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學校

「哎，今天下午你是什麼課啊？」

「心理學吧」

「你怎麼自己都不知道上的什麼課啊？」

「這不是剛睡醒嗎？」

「………」

校園裡，年輕的學生匆匆而過，臉上帶著稚嫩和對未來的期待，他們討論著未來和希望，在路上不斷前行。

一路上，經過林蔭小道和一片湖泊，四周的植被看起來非常多，但因為秋天到了有些落敗感。

「年輕真好啊。」霍文旭難得放鬆，雖然年紀不大心卻蒼老了，看到年輕的學生們他變得有了生氣。

幾經輾轉霍文旭來到了辦公樓。

「您是霍文旭霍老師嗎？」

一個扎著馬尾二十五六歲的女人站在辦公樓前，她看到霍文旭確認他就是她要等的人，就來到霍文旭面前。

女人五官非常好看，雖然不是那種非常驚艷的感覺但笑起來非常溫柔，或許可以這樣說，腹有詩書氣自華，一個人的美麗不在於氣囊，更重要的是內涵。

霍文旭悄悄打量著女子，眼中帶著欣賞：「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趙芷清，是主任讓我來迎迎你。」女子嗓音獨特，和黃鸝鳥的聲音一樣清脆。

「那就麻煩您了。」霍文旭伸出右手，和趙芷清輕輕握了一下：「請問，您也是老師嗎？」

趙芷清微微一笑：「是啊，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你也不必這麼客氣。」

「那你以後就叫我名字吧，我叫你趙老師怎樣？」

「好啊，那我就叫你霍老師。」

二人打了招呼后，趙芷清就帶著霍文旭上樓報道了

「主任，霍老師來了」趙芷清帶著霍文旭來到歐陽瑾的辦公室。

「啊，好，你們等一下」歐陽瑾處理著手中的文件：「不好意思啊，你們先坐。」

歐陽瑾看起來非常瘦，戴著一個金邊眼鏡，頭髮花白。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那種老學究，但給人感覺又不是那種頑固不化的人。

「好。」

霍文旭和趙芷清坐在沙發上，二人簡單的聊著，大部分時間都是霍文旭問趙芷清回答。

過了一會兒，歐陽瑾才忙完，坐在沙發上招呼著二人。

「小霍，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同事了，辦公室和宿舍都為你準備好了，今天我就是見見你，你也不要緊張。」

「應該的。」

歐陽瑾如同長輩一般，並沒有那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你和芷清也認識了，這樣吧，我這裡還有事忙，芷清你帶小霍好好轉一轉，熟悉一下環境。」

「好，那主任您忙，我們就先走了。」趙芷清站了起來。

霍文旭和歐陽瑾打了招呼，就和趙芷清一起離開了。

「主任看起來很忙？」

「是啊，主任學識淵博，而且是學校的副校長，有很多公事。」

兩人來到宿舍樓，一層樓大概有四五間房間，整棟樓大概十層，遠遠望去，有十幾棟類似的樓依次排列，霍文旭他們所在的是靠近湖邊的。

樓前劃分著車位，和小區差不多，霍文旭的宿舍在第三層。

趙芷清打開房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兩室一廳一廚一衛的格局，這讓霍文旭覺得詫異。

「這是給一個人住的嗎？」按照霍文旭這麼多年的經歷，很多大學的老師宿舍並不那麼大，通常都是兩人一間的。

「是啊，我就住在隔壁，有事你可以來找我。」趙芷清笑了笑：「咱們系人少，這棟樓基本上都是咱們的人，其他樓層都住滿了，這一層就我們兩個。」

「怎麼……」

「他們的習慣有些奇怪，宿舍都是他們自己選的，選來選去，就只有三樓沒人住。」

霍文旭搖搖頭，覺得好笑，這幫同事還真是奇怪，總共十層，這三層不算最差的，怎麼沒人選。

霍文旭對宿舍很滿意，他接過鑰匙，和趙芷清去了其他地方參觀。

「趙老師，辦公室和宿舍我已經知道在哪兒了，就不麻煩您了，讓我自己在這裡轉一轉吧？」

「也好，那我的電話你也有了，有事就打電話。」趙芷清拿著手機搖了搖。

「好，麻煩您了」

「拜拜。」

「再見！」

看著趙芷清的背影，霍文旭笑了笑，他很久都沒有見過這麼有意思的人了

霍文旭沿著校園的小路，在學校中閑逛，道路兩旁的樹葉隨著微風吹落在地上，陽光透過樹枝的縫隙照在霍文旭身上。

不知為何，他的心裡泛起一絲酸澀，眼眶不知不覺變紅。

霍文旭無力的靠在一旁的樹旁，那一刻，孤單包裹著他，彷彿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

「嗡～嗡～嗡～」手機的震動聲讓霍文旭不再傷春悲秋。

「喂？」

「文旭，你在哪兒呢？明天晚上八點記得來我家啊。」

「知道了。」

「那我就掛了，我還有事要忙。」

「嗯。」

霍文旭將手機放在口袋，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才緩緩往回走，他開著新車，將宿舍收拾好后，便準備去超市逛一逛，將車停好，他便緩緩的往超市走去。

