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誤會

第九十八章 誤會

「公主別來無恙!」道泉看著面容枯槁的青宜結牟,和聲說到。

他與青宜結牟本來不熟,只不過見過一面。只是他當初一時不忍,對艾露恩施以援手。過後卻覺得覺得隱隱是個禍端,又做不出硬生生掃地出門的事情。於是就有心探問這青宜結牟,該當如何徹底解決此事。

「有勞仙長動問。總算是妾身年老色衰,倒不用受人凌辱。」青宜結牟神色頹敗,言辭中卻是恨意十足。

話音剛落,就聽邊上傳來一陣噪雜,夾雜著女子尖叫和男人淫笑的聲音。

這等關押人犯的地方,條件自然不會好。縱是青宜結牟這等身份,也不過就是一個單間囚舍。與其他羌人貴女共在一處院中,旁邊有些動靜皆是清晰可聞。青宜結牟顯然是聽慣了這等事情,神色全然不為所動。

「前次蒙仙長施手庇護我那侄女兒,此番恩德老身尚不知該當如何回報。今日又有心前來探問,卻不知有何吩咐?」說著,青宜結牟凄然笑到:「莫不是仙長有心讓老身服侍枕席?」

她這些時日里,見慣了同伴被人凌辱。適才又見著,陪這道泉進來的官兒離開時的一臉猥瑣笑容。卻容不得她不往著最壞的方面去想。

她本是性格堅毅果決之人,若非心中還有那一分脫身回青唐的念想,加上這一路來始終倒是沒人凌辱於她,怕是早就自尋了死路,哪會忍辱至今?

現下,她只是冷冷盯著這道泉,心下已是絕然,若是這道泉確有施暴之意,她便一頭撞死在那牆上。

「道法自然!貧道怎會做出這等行徑?公主多慮了!」見她雖是強做鎮定,但渾身卻是因為肌肉繃緊而微微戰抖。道泉連忙解釋來意:「貧道此次,卻是為你那女侄艾露恩之事。」

「艾露恩現在如何?!身在何處?!是不是她托仙長來探問老身?!」青宜結牟微微放下心來,隨即一連串的發問到。艾露恩本是她僅剩的一點脫身希望所在,由不得她不著急。

道泉看她如此,倒覺得她對艾露恩這侄女真是關愛有加,前番想盡辦法幫著艾露恩脫身,如今又是這般關切。

「艾露恩一切安好。貧道將其安置於安哥城中,短時之間當是無虞。但長此以往,難免露了行藏。」道泉詢問到:「貧道此來,便是想詢問公主,可是有甚辦法,能讓艾露恩安然返回龜茲?」

「返回龜茲?」青宜結牟聽得這個問題,本是已經站起的身子,便又緩緩跌落回那團蒲草堆中。嘴中猶自念叨:「她竟然是想著返回龜茲?」

道泉也不知是何原緣,只是心中奇怪這青宜結牟為何突然變得如此,也沒多做言語。一時間,這囚室之內便是沉靜下來,唯有那青宜結牟喃喃自語。伴隨著的是其他房間不時傳來的各種暴**行的聲響。

突然間,青宜結牟開始用著道泉聽不明白的話語大聲喝罵著,神態凌厲憤恨,時哭時笑,宛若瘋魔一般。又隨手抄起身旁的各種東西,胡亂扔砸投擲。

如此動靜卻是不同與那等尋常用強的聲響,難免驚動了看守,幾個壯婦首先奔來查看,正看見道泉正在屋內狼狽躲閃。急忙開了門,讓道泉避了出來。

隨即,那守衛的兵丁圍了上來。見那青宜結牟猶自瘋狂,一時竟然也不敢進去,只隔著門大聲呵斥責罵。

待得符利燈匆匆趕來,卻正好見到那青宜結牟發作得累了。她停將下來,喘勻了氣兒,冷瞧一眼門外圍觀的一干人等,嘴中念喃幾句,便是縱身狠狠往那牆上一頭撞去。

看守們急忙進去查看了,不一會兒,就有領頭的出來,盯著道泉埋怨:「你這道人,如何就活活將人逼死了?!哎呀呀。。。這下卻是。。。」

這也是符利燈辦事妥帖,帶道泉來行這等下作之事,自是不會報上道泉這剛得了朝廷冊封的名號。故此,看守們卻不知道泉的名號。

道泉全然不知怎得就會演變成這般模樣,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當如何舉措。本欲出手相救,偏是這等傷勢卻不是隨身的一般傷葯可治。

