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亡國殤 第十章:反間計

第一幕:亡國殤 第十章:反間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即便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犀水寒,也有着自己的軟肋。起初,只是為了自己受盡凌辱的姬喏,而今再次上路,又多了一個翼釗,更重要的是這翼釗還是她多少年兒時最美好的記憶。

除了這兩個被秦軍分離開的軟肋之外,多出來的對於趙軍和趙烈的仇恨,讓她決定暫時還不能死,她要活下去,用翼釗的方法活下去。

馬車在秦軍的重重守護下穩穩的前行,後邊的一輛囚車之中,姬喏被鐵鏈牢牢的鎖在其中。在囚車之後,是一輛被蓬起的大馬車,車身龐大,幾乎大過普通馬車一倍,車子四周的秦軍格外小心,但是卻不知道裏面坐着什麼人。倒是那個換了一身衣衫的翼釗,按照他所說的計劃之一,早已假意歸順了秦軍,在她的要求下得到了一匹馬代步,與假守騰行在自己的馬車後邊。

一個時辰之前,在籍崗城的住所里,當翼釗說出這個計劃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拒絕,連連搖頭。「此法萬萬不可,我犀水寒怎麼可以……服侍自己的仇人?」

「不錯,嬴政的確有滅國殺主之仇。可是……」翼釗咬牙切齒的說道:「可是不要怪翼釗自私。在翼釗看來,趙國卻是背信棄義,導致我H國滅亡的罪魁禍首。趙將趙烈更是親手殺死太子倉,也是你夫君的兇手。如今,秦國國強兵壯,滅韓成功正是氣焰正濃之時,即便太子妃忍辱負重要刺殺嬴政,其機會也是十分渺茫。」

犀水寒低頭思索著,翼釗看了看她的神態,繼續說道:「但是趙國不同,背信棄義以致盟友H國滅亡,定然是士氣大跌,人心惶惶。加上秦嬴政早就對你這個『戰國第一美女』念念不忘,誓要得到你服侍在身邊。若是你假意應允,歸順秦朝,伺候在秦王左右,藉機尋找機會,為秦王出謀劃策,對趙攻之。到時候不但報了趙國放棄盟約導致H國滅國之仇,更能手刃趙烈,豈不完美。至於這秦國之仇,可以待到日後伺機再報。」

一番強而有力的言論,讓犀水寒的內心逐漸的平靜下來,仔細的分析了一番,似乎翼釗的想法更為成熟,較自己之前一門心思接近嬴政行刺的成功率肯定大了不少。

見到犀水寒還在遲疑,翼釗臉上忽然一笑,那是溫柔的笑,渴望的笑。「想想可笑,當年王宮櫻花林下,翼釗還大言不慚的說要保護太子妃。如今,為了報自己主子的仇,還要委屈太子妃,做她不願意做的事兒。」

「翼釗——」

犀水寒一抬頭。「此話差異,太子倉是你的主子,更是我的夫君,為夫君報仇本就是我應有的責任。更何況,你說的並非沒有道理。只是……」

翼釗一皺眉。「太子妃有擔憂?」

犀水寒一搖頭。「事已至此,何來擔憂。只不過由被秦軍所俘之後,我與秦軍針鋒相對,即便我此刻假意歸順,恐怕他們的戒心一時也不會解除。」

翼釗思索了一下,微微笑道:「那就交給翼釗來解決,不如就由翼釗先行降秦,再伺機反遊說,定能消除秦軍顧慮。」

犀水寒靜靜的看着翼釗,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閃現齣兒時櫻花林的美景,似乎現在這個反應靈敏,思路清晰的翼釗,才應該是她記憶中的大男孩。

看着犀水寒看着自己。「太子妃不認同翼釗的方法?」

犀水寒忙連連點頭。「不是,只是我們到底該怎麼開始?」

翼釗臉上詭異的一笑,忽然提高了聲音叫道:「太子妃,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秦滅韓,韓大勢所趨,難道你真的要守着一個『太子妃』的名頭一輩子嗎?」

犀水寒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沖門外使了個眼色,瞬間反應過來,也加大了聲音道:「即使H國沒有,我犀水寒也是韓人,你若想歸順暴秦,認賊做父,做他們的奴隸,請便。」

「既然話不投機……」翼釗叫道:「哪翼釗告退了。」

言罷!沖犀水寒使了個眼色,轉身出了門。犀水寒看着房門關閉,門口上映出的兩個人的影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知道,翼釗的目的很容易達到,不說他自小就聰明異常,加上跟着太子倉多年,更重要的是他所做的,也是假守騰所希望的。

果真,和她預料的一樣,當他們從籍崗城出發開始,她就注意到翼釗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梳妝整齊,騎着高頭大馬在假守騰的身旁出現。試問,一國太子的仆臣,自然有其過人的本領,招降一個他勝過招降一國的幾個大臣,也能在信念上給韓民以較大的打擊。

