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雨

窗外風雨飄搖，枯黃的落葉鋪在地面，濕潤的地面，浸透的牆面，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寂寞。

「忘了告訴你們了，我結婚了，不過………」文旭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他心中的愧疚無以復加：「不過～她已經去世了。」

「啊？」浩克咋咋呼呼的。

不光浩克驚訝，陌埭二人也非常驚訝，他們一直以為霍文旭還深深愛著那個人，沒想到他早就結婚了。

「…………」

文旭睜開眼睛，只要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眼眶濕潤了。

「執行任務的時候，她為了救我才去世的。」

浩克覺得不可思議：「那…你回來后打算怎麼辦？」

「她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也不會再娶。」

陌埭早就看到霍文旭手上的戒指，卻被敷衍過去，如今知道真相也不生氣，他拍了拍霍文旭問道：「不後悔？」

他們問的不止是霍文旭的婚姻還有他的………

從霍文旭的態度他們可以看出，他其實對那女孩非常愧疚，至於愛或者不愛，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這不是還有你們嗎？」文旭苦笑：「我這身體，說不定是你們為我送終呢，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胡說什麼呢？」陌埭生氣的看著文旭。

莫山皺了皺眉頭，無奈的看了眼霍文旭：「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你可別自己咒自己，我們一定能一起活到七老八十的。」

「都說我不著調，你比我還不著調？」浩克即使反應再慢，也知道文旭的意思：「我看你還是好好活著，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

窗外風雨大作，幾人的心情也有些複雜。

霍文旭突然感覺胃有些難受，頭也有些暈，他捂著自己的胃：「不說這些了，我先回去了，有點撐不住了。」文旭有些難受。

「怎麼回事？」莫山走到文旭身邊：「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就是病剛好，太累了。」霍文旭搖搖頭：「沒什麼大事，休息休息就行了。」

莫山扶著文旭站起來，他看了眼窗外的天氣：「走，我送你回去。」

浩克和陌埭拿著衣服，陪著霍文旭走出屋子。

莫山打著傘，扶著霍文旭：「我送文旭回家，你們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

「知道了。」陌埭和浩克在大門口靜靜的看著二人離開。

看著莫山他們離開，浩克臉上原本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

「文旭簡直像變了一個人，怎麼變成了這樣？」浩克此刻心裡有些生氣：「都是一家人，幹什麼呢？搞成現在這樣子。」

「別在這裡感慨了，你還是好好提醒一下你姐，別請那些人了，我們年輕人還好說，請了那些老人，文旭會更難受的。」陌埭眼中也變得冷漠：「最好別請熟人，不然，恐怕以後姐弟都沒得做。」

有時候親戚就是一些有血緣的陌生人而已，還不如朋友靠譜。

「知道了，大不了被她打一頓，怎麼也不能讓我兄弟難受。」浩克眼神堅定，此刻看起來非常嚴肅。

浩克雖然沒有幾人聰明，但好歹有自己的成就，他並不傻。

「好了，我就先走了。」浩克也打著傘離開了就離開了。

陌埭看著他離開后，就關上了房門，在家中收拾。

浩克家中，她的姐姐許靜茹不知在和誰打電話，看起來眉飛色舞的。

「小柔，我告訴你啊，生日那天你一定要來，有驚喜哦。」電話那頭的張柔一邊處理文件一邊打著電話。

「你的生日，怎麼會有我的驚喜？你不是又要作弄我吧？」張柔揉著眉頭，許靜茹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她也知道許靜茹的性子：「別玩了。」

「怎麼會呢？對了，你就不要把小斌帶來了。」許靜茹斜坐在沙發上，看起來非常開心，她挺喜歡霍斌的，但比起霍斌，她更希望許靜茹過得開心。

「怎麼？你不是很喜歡小斌嗎？這次怎麼不想見小斌了。」張柔放下手中的筆：「小斌要是下次不見你，你可不要抱怨。」張柔對許靜茹還真是有些沒辦法，她說風就是雨的性子還真是讓人摸不透。

