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姐妹互助

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

呂宋黃的香味繼續瀰漫，然而隨著穆菀宸的爆發，眾人再無心思吃一口。鮑復和徐掌柜都在力勸穆菀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穆菀宸卻擲地有聲地說：「自古以來，受欺負的都是女人。如果女人再不幫女人，難道要指望男人幫忙嗎？」

徐掌柜勸道：「這事吧，也不好這麼說。你看那蘭老闆濃妝艷抹的，穿得像仙女下凡，也難怪那老幾位起了色心。」

「屁話！」穆菀宸再也忍不住了，她質問徐掌柜：「男人欺負女人居然怪女人穿得漂亮？被偷了荷包不怪小偷，要怪失主不小心。被騙子騙了，要怪人家不聰明。這個世道怎麼了？施害者都被同情，被害者就活該？」

元躍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說：「菀宸，你別急，我這就去教訓那幾個色痞！」

「可使不得！」徐掌柜趕緊再去勸元躍說：「小兄弟，那幫人可惹不起，就說他們房間門口的四個保鏢，一個個太陽穴鼓著，腮幫子努著，胳膊四棱起金線，那都是神機營退下來的，腰裡還掛著刀，你一個赤手空拳可打不過他們四個。」

「我還就不信了！」元躍作勢往外走，穆菀宸攔住元躍說：「你等等，咱不硬拚！」

說完，穆菀宸起身把那道「三事」的蓋子蓋好，端起來說：「徐掌柜放心，我絕不給月明酒樓惹麻煩，鮑大哥，我也不會連累你。元躍，你過來！」

穆菀宸不顧徐掌柜和鮑復的勸阻，對著元躍耳語幾句。元躍會意，匆匆離開。穆菀宸端著那個砂鍋，就往外走，徑直走到王成文喝酒的房間。

「站住，什麼人？」一個保鏢攔住穆菀宸。穆菀宸舉起砂鍋說：「上菜的。」

「菜不是齊了嗎？這又是什麼菜？」保鏢厲聲問。穆菀宸不慌不忙，掀開一點蓋子，讓香味飄出來。她對那個保鏢說：「這裡邊有上等的魚翅呂宋黃，可是巡撫大人招待過欽差的菜，如今我們老闆把此菜送給幾位掌柜，難道不許嗎？」

那保鏢吞了口口水，說：「你等一下，我去稟報。」

不一會兒，保鏢出來對穆菀宸說：「進去吧！」

穆菀宸端著砂鍋進入了房間，見蘭若霏依然爛醉如泥，幾個男人圍著蘭若霏，根本不顧她無力的反抗，上下其手對蘭若霏進行輕薄。

穆菀宸義憤填膺，卻故作鎮定把砂鍋放在桌上，對眾人說：「幾位掌柜，我建議你們帶著位姑娘換個地方玩。」

「為什麼？」王成文一臉傲氣地問。

穆菀宸鎮定地說：「我們接到通報，過會兒黃太尊（明代對知縣的尊稱）大人要來用飯，幾位這麼鬧，怕是不大雅觀。」

王成文一臉驚愕，說：「什麼？黃太尊黃老爺要來？那我們去哪？」

穆菀宸平靜地說：「未讓幾位盡興，我們徐掌柜很是過意不去，除了贈菜之外，還請幾位移步到目前月港最豪華的海平客棧下榻，去那裡安全。費用嘛，我們徐掌柜包了。」

道貌岸然的甘掌柜說話了：「那咱們就去海平客棧，遇上官面上的人不好交代，弄不好他們吃席，得讓咱們結賬。我聽說海平客棧在月港大大有名，媽祖曾經在那下凡，如今都知道這海平好，海平棒！海平客棧賽城隍。」

王成文眼珠一轉，說：「好，聽甘掌柜的，扶起這小娘子，咱們去海平客棧好好玩。」

王成文一行人扶著蘭若霏上了馬車，緩緩駛向海平客棧。而穆菀宸則找徐掌柜借了快馬，飛速奔回海平客棧。

王成文一行人來到海平客棧，迅速辦了入住，便帶著蘭若霏進入了一間豪華套房。幾個人正與施暴，忽然聽到窗外傳來一聲洪亮的呼喊：「王靈官降世臨凡！」

那聲音高亢有力，不似一般人可以喊出來的。張掌柜嚇得一激靈，問：「王靈官是誰？」

王成文擦著汗說：「是媽祖娘娘的護法。」

幾個人推開窗子往外看，只見後院的圜丘台上，站著威風凜凜的王靈官，周圍神光縈繞，唬得王成文幾個色痞腿肚子一軟，紛紛跪倒。

穆菀宸甩滅剛剛點燃松香末的火摺子，遞給扮演王靈官的元躍一個顏色。

再看那元躍扮演的王靈官，手持一把太刀往樓上一指，喊了一聲：「呔，爾等惡人，哪裡走？」

說完，「王靈官」飛檐走壁，幾步就上了二樓，從窗戶進入了王成文他們的房間。王成文等人一聲驚叫，門口的四個不明所以的保鏢提刀沖了進來，元躍沒想到這局面還有人敢反抗，頓時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