聯繫方式，以及手續很快就能辦下來的承諾，還有一個，十七區即將開展建設，地皮將要出售的消息。基地的土地越來越不夠用，最新的十六區快要被h市的人佔滿，後續進來的人是真的沒法安排了，於是想出了個辦法，把十七區開發出來。那是靠近基地外圍的一片山地，地面用火燒過，噴洒了高濃度殺蟲劑、除草劑，一眼望去，那高高低低的山丘，那稀稀拉拉的野草，整塊地區要什麼沒什麼。而這一帶的城牆，直接就修築在連綿的山峰上，就跟那長城似的，很是巍峨壯闊。至於為什麼要把這塊山區圈進基地範圍，大概是不想放在外面，給變異動植物當成孕育後代的溫床。而且這裡實在是一個天然的屏障，只要這片山地自己不出產變異動植物，那麼就是一堵保護基地的圍牆，更是一個很好的緩衝地帶。但因為這裡的地形原因，想要鋪滿隔絕變異植物入侵的材料，幾乎是不可能的，也因為地形，這裡並不適合建造密集的房屋，所以這裡並不適合被劃分為住宅區。於是基地就想把這裡的土地賣給那些工廠、作坊、養殖場、養魚場，讓那些機構遷到這邊來，騰出原來的地方給人住，最後這裡要是能形成一個工業園、農業園什麼的，也是一件好事。因為要給出足夠的誘惑力，所以這次政策優惠力度很大，地皮不僅可以被購買，而且價格很低，在這裡搞生產，稅收也很低。虞雪一聽就心動了。在一到十六區那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她很難弄到一個足夠大的，不僅可以辦收容所，還能給她放房子的地皮，而且，她還想做其他的事情。畢竟想要養一群小孩，她得有穩定的產業和收入啊，總不能光靠她一個人出去殺喪屍賺錢吧。所以她需要很大的土地。這樣一來，土地便宜還能直接變成私有物的十七區，就非常令她心動了。她讓柳柳幫忙照顧邱悅悅，自己去了相關部門。得知她的名字，這裡的員工顯得很高興：「你就是虞雪同志吧，陳秘書跟我交代過了，請跟我來看沙盤。」虞雪於是很快就看到了十七區的沙盤，整個十七區的地形地勢看得一清二楚，哪裡是山地，哪裡有一小片平地，一目了然「請問你想要在十七區做什麼呢？」虞雪看著沙盤道：「我要辦個收容所，嗯，也就是孤兒院，還想養魚，種點牧草和糧食，可以的話，再養一群羊。」基地里有養魚場養羊場，魚苗羊崽都不是問題。當初末世第二天，植物動物大變異，這邊就立即來了個物種大保護。家禽家畜、水產苗種、各種經濟作物種子屬於是第一批搶救的，每一種都取了大量的樣本藏到防輻射、隔絕外界空氣的地方。後來基地穩定了，官方立即搞種植養殖。但種植變得很困難，大多數種子埋到土裡都無法發芽，水培的話倒是勉強可以發芽生長，但長得不太好，長著長著有的還會發生變異。養殖倒是還行，但不能給動物吃變異的草，不然容易生病，還會提高變異的可能性。如今人們發現，將土壤徹底消毒殺菌后，可以提高萌芽率，初代抗變異葯也研製出來了，變異的情況少了一點。官方開始大力鼓勵私人搞生產，尤其種植養殖，會有比較可觀的補貼，還會有專業人員提供技術支持。虞雪想要在將來養活不少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搞種植養殖。種植的話，她有藤蔓，有信心種好，至少不會像有的人，種著種著，地里突然長出可怕的，有毒的或者有攻擊性的變異種。養殖的話，她有小羊，在小羊的鎮壓下，她相信無論是養羊還是養別的，都會是一件比較輕省的事情。至於養魚，那是因為她家裡沒有養水產，她養點魚，自己還能跟著吃一點。到時候招一群幹活的，養一群孩子，攤子鋪得大一點，動物植物欣欣向榮，人氣也旺，整個環境好了，多多也能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