「哎呀，是好事，你如果帶小斌來了你別後悔。」許靜茹換了個姿勢坐在沙發上。

「靜茹，你又想幹什麼？」張柔有些煩躁。

「你別問了，好了不說了，我先掛了啊。」

電話那頭的張柔無奈的搖搖頭，她腦中閃過一個名字，但又不敢相信。

多日以來的工作讓她非常疲憊，心中的那個念頭讓她有了希望。

「搞定，呵呵呵呵。」許靜茹開心的放下電話。

回到家中的文旭，將書房的窗帘拉了起來，書桌上放著咖啡還冒著熱氣。

剛剛下過雨，空氣中還帶著濕氣，風吹進房間，聞起來是秋天的味道。

與其說是味道，不如說是屬於霍文旭的秋天的記憶。

還記得那年秋天，漫山遍野的楓樹隨風擺動，夕陽西下，一切都那麼燦爛。

「你為什麼喜歡秋天啊？」

「因為秋天樹葉變黃，微風和煦，走在山中別有一番風味。」

「那以後我每年都陪你來登山，好嗎？」

「當然好了」

記憶中的那個女孩逐漸模糊，但臉上的笑容刻在了文旭的心裡，如今想來卻不禁抽痛。

天色漸漸變黑，書房裡亮著橘黃色的燈光，霍文旭放下手中的書喝了口咖啡，抬頭髮著呆。

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慢起身。

「呼～果然是老了，坐了一會兒就受不了了。」霍文旭伸了個懶腰走到窗前，深深洗了一口氣，冷氣一進口鼻他瞬間清醒了。

關上窗戶，霍文旭看了看錶，指針顯示已經十一點了，他洗漱完躺在床上休息。

寂靜的辦公室里，只有鍵盤響動的聲音，張柔還在低頭辦公。

「叮………」

張柔拿起手機，看到簡訊，嘴角微揚。。

沒多久，她關上電腦，獨自開車回到家中。

張柔回到家悄悄打開房門，這時，大廳的燈也亮了起來。

「媽？」張柔看到來人：「您怎麼還沒睡啊？」

「你這麼晚還不睡我不放心」駱清旋披著衣服拉著張柔的手坐到沙發上。

房間里，寂靜無聲，二人靜靜的坐在沙發上。

「媽，您有什麼事嗎？」張柔覺得奇怪：「家裡有什麼事嗎？」

駱清旋搖搖頭：「小柔，你告訴媽，你是不是還想著他啊？」

駱清旋的目光讓張柔感覺有些難受，她下意識的轉過頭。

「我已經結婚了，而且孩子都這麼大了……」張柔心中酸澀。

「只要你願意，這都不是問題，媽只想問你，你是不是還喜歡他？」

張柔微微的點頭，她不敢說話，因為她怕一說話會忍不住想哭。

「他回來了，如果還是單身，你就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這些年你也受苦了，以後，要為自己活著，知道嗎？」

「嗯」張柔轉身抱著駱清旋，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好孩子，別哭，一切都會過去的。」駱清旋緩緩拍著張柔的背安慰著她。

「……………」

駱清旋的聲音讓張柔心裡非常暖和，她是真的累了，很久都沒有這麼哭了，以前受的委屈和痛苦彷彿在這一刻全部宣洩出來了。

陪著張柔睡著后，駱清旋悄悄回到房間。

「小柔睡了？」

駱清旋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

「你還沒睡？」

「睡不著啊」

張遠軍打開檯燈坐了起來，看著一旁的駱清旋。

「小柔每天都回來這麼晚，我不放心就和她聊了聊。」

「是我們的錯，讓兩個孩子………唉～」

「好了老頭子，我聽說那孩子回來了，柔兒現在也一個人，如果有機會……算了，還是讓順其自然吧。」

「那孩子回來了？」

「是啊，浩克和莫山他們神神秘秘的去接了一個人，被靜茹知道了，這才從浩克嘴裡知道的。」

「那小柔知道嗎？」

「不知道。」

「………不想了，還是看他們的緣分吧。」

「唉～」

二人關上燈，輾轉反側，有些事父母是沒辦法和孩子說清楚的，感情的事讓人插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