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話 江城之行

正文 第一百一十話 江城之行

腦海里突然靈光一現——若我當初順利嫁到南國,還有機會結識這兩人嗎?亦或者,即便我們有可能認識彼此,但那時我已為人婦,「私會」外男是會被詬病為不守婦道的。

更何況,我不過是個北國送來的聯姻工具,不被他們懷疑為細作、被孤立冷待就該謝天謝地了,又怎麼能奢望與「敵國」的皇子做知心朋友?

猶記得劉嬤嬤曾經告訴過我,我的和親對象是南國四王爺,現年二十有二。從年齡來看,應該不是知秋和惜月兩人……

不知出於何種心態,我暗自鬆了口氣——或許,只有確定了這件事,我才可以像往常一樣坦坦蕩蕩地面對吳知秋,繼續若無其事地和他做好兄弟。

思及此,我走上前,眨著星星眼:「知秋,真沒想到你會是皇親國戚……我居然毫無所覺……哎,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吳知秋笑嘻嘻地攬住我的肩膀:「阿軒,你沒有生氣就好,我還擔心你會怪我對你隱藏真實身份呢!」

我嗤之以鼻,推開他的手:「切,好聽的話誰都會說,但我才不會輕易相信那些空話呢!你要是真的怕我不高興,又怎麼會毫無預兆地將信物亮出來?」

「我這不是想幫蕭朗月他們搶美人嘛!?不表明身份該如何讓他們信服呢?」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再次拋出一個疑問:「你的真實名字是芊月?」

「不是,我的名字絕對不是信口胡謅來騙你的——我姓沈名知秋,『芊月』只是我的封號。」

「你不會是南國的太子殿下吧?」

在我的印象里,被尊稱為「殿下」、自稱「本宮」的不是東宮太子就是公主。

「當然不是咯!你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我在家中排行第六。當今聖上是我大哥,太子殿下當然是他的嫡長子,也就是我的大侄子!」

「也對,像你這種胸無城府的粗漢子怎麼可能會是太子呢?」沈知秋無所謂地撇撇嘴,沒有反駁什麼。

我試探著問道:「知秋啊,除過惜月弟弟,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四哥啊?」

「是啊——咦?阿軒是從何得知我有四哥而不是四姐的?」

「你忘了?我偶然聽你說起過的——你有很多兄弟。再說了,南北兩國聯姻這種大事,我自然也有所耳聞。聽說北國公主的聯姻對象就是那位四王爺呢!」

「是啊……只是那和親公主太過薄命,尚未踏入我南國國土就死於非命了,真是晦氣……」

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沈知秋說這話時的表情,只見他臉上並沒有厭惡之色,反而有同情惋惜之意,不禁放下心來。

由此看來,吳知秋對「念昔公主」並無過多的偏見,即使我有朝一日不得不表明身份,也不用太過擔心他會接受不了了。

吳知秋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話過於刺耳,很可能會刺激到我這個林慕軒的「忠實粉絲」,於是磕磕巴巴地解釋道:「我……阿軒,對不住啊,我不該這麼口無遮攔,你的朋友不幸遇難,我還落井下石……」

對於他接下來的話,我心知肚明,趕忙做了個「噓——」的手勢,搖搖頭道:「沒事的,這個話題是我先提出來的,你也是無心之語。逝者已逝,多言也無益。」

「唉,也罷……」沈知秋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而看向蕭朗月和江臨風兩人。

只見他頗有些炫耀意味地挑了挑眉,揚起下巴問道:「怎麼樣?我現在可以隨兩位一起去江城救美了么?」

江臨風恭恭敬敬地上前作揖,欣喜地回答道:「如此甚好!有殿下相助,此行必定事半功倍!」

蕭朗月站在一旁,凝視著知秋的眼神分外複雜。江臨風見友人無動於衷,輕輕推了推他,示意他向吳知秋行禮謝恩。

沈知秋彷彿看出了江臨風的意圖,急忙擺手阻止:「無妨,救人如救火,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商量一下此次江城之行的計劃吧!」

經過一番據理力爭,我們幾人最終決定將白毅留下來保護孫家二老以及阿芝姐弟——白毅曾經是王府的侍衛首領,護院經驗豐富,也更有耐心照顧病人;而小季作為一名影衛,經過特殊訓練,最擅長隱匿掩護與反追蹤,自然是要隨我們同去江城的。

除了白毅和小季這兩個萬里挑一的高手,江臨風帶來的兩個侍衛也勉強可以「堪當大任」、一同護送我們南下。

當天下午,我和沈知秋在小季的保護下啟程前往南國,同行的還有蕭朗月、江臨風及其侍衛。

出了洛寧鎮向南而行,一路暢通無阻,偌大的朔京城裡竟然沒有官府衙役盤查過問我們,更沒有用到我想象中的「通關文牒」之類的通行證……幾人的「出境」之行出乎預料地順利。

因為事先安排好的「逃亡」計劃未能得到實踐,我也無法「如願」地體驗一回亡命天涯、掙扎在生死一線的刺激,罹患多年的「強迫症」又犯了……

我有些作死地想:看來,這北國的治安以及戶口問題的確需要好好整頓改善一下了……朝廷怎麼能如此不作為?