駱清旋帶著霍斌走在回家的路上，兩人說說笑笑的，非常開心。

「姥姥，您明天真的要帶我去遊樂園啊？」

「是啊，小斌開心嗎？」

「當然開心了。」

駱清旋揉了揉霍斌的頭髮，寵溺的看著他。

「昨天晚上我睡覺之前，媽媽還沒有回來。」霍斌抬頭看著駱清旋：「姥姥，媽媽最近是不是工作特別忙啊？」

「是啊，你媽媽最近很忙。」

「媽媽有些不開心。」霍斌低著頭：「其實我都看見了，媽媽晚上有時候一個人在房間里流眼淚。」

「那是媽媽累了，你有時候不是也會累哭嗎？」駱清旋蹲下來抱著霍斌。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啊！」

霍斌明顯不相信駱清旋的話，但他並沒有追問。

五歲的孩子遠沒有大人看起來那麼單純，他們能感受到大人的情緒變化，霍斌生性敏感，或許是自小沒有父親的緣故他一直都沒有安全感，見到自己母親獨自哭泣他不知所措而且總覺得是自己的錯。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姥爺該等著急了。」

「好」

樹葉從枝頭掉落，帶走的是生命的流逝，遇到的是未知的旅途。

十字路口，行人等待著綠燈。

駱清旋坐在車上，遠遠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瞬間愣了。

「他…怎麼成了這個模樣？？」駱清旋一臉不可置信。

坐在駱清旋旁邊的霍斌察覺到她的反常，伸著脖子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但看到的是一群行人。

「姥姥，你怎麼了？」

「啊？」駱清旋沒有聽到霍斌說什麼，她低下頭看著霍斌「小斌不急，我們馬上就到家了。」

駱清旋安慰完霍斌就陷入沉思，車上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許多。

很快，綠燈亮了，行人開始過馬路，駱清旋的車也開始發動，擦身而過，竟是兩個世界。

掛滿彩帶的房間，長桌上擺放著什麼東西，人們有的端著盤子有的端著酒杯，來來往往，在桌上確認位置。

「你小子，偷偷摸摸幹什麼呢？」

浩克連忙收起手機，裝作沒事發生一樣。

「沒什麼啊，我就是覺得屋子有些悶，出來透透氣。」

陽台上，剛剛和霍文旭打過電話的浩克被姐姐靜茹嚇了一跳。

「沒看我忙成那樣了，你還在這裡偷懶？」許靜茹沒好氣的看著浩克：「趕緊的，明天朋友們就要來了，抓緊準備。」

「姐～都有那麼多人幫忙了，也不差我一個，您就別盯著我了。」浩克非常無奈。

許靜茹抱著胳膊盯著浩克：「剛剛是不是給文旭打電話呢？」

浩克非常僵硬的站著，眼神飄忽不定。

「………」

「你別不承認，我還沒問你呢，我讓你叫他他同意了嗎？」

「姐～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一件事？」浩克乾脆破罐子破摔，湊到許靜茹身旁：「你有沒有叫她啊？」

「你管我叫誰？」

「你明明知道他們的關係，再說了文旭最近剛大病初癒，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他是怎樣才重新振作起來的。」浩克有些不滿的看著靜茹。

作為弟弟，浩克在姐姐遇到危險的時候一定會奮不顧身的擋在前邊，但涉及到文旭，浩克一定會站在文旭這邊。

浩克和文旭是表兄弟，當然，靜茹也就是文旭的表姐了，他們的初衷都是為了文旭好，但…外人又怎會理解當事人的感受呢？

「大病初癒？怎麼回事？」許靜茹眼中帶著急切。

「文旭回來后你還沒見過他吧？」

「廢話，他一直躲著我，我能見到他嗎？」

浩克捂著耳朵，後退了幾步。

「他完全像變了一個人，而且感覺…感覺他非常不一樣，整個人好像沒了生氣，眼睛里沒了光。」

許靜茹咽下了想要說的話「………」

「我知道你一定叫了她，但這次我希望你不要強求他，看到他的樣子，你就會覺得，只要他開心就好。」

許靜茹點點頭。

「姐，我們和文旭才是最親的，你不要為了一個外人傷文旭的心。」浩克看靜茹想要張嘴說話，阻止了她：「我知道你沒那意思，但你要想想他們對文旭做的事，如果你再去苛求他，恐怕文旭以後連我們也不會見的。」

「好了，知道了。」許靜茹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了，她不耐煩的擺擺手。

浩克搖搖頭，回到房間繼續幫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