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7章 凌煙澤畔的一場夜雨(一)

0097章 凌煙澤畔的一場夜雨(一)

面對曾平章的強勢逼問,拍賣大堂中陷入了安靜。

但東字型大小包廂中,李不器仍是淡淡的喝著茶,什麼話都不想說。

一個思維正常的人,是不屑於去跟瘋子廢話的。

而且,李不器應該算是那種能動手,就絕不會多廢話的人。

因為罵人或者叫囂,真的只是一種既沒有素質,也沒有能力的無能狂怒。

此時的姚玉朗,也依然是平靜的,說道:「我師弟身體不適,不想說話。」

曾平章對這個解釋很不滿意,當即就踏起法寶飛起,竟是直接朝著東字型大小包廂沖了過去!

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他的殺子仇人就在那間包廂中,他需要進去給兒子報仇,不計代價!

便在這時,一道飛劍驀然出現在拍賣大堂中!

清亮的劍嘯聲中,飛劍托著長長的赤紅火焰,刺向了曾平章,毫無留手之意!

曾平章只得是閃身躲閃,一身的氣勢瞬間全無。

隨後,赤炎飛劍懸停於空中,傳出了滕王的聲音。

「曾長老,你未免太過放肆了一些,當我這滕王閣是你家的後花園嗎?」

滕王所在的那間禪室,其實並不在滕王閣中。

那裡是他閉關靜修的所在,極其的隱蔽。

但這柄赤炎飛劍是滕王培煉了多年的本命飛劍,劍游千里傳音都是不在話下。

曾平章的眼角一陣抽搐,憤憤地說道:「滕王殿下,是準備與我天一道宗為敵嗎?」

「哼…」

滕王冷哼了一聲,意思昭然若揭,「本王無此意,但今晚沒人能在我滕王閣殺人,甚至爭鬥都不行。曾長老若是不信,可以試試。」

曾平章看向了西子號包廂。

但他得到的回應是長久的沉默。

寧晗放下酒盞,對西子號包廂中的一眾年輕弟子說道:「你們走吧,不論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回來,最好是直接回雲夢澤,不要到處亂溜達。」

數位年輕弟子領命而去,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曾平章沒有得到寧晗的回應,當然是很氣憤的。

但不論是境界實力,還是身份地位,寧晗都比他強。

他便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那團火焰,沉默了。

但曾平章卻沒有收了法器落回地面,顯然是心有不死之志,想要伺機而動。

滕王對此卻是並不在意,赤炎飛劍中繼續發出聲音:

「若是沒人再出價,這株慜界之草就又泰一書院拍得。」

誠然,盪世古鐘是從上古流傳至今的重寶。

說其為仙階法寶,可能都是埋沒了。

用來換一株慜界之草,怎麼看都是泰一書院吃了大虧。

而且,在場的許多人根本不信泰一書院會真的將盪世古鐘交給滕王閣,除非是院長梁霄瘋了。

「滕王殿下,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吧。」東字型大小包廂中,傳出了姚玉朗的聲音。

「不急,不急,李師侄的情況如何了?」滕王竟是寒暄了起來。

「多謝…師叔關心…我沒有大礙,調養一段時間就好。」

李不器終於是說話了,聲音非常的虛弱沙啞,就好像下一瞬就要斷氣了似得。

姚玉朗繼續說道:「泰一書院是這天下最公正之地。

既然已經拍得了慜界之草,還是當場結清的好。

盪世古鐘我帶來了,還請滕王殿下現身,我親自交給你。」

「如此也好。」言罷,赤炎飛劍化作一道流火,直接飛去了拍賣大堂的後堂。

真換?

