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當年的娃娃親(二合一)

第246章 當年的娃娃親(二合一)

張氏送完鐲子后便一臉開心地回家了。

暮離和林氏留她在家裡吃午飯,她罕見地給拒絕了。

一進家門,她直衝書房,「阿珩,娘為你辦成了一件大事。」

陳蕭從書上懶洋洋地抬頭看向張氏,見她臉上洋溢著興奮和驕傲,他明顯沒有什麼性質地哦了一聲。

態度極其敷衍。

又把目光放在書上。

張氏的好心情頓時消失了一大半,看著只埋頭看書,俊臉冷漠,對什麼都好像不在意的高冷兒子,她決定要好好治治他。

張氏一秒換臉,從書架上隨手拿了一本書在陳蕭旁邊坐下。

也不翻開,就那麼拿著,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陳蕭被她一直盯得有些頭皮發麻,抬眸看了眼張氏,無奈道,「娘,我在看書呢,有什麼事等我看完書再說。」

張氏認真地看著他幽深的眼睛,好半晌,道:「娘有一件事,一直都沒有告訴你……」

現在是時候讓你知道了這句話還沒有機會說出來,就被陳蕭冷淡地打斷,「那就不用告訴了。」

張氏深吸一口氣。

兒子是親生的。

是親生的。

親生的。

默念了好幾遍,她才忍著怒氣沒有發火,張氏盯著他,一字一句道:「爹娘在你沒出生之前,給你許下了一門娃娃親。」

啪!陳蕭手上的書重重地落在書桌上。

「你說什麼?」

陳蕭眉目緊鎖,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冷,漆黑的眸幽深無比,眸底像是有暗流涌動,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張氏被他陰沉的俊臉嚇得心裡一跳。

她第一次見到兒子露出這樣的表情。

心裡著實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不過,張氏也不是吃素的,她也見過不少的大場面,哪能真的被陳蕭的一個表情就給嚇到了?

她把書平放在書桌上,表情是陳蕭鮮少見到的認真,一副要跟他有很多話要談的樣子。

張氏看著眉頭緊皺,俊臉明顯透著不耐煩的兒子,娓娓道來:「你爹還在京城當洪泰帝的時候,就和戴大人訂下了一門親事,那個時候娘還沒懷孕,他們雙方就說定了,要是娘以後生個兒子,戴夫人生個女兒,兩家就結成親家,或者娘生個女兒,戴夫人生個兒子,兩家也結成親家。」

說到這兒,張氏看著他笑了。

「你說巧不巧?娘生的恰巧是個兒子,戴夫人恰巧生的是個女兒。」

娃娃親的事,張氏並沒有說謊。

當年陳梁考中武狀元,一時間風光無限,戴愍橋一生崇尚武學,自己也在鑽研這方面的內容,所以他對陳梁就格外的關注。

而且隨著倆人的相處,戴愍橋愈加敬佩陳梁。

便提出了要跟他結為親家的要求。

當時,陳梁身為洪泰帝的貼身侍衛,又是洪泰帝身邊的紅人,朝堂上有不少官員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但陳梁當時已有妻室張氏,也不打算一生有那麼多女人圍在左右。

