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便宜爹不是個厚道人呢
后一本四友手札，乃是七弦無形劍、玄陰指、石鼓打穴筆法、潑墨披麻劍法四門武功的合錄。
想來是令狐沖搜集齊的，為四人找一個傳人。
第一本，說是劍譜，其實也不只是劍譜，其中還有一段序言。
序言講的什麼？
其實就是老生常談的那些。
華山棄徒令狐沖，經歷江湖種種，最後與任盈盈一同退隱江湖，卻不欲叫風師叔祖的神功徹底沒了傳承，遂留下這麼一本記載了平日里練劍習劍的思考內容。
說透了，是獨孤九劍，但也不是。
將獨孤九劍的九式掰開揉碎，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寫在了其中。
這一手，就跟鐵劍門那位千變萬劫無二，說是不泄露師門武功，不過是一些隨筆記錄，只是詳盡一些。呵呵。
至於到底如何？
「不錯！」
唐煜看著手中的兩本冊子，心中狂喜。
不說地牢之中到底有沒有那吸星大法，只是得了這五門武功，就已經不錯了。
畢竟其中有一門獨孤九劍，乃是金庸技擊發展最昌盛之時的巔峰作品，種種劍術理論，極為高超。
講實話，渾天界武道昌盛，宗派林立，武學理論極為成熟。
只是……
這一切與他一個邊陲地域的小門小戶有什麼干係？
據記憶之中的描述，渾天界武道共有九個大境界，在大周王朝以品來劃分，一品為最，九品最次。
又粗略分為下三品、中三品、上三品。
而唐家，乃至於整個漠北府，只有九品至四品的說法。
九品百日築基，八品蓄氣開脈，七品氣沖諸竅，六品五臟凝氣，五品換血重生，四品換髓涅槃。
而他那渾天界老爹唐北斗，也不過是六品，就在漠北府稱得上高手了。
唐家的內功喚作唐家功，家族殺敵絕學乃是唐北斗混江湖多年才創下的一手北斗歸真，厲害歸厲害，但其中理論絕不多麼高明。
唐煜在穿越前，已經是由老爹唐北斗耳提面命，內功與絕學都傳了。
雖然他現在這般說有些叫人發笑，但將北斗歸真與手中這五門武功對比一番，高明之處也就比七弦無形劍強上一籌。
與獨孤九劍比，那就大大不如了。
換而言之，這五門武功，起碼也是能在漠北郡中闖名頭用的。
至於內功方面，手裡的玄陰指與七弦無形劍只是御使的手段，不是內修，也對比不出來。
但想必要強於此世的。
畢竟，內修的境界渾天界已經鑽研上千年了，基本是公開的結果，唐煜也知道，比之此身記憶之中來講，實在是完備不少。
唐煜想了許多，打個哈欠，總算是有了困意。
將兩個冊子貼身收好，吹滅屋燭，舉著那一座來時的台燭便向卧室而去。
也不脫衣，和衣而睡。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習武之人，別看原身修習的是橫練功夫，但強身健體，覺少且沉，別看是午夜之後才睡，與平常日出而作的老農一個點起，也是神完氣足模樣。
「少爺，早食好了。」
唐大管家敲敲門，喊了一聲。
「嗯。」
唐煜點點頭。
皂莢洗頭，牙粉刷牙，收拾乾淨后便出了房門，到大廳里去吃早食。
一碗白粥，一碟腌菜，還有兩屜包子，是唐大管家天明未明前開始準備的，很家常，但極為精細。
他一向是喜歡吃飯時候談事情的，此時正與唐大管家談論。
「他們幾個走了？」
「走了。」
唐大管家在一旁道：「天未亮，李三拳幾個把錢糧裝點好，便出梅庄，奔闖王陣營去了。」
「我也放了只信鴿給李將軍，有人接應。」
「那便好。」
夾兩筷子腌菜，就著白粥下肚，道：「唐老，你也是老人了，此處沒別人，我倆言深一些。」
「你覺得闖王能成事嗎？」
聽到唐煜問話，唐大管家一愣，揣摩少爺心思，才開口回道。
「少爺若想聽真話，那便是三分成事，七分敗事。」
「哦？」唐煜看向這位跟了三代的管家，笑問，「為何如此想？我看李將軍傳來的飛信，形勢可是一片大好啊，城中子民無不簞食壺漿，以迎闖王之軍。」
「我是活久了，深知一個道理，那便是三歲看老。」
唐大管家嘆一口氣：「起先，闖王起事之後，軍中無紀，比之官兵沒什麼兩樣，只是為了自己活命。」
「後來少爺你救起李將軍，推舉至闖王營中，制定謀划，整頓軍紀，才有了現如今這一支人民簞食壺漿的正義之師。」
「可闖王不是個能享富貴的。」
「現在還好，有李將軍助力，可身邊依舊有昏庸之輩。若真叫他破了京城，一擁天下，坐大位，還能像現在這般聽李將軍的？」
「必然要回到起事之初的模樣。」
唐煜點頭，他可比唐大管家清楚闖王之事。
待闖王進了京城，連五日都沒維持住，便回到了起事之初的狀態，縱容軍隊搶掠，破了京城不知多少好人家。
若是按碧血劍的劇情來講，更是把吳三桂逼得開了山海關，八旗入主中原。
三歲看老……
還真就是三歲看老啊！
「如此來講，最後還是要靠我們。」
唐煜搖了搖頭，道：「以如今闖王之勢，大明垮台是遲早的事，我們要做的便是準備摘桃子。」
「唐老，您當年跟著我爺爺，我爹爹他們行走，江湖弟兄對您也熟悉。」
「你替我去聯繫一下江南那些名門，當年之事，如今不給個說頭，莫怪我打上門去，重振我爹槍神名頭。」
「是。」
唐大管家應下，又道：「說起此事，正好，家主的那桿神兵今日便請出來吧。」
他說話極有水平，此時唐煜正好將最後一個包子送入口中。
早食吃凈，以絲帕擦了擦嘴角，道：「也好。」
收拾乾淨桌面，唐大管家在前，唐煜在後，便前往了梅庄角落的庫房當中。
庫雖小，但也是五臟俱全。
苗刀十二口，大弓十二張，勁弩十二架，箭矢百支一捆，共有十捆。
而在庫中央的，則是兩樣一看便叫江湖中人嘴角抽搐的「神兵」。
一套赤紅布面甲，上好的棉花捶打為基布，內里鉚釘銜接鐵片，外面刺繡著一副青龍探爪圖，環繞周身。
另一件，乃是精鋼打造的長兵器，約莫半丈，保養極好。上開三孔管，內里灌有火藥、鉛彈子。
這就原身他爹當年闖蕩江湖，留下十步槍神名號的神兵。
大明三眼神銃，火器之槍！
試問，整個江湖還在舞刀弄棒，拼拳腳的時候，有這麼一個橫練功夫的漢子披布面甲，提三眼神銃闖了進來。
遇敵首，火摺子一點便是三槍，十步之內，誰人不傷？
彈子打光了，抓著鐵銃桿便捶，精鋼打造的三眼神銃可不是蓋的，說打爛你腦殼就打爛，絕不說半點虛話。
好聽些，喚之為十步槍神。
暗地裡，全叫之為大禍害哩。
唐煜可是個「大孝子」，爹爹這十步槍神的名號，他是打算繼承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