這個結果讓諸多修行者吃驚不已,但他們真的只是看熱鬧的。

現在結果已定,後續的熱鬧是否還要繼續看,就得看他們自身的實力了。

所以,場間眾人開始陸續的離場。

有幾家拍得了不錯寶貝的修行仙宗,準備去好好的慶祝一番,快活一番。

李不器和姚玉朗也是在侍女的帶領下,從東字型大小包廂的另一道門去了後堂。

不過,他們二人卻沒有在後堂之中見到滕王。

只有一位年邁的滕王閣供奉,滿臉堆著笑意,在那裡恭候著。

對此,姚玉朗並未在意,解下掛在腰間的那個巴掌大小的青銅小鍾,就遞給了老供奉。

接過盪世古鐘時,老供奉的手有些顫抖。

皺紋堆疊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一生閱盡無數奇珍異寶,但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將那盪世古鐘過過手!

僅此一次,他這一生也就算是不白活了。

並未經過多麼的仔細的驗看,老供奉就讓手下人,將那裝著慜界之草的青玉寶匣,給了姚玉朗。

「二位仙人,這慜界之草貴重無比,是否今晚就留宿在我們滕王閣,明日天亮后,再啟程回泰一山?」

老供奉也是好心,畢竟在修行界中見寶起意,殺人越貨的事情,從來就沒有斷絕過。

雖然泰一書院的大招牌在那擺著。

但這天下人終究還是奉行著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真理。

「謝謝老先生,但我們還有事,就不留宿了。」

姚玉朗微笑著拒絕,然後攙扶著李不器離開了滕王閣。

他們走的是正門,大搖大擺,毫不遮掩。

誠然,任何的遮掩在此時都是沒用的,因為正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滕王閣。

那些眼睛的主人,有的是為了慜界之草而來,有的則是為了殺人。

夜雨絲毫沒有停歇的勢頭。

雖然並不如何急驟,但濃重的烏雲卻遮蔽了夜空。

無月無星,天地之間一片幽暗,只留下雨聲和夏末時節那初具清冷的夜風。

李不器和姚玉朗平靜的走石板路上,似乎是死囚走在前往刑場的路上…

夜雨之中,遠處的盞盞燈火更顯的朦朧闌珊。

讓人在不經意間生出一股遊子歸家,望鄉情更切的蕭瑟感觸,因為不論何時,那個叫家的地方,都有著等待自己的親人。

曾平章卻是什麼都沒有了。

兒子死了,他為之奉獻了一輩子的宗門,在此時拋棄了他。

絕望嗎?

不絕望,他的心中只有恨!

他也走在石板路上,任由雨水淋著,真的是很想念曾震啊……

他還清楚的記得,曾震第一御起法寶飛翔的時候,是多麼的高興。

類似的記憶還有很多,太多了。

昨天午夜,曾平章收到曾震被殺的消息后,就連夜飛來湖州,此時其實是有些疲憊的。

但他的心中燒著一團火,讓他感覺自己現在即便是面對天劫,都能抗住三道!

石板路並不寬闊,但卻很直,兩旁都是二三層的木製樓閣。

想來,白日里應該是一條很繁華的商戶街道。

曾平章攔住了李不器和姚玉朗的去路。

隔著大約十丈的距離,李不器和姚玉朗停住了腳步。

對視與沉默,不論是在任何的場景下,都會讓人覺得有些尷尬。

若是平時,姚玉朗絕不會率先說話,但今天不同。

「你一定去見過寧晗了,所以你應該清楚,你這麼做是沒有意義的。」

曾平章吐了一口順著面頰流出口中的雨水和淚水,說道:

「雖然你我算是同輩,但在我看來,你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崽子,有什麼資格跟我對話?

夜門陳切?笑話!

誰不知道那個陳切就是李不器撿回泰一山的一條瘋狗,李不器讓他咬誰,他就咬誰!

姚玉朗,你是梁霄的親傳弟子,這個身份確實在當今的修行界中很唬人,但嚇不住老子!

老子是天一道宗的長老,這個身份也不比梁霄差多少!

你要是不想死,就別當老子的道,我只殺李不器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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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神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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