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被賜婚了（二）

及笄不久的少女，尚未褪去面容上的稚氣。

圓臉星眸，面容白皙乖巧，嗓音卻柔和堅定，帶着一種與外貌不符的老成沉穩。

沈母想不明白，自己對女兒向來縱容寵愛，怎麼會讓她養成這般懂事的模樣。

讓人憐愛又忍不住驕傲。

「瑤瑤……」沈夫人慾言又止，「你要想好啊，嫁人不是隨便說說的。」

「嗯，不會後悔。」沈珺瑤點頭。

她的語氣很輕，但是其中的堅定不容忽視。

雖說她沒有刻意打聽過，但是自己的丫鬟水玉卻是極活潑的女孩子。

平時最喜歡打聽各種奇聞八卦，然後活靈活現地講給她。

在她口中，秦王東方白，少年英才，驍勇善戰，13歲便上了戰場，一直到19歲大敗風朝，這六年間從未有過敗績。

但是後來回朝後，不知怎麼的，身體每況俞下，成了人盡皆知的病秧子。

沈珺瑤當初聽到這個消息后，為他惋惜過。

以她前世的經驗來看，肯定是朝中各種勾心鬥角、各種陷害導致的。

可她人微言輕，也做不了什麼，就只是想想而已。

卻不想，有朝一日，自己竟會嫁與他。

沈母還是很在意秦王的身體情況，她是真的很擔心自己的女兒嫁過去守寡。

「瑤瑤，你真的決定好了？若你不願，你爹定不會讓你嫁的，你不用擔心太多。」

她用胳膊撞向沈父。

沈父認真望着沈珺瑤，鬍子也不捏了，一字一句都在給她支持和底氣，「雖說需要費些力氣，但也不是沒有機會。」

可若是那樣，爹的仕途，弟弟的未來，娘在京城才開的店鋪就都完了。

沈珺瑤心中百轉，卻是眉眼彎彎，笑的軟又甜，「爹，女兒真的願意嫁。秦王殿下曾經戍守疆域，護衛一方安寧，是英雄。」

沈父點頭，對於這一點他很是贊同，「確實如此，若不是秦王，我們在疆域的生活怎會那般平安。那年若沒有意外發生，殿下也應是一位極出色的男子。」

沈母依舊有些不放心。

沈珺瑤抱着她的胳膊，頭抵在她的肩邊，嬌嬌說道，「娘，你最善算賬行商，總說要做就要賺。真要說起來，嫁與秦王，是女兒賺了才是。」

「這兩者怎能放在一起比？還有，說什麼賺不賺的，娘是想讓你過的舒心順意。」沈母嗔她一眼，卻總算是露出些笑意。

在明院一直待到月上枝頭，沈珺瑤回到自己的小南樓。

燭火熄滅，流水月色透過窗柩灑進來。

她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雖在爹娘面前表現的從容鎮定，可真到了只剩自己的時候，她總免不了胡思亂想。

她也並非一開始就是現在的性子。

重生的最初那些年，她藉著前世的記憶讓自己獲得了神童的名號。

也曾狂妄地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想要征服這個世界，就像她以前在書中看到的那樣。

但是，沒多久，她就吃到了血的教訓。

濃烈的紅色時刻提醒她——

在這個時代，皇權貴胄，天家威嚴，不容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