待得看守出來宣告青宜結牟身死,道泉腦中尤是一片混亂。只害的那符利燈出面,硬著頭皮與那看守交涉。

正在糾纏間,就見那一間屋子裡出來兩位青年,其中一人正是道泉曾見過的,伍貴妃的侄兒,伍月。

那兩人一出門,就是發作喝問,如何這般吵鬧,大掃兩人興緻。待得聽完那看守頭領及隨侍伴當的解說,其中一人便是當頭向著道泉走來。

那人側過頭來,圍著道泉打量一番,頗有幾分英俊的臉上卻是綻放出**笑容,嘖嘖稱奇:「你這道人,好生有趣!嗜好奇異不說,偏連這惹事的本領也是如此高強!本公子怎就不知這京中尚有你這般人物?哈哈!哈哈!」

道泉雖是被保羅調製出一幅中年容貌,並拿已是修鍊兩百年的地仙哄騙世人,但畢竟還是二十餘歲的青年。見這廝如此輕佻,心中又正是為今日這攤事惱火萬分。當下也不說話,伸手便是一掌,重重扇在那廝臉上,頓時就將其打得一個趔趄,險些跌到地上。

那青年何曾受過這個?手捂著臉頰,感覺刺辣疼痛,滿臉都是不敢相信這京中竟然還有人敢主動動手打他的。也不用他吩咐,那隨身的伴當見這道人竟然敢毆打自家公子,頓時圍了上來動手。

道泉也正是一腔鬱悶無處排遣,腕間電擊器探出,便是揮拳迎了上去。有那防護衣在,對方拳腳打在身上,卻是半點疼痛都沒有。他只消護住了臉,免得別人打了他堂堂地仙的麵皮,卻是不太好看。

不幾下,那人帶來的四五個伴當便是被電翻了在地上。道泉猶是腳踢腿踹一頓好打。

幾個看守知道這青年身份,本是袖手旁觀,誰知轉眼間就是如此局勢,趕緊圍了,連短刀都拔了出來,。但畢竟也知道,能進來的都是有門路的人物,也不敢貿然就上來傷人,只是防著這道人太過行兇而已。

這時,符利燈才醒悟過來,急忙衝到道泉前面,大喊到:「爾等膽敢?!」

他本是一縣正堂,自然有官威護體。加上也是與殿前司熟悉,那些看守都認得他。那領頭的知曉他的身份,急忙上前說道:「大伙兒散開些,收了兵刃!符大人,你且讓你這同伴冷靜些。」

這時,那邊的伍月卻是認出了道泉。急忙上前扯住那青年,說道:「且莫焦躁,我看這道人相貌,好像是那剛得了冊封的道泉。」

「道泉?!」那青年聞言一愣,見自己伴當都倒在地上抽搐著如同發了羊角癲一般。得知了這道泉身份,也知道今日怕是挽不回場子了。但手摸著疼痛發腫的臉頰,戾氣又是發作,指著道泉高聲喝道:「好!好!好!膽敢打我蔡攸的,這京中你道泉卻是頭一位。你且等著,我定要讓你好看了!」

隨即,一甩衣袖,也不去管那幾個伴當,便是怒沖沖的走出門去。

那伍月卻是與道泉無仇,稍稍拱手示意,也是急步跟了上去。

伍月這番話,卻都被旁人聽在耳里。如今道泉之名京中市井本是流傳甚廣,這些看守如何會不知曉?

那領頭的只是頭痛該當如何向上交待,青宜結牟可是極為重要的俘虜,今日這事又鬧得如此之大,他卻不敢胡亂報個急病身死糊弄。

本是要扣了道泉,但而今既然知道了身份,卻也不敢造次。只得苦著臉,任道泉自行離去了,自己則匆匆趕去尋該管的上司稟報。

這等時分,自然是要拖道友下水方好。道泉甩下那隻在擔心此事牽扯到了自己的符利燈不管,自去尋那道錄霍沙商議。

「貧道確實去尋那青宜結牟有些事情。奈何她突然就魔怔了,自去尋死,卻與貧道並無半分關係。」道泉也是知道今日之事自己怕是洗不清白了。將事情講述明白,便是坦然說到。

「唉呀!道友如何行事這般不謹?!」霍沙聽了,也是愁眉大皺,埋怨到:「那蔡攸正是蔡相之子。又有些才學情趣,打去年起就近侍於官家身前。先前就因為築基丹之事,與我及道友生出些嫌隙。今日又吃了虧,失了顏面,定然會在官家面前構陷。」

又是苦思許久,霍沙才說到:「明日一早,我便進宮去幫道友解說。如今只有往道友所修功法上牽扯,迎著官家獵奇的心性,或許就能化解此事。」

臨別,又是叮囑道泉:「這京中不比外地州府,道友若是有甚不足以外人道的癖好,千萬收斂了。謹慎!謹慎!」

第二日,就是有小黃門來尋著了道泉宣旨:卻是官家賞賜了十名宮女,服侍於他。

領進來一看,皆是白髮鳩容,每個都有六十餘歲,都是合該養老的年齡。個個打扮得齊整,簪花貼黃,顫顫巍巍的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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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口雌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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