有張氏一個足矣。

便都拒絕了這些人的好意。

有的人被拒絕後,便把主意搭在了陳梁兒子的身上。

那個時候,張氏還沒有懷孕,就有人陸續表達出來要跟陳梁結為親家的說法。

戴愍橋就是其中一個。

當年,還有身為大將軍的衛國琨,也就是現在的周高祖帝,也想跟陳梁結為親家。

對娃娃親一說,陳梁是反對的,但戴愍橋和衛國琨都和自己的交情不錯,直言拒絕恐傷和氣,便說這件事他做不了主,還得回去和夫人商量。

為此,陳梁還落了一個懼內的名聲。

張氏自然沒有同意。

她和丈夫一樣,也不喜歡定娃娃親。

雖然時下子女的婚姻都是父母包辦的,孩子沒有自主選擇權,但張氏和陳梁還是希望孩子有選擇的權利。

便拒絕了。

後來張氏懷孕,戴愍橋的夫人也懷上了孩子,與張氏只差三個月左右。

那時,她們兩個經常聚在一起。

陳蕭是足月生下的。

而戴夫人不小心動了胎氣,孩子剛滿八個月的時候就早產了。

戴愍橋又高興又害怕。

高興的是,戴夫人給他生了個閨女,這樣一來,他跟陳梁就有機會結為親家了,雖然說定不成娃娃親,但倆孩子從小一塊長大,青梅竹馬的,也是培養感情的好時候。

再說了,他戴愍橋長得英俊瀟洒,夫人有長得溫婉漂亮,生下的孩子不說是頂尖的美人,那也是數一數二的。

他就不信陳梁的兒子以後不會動心。

但同時又害怕的是,女兒早產,一出生身體狀況就不好,經常生病。

從小就大病小病不斷。

戴愍橋和戴夫人整天都擔驚受怕,又心疼不已。

後來某一天,家裡來了道士,說有法子可以救他的女兒。

於是,他便按照道士的說法,把孩子寄樣在鄉下的一戶老農家裡。

在他們那裡養病。

神奇的是,孩子去了那兒之後,生病的次數越來越少,孩子長得也愈加健康。

戴愍橋和戴夫人思女心切,有事沒事的都會往鄉下的老農家裡跑。

雖然不能和陳梁家的小子一塊長大有些遺憾,但閨女只要能健康成長,戴愍橋也就很欣慰,很滿足了。

七歲那年,戴愍橋和戴夫人把孩子接回府上,開始自己撫養。

張氏重重地嘆了口氣。

「哎!可惜啊,我們那個時候已經從京城搬回興州縣了。」

「要是還在京城的話,說不定你們兩個早就成親了,估計現在連孩子都有了。」

陳蕭皺眉,面有不悅,「娘,這些話,你以後不要再說了,尤其不要在阿離面前提起這件事。」

看兒子一臉緊張的樣子,張氏心裡暗笑。

但她面上卻沒表現出來,繼續認真道:「前些日子戴夫人給我來了信,問我們什麼時候回京,把你倆的親事給辦一下。」

陳蕭想也不想地拒絕,「我不去!」

「她愛嫁誰嫁誰,反正我不會娶她。我也不會認這個娃娃親。」

張氏還在心裡暗笑。

哪裡有什麼娃娃親啊?

這些不過是張氏故意說出來騙陳蕭的,誰讓他剛才態度那麼敷衍冷漠?

虧她還想著替兒子趕緊把媳婦給套牢呢。

哼!

她就不該替兒子做這麼多。

張氏佯裝驚訝,「那怎麼辦?」

「婚事都是你爹和戴大人說好了的,而且妍妍這些年一直都在等你,她要是知道了你悔婚的話,不得傷心死啊?」

陳蕭冷著臉,冷漠道:「跟我無關,他們要是不滿,找我爹說去。」

「你這孩子……你爹都不在了,他怎麼跟你爹說去?」

張氏被陳蕭給氣到了。

陳蕭直接無視張氏,復又拿起書要看,突然,他臉色一變,拿書的手猛地一緊。

他看著張氏,表情很複雜,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似的,幾不可察地指尖抖了一下。

「她叫……戴妍妍?」

張氏看著兒子莫名其妙的反應,點點頭,「對啊,以前戴大人沒少在你面前提起他閨女的名字,你不會忘了吧?」

何止是忘啊,陳蕭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

他抬手撐額,俊臉無奈至極。

怪不得當年那個小女孩一直追著他,還口口聲聲說以後要嫁給他當新娘子,還說他倆是定了親的,以後是要成親的。

那個時候,陳蕭只當她是個傻子。

整天就知道做白日夢。

他不認識她,也不喜歡她,更不可能會娶她。

但是,小陳蕭每次去找趙長安的時候,總能碰見她,她像個跟屁蟲一樣,怎麼甩也甩不掉。

而且她不止一次地宣示主權:戴妍妍長大以後要嫁給陳蕭。

為了讓陳蕭徹底屬於她,戴妍妍甚至對小陳蕭用強。

五歲的她,就要強吻五歲的小陳蕭。

小陳蕭自然不肯。

他不喜歡這個小女孩,甚至覺得有些煩。

她就開始追他。

十分蠻橫。

小陳蕭一個不穩,摔倒在地,戴妍妍趕忙過去扶他,當時趙長安也在場,戴妍妍要去查看他身上的傷,但因為角度的原因,看上去就像是小陳蕭在親戴妍妍。

實際上根本不是。

戴妍妍一靠近他,小陳蕭就猛地把人推開了。

回憶到這兒,陳蕭痛苦地閉上雙眼。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年一直吵著嚷著要嫁給他的戴妍妍居然就是戴愍橋寄樣在鄉下的寶貝閨女。

張氏不明所以地看著表情痛苦的兒子。

心裡突然嚇了一跳。

阿珩不會把她剛才講的故事當真了吧?

不會真的以為他非得娶戴妍妍不可?

然後要放棄自己的摯愛?