不不不,我不應該這麼想……能順利出城不是我們幾個人共同的夙願嗎?我怎能幸災樂禍呢?

若北國上下齊心、官民「同仇敵愾」,可能早在我們蠢蠢欲動之時,就已經被當作敵國的探子抓起來遊街示眾了……我可是個陽光健康的大好女青年,絕對沒有連累隊友集體受虐的傾向……

連續幾日,一行人都如事先計劃好的那樣,日夜兼程地趕路。

每晚幾近凌晨時方能在客棧里歇下,我甫一坐定,天尚蒙蒙亮便再次被人叫起來趕路。

原本打算好要藉此時機捉弄小季、「以牙還牙」的我卻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這一路上,我幾次徒有搞惡作劇捉弄他的「賊心」,卻都疲憊不堪地一沾枕頭就睡著。

除此之外,更可恨的是,小季不論多久不休息,都依舊神采奕奕,對我的過分「關注」視若無睹,更沒有將我想要整蠱他的那些小心思放在眼裡。

天時地利人不和,對於知秋的好奇詢問和江臨風異樣的眼光,我雖然能面不改色地敷衍帶過,臉皮的厚度堪比城牆,但奈何體力不支、實在有心無力。

幾番嘗試無果后,我只好作罷,老老實實地趕路,同時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的間隙欣賞沿途美景。

我們幾人日夜兼程,經過大半個月的時間,終於慢慢接近了目的地,乾燥炎熱的氣候也漸漸變得濕潤暖和。

映入眼帘的景緻從奇山怪石漸漸變成了丘陵高地,再然後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

繼續南下,平原上逐漸河網密布,河道如織、石橋縱橫,江河兩岸分佈著不計其數的水鄉小鎮。

沿著細細的流水,慢慢走過一座座獨具匠心的小橋,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領略到與北國風光天差地別的江南特色——古韻古香,恬靜柔緩。

偶爾看到一群群纖腰窄肩的水鄉女孩蹲在溪邊搗衣,長袖撩起,薄紗之下,那雪白纖細的皓腕便露出來了。

女孩們一邊浣衣一邊相視而笑,銀鈴般的笑聲和著那悠長柔婉的歌聲迴響在四周,經久不散。

少女們柔美姣好的容顏令江中的游魚沉醉,白鷺也羞紅了臉,低低地在江面盤旋著不忍離去。

豆蔻少女們繽紛多彩的衣裙隨風輕舞,白鷺圍繞著她們翩飛,江里有成雙成對的水鳥相向而鳴,形成了一道道靚麗的風景線,令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江南的民居臨河而建、傍橋而生,沿河分佈著不計其數的小鎮。

江南的細雨初歇,我幻想著自己一個人撐著油紙傘,漫步在高牆深巷裡,輕輕地踩在青石板上,聽著雨珠從飛檐上落在地上的清脆「嘀嗒——」遠遠地,只見一個年輕男子迎面而來,那人俊秀而清瘦,有著江南的男子特有的溫潤儒雅氣質……

小鎮上民風純樸,可謂是鎮鎮柔情似水、鎮鎮風情悠悠。

一眼望不到頭的長街上車水馬龍,攤點鋪面星羅棋布,入目所及的皆是穿錦戴玉的商戶,用全民皆商、家家皆商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

越臨近南國都城,所見之景越發別緻——一拱拱石橋彎若新月,一戶戶人家青瓦灰牆,一條條長街遊人如織。處處綠波蕩漾,家家臨水映人。

穿梭在長街深巷之間,時不時地會遇見身著細布輕紗、行動如弱柳扶風的水鄉女子。

比起那些慣於濃妝艷抹的女子身上的庸脂俗粉味,身旁碎步走過的美人有種獨特的馨香——那桂花頭油的清甜香氣縈繞在鼻端,沁人心脾;那潑墨似的雲鬢挽在耳後,柔軟服帖;那專屬於江南女子的柔美清雅,令人神往。

「看什麼?人家美人早就走遠了……你還看?有什麼好看的?就她那姿色,和小爺比差遠了!美人當前,你也不知道好好珍惜一下……真沒眼光!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感受著迎面拂來的暖風,呼吸著污染度為零的水鄉氣息,對沈知秋充滿嫌棄和不悅的嘟嘟囔囔恍若未聞的我早已魂飛萬里,宛若身處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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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為醫:落馬將軍別太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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