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提前返校攤上事

放棄遊山玩水的想法，就只剩下驅車回程的一條路了。暮靄漸起的時候，藍綠無精打採的看着愈見西沉的殘陽，自言自語背起了唐詩：「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史倆八知道藍綠心下不舒服，於是握住藍綠的手說：「等家裏事處理完了，一定好好陪你玩，說到做到。」

藍綠卻消極的說到：「算了吧，古人說過，男人的嘴靠得住，豬都會上樹。」

史倆八說：「都說了我還有半個月才開學呢，我這承諾是審時度勢才說的，可不是說說而已。」

藍綠說：「其實，即使回家后你不能再陪我出去玩了，我也很感激你了，謝謝你這幾天陪我一起，我很快樂。」

史倆八笑笑說：「說的和要生死離別似的，我反正每年都有寒假暑假，到時候我就陪着你，正好你今年考完大學也沒有學習壓力了，咱們可以利用暑假把祖國的大好河山看個遍。」

藍綠說：「那好啊，不過，要是我們每年都玩，祖國大好河山豈不是很快就看遍了。」

史倆八說：「可惜我受身份限制，不能出國，但是我們祖國的山川美如畫卷，可以多看幾遍。」

藍綠說：「哎！可是我這個人總是喜歡新鮮事務，特別是自然風光，看過一遍以後就會覺得沒意思了，不想再看。」

史倆八用右手握住藍綠的左手說：「重點不是看風光，是和誰一起看風光，只要我們在一起，什麼風光都是看不厭的，再說了，將來咱們結婚了，孩子一大堆，哪裏還有心思看風光啊，也就是這幾年。」

藍綠羞澀的說：「誰要和你生孩子啊！」

史倆八卻說：「那就是你不反對和我結婚了？好吧，好吧，咱們先結婚，要孩子的事以後再說。」

於是，藍綠又拿出了她擅長的絞肉手，開始使勁擰史倆八的胳膊。

到藍綠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了，楊爸爸和藍爸爸正在喝洋酒吃宵夜，見他們到了，兩位老人家非要拉着史倆八喝兩杯，回想起上回喝酒的情景讓史倆八還心有餘悸，於是不停的看着一同吃飯的藍綠，藍綠卻剛好在低着頭吃東西沒有看到。

楊爸爸卻打趣說：「怎麼啦？這才剛幾天啊？就開始怕怕老婆了？藍老弟，我這乾兒子可算是徹底讓你家妹仔給降服了，以後有罪受了。」

藍綠紅著臉說：「阿伯你不要亂講啊！我們就一起開開心心玩了幾天，我哪裏有管他啊。」

藍爸爸也喜滋滋的說：「你們開心就好，你們開心就好。」

史倆八問藍爸爸：「叔叔，有什麼事啊？這麼着急叫藍綠回來？」

藍爸爸說：「她有個鄉下的阿婆病了，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本來是想春節後去看的，她跑去你那裏玩一直沒時間，很快就要開學了，我們要抓緊時間去看看。」

「哦！」史倆八哦了一聲，心想：「應該就是因為藍綠跑我那裏去了，這年也沒來得及拜，喊藍綠回來拜年唄。」

楊爸爸說：「你哦什麼，把酒倒上啊，難道要我給你倒嗎？」

史倆八又看了藍綠一眼，藍綠說：「你少喝點，今天開車很累了，等一下早點睡。」

史倆八見藍綠髮話了，就倒了一杯酒敬了兩位老人一杯，說了拜年話順便活躍了氣氛。

楊爸爸卻說：「仔，你完蛋了拉，這還沒拜堂，就被媳婦管的什麼都不敢了，你喝酒就喝嘛！還要媳婦批准，你要學學我，我在這裏喝酒你乾媽那裏敢管我，她說話大聲點我回去都敢休了她。」