張氏被自己的想法嚇得臉色都快白了。

完了。

一不小心玩脫了。

「阿珩,你聽娘講,娘剛才說的那些……」

張氏急得要跟陳蕭解釋,告訴他剛才說的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娘騙他的,讓他不要相信,他的婚事娘不會插手去管,然而還沒等她開口,就聽陳蕭悠悠然道。

「娘,我知道你剛才說的都是在騙我。」

張氏傻眼了:「……」

「那你剛才幹嘛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她沒好氣道。

陳蕭邪魅一笑,有幾分痞痞的壞,「我不這麼演,娘會上當嗎?」

陳蕭面上笑的雲淡風輕,心裡卻不像他表現的那麼輕鬆。

如今的戴愍橋是周高祖帝身邊的紅人,位高權重。

朝堂上的那些官員誰人不知戴愍橋有一個寶貝閨女?

大周朝女子十五及笄,便可婚娶。

戴妍妍如今十六,前來提親的媒婆都快踏破他家的門檻了,卻始終沒有一個是看上眼的。

想到戴妍妍小時候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又想到她的糾纏……

陳蕭不會自戀到戴妍妍不嫁人是為了等他,但萬一真是這種可能,陳蕭就覺得頭大。

更讓他煩躁的是,衛齊給他寫的信上,讓他儘快早日回京,說是有要事與他商量。

而他本打算中秋過後就去府城讀書的計劃也泡湯了。

據衛齊的說法是,讓他直接去國子監讀書。

這樣一來,就有可能要面臨戴妍妍的的糾纏……

他最厭煩的就是被人糾纏不清!

而且,去了京城,跟阿離見面的機會就少了……

吱呀一聲。

是椅子與地面摩擦出的刺耳聲。

陳蕭站起身,「娘,我去暮叔家一趟。」

張氏在後面喊,「你給我燒完火再去啊。」

陳蕭擺手,頭也不回道:「讓富貴燒。」

……

因為要做一頓豐盛的晚飯,來家裡吃飯的人也比較多,所以簡單地吃了一頓午飯,暮離就開始準備下午的飯了。

陳蕭來的時候,暮離正在院子里殺魚。

張氏送給她的那個翡翠手鐲,被暮離給收了起來,和陳蕭讓她一併保管的金釵子和銀簪子放一塊了。

她每天都有各種活兒要忙,手上戴著桌子也不方便幹活,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鐲子太珍貴了,要是磕到碰到,還不夠心疼的呢。

衛顏在旁邊幫忙洗肉。

現在的她,也不覺得洗肉是一件忍受不了的事情了。

掃了眼暮離的手腕,上面空蕩蕩的,衛顏一臉八卦的樣子道:「你怎麼把手鐲給摘了啊?」

暮離拿剪刀剪開魚肚子,趁機掃一眼衛顏,彎唇笑道:「戴著不安全,我又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我每天都有各種活要做,要是不小心碰壞了怎麼辦?」

衛顏似懂不懂地點了下頭。

東廂房的窗戶底下,暮青正坐在書桌旁,他一手托腮,一手拿著書,心不在焉地,眼神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衛顏身上。

有擔憂,也有一縷悲傷。

擔憂衛顏想不開。

悲傷衛顏對他無意。

衛顏還想再繼續八卦幾句,就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看。

她下意識扭頭,暮青慌忙做出一副認真讀書的樣子。

衛顏嘟起嘴巴,不滿地瞪了眼暮青。

再回頭,就看見一雙鞋子出現在自己面前,她抬頭看去,正是陳蕭。

陳蕭眼神無波地看著衛顏,俊臉清冷,客套而疏離道。

「齊姑娘,我有話要對阿離講,煩請你先離開一會兒。」

衛顏氣呼呼地瞪著他,「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的面說?」

「我就不走。」

陳蕭面無表情地睨了會兒衛顏,眸底看不清情緒,然後略有些彆扭地看著暮離。

「阿離,借一步說話。」

暮離乖乖地哦了聲,把剪刀放下,起身跟著陳蕭出去了。

嘩!

衛顏把豬肉往水裡一放,濺起不少水漬,她氣呼呼地瞪著二人離去的背影。

等他倆消失在轉角處后,蹭地一下,衛顏站起來就跟了出去。

暮青連忙放下書,也跟了出去。

「你幹嘛去?」他一把拉住衛顏的手腕,以為衛顏現在對陳蕭還余情未了,想去破壞他倆,拉住她不讓她走。

「偷聽牆角啊。」

衛顏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說得理所當然,「你不好奇陳蕭找阿離說什麼嗎?」

暮青一愣,竟被問的啞口無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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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家小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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