車輪滾動,犀水寒的心中五味雜陳。

後邊馬上的假守騰若看着犀水寒的馬車和馬車前邊馬上的閆斈武,又轉頭看了看翼釗。「怎麼樣?到底有沒有把握在到達咸陽之前勸她服侍大王?」

翼釗淡淡一笑。「七歲之時我就曾見過她,那個時候她就是一個剛烈的女子。這麼多年來,她隨父出征,戰場歷練之後,剛烈之餘又多了一些兵法之道。我想,這些假守大人也見識到了吧!」

假守騰冷冷的道:「本假守只是問你有沒有把握,不需要你分析她的性格。別忘了,若是在到達咸陽之前你還沒有勸說她,大王一怒之下做出如何決定,誰也控制不了。到時候,你可能會一無所有。」

「不錯,翼釗本來就是一無所有,也並不在乎再次一無所有。」一轉頭。「倒是假守大人,大王是如何性情,你似乎比翼釗要清楚的很多。雖然你伐韓成功,可是大王的特別交代如果沒有完成,可能你的伐韓之功也會功虧一簣吧!」

翼釗的話,並沒有引起假守騰的不悅,他長出了口氣。「戎馬一生,征戰沙場,為一國立下汗馬之功,沒想到卻要為了討好一個女子而擔憂。說道行軍打仗,為國盡忠,本假守戰死無怨,可是……」

「其實。」翼釗平淡的聲音說道:「翼釗並沒有說沒有辦法勸服她。」

假守騰興奮的一轉頭。「你果真有辦法?」

「若是翼釗能夠做到,不知道假守大人能否在大王面前美言幾句哪?」翼釗的雙眼露出了貪婪。「我想,假守大人不在乎翼釗用這個作為條件吧!」

假守騰哈哈大笑。「好,好,本假守從來都沒有這麼開心的與人講條件。放心,只要你能夠勸她回心轉意,本假守包你官位亨通。」

依照微微一點頭。「只不過,單憑翼釗一人之力,恐怕有些困難。如果再加上兩個人,翼釗確保此事萬無一失。」

假守騰面色一變,向後邊的囚車和一輛蓋蓬馬車看了看。「你說的不會是這兩個人吧!」

「不錯,這兩個人,一個是從小與她一起長大,伺候左右的仆臣。另外一個,她們雖然甚少見面,可是對她來說也是意義重要。」

「那如果假守大人能讓這三個人再一起,相信翼釗就有辦法讓她回心轉意。」

假守騰思索著,卻沒有直接回答。翼釗繼續說道:「怎麼,H國已亡,趙軍都聚集在邯鄲城,我們只要翻過漢水的睿獸山,即可到達秦國領域。難道假守大人還會擔心他們三個女流之輩在一起逃跑不成?」

假守騰勒住馬韁繩停下腳步,一舉手整個隊伍停了下來。犀水寒車前的閆斈武也勒住馬,一回頭,正看到假守騰衝自己使了一個眼色,匆忙翻身下馬,跑過去領命。

車內,犀水寒的腦海中還回憶著櫻花林中的美景,忽然感覺到車子停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輕輕的撩開車簾。她剛撩開車簾,兩支冷冰冰的長戈已經抵在她的面前。

「拿開——」

一聲斷喝之後,閆斈武已經急匆匆的走了過來,瞪了兩個不識趣的秦軍一眼。「你們覺得她會跑嗎?」

兩個秦軍討了個沒趣兒,轉身離去。閆斈武無奈的搖了搖頭,左右看了看,俯身說道:「假守大人恩准,將你的仆臣姬喏與你同車,但是要帶腳鐐,貼身服侍。」

犀水寒一喜。「你說的是真的?」

「只不過,你的馬車太小,你們要到後邊的馬車之中。」閆斈武再次左右看了看,略顯神秘的繼續說道:「而且,後邊馬車上的人,你看到后肯定會非常的高興。」

「後邊馬車?」犀水寒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後邊的大馬車。「裏邊是什麼人?」

閆斈武想了想,緩緩的搖了搖頭。「馬車是假守大人從新鄭回來的時候就帶回來的,守衛非常嚴格,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

犀水寒皺着眉頭思索了一下,邁步下了馬車,看着後邊的囚車上被拖出來的姬喏被戴上腳鐐,忙急匆匆的走過去扶住她。「姬喏,你沒事兒吧!」

姬喏滿臉笑容。「沒有,自從上次之後,他們給我上了草藥,傷口好了許多。小姐你可安好。」

犀水寒應了一聲,轉頭看了看馬上的假守騰和翼釗。

「怎麼?你不好奇那馬車裏是什麼人?」假守騰微笑着說道。

犀水寒轉頭與姬喏對望了一眼,相互攙扶著走到後邊的那輛馬車前,伸手撩開了車簾。在看清了車內人容貌的瞬間,兩個人同時驚喜的叫出了一個名字:無霜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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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紅顏妃子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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