他正自顧自吹牛，楊媽從他們吃飯的小酒館經過，在外面隔着窗戶不滿意的喊到：「都幾點了，還在喝，再給你半個小時，吃完飯趕緊回家，不知道明天還要很多事情嗎？」

楊爸爸立刻疲軟下來，低三下氣的說到：「好的，好的，我馬上回去，這不是兒子回來還沒吃飯嗎，我陪他們吃一口，要不早回去了。」

藍爸爸一旁搖頭苦笑說：「嫂子這脾氣啊！也就是大哥你可以壓得住，要不早把飯店拆了。」

楊爸爸知道老藍說反話，不過他們兩家太熟了，這種事情經歷的也多了，不當回事，楊爸爸見老婆走了還繼續吹：「這就是在外面給她面子，回去她還不是給我鋪床疊被。」

史倆八也附和說：「是，是，乾爹威武，來我敬您一杯。」

史倆八吃完飯就被楊爸爸帶回家了，說好晚上還是住楊一波屋裏，藍綠則是和史倆八依依不捨告別回家了。

到家后，史倆八和楊媽說來拜年話，然後楊媽就開始盤問史倆八和藍綠的事，隱隱約約間要套出史倆八和藍綠睡了沒有。

史倆八沒想到楊媽這麼八卦，也隱隱約約間透露了他還沒得手。最後楊媽問了一個史倆八最怕的問題：「阿波在做什麼？電話始終打不通，過年就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撥回去竟然是一個士多店的電話。」

史倆八顧左右而言他的說：「新兵隊很多規矩的，手機不讓帶，廣東這邊管理新兵規矩好多，都不如我們山東那邊自在。」

楊媽卻不依不饒的一直追問楊一波的情況：「他在哪裏訓練新兵啊？我們去看看吧。」

史倆八感覺汗都要留下來了，父母擔心兒子是天性，而且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心電感應，這楊媽最近就是隱隱約約總是感覺新心緒不寧，她覺得楊一波最近一定是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很是讓人擔心，只是部隊的事，她一個婦道人家不懂，也不知道怎麼打聽，就是單純的非常想見見楊一波。

史倆八總不能說楊一波去卧底了，現在肯定是見不到的，他腦子裏飛速旋轉，想着怎麼編一個非常圓滿的謊言騙過楊媽，讓她不再追問楊一波的事，主意打定於是他說到：「乾媽，其實楊一波參加的是一個叫a計劃的特訓任務，他在那裏做教官，怎麼說呢？有點像香港那邊飛虎隊的訓練，就是特警。他們那裏是全封閉的訓練，不讓和外面聯繫，將來執行任務的時候也都是矇著臉的，我這麼說您能理解嗎？」

楊媽說：「那他又怎樣給我打的電話？」

史倆八說：「我想，他應該是太惦記您了，才違反紀律偷跑出來找了個小賣部給您打的電話，這要被抓住了，是要給處分的。」

楊媽擔心的說：「啊……，這樣啊？那可不好，對了，你說的這個什麼飛虎隊，是不是很危險啊？」

史倆八早知道編謊話是很有風險的，而且要靠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去圓這個謊言，於是他只好繼續編：「那風險肯定是有的，因為重要的急難險重任務都要他們去執行。」

楊媽問：「阿波現在是什麼身份啊？竟然可以給他們當教官？」

史倆八這時候使勁伸了個懶腰，裝作很困的樣子說：「乾媽，我舉得特別累，阿波那裏的事要講很久，要不，明天我細細給你講，一天都講不完的。」

楊媽忙說：「看，我都忘了你開一天車了，你去睡吧，咱們明天再說。」

史倆八長出一口氣起身回樓上卧室了心裏暗想：「晚上是要好好編編故事了，還好我的理想是當一名作家，這編故事的能力一直在線。」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藍綠說她要和姐姐父親一起出門，大約要一個禮拜左右，家裏就母親在，有事找她母親就好。楊媽聽到史倆八起床了，忙招呼史倆八吃早飯。

吃早飯的時候，楊媽繼續和史倆八研究楊一波的話題，有了一個晚上的運籌帷幄，史倆八應付的是遊刃有餘，他說楊一波早在還是戰士的時候就已經加入a計劃了，那是從將近5000名戰士中選拔出來的，這次上軍校也不過是個過渡，畢業后還是要回a計劃總部，級別也比他們這些學員高兩級，還說在很久以前楊一波就執行過****保衛，打擊****等一系列任務，而且，以後楊一波就都是以教官和領導的身份出現在a計劃總部，也不會再執行什麼危險任務了，所以楊媽以後也無需擔心。

他一番話添油加醋的把楊一波說的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直把楊媽聽得是心曠神怡，畢竟哪個母親不想有一個非常優秀的兒子，本來楊一波讀書讀不過藍紅，她心裏多少有些耿耿於懷，現在知道自己有一個英雄的兒子，頓時有了揚眉吐氣的感覺。

中午的時候，郵寄來的禮物到了，史倆八給楊家和藍家分了禮物，順便講起他和藍綠路上賣禮物的經歷，給楊爸聽的也是喜笑顏開：「藍綠這孩子和她姐姐完全不一樣，她姐姐成熟穩重，做事情特別執著，受外界干擾很少，將來接手老藍的生意一定很厲害。藍綠就不一樣了，性格特別跳，想法也多，而且很敢做，將來一定可以自己闖一條路出來，不過，藍綠看着天天蹦蹦跳跳的，但身子比藍綠差點，去年淋了雨還大病一場，沒辦法又復讀了一年。」

史倆八聽到這裏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休的學，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她學校那麼好為什麼要休學，原來是因為生病。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楊爸說：「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老藍說去年得的是肺炎，燒的很厲害，晚送醫院半天就可能沒命了，結果錯過了高考，她們姐妹都很會學習的，藍綠靠清華北大的也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唉！要是我家阿波也這麼會學習就好了。」

史倆八聽楊爸這麼說，心裏對藍綠更是多了幾分憐愛，他越發覺得在這鎮子上，到處都是藍綠的氣息，對藍綠的思念也越發濃郁。而楊媽則總是突然想到一些自己想知道的楊一波現在的細節就會向史倆八發問，史倆八則不停的更新自己的謊言，偏偏史倆八對自己之前編的故事記得不牢靠，有時新謊言和舊謊言相衝，又不得不再次圓謊，搞的他很是狼狽，於是萬般無奈，同時也是為了減少對藍綠的思念，史倆八決定暫時先回學校，等藍綠回來了他再回來。

史倆八到學校大門的時候，心裏突然有一種壓抑的感覺，強化訓練多少給他心靈帶來一定的衝擊，讓他有些抗拒。而他知道，相對於今後在這裏的生活，強化訓練也不過是個開胃小菜，這裏的風格是寬進嚴出，強化訓練說是淘汰率百分之十，其實連百分之五都沒淘汰，但最後能不能拿到畢業證卻是個未知之數，偏偏史倆八又不是什麼優秀的學員，所以，來到門口的壓力可想而知，史倆八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軍裝，把藍色星徽規規矩矩戴上，朝着門衛的方向走去。

門衛是由王興德領導的督察隊負責，快開學了，王興德正帶着督察隊的戰士清掃門衛值班室，修理營房設施，史倆八給執勤哨兵出示了學員證，哨兵很好奇的問：「怎麼這麼早就回學校了？」

史倆八說：「在家裏總是想着趕緊回學校投入到新的學習和訓練之中，吃不下睡不着的，於是就趕緊回來了。」他這麼口不對心的回答立刻引來了幹活戰士的圍觀，畢竟提前回來的學員不多見，提前回來還把自己吹得那麼高尚德更是不多見。

王興德見到史倆八回想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我記得你，你是大炮隊里那個手機掉屎里的學員。」

史倆八尷尬的問了王興德好，忍不住暗想：「果然是壞事情更讓人記憶猶新。許久后，人們可能不記得克林頓做了什麼，但一定記得克林頓和萊溫斯基有一腿。」

史倆八左右無事，便放下行李，和督察隊的人一起開始幹活，幫着整理執勤室，又打掃衛生，王興德忍不住問：「你可以不用在這裏幹活的，回隊里躺着多好，開學了就沒那麼輕鬆了。」

史倆八笑笑說：「王隊，我一直記得那次事情您對我的照顧，就當報恩吧，再說，我干點活也累不死。」他的話給王興德哄的甚是高興，還特地給高大炮打電話通報了史倆八的好人好事。其實，史倆八心裏想：「幫你們督察隊幹活我肯定吃不了虧啊，我這個人挺好犯錯的，將來再落你們督察隊手裏也算給自己留條活路。」

回到隊里的時候，天色已晚，由於學員們都沒來，學員食堂還沒開，史倆八不願去教員食堂就餐，就買了速食麵自己在宿舍泡了吃，這時，高大炮火急火燎的跑到了史倆八的宿舍。

史倆八立刻起身拜年打招呼：「隊長過年好，怎麼您也這麼早來了。」

高大炮說：「聽王興德說你來了特意來找你。」

「找我？」

「對，找你，你擒拿格鬥怎麼樣？」

「隊長，我什麼情況您還不知道嗎？」

「也對，你就處在會打擒敵拳的階段，那武器裝備呢？」

「隊長，我就打過八一杠，還是100米卧姿，成績也不怎麼樣，其餘的槍更不懂了。」

「哦，你強化訓練射擊確實是比及格好點有限，對了戰術配合呢，協調抓捕什麼的？」

「那我就更不懂了，當戰士時竟端茶倒水了，這上學后還沒學到戰術課呢。」

史倆八被問的一頭霧水，又感覺很丟臉，因為高大炮問的都是他的短板。誰知，高大炮一拍大腿，高興的說：「不錯